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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反派(古代架空)——淳于歌

时间:2019-12-25 14:46:56  作者:淳于歌
  谢惭英被一股香味熏得脑子发晕,手上毫不留情,长剑带鞘抽在那女子背上,直接把人抽回了门内。
  谢小壮在一边叹为观止,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接连被骚扰了几次之后,谢惭英愤怒了,把长剑提在手里,运足了内力把声音传送出去:“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回去!!”
  前面跃跃欲试还打算上前招揽客人的被这一声吼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纷纷躲进门里去。
  一个紫衣女子靠在门边,盯着谢惭英道:“这是哪里来的个煞神?凶死了!”
  谢惭英扭头冷冷道:“煞神已经死了。”
  那女子一愣,继而笑得妩媚:“那个煞神嘛,早该死了。公子从哪里来?路过还是长住?到了巫山镇,不进青楼快活,可真是白来一趟。”
  谢惭英见她倒不害怕自己,便道:“你是合欢门的人?”
  谢小壮在一边拉了拉他的袖子,哪有这样直接问出口的。
  女子把视线投向镇外昏暗天色笼罩下的朦胧轮廓,没承认也没否认:“公子原来是为合欢门而来,不知此来有何贵干?”
  谢惭英正要向他打听那个合欢门人的死,谢小壮先于他一步说道:“素闻合欢门大名,刚好路过此地,想着看一看,长长见识。”
  女子眼带笑意,并不把他的话当真,但她懂得识人眼色、适可而止,笑道:“合欢门也不是人人都去得,奴家在这镇上十多年,都未能踏进巫山陵一步。要长见识怕是不能了,两位公子,当真不进来坐坐?”
  “下次下次。”谢小壮拉着谢惭英离开。
  谢惭英甩开他的手,道:“那个人一定是合欢门的人,为什么不抓她来问问?”
  谢小壮道:“好歹是别人的地盘,无冤无仇的,不能失了礼数。”
  “哪儿那么多规矩!”
  “好公子,咱们也不急于这一时。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咱们直接上巫山陵去,到时候给你抓十个人来问。”谢小壮哄着他,总算是找到一家客栈安顿下来。
  然而躺在床上,四面八方却总隐隐有丝竹之声传来,那股脂粉香即便是关上门窗也挡不住,连被褥都是一股甜腻味道。
  谢惭英辗转半夜都睡不着,心想不如干脆上巫山陵去,趁合欢门的人都睡着,正好抓人来问个清楚。
  刚打开门准备出去,却见一个人影从谢小壮的门口闪身下楼。谢惭英忙去敲谢小壮的房门,许久无人应。他心下担忧,踢开门冲进去一看,床上哪儿还有人。
  “哼,不许我去,自己倒悄悄溜去了,看你耍什么花样!”谢惭英直接从窗口跳出,径直奔向巫山陵。
  月亮被云层隐藏,唯余几点流萤星光。追至巫山陵下,只见一座低矮的山峰之上,树木葱茏间,稀疏错落着昏黄的灯光。借着这点灯光,谢惭英看见一个人影飞速略上山去,避开那些灯光笼罩之处,身影完美地融入夜色之中。
  谢惭英有些错愕,这样的身手,这样的轻功,除了他自己,便只有一个人使过。
  下一刻他已经紧紧跟了上去,与那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很想追上去,离得更近一点,看清那人的相貌,可心里没来由地紧张。且那人身手之快不输于他,便是他有心跟上,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么一会儿工夫,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山腰上一片连绵的屋宇前。
  几十间大大小小的漆红木屋不规则地排列在山间腹地,屋前屋后灯火通明,屋子之间的通道以轻纱遮挡,影影绰绰的建筑轮廓和偶尔掠过的人影让这里如同仙境一般。
  谢惭英眼看着那人从一处围墙外跳了进去,紧跟着也跳进去。
  甫一落地,谢惭英就呆住了。
  满院子的轻纱薄幔飞扬翻动,根本辨不清方向,而那个人也早已不知去向。与山下的巫山镇不同,这里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各种味道混杂,却不显凌乱繁复,一层一层香气界限分明,竟互不侵扰。
  旁边回廊上走来一男一女,服饰精致华丽,似乎是合欢门人。谢惭英闪身藏在了房梁之上,听见那两人的交谈声。
  “盟主遣人来助我们调查杀死阿水的凶手,不知会派何人来。”女人娇笑着道,“是那个冷冰冰的右护法孔藏花,还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左护法宁拂衣呢。”
  谢惭英僵住,手上险些没能撑住,“左护法宁拂衣”这六个字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
  师兄竟然是盟主的左护法?想起谢小壮也曾说过,师兄行事低调隐秘,那必然是他不错了。师兄也过来调查这件事?那么自己也许能在这里见到他!
  男人搂着女人的腰,在上面揉捏着道:“这种事于盟主来说,不过区区小事,怎么可能劳动两大护法亲自出面。我看你是盼着那个孔藏花过来吧,搭上盟主的右护法,后半生可就高枕无忧了。”
  女人伸指点了点男人的胸口,道:“酸什么,听闻那个宁拂衣号称‘拂衣仙子’,是一等一的绝色,你难道没有肖想过,不想看看这位仙子是不是当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谢惭英又险些掉下来。
  “拂衣仙子”四个字开始围着他脑袋打转。什么!师兄是个女人!不可能,两个人洗澡的时候他看得清清楚楚的,是男人无疑了。
  可是这“仙子”的名号是怎么传出去的?以师兄的样貌,要说倾国倾城肯定是的,但整个武林竟无一人见过他吗?
  男人和女人已经慢慢走远了,谢惭英还处于巨大的震惊当中,紧接着他又忍不住笑起来,扑通一声掉在地上,笑得打滚:“哈哈哈,拂衣仙子,哈哈哈哈,师兄要是知道,恐怕要气得鼻子冒烟……”
  一直笑到肚子疼,谢惭英才想起正事,跟着男人和女人到了一间房间外,见两人走进去了,才悄悄贴在窗边,听他们说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阿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走过最长的路就是哔——(防剧透消音)的套路。
宁拂衣: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所以我都懒得跑。阿英知道我是男是女就行了。
    
    ☆、巫山 
 
  .“说起来,当年宁家这么大一个门派,被灭门也只在顷刻,当真可叹。”男人说道。
  “树大招风,”女人道,“江湖这么大,东西只有那么多,谁都想分一杯羹。三大世家鼎立至今,自然惹别人眼红。不止宁家,烟波庄自楚闻风死后,不也大不如前?”
  男人带着旖旎的声音道:“且看哪一天能轮到咱们合欢门坐大吧。”
  不知男人做了什么,女人娇嗔着说了几句,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话语。
  谢惭英面红耳赤,一口气梗在胸口,等了一会儿,眼见屋里的人是不打算再继续聊正事了,于是站起身来,一脚踹翻了房门,冲了进去。
  “啊——”
  “谁呀——”
  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怒斥同时响起。
  谢惭英先一指点了男人的穴道,将他踢下床去,像个乌龟似的趴在地上,剑尖抵住了女人的喉咙,道:“方才你们说的被灭门的宁家,是怎么回事?”
  女人用被子裹住身体,颤声道:“这件事在江湖上人尽皆知,公子……公子不知么?”
  谢惭英剑锋微转,剑的冷光便映在女人脸上:“我若是知道,还来问你?快说!”
  女人只好道:“宁家与烟波庄楚家、霜月阁袁家曾是江湖上延续百年的三大世家,实力傲视整个武林。六年前,宁家一夜之间被灭门,无一活口。如今宁家的世家之位才被在渊堂取代。”
  “无一活口?”谢惭英的心提上来又放下去,“那宁家为什么被灭门,是何人所为?”
  女人道:“此事正是最令人费解,以宁家的实力,怎么可能轻易落得如此下场,除非凶手实力更在宁家之上,但也因此无人知道凶手到底是谁。只是宁家的独门秘籍《踏月流星》从此不知所踪,江湖上传言,凶手正是为了这本秘籍才对宁家下手。”
  “会是其他两大世家做的吗?”谢惭英只能想到这个可能,若另两大世家联起手来,要覆灭宁家便也不难。
  女人摇头道:“这就不为人知了,但三大世家向来交好,宁、楚两家更是亲如兄弟,据传双方一直以来都互换秘籍习练。若当真如此,楚家不必多此一举。”
  谢惭英正要收回剑,想起还有另一件事,便问:“你们那个叫阿水的门人,是怎么死的?”
  女人看了地下的男人一眼,问道:“公子是何人?为何对此事感兴趣?”
  “少废话!说!”剑尖向前递了半分。
  女人想要后退避开剑锋,然而那剑尖如影随形,直将她逼到墙角。
  退无可退之时,女人只能开口:“是……是被人杀死的。”
  “谁做的?应当不是那个什么张老爷吧?”
  “是有人雇的杀手,我们也不知幕后之人是谁。”女人说完之后,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色,声音娇柔婉转,“公子……”
  “你说盟主派了人来协助你们调查,那人什么时候来?”谢惭英视若无睹,语气森然。
  美人计不起作用,女人干脆放弃了:“不知,大约就是这几天。”
  谢惭英这才收回长剑,正思量要不要这几天在合欢门蹲守,看能不能等到师兄,门外却传来喧闹声,有人在大喊:“有刺客!”
  谢惭英疾步出门,正好看见一个人影踉踉跄跄朝这边跑来。他迎了上去,与那人打了个照面,双方都愣住了。
  “阿茗?”
  “宁英!”
  来人正是阿茗,她捂着肩头,显是已经受伤。
  “你怎么在这儿?”两人异口同声,阿茗先解释道:“我路过这里时,被合欢门的人掳了来。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走!”
  “想往哪儿走!”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追上来,冷笑道,“合欢门可不是任君随意来去的地方。”
  阿茗惊恐地看了那人一眼,奔到谢惭英身边:“宁公子救我,这人……这人想欺辱我……”
  那人唇上两撇鼠尾须,狭窄的眼缝中两只眼珠滴溜溜转,一副猥琐样貌。
  “小娘子自己送上门来,不取何为?”男人哼哼笑了两声,对谢惭英道,“哪里来的小白脸,别多管闲事。”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谢惭英不知对方实力,阿茗又受了伤,他便不欲多留,先带着阿茗离开再说。
  然而许是因为之前阿水的死让合欢门加强了戒备,此时几十个合欢门弟子已经将这一处院落团团围住,那猥琐男人道:“情丝阵。”
  只听得一阵叮铃铃清脆铃铛响,空气中又一股淡香袭来。这股香味混杂在之前原有的香味里,若不仔细分辨,实在难以察觉。
  才吸进去两口,谢惭英已然察觉到不妙,四肢渐渐酸软,浑身的力气在一点点被抽走。
  “屏住呼吸。”谢惭英扭头见阿茗已经有要摔倒的趋势,忙将她扶住,运起轻功便要飞出院墙。
  空中寒光点点,数根缀着银铃的长索从四面八方袭来,每根长索顶端都带着一枚银针。
  谢惭英一个人凭着超绝的轻功要想避开也不难,无奈此时还带着一个受了伤的阿茗。
  猥琐男人在下面轻轻笑道:“情丝万缕,缠绕百般,无人能逃。两位既然来了,还是留下吧,合欢门是人间逍遥至乐之地,何必急着走。”
  谢惭英挥剑斩断刺向背后的几根长索,脚尖点在房檐黑瓦,横身翻转避开了前面的长索,这已经快要耗尽他所剩不多的力气。只好再一个转身,挡下了原本刺向阿茗的银针。
  针尖刺进皮肤两寸后就倏然退去,快得让人几乎感觉不到疼痛。谢惭英却感觉一阵酥麻蔓延至四肢百骸,他闷哼一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阿茗推出院墙外,身子终于往下坠去,只来得及说一声:“你先走。”
  “宁英!”阿茗惊呼一声,隐没在院外漆黑的树丛之中,一张羊皮卷从她怀中落下。
  谢惭英伸手将羊皮卷握住,猥琐男人冲了上来,谢惭英脚一落地,长剑已然刺出,带着势如破竹的凌厉之气,洞穿了那男人的心口。
  男人错愕地望着他,全没料到他竟然还能刺出这惊雷一剑。
  男人倒在地上,谢惭英收回长剑,再也握不住。长剑摔落在青石板上,发出脆响,身子往后倒退两步,将要摔倒时,一双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谢惭英视线已有些模糊,隐约看见一张熟悉的俊脸,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师兄……”谢惭英伸手想去摸他的脸,却被对方抓住手腕环绕在自己脖子上。
  “抓紧。”一如往常的低沉好听的嗓音在谢惭英耳边响起。
  谢惭英收紧双臂,感觉身体里的血像着了火一般燃烧沸腾起来,血液在体内急速流动,而后汇聚于某一点,叫嚣着要奔腾而出,却苦于没有出口。
  “师兄……难受……”谢惭英不受控制地呻.吟了一声,耳边的喧哗叫嚷慢慢远去,只剩下一个平缓一个急促的呼吸声。
  因为快速移动带起的凉风将身体的热度降下去一点,谢惭英意识清醒了一分,将人抱紧了,又喊了一声:“师兄,是你吗?”
  “是我。”宁拂衣应了一声,“别怕。”
  谢惭英轻轻笑了一声,额头在他脖颈间蹭了两下,道:“我不怕。”
  当四下只余隐约的虫鸣时,宁拂衣停了下来,谢惭英似乎听见了潺潺的水声。
  宁拂衣让他躺在河边一块大石上,转身要走,谢惭英拉住了他的衣袖:“师兄,别走……”
  “我不走,”宁拂衣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我去给你……”
  谢惭英已经听不清他说些什么,脑子昏昏沉沉,呼吸越来越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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