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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重山(穿越重生)——蜜秋

时间:2020-01-08 14:47:23  作者:蜜秋
 
 
第18章 体温
  黑沉沉的雨夜,一个着军营骑装,手抓缰绳策马奔腾的身影靠近了皇城,此时城门已闭,来者手持一物高高举起,靠近城门却速度并不减慢,沿路高喊,“西北边关800里加急军情——城门速开!”
  城墙上禁军值夜统管被叫喊声惊醒,来不及披雨披,站在城墙上远远一看,见马背上来人身穿西北镇北营军服,手持文书上带长长羽毛令箭,忙令城下守卫开门。
  镇北营传令兵箭一般冲进皇城,刮起一阵如锋刀水雾旋风。
  一路驰骋进了宫门,司礼监见了加急军情也不敢耽搁,皇帝身边的掌印大太监高仁进了广明殿,跟皇帝陈泽禀明西北有军情来报,陈泽此刻尚未入寝,也并未着皇室常服,而是一如既往的斜襟宽袍大袖,江南进贡最薄最滑的蝉翼丝,走动起来长袍大袖闻风起舞,一派仙风道骨,宛若即将羽化登天一般,身旁仍是近十年来居于深宫,不断给陈泽进献各种仙丹的道士方守敬。
  陈泽斜卧在一张紫檀木罗汉榻上,面色苍白脸颊凹陷,微闭着双眼轻点了下头,说道,“朕知道了。”
  高仁试探问了句,“那镇北营传令兵如今还跪在殿外,皇上要做如何处置?”
  又过了片刻,陈泽双目猛睁,严声说道,“叫祁言之来!叫内阁所有人即刻进英华殿!那个传令兵也带过去。”
  高仁忙应了一声,快步退了出去。
  陈泽又高声道,“把太子也一并叫过来,还有韩王!”
  方守敬递上一颗红玉丹丸,奉上茶水,说道,“皇上日夜操劳,这些年竟也无人能分忧,外人不顾皇上的龙体安康,皇上自己可还是要顾着的呀。”
  陈泽冷哼一声,服下丹丸,望向殿外不知处的墨黑深渊,语气寒凉如雨,“古来君臣若不是一心,则天下大乱,如今这君臣,朕倒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们了,当面称朕为活神仙,背里却说朕昏庸误国,整日只知炼丹成仙。”
  方守敬稍楞,问道,“谁如此大胆,竟敢诋毁当今天子?”
  陈泽面无半分神色,冷冷道,“多了,朝中重臣,无一例外。”
  不一会儿高仁进殿禀告说内阁和太子皆已至英华殿,陈泽下了榻,一旁小太监忙过来服侍着穿好便鞋外袍,陈泽走出殿外,一顶华贵软轿已候在殿外,陈泽上了轿,太监们抬着往英华殿议事阁方向走去。
  英华殿内候着的五位内阁朝臣还带着夜里的雨水湿气,太子陈佶也在其间,却不见韩王陈仪。
  陈泽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问道,“韩王还未到?”
  正说着,殿外传来皇后秋忆人的声音,“仪儿刚感染风寒,来得迟了些,皇上莫怪。”
  皇后带着陈仪一同进了英华殿,陈仪胖胖墩墩,一边用手背蹭着鼻子,见了太子哥哥立马往边上靠过去。
  陈泽眉头紧锁,朝皇后严声说道,“内阁商议军机要事,皇后不必前来。”
  秋忆人面上尴尬一瞬,随即恢复常色,道,“臣妾只是护送仪儿过来,即刻便回宫,皇上息怒。”说罢浅浅行了礼退出了殿外。
  陈泽手指了指传令兵,那骑兵仍一身潮湿,问道,“西北军情如何?”
  传令兵叩首跪地,道,“疏勒国大汗塔克忽伦已经一统天山南北,此次亲率大军进犯我西北边防实是有备而来,西北营统领副将纪苒失守关西,节节败退,纪将军已被敌军擒获,总统领颜将军带剩余军部退守西宁,若无援军,则关西七卫将尽失!”
  众人大惊,陈泽转向身后怒问,“顾铖,西北军情你可知晓?为何军情紧急到如此地步才通传?!”
  兵部尚书顾铖连慌起身跪叩,“陛下息怒,臣知晓,只是边关战况瞬息万变,前几日不曾听闻纪将军失守……”
  话音未落,陈泽已然暴怒,“未曾听闻便可高枕无忧了是吗?我大宁南北两道铁骑防线,若不是当年,你们一干人等在朝堂当庭陈述林漠烟玩忽失职,令关西七卫一夜屠城,逼得朕将他撤职软禁在家,会有今日的不堪一击?!”
  陈泽痛心疾首,“关西七卫!那是我大宁整个西面的盾啊!若无关西,整个关中便可长驱直入,等到他人铁骑踏破京城,你们一个个再捧着地上的脑袋跟朕说不曾听闻!”
  众人皆惶恐伏地,唯祁言之冷静起身劝解道,“林漠烟将军当年失职造成的屠城惨案,并不比今日的军情更值得有借口推诿,陛下当年的处罚已经格外仁慈,只判了个家族流放,且念在他多年镇守边关有过功劳,让他自己软禁在家而已,要说今日西北的紧急战况,若不是当年被屠城狠伤了军民元气,也不至于到如今如此地步,要追究起来,根源还在林氏身上。”
  梁洛书听到此言,气得须发皆抖,跪在地上就差老泪纵横,颤抖着说道,“林将军守了边关二十年太平,治下军纪严明,断不可能出现因为玩忽失职而一夜屠尽满城之事,当年惨案发生,你们不深究探查内里究竟有何诡异,反倒一口咬定就是林将军过错,轻易就夺了将军戎马一生打下的铁骑名声,你们……我倒想问问你们究竟是何居心!”
  “太傅不必为一个罪人舍身辩护,当年人证物证俱在,玩忽失职是铁案,并无人冤枉林漠烟,他自己也未曾为自己辩护,我们今日又何必在此再为此人舌战。”顾铖如斯说道。
  陈泽长袍挥动,怒不堪言,“当年之事暂且不议,朕今日就问你们一个问题,除了林漠烟,谁能再守西北安宁?嗯?你们当年联名推举颜世良,而今可好,出了副将被抓这等奇耻大辱,高仁,传旨给颜世良,若西宁守不住,他颜世良九族去关西陪葬都不够!”
  众人跪地面面相觑,陈佶陈仪也一同伏低在地上,不一会只见陈仪抖着墩胖的身子,自袍摆下沁出一滩水来。
  一旁的陈佶楞了下,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悄悄朝门边守着的高仁招招手,示意了下地面,高仁一瞧,面上惊异之色一闪而过,转身找了干净棉布过来。
  陈泽也发现了陈仪的异样,见地面氲开的水渍,看向陈仪的面色又怒又嫌,高仁连连过来拉起陈仪,说道,“韩王既身体不适,老奴就带他提早回去休息吧。”
  陈泽嗯了一声,陈仪抖霍着被高仁拉走,身下一路淋淋漓漓狼狈不堪,众臣见状只摇了摇头不敢言语。
  那头被高仁送回皇后寝殿的陈仪,见了母后哭着奔过去,嚎叫着“父皇吓坏孩儿了。”
  而皇后秋忆人见状,稍楞片刻之后一把推开他,朝着脸上狠狠扇了过去,“没用的东西!父皇叫你一旁听政,也能吓尿了。”打完看着哭哭啼啼的儿子,眼中狠厉嫌弃之色全然不是白日那个温言可亲的皇后,似是自嘲般自言自语,“怂成这样,哪日真坐上那把椅子,还不得吓得魂都没了。”
  陈仪刚从父皇那惊惧而回,又在母后这得了更惊惧的耳光,一时间茫然失措,泪珠子挂在脸上都忘了哭,楞在了原地……
  英华殿议事阁内,内阁众臣迟迟未能拟定出征将领名单,从进殿一直沉默的陈佶此刻抬了抬脸,朝陈泽拱手说道,“父皇,孩儿有一不情之请。”
  陈泽摆了摆手,“你说。”
  “朝中此刻既无人可出征西北,不若让林漠烟将军戴罪出征,林将军视西北如家,必会尽全力护之,加之此番为父皇特设开恩,以戴罪之身前往,为着感恩,也为着家人能再重聚,必然也不会叫关西七卫失手。”
  此言一出,祁言之和顾铖双双反对,“万万不可,太子殿下此言儿戏了……”
  陈泽再次打断二人,“你们倒是给我一个名单?林漠烟之外,谁能平定西北?朕即可命他镇北大将军,赐虎符,今夜即刻出发!”
  祁顾二人相视,祁言之深叹一口气,“朝中无人,可悲可叹!”
  陈泽招手让高仁拟诏,暂恢复林漠烟镇北营统领之职,从辽东调兵十万,即刻出发前往西北。
  陈佶和梁洛书此刻才略微松了心神。
  陈泽这才命陈佶起身赐座,看着陈佶越发像先皇后春晖娘娘的面容,陈泽有一瞬的恍惚,回过神来对他说道,“夜深了,回府歇息吧。”
  待陈佶出宫,已是寅时一刻,看到宫门外守着的殷涔,陈佶只觉心头一暖,快步奔了过去。
  陈佶拉着殷涔一同上了马车,马车内不算宽敞,垫了软铺靠枕,刚好够两个人挤着并坐一起。
  陈佶和殷涔交叠着肩膀胳膊,感受周身传来的暖意气息,只觉得心神俱安,片刻之前在议事阁的紧张惶恐都被冲散了。
  殷涔问道,“半夜这么急召进宫到底所为何事?”
  陈佶讲了西北边防的紧急状况,林漠烟将军在当年惨案之后所遭遇的一切也大致说了遍,又讲到今夜他举荐再次任用林将军,皇上也允准了。
  殷涔听后在脑中思索了一遍,更加确定当年的关西之案大有蹊跷,不过听闻林漠烟将军总算又能再次去往西北,心中略略安定了些。
  陈佶握住殷涔双手,“每一次一听到关于关西当年的事件,就想到你,即便不为大宁,只为你,我也要保了关西平安。”
  殷涔被他将双手裹住,感觉这孩子的力气越发见长,转头笑了笑,心道,“当年……有些事已经过去,而有些,可能永远也无法过去。”
  陈佶更凑近了些,将头靠在殷涔肩上,如今他已高过殷涔半个头,如此靠过来却仍是一副孩童撒娇之态,殷涔立了立脊背,让他靠得更舒适些,又一手搭在对方背上,轻轻抚摸拍打着,从殷涔十三岁进府,陈佶遭遇那场天旋地转的念香散中|毒之后,便经常如此哄着陈佶入睡,衬着熟稔的节奏拍打,陈佶很快陷入迷迷糊糊的酣睡之中。
  殷涔身上有一种味道,隔得非常近才能闻到,一种雨后青草地的淡淡清爽之气,陈佶每次将头靠近他肩膀颈窝时,都忍不住凑近了像动物一般嗅着,屡屡被殷涔笑骂说远看是太子近看是小狗,他不好意思跟殷涔说就是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只好每次装作嬉笑打闹一般狠狠嗅一通。
  此刻他又陷在那味道中,温暖的,带着刚刚好的体温,清爽的,伴着殷涔平顺的呼吸和起伏的胸膛,不知道为什么,周身如此多凶险,而只有这个身形并不魁梧,甚至略嫌单薄的人,能给他安然入睡的安全感,捏住殷涔纤细修长的指节,靠在他的颈窝,闻着清爽带丝丝甘甜芬芳的味道,恍惚着,陈佶觉得眼前的平山哥哥全然不似平时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请多多收藏,感恩!
 
 
第19章 隐情
  陈佶眼前的殷涔,穿着从未穿过的胭脂红长裙里衣,外着浅浅一层似缎似纱外袍,黑色腰带之下一圈纤薄腰身盈盈可握,头发披散着,只松松扎了个髻,狭长的凤眼半闭着,仰头喝一口酒,再回头嘴角一动,斜斜瞥过来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那颗痣跟着唇角上下开合,将陈佶的魂勾了去。
  陈佶从未见过如此慵懒的殷涔,从认识起就只见殷涔对周遭一切警觉,见他护自己周全,唯独不见他松散片刻,而此刻,眼前的殷涔一口口酒喝下,整个人都似映上了桃花。
  回眸一笑之下,殷涔飞身向屋顶之上的漆黑夜空掠去,陈佶一惊,也随之跃上屋顶,紧紧跟着那抹醉红,殷涔鬓发飞扬,衣纱外袍似片片海棠花瓣晕染在夜空,陈佶只觉得眼前人|妖异艳丽至鬼魅,望向自己那猜不透的笑意,让人如沉溺深渊,即便快要死亡,也舍不得移开目光。
  陈佶追着身影到了山顶一潭水雾缭绕的温泉,星垂四野,山风虫鸣,一袭红袍猎猎舞动,殷涔缓缓褪下衣衫,黑发如瀑,尽皆没入泉中,待再次从水中仰起头,满面湿糯,发丝蜿蜿蜒蜒贴在颌角,泉水珠子在眉梢眼角间滚动。
  陈佶随之也褪了衣衫,一同进入泉中,水汽氤氲,他们隔着一整泓泉,殷涔抬了抬手,一节湿漉漉雪白的手臂自水中而上,陈佶如被勾魂一般靠近,待到殷涔身旁,只见对方如水魅一般袅娜着贴近了耳旁,吐气如兰,轻轻说道,“我,美吗?”
  望着那双比星空还要深,比星空还要璀璨的眼睛,陈佶呆呆说道,“美,太美。”
  殷涔掩唇大笑,笑声在山谷回响,突然间泉水开始波动得厉害,山与山交叠重重,星空似颗颗下坠……山摇地裂之间,陈佶大惊,身体也猛烈晃动起来……
  陈佶猛的睁开眼,只见殷涔正轻轻拍着他的脸说,“阿月,到家了,一路睡得可香?”
  陈佶仍微微喘着气,原只是一场梦,他捂着心口,心仿佛还在那氤氲水汽中,也着实太过旖旎绮丽了……那梦中人,此刻就在眼前,只不过仍是如常的黑衣素装。
  殷涔不知陈佶做了什么梦,竟睡着了还能笑得醉意盎然,此刻也是一副醒不过来的恍惚样,他原本想将人打横抱起直接进屋,奈何对方身形高过自己,殷涔虽不忍心,却也只得将他叫醒。
  回到卧房,陈佶换了寝服,见着殷涔仍似回不过神来,那夜空中、泉水中的魅影和眼前人交叠在一起,难以分辨现实和虚空,自从雨中跑马回来之后,不知为何常常梦到殷涔,梦中皆是一派意乱情迷景象,看到此刻的殷涔,仍只觉得难以启齿的心悸撩人。
  殷涔兀自仍坐立不动,似在思索,陈佶望着人,收了收心神问道,“平山哥哥在想什么?”
  殷涔道,“林漠烟将军即刻就要出发去镇北军营,听你说到刚才内阁群臣关于当年关西惨案的议论说辞,定有蹊跷,我想听林将军讲讲当年他究竟经历了什么,过了今夜,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将军,也不知他还肯不肯再讲。”
  听到此,陈佶正色说道,“林将军应会知晓此次他回镇北军营是我向父皇的请求,也许看在此番情义上,他愿意同你讲。”
  殷涔明白,这意味他可以借太子之名去见林将军,他点了点头,换上夜行衣,飞身离去。
  陈佶这才松下心神,彻底瘫软在床上,却睁着双眼望着漆黑房梁。
  这是怎么了?
  为何日里夜里梦里都想见着平山哥哥?
  为何,不管在哪里,一见着平山哥哥就心跳、心痒、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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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林府旧宅。
  门口的石狮子已积灰多年,两只摇摇欲坠的灯笼上依稀可辨出一个“林”字,门上的朱红漆早已斑驳得看不出本来面目,在这风雨飘摇之夜更显破败不堪。
  高仁带着圣旨连夜赶去了林府,见着满院的青苔横生,山石枯流水竭,也颇为感慨。他陪伴了皇上逾三十年,也几乎眼见着林漠烟从圣眷滔天,到一夕之间城破家亡,关西惨案之后,皇上念及林漠烟多年戍守边关的劳苦,和从小伴读情分,只判了个流亡和软禁,但对于生来就青云志的林漠烟来说,无异于比死还痛苦,正值壮年,却只能枯坐家中不见天日,明知强敌进犯,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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