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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黎明中(近代现代)——山犬

时间:2019-12-30 12:52:27  作者:山犬
  闻辰易拿出讨好法庭的礼貌,无比规矩地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像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西装革履之下竟还有些校园的青涩。
  陈既明像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倒是不紧张,非常有主人家的样子,帮着胡若静端茶倒水,胡若静很是奇怪他什么时候学会帮忙家务了。
  胡若静在厨房忙碌,由于开放空间,即使胡若静强烈说明闻辰易只用看电视吃点心就好,闻辰易的眼神还是时不时地飘向厨房,看到她忙前忙后,陈既明在旁边剥蒜半天不见成果,忍不住站起来过去帮忙。
  闻辰易拿过陈既明手里的东西:“我来吧。”
  说完先拿刀背拍了几颗蒜,轻松地剥开放进碗里。
  陈既明的嘴角一直翘着,习惯性地要摸他的头,闻辰易瞟了一眼旁边,不自然地躲过了:“你手上都是蒜皮,走开点。”说着又拿出其他的菜开始摘。
  胡若静正在处理牛肉,回过头看见帮忙的人变成了闻辰易,连忙数落道:“臭小子,你怎么让客人干活,皮痒了是不是?”
  胡若静说话向来豪爽得很,闻辰易听着她训陈既明暗暗笑了笑,嘴里说:“没事儿伯母,他本来就不太会,帮忙倒是添乱了。”看着水槽里还放在处理好的鱼块,顺手拿碗放蛋清和豆粉调汁,问,“鱼是红烧还是清蒸?”
  胡若静看他还挺会做饭的有些惊讶,又有些不好意思:“小闻放那儿吧我来,快去歇着。”
  陈既明附和:“看我妈的样子是要露一手做酸菜鱼,瞧,坛子都抱出来了。”
  闻辰易想了想,还是不想回去坐着,手里也没停着,笑着说:“那……要不您教教我?我来取取经。”
  胡若静拿他没办法,也笑着答应了,顺便吐槽几句还是别人家的儿子好。
  陈既明站在一旁看他俩关系挺和睦的,无心一句:“要不让辰易给您当儿子?”
  “瞎说什么。”胡若静摆手,“我哪儿那么好福分。”
  陈既明没略过去,笑着话里有话:“您福分可大着呢。”
  闻辰易生怕他说出个什么惊骇的话,连忙瞪他,又赶紧让陈母教他做酸菜鱼。
  胡若静对闻辰易很有好感,有些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情谊是看眼缘,胡若静这时候便觉得这孩子挺有眼缘的,招人喜欢,只乐呵呵地教,让陈既明一个人在旁边唱独角戏。
  好不容易饭菜做好了,闻辰易被陈既明推去沙发上歇一歇,自己发挥最后的劳动力端菜上桌,最终一桌子菜和人入座,饭厅里热热闹闹的。
  “咱家里也好久没来人了,之前跟你王姨她们聚都是去外面,这回在家里聚个餐倒是难得。”胡若静举起饮料杯子跟闻辰易碰了一下,柔声说,“还要谢谢小闻,帮我了了老年大学的事情,我可想了好久,如果这次没办成估计得伤心好一阵子。”说着胡若静还假装作伤心状。
  闻辰易跟他碰杯,也客套寒暄几句。
  陈既明推推他的手肘,朝胡若静说:“妈,你俩这开大会呢,这是在家,还跟工会主席似的。”
  “去,你懂什么。”胡若静与他日常拌嘴,小声说,“小闻你别理他,这小子虽然是个警察,但处世交友什么的不太灵活。”
  “您以为小声我就听不见了吗……”
  闻辰易轻轻地笑,觉得这样的母子关系很幸福。
  一顿饭吃到三点,陈既明才拽住胡若静的话匣子说两人还有事儿呢,这一下子都过去大半天了。
  临走前,闻辰易在门口换鞋,陈既明说是去拿垃圾,轻轻地把胡若静拉到书房说了几句。闻辰易毫不知情,静静地坐在换鞋凳上,只觉这一天过得很快,跟胡若静的相处会让他有家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了,让他倍加珍惜。
  等两人再次出来时,胡若静有些异样,她先是远远地看了闻辰易一会儿再走近,目光是慈爱的,又好像有些湿润。
  闻辰易正想问他们怎么了,胡若静用力舒展了下眼眉,方才湿润的目光慢慢地收敛进去,变成原来的模样。
  走的时候闻辰易还有些忐忑,可是胡若静主动来抱了抱他,告诉他常来。出了门后,闻辰易担心地问陈既明怎么了,不会全说了吧,陈既明只是告诉他没有,但你要相信咱妈,然后亲了下他的额头。
  总的来说是欢喜的,陈既明像是舒了口气,带闻辰易继续迟迟没有开始的约会。闻辰易明明知道有猫腻,却问不出个所以然,憋得难受。
  “都交给我,没事的。”闻辰易一只手揉他的脑袋,然后替他把安全带系上。
  “但愿如此。”闻辰易不情不愿地回答。
  另一边,胡若静独自在书房里坐了很久。时间不早,她没有去做晚饭,带上老花镜就着台灯详细阅读老年大学的协议和课程。
  时间一点点溜走,她的心思却像吹起的柔软棉絮。
  下午陈既明向她说明了闻辰易的一些事情,胡若静以前是中学教师,带过很多学生,自诩也是看过很多人事物,这次却只是听着就揪心。
  闻辰易的整个少年,他的父亲、他的家庭,难以逃脱的过去和好不容易换来的现今,还有无法言说的情感和压力,梦魇一般的心病,陈既明用非常简短的话跟胡若静讲述了,语气平淡却字字心惊。
  胡若静先是怜爱有加,又沉默了片刻问他为什么跟她说这个,陈既明只是看着她说:“因为他对我很重要,所以希望您能了解他,在知道情况以后依然不抱偏见地关爱他。”
  陈既明跟胡若静拥抱,他们母子很少有过拥抱,胡若静心里揪着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的儿子很少用肢体语言关心人,甚至很少说出感性的话……是谁教会他了表达爱的方式,又是谁让他学会了体察人心。
  陌生又温柔的场合,胡若静心中有了大胆的设想,这种设想颠覆她的思维,她有些害怕,却因为陈既明眼里的坦诚和坚实的拥抱,只能化作湿润的眼眶。
  书房里,她曾经是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她有作为知识分子的修养,此时握笔的手却微微颤抖,不知道如何是好。胡若静觉得自己知道了一些事情,一些本该沉没在寂静湖底的事情。
  两个都是极好的孩子,两个人走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荆棘之路。
  送两人走的时候胡若静深深地看着闻辰易的背影,那些痛苦的回忆似乎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印记,他的背脊依然挺拔,他的目光依然笃定。
  胡若静想到语文读本里的一句话,眼因流多泪水而愈益清明,心因饱经忧患而愈益温厚。这个孩子,不该被打扰,但这份感情该何去何从。
  手中的钢笔戳在纸上晕开了一片墨,不得其解。
  晚饭时间已经过去,胡若静没有算过她在书桌前坐了多久,只听见时钟的指针沙沙地滑过,连带她无法平静的心绪。
  台灯成为唯一的光源,她感到镜片有些不清晰,胡若静把眼镜摘下来,轻轻地抹了抹眼角。
  寂静长夜里,她不知道怎样做是对的,但她知道怎样做是一个母亲应该的,最后她合上页面洗漱回床,带上一切隐秘归于梦境。
 
 
第51章 
  这天晚上,陈既明仍旧留在闻辰易的家中,他在这里住得很习惯,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疲惫了一天,晚上一场酣畅淋漓,陈既明抱着闻辰易睡得很沉。
  清晨,陈既明顺着生物钟醒来,闻辰易还睡着。手里拨弄着闻辰易额前翘起的头发绕啊绕,看着他闭上的双眼发呆,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闻辰易被脑袋上不踏实的动静弄醒,睁眼就是陈既明的脸。
  陈既明声音很柔和:“早上好。”
  闻辰易顺着窗帘之中的缝隙看到外面刺眼的阳光,眼睛不舒服地眯起来,喃喃一声“早”,拽过被子捂头继续睡。
  陈既明好笑地拍他的被子:“起了,要上班的。”
  “不上了。”被子里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陈既明对着被子看了一会儿,低低散漫放松身体:“那我也不去了。”
  闻辰易在被子里捂着回味没做完的梦境,声音模模糊糊:“你们不查岗哦?”
  “要啊。”陈既明说。
  “……”
  几分钟后,闻辰易挣扎着用大清早虚弱的力气推开被子,坐起身来。
  “嘶。”
  “怎么了还好吧?”
  闻辰易皱了皱眉头,瞪他一眼——闭嘴。
  陈既明犹嫌不够,继续说:“不会吧,我昨晚上检查过啊。”
  闻辰易拽过枕头捂他的嘴,慢悠悠僵直起床,留下假装镇定的背影,喉咙微哑:“快起床,扣工资的。”
  *
  今天律所其实没什么事,闻辰易还是早早到了,原因无非是早饭时间整个客厅充斥着一股恋爱的酸臭味,陈既明比过往还要殷勤,连洒扫庭除的活都揽上了,那明明是他的屋子。
  殷勤就算了,关键是越凑越近的距离,脸上就差三个字——没吃饱。
  吓得闻辰易赶紧出门透口气,挽救自己可怜的某处。
  天气越来越热了,夏天第一只蝉在树上聒噪,想想那个萧瑟的冬天仿佛已经过去很久,枯萎的树枝长出嫩叶,到现在变得郁郁葱葱,苍厚有力,真是不一样了。
  闻辰易坐在律所的休息区研究案例,时不时望下落地窗外高高的行道树和断断续续的车流,那种冰冷的疏离感好像消散了些。
  龚凡走过来递给他一杯咖啡,挨着他坐下:“加了小半杯奶,你的标配。”
  “谢谢。”闻辰易接过尝尝,味道不错。
  “也就你口味独特,这跟奶茶有什么区别?”龚凡笑笑说。
  “有啊,这是咖啡。”闻辰易又抿一口回了点精神,问龚凡,“今天事多吗?”
  龚凡被他一闪而过的笑容恍了下神,考虑说:“白天挺闲,晚上有个应酬,嗯……也不算是应酬,你去吗?”
  闻辰易不常去这些场所,跟人的交际除了案子其实并不多,但对不算是应酬的应酬有些好奇:“那是什么?”
  “朋友遇到点事,白天没空,下班请我去咨询。”
  “工作啊,那我不去。”闻辰易摇了摇头,并不想平白无故多一桩公事。
  龚凡拿出手机,找出一张请柬给他看:“不是摆酒桌,你看,顾氏集团的二公子搞了个派对,很多名流会去,要不去开开眼?”
  闻辰易小声说没什么稀奇的。
  “嗯,是没什么稀奇的。”龚凡慢慢收起手机,不动声色,“你导师也会去。”
  码字的闻辰易回头震惊:“你说什么??”
  “去吗?”龚凡微笑。
  “去!”
  要说闻辰易的导师周逢昌,既是他的恩师,他的偶像,也是他的贵人。周逢昌是作为刑法界的泰斗,已经年过六旬,学富五车却为人谦逊温和,仰慕者颇多,闻辰易也不例外。
  其实周逢昌可以算是闻辰易半个父亲,他早早地发现闻辰易与众不同的脾性,虽然不知道他的故事,却对闻辰易展现出有些偏心的慈爱关怀,让一只脚已经踏入深渊的闻辰易没有进一步坠落下去。所谓师者传道受业解惑,周逢昌可是把这句话做到了极致。
  闻辰易是他带过的最后一批学生,之后很少听到他的消息,有传闻说周教授去了一个法学资源匮乏的大山学校继续散发他的光和热,也有传闻说周教授解甲归田回故乡享天伦之乐了。
  毕业后闻辰易联系过他几次,却因为永无止境的繁忙和仍旧无法走出的抑郁慢慢减少了交流,至于最后拿起电话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怎么会来……”闻辰易从回忆里挣脱出来,还无法相信周老师的突然出现。
  “谁知道呢。”龚凡把纸杯捏扁瞄准垃圾桶远远投去,命中。
 
 
第52章 
  会所安排在顾氏集团名下的酒楼,灯火辉煌。
  闻辰易还是不习惯这样的环境,穿梭在密集的人群,感觉呼吸都受到了阻碍。
  他和龚凡从侍从盘子里拿了杯香槟,就打算找地方坐下,但龚凡自然不能随他的意,抱着做正事的由头拉着闻辰易到处认识人,他举杯子的手都酸了,龚凡的步伐还没有停下。
  假笑着收好名片,转身又撞见一个人,闻辰易心里一阵累。
  “抱歉。”闻辰易向后撤步。
  “嗨,巧了。”
  声音从高处传来,颇为熟稔,闻辰易抬头认出那人是顾由之。
  “怎么,你们认识?”龚凡跟顾由之握手,看来也是相识。
  “认识。”顾由之盯着闻辰易笑了笑,“这就是你带来的外援?”
  “对啊,我们所我以外最厉害的律师。”龚凡夸人不忘带上自己,拍拍闻辰易的肩膀,“绝对能帮到你。”
  “里面聊。”顾由之愉快地说请。
  顾由之带二人来到楼上包间,闻辰易才意识到顾由之就是顾氏集团的公子,这场宴会的举办人。打开门看见里面已经坐了好些人,个个衣着精致,大概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比较意外的是,闻辰易看见了梁初,这位眼波里随时带着风情的男人正一言不发地翘脚坐在正中间的位置,嘴角微微透着笑,面对杯盏之间搭讪的攻势却躲避得十分得当。
  梁初也很快注意到了闻辰易,可他好像并不惊讶,举杯对他说:“来啦。”
  闻辰易朝他点头,刚想聊聊,顾由之倒径自走了过去,施施然坐在梁初身边,整个人轻轻靠过去呢哝软语,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一腿。
  闻辰易暗笑,这算是和好了吧,不便打扰,就和龚凡坐在了靠边的位置上。
  看客人都到场,顾由之方开始说明来意:“今天请诸位过来,主要不是为我自己的事情,我的亲妹妹顾由筠,最近遇到点麻烦事。”
  “由筠性格比较乖张,最近跑去签了个经纪公司,结果闹了起来。”
  在场来了好些律师,都是顾由之替妹妹请的冤大头,一个律师闻辰易见过几次,印象不怎样——是个黑心律师什么案子都接,指不定哪天就把自己搞进去了——为了钱丢了命,不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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