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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黎明中(近代现代)——山犬

时间:2019-12-30 12:52:27  作者:山犬
  陈既明突然懵圈,一脸茫然:“你在说什么?我朋友?”
  闻辰易不明白这有什么可掩饰的,顿时感到了无趣味:“算了没意思,我走了,不见。”
  闻辰易忙着回去准备开庭材料,陈既明和小巡警去了念叨已久的烧烤店。嘈杂的苍蝇小馆里觥筹交错,热气蒸腾下的市井生活让人心中非常熨帖。
  明明是救了闻辰易却并没有什么欢喜的结果,莫名其妙被指责一番让陈既明不自觉的烦躁。
  小巡警啃着肉串闲聊:“嘿我说老陈,你今天救的那是谁啊,看起来还挺拽的,那么一伙人围着他,脸色都没变一下。”
  “律师,做刑事的。”陈既明在思索中回答。
  小巡警一惊:“看他年纪轻轻的,身板也不经折腾,竟然是搞刑事的,够可以的啊,真够胆量。”
  陈既明哼一声:“胆子是挺大的,之前威胁了他好几次,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他是你朋友?”小巡警见他没反对,突然语重心长起来,“别怪老弟没提醒你啊,这种人看上去冷冰冰与世无争的,其实心可黑了,还是个打人命官司的,你跟他做朋友,被坑了还得帮他数钱呢。”
  陈既明迟疑了一下:“他……不会吧。”而且我们也不是朋友,什么朋友,不是敌人都算好了。
  “谁知道呢,总之你要走个心眼。”
  陈既明摆弄着空签子,随口道:“我觉得,他人可能还行,只是脑子里装的事情太多了,看上去冷了些。”
  “啧啧,随便你,反正我可是先提醒你了。”小巡警继续低头享受辣乎乎的烧烤,没留意陈既明在一片明亮嘈杂中若有所思。
  陈既明回到家已经八点。陈母胡若静已经做好了晚饭,但没等到儿子回来,正在沙发上嗑着瓜子生闷气。A市的生活节奏快得过分,能有这么一个温暖舒适的地方得以歇息已是不容易,陈既明的父亲早逝,一直跟着母亲居住,牵牵绊绊的,这些年的日子也过得不错。
  “还知道回来啊?”胡若静说。
  “妈我忘记说不回来吃了。”
  胡若静看也不看他:“何止忘记,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都不接,还以为你出在外勤,打电话给你同事,别人说你早翘班了。”
  陈既明赶紧坐过去陪着:“手机没电……您看我平时除了局里发的通讯设备都不怎么用手机的,忙起来就忘充电了。”
  “你今天去哪里了?”
  “跟老同学吃饭,还给你带了城隍庙的糕点。”陈既明献宝,“你最喜欢的金桔酥。”
  “算你有点心。”胡若静把糕点放进盒子,“一天天东跑西跑,也不见你带回个儿媳妇。”
  陈既明把电视音量开大一点跳过话题:“我陪您看会儿电视吧。”
  胡若静斜他一眼。
  电视里正演着都市家庭伦理剧,柴米油盐的吵闹和纷争带来一场离婚官司,双方对峙法庭,带着卷毛假发的法官和律师在庭审正中间滔滔不绝。
  “……”
  陈既明料是没怎么进过法庭也知道这剧肯定满满的bug。
  “妈,这剧看了会降智。”
  胡若静拍他一巴掌。
  电视吵闹地放着,剧情需要,法庭上吵得一锅粥法官也没有敲锤,陈既明看得无聊。枕着脑袋困得打哈欠,胡若静看得津津有味。
  剧情里聒噪的律师让陈既明忍不住开始吐槽:“哪有这么夸张,搞得跟激情演讲似的,这是大陆诶,广电也不知道怎么过审的。”
  电视上这人看上去像个十足的演说家,颐指气使的表情仿佛他才是法庭的中心。虽然他律师只认识闻辰易一个,他辩护的模样也符合了他心中对律师的一般定义——冷漠无情。
  陈既明想到闻辰易在法庭上的样子,冷静而锐利的,成熟而麻木的,微微低着头,明明是属于他的世界,却仿佛与他无关。他有些困惑,又想到白天闻辰易在一群混混的棍棒危险面前过于冷静的模样,轻飘飘的,甚至好像会随时消失……
  究竟是什么样的缘故,什么样的人生经历才能活成这个样子,从来踽踽独行,一个人就是全世界。若说他是利益的走狗,陈既明却怎么也不能相信。
  他对着电视发了会儿呆,问胡若静:“妈,你说有没有人从内而外的了冷漠,冷漠到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电视空旷地放着,原告顺利拿到了离婚判决,女方开始撕心裂肺地哭泣。
  胡若静难得沉默了一会儿,又用调侃的语气说:“这种人要么是超脱出世了,要么是绝望透顶了吧。”
  胡若静不知道,之后的陈既明再没有看进去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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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闻辰易在回家之前去了趟Surround酒吧,比起空荡荡的房间,充斥着放纵和调情的小地方会让人的神经更加舒坦。一天的奔波让他非常疲惫,坐在远离舞池的卡座观望别人的人生,电脑在桌前暗暗地亮着,是明天开庭的材料,他只是不经意地瞟上几眼。
  毕竟是工作日,这里人不算多,来来往往都是些熟面孔,卸下了平日的伪装,浑身招摇着欲望,开心得像孩子。一些控场能力优秀的人开始寻觅着四处撩人,比起一般酒吧男女间的拘谨,gay吧里的调情总是来得迅速而动人。不过十来分钟时间,就有一双人相互依偎着走向酒吧对面那家旅馆。
  闻辰易倚在卡座里斜斜地看着,搭至眉梢的头发反射出慵懒的灯光,眼眸低垂似乎是发呆,又似乎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但更多的是冷漠,嘴角从头到尾都没翘一下,在整个酒吧里,就这么一个卡座萦绕着一种又冷又丧的气氛,仿佛别人至少都是来喝一杯酒,这个人只是来观赏一下颓废人生。
  这种生人勿近的奇怪气场让他周围始终往来稀少,但也挡不住几个把冷漠当作禁欲气质的荷尔蒙本体跃跃欲试。
  一杯酒落到了他的桌前。
  “介意我坐这儿吗?”
  闻辰易轻轻摆了摆头。
  “一个人?”语气还算温柔。
  闻辰易眼神微微上扬,不肯定也不否认。
  那是一个形容举止都很绅士的男人,当然,只是表面的结论,他的五官张扬,眼神深沉让人捉摸不透,谁知道内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长得很像一个人。”闻辰易说。
  男人微微一笑,调侃道:“如果这句话是在试探我的话,未免有些老套了。不过我很荣幸让你有熟悉的感觉,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好是坏?”
  闻辰易端起他的酒杯,抿了一口酒:“非常糟糕的感觉。”随即一声嗤笑,“不堪回首。”
  “看来是前男友了。”男人惋惜道,“那下次我应该把自己换个造型再来见你。”
  “不用。”闻辰易说,“现在就挺帅。”
  “谢谢,”那人明亮地笑起来,“我很开心,你的外表也是我喜欢的类型。”
  男人端起闻辰易喝过的酒杯,就着喝过的杯沿,轻轻又喝了口,惹得闻辰易好笑地看着他。
  男人放下酒杯,目光灼灼又言笑浅浅:“出去走走吗?”
  闻辰易指了指屏幕上的工作:“不了。”
  男人确定了一下他的神色,可惜地说“Ok”,想了想又洒脱地向他伸出手,“那交个朋友吧。顾由之。”
  “名字挺好。”闻辰易略挂笑意看着他,没有伸手也没有自我介绍。
  “朋友,这就尴尬了。”
  闻辰易顾自在屏幕上敲下几个字,没理他:“我这个人挺无聊的,越接触越无聊,认识一下就好,朋友就算了。”
  “我倒是觉得你挺有趣的。”顾由之递出名片,“不奢求你礼尚往来了,这是我的名片,还望收好。”
  闻辰易看着金光闪闪的名片,连质地都和那人一样华丽非常,不免心中叹息。
  “我就在隔壁街的证券公司上班,希望你哪天想起来了能联系我。”
  闻辰易瞅到名片上赫然的“执行总裁”四个字,笑道:“职位不低啊,就这么自报家门不怕我把你卖了?”
  顾由之也笑了笑说:“你浑身上下充满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我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闻辰易将名片放进包里,和他碰了个杯,半认真半玩笑道:“什么不食人间烟火,我这叫一滩死水。”
  顾由之不疑有他:“会调侃自己的人,也不无聊嘛。”
  闻辰易没说话,顾自把酒喝了。
  夜更深了,酒吧里逐渐热闹起来,舞池放起了嘈杂的电子音乐,DJ将碟打得刺耳而诡异,闻辰易望着他们或疯狂或沉迷的表情,忽然觉得没劲透了。他把电脑合上,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这就走了?”顾由之问。
  “明天早起,熬不了夜了。”
  “我送你。”
  “不用,我叫了代驾。”
  闻辰易挥挥手里的车钥匙,出门走向更深的夜色中。
  那一瞬间,顾由之感觉这人会被黑夜吞噬。而红灯绿酒,夜场才开始,下一秒钟,他又投向五光十色的舞池里。他们像过客,所谓关心与交好只因一张华丽的皮囊,谁也不会过问更多。
  秋日的风已经很凉,江边的风尤为刺骨。夜色中的江水摇摇晃晃,轻轻浮向岸边,卷几缕青苔回溯江心。闻辰易在这样清净的江岸坐下来,没有月光的夜晚,江面黑漆漆,只有两岸的灯光照得人发亮。
  “又是一个无聊的夜晚。”
  夜晚总是使人容易脆弱,路上每一个孑然的背影后面都挂着一串破旧的故事,叮叮当当一路跟随,在夜深人静时击打人心。他感觉有些落寞,身上没有力气,每一天都这么循环地过着,无聊透顶。除了必要的投入工作,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老人常说“等待希望”,他曾经相信过,然后发现等待没有期限,生活就像浮动的江水,昏昏沉沉的,等着他一个不经意,就将他吞噬。
  他在江边的石头上坐了很久,久到路边的人以为他会坠下去,静静地观赏漆黑的风景与隐约的渔火,直到就着细微的光亮他看见远处有清污的人在船上收网,佝偻而生动的影子迫使他移开目光。他低头看向水面,轻轻的水纹卷动着他的心绪,像往常一样感到失落,江水一来一回,却再也无法将他彻底吸引进去。
  回到公寓,他还是习惯把这里称为公寓,冲了个澡,从崭新的盒子里拿出不知名的檀香摆弄好,好像一个固定的仪式,打开电脑开始写邮件。
  把自己缩成一个团,抱腿踩在沙发椅上,一点一点拆下破旧的面具。
  「周医生:
  晚上好,照例与您诉说。
  今晚我在江边坐了很久,天很黑,江对岸的渔火晃得刺眼,我很清醒。这几天还是跟往常一样,工作,加班,睡觉,累了睡觉。我最近睡得很沉,但会半夜突然惊醒,醒来便很难入睡。
  最近的生活还是那样,新鲜的事情是以彤回来了,她即将结婚,和她那个跨国长跑了十年的男朋友。我非常祝福她,她是我为数不多的好友,我希望她能一直幸福。婚礼大致定在秋天结束的时候,她也要我提前邀请您前往。
  除此之外好像没什么值得细说的事情,陈旧的事情已经说过很多次。
  至于心理问题……那该死的抑郁症。周医生,三个月前您告诉我病已经好了,可是过了这么久,我还是不这么认为。也许您衡量治愈是以自杀倾向和生活能力为判断前提的,我开始能够独立地生活,不再伤害自己的身体……但是,周医生,我依旧没有习惯生活的状态,我依然对周遭的事物没什么兴趣。
  很奇怪。
  周医生,您说,生活明明是一滩死水了,我为什么还不想死呢?
  祝好,
  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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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新的一周,事情交给龚凡就简单多了,说到底这还是一个人情社会,你有你的人脉,我有我的人缘,在龚凡眼里,工作上的所有阻碍都来源于认识的人不够多。
  龚凡披上西装有一种严肃而不正经的微妙感,明明忙到天昏地暗还是一副闲散的样子,总会让人误以为他正准备去哪个小岛上度个假。
  这件闻辰易碰壁一周的案子在龚凡不知名的渠道下几分钟便顺利解决,龚凡夹着一堆材料左右逢源地从办公室走出来,天气舒爽,懒散的狮子难得有了上位者的自觉。
  “果然只能用工作去讨好他。”
  然而忙碌的人总是在高效中持续忙碌,龚凡感慨着,又开始应付接踵而至的电话。
  他来回踱步着,同时接到当事人的诉苦和被告的谩骂是很精分的一件事,奈何优秀的龚律师也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抽了小半个小时电子烟。
  “没味道。”他吐槽着电子烟转身打算离开。
  远远望去便看见一群警察走向办公楼,走在最前的一个似乎很焦急,正容亢色地对后面的人安排着什么,声音传来不太友好,后面的警察也正襟地听着。那是说一不二的领导力和部署力,龚凡感觉这人有些熟悉,直到看见这人指关节习惯性擦过鼻梁的动作,才突然想起他是谁。
  他们在齐克武的案子上见过,不,不是他们,应该是龚凡单方面地见过这人。当时市局的人都围着罪犯转,只有这个人,更巧妙一点,找上了闻辰易。闻辰易的性格不是那么好撬开嘴的,无所谓怎样的劝说,软硬不吃,甚至根本不会将这些“劝说”放在心上,唯独这个人,让闻辰易几次提到都说“大家以后见着他绕道走”。
  又想到前两天闻辰易气得在所里摔卷宗的事情,龚凡确定这人就是陈既明。
  一个刑侦队长而已,能有多大能耐。
  龚凡夹着材料走上前,感觉自己有必要会会让自己多担一份案子的人。
  “陈警官好。”
  正跟一帮子人做最后嘱咐的陈既明停住脚步,道:“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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