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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las·战功歌(玄幻灵异)——Hyperion/Hagio

时间:2020-01-11 11:37:30  作者:Hyperion/Hagio
  前两天老管家派人送来了新的轮椅,正好方便带少爷出去散步。这玩意儿很精巧,是学院设计的,价格不菲。特兰德想起来,以前伯爵夫人出门也时常需要坐在这种稀罕的椅子上。
  这样想来,病弱的伊戈少爷真是越来越像母亲了……
  “……”
  伊戈一看到轮椅,立马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啊啊,不要这个是吗?好的,宝贝好的,我们不要这个!”奶娘急忙安抚少爷,女佣们慌慌张张地把轮椅推走。
  特兰德意识到:可能是轮椅让伊戈想到了母亲,他害怕了。
  “不要那个,我们就这样去湖边吧。”
  特兰德走过去,轻轻松松地就把小少爷拦腰抱起,让伊戈在靠在自己怀里。
  老奶娘有点不安:“喂喂,小心,不要紧吗!”
  “我可是少爷的骑士啊。”
  特兰德笑笑。
  确实,他已经长得很高了。常年的刻苦训练让少年高大强壮,和骑士们站在一起也不显稚嫩。
  而重病后的伊戈少爷又很轻,抱在怀里几乎没什么重量。特兰德很小心地抱着少爷,就像是珍惜地抱着一束白花。
  “这样可以吗,少爷?”
  “……”
  伊戈没有反对。
  老奶娘叹了口气:“没办法,那就拜托小狮子了。”
  特兰德笑笑,趁机又亲了一下伊戈少爷的额角,“那我们走吧,去湖边散步。”
  那是个晴天,他们一起散步。
  冬日的湖水已经完全结冰,在日光下闪耀着,冰晶仿佛一层薄薄的金沙,又像是糖霜。
  偶尔有风吹过,从松树上吹落一些亮晶晶的雪末,像是木偶剧里妖精的翅膀。
  特兰德一路抱着少爷,笑着讲故事。
  老奶娘时刻担惊受怕,风来了就要给少爷挡住,积雪落下了,又担心少爷身上的大裘不够暖和。女佣们也暂时从压抑的气氛中缓过来,露出笑容,欣赏着湖光与雪景。还有三个骑士随同着保护少爷。
  “你瞧,你瞧,这奇怪的脚印!”
  特兰德首先发现了一个好东西,连忙指给少爷看。
  “这是什么?”
  女孩子们也好奇地凑上去。
  雪地上有几段奇怪的痕迹。先是几个小小的爪印,紧接着又变成一整段滑行的痕迹,然后又是小爪印……循环往复,一直通往湖边的灌木丛中。
  “应该是野兔。”老奶娘说。
  特兰德神秘兮兮地摇头,笑道:“猜错了,不是不是。”
  女佣们也猜测起来。
  “小松鼠。”
  “松鼠冬眠了。”
  “难道是村子里农民养的狗?”一个骑士问。
  “那爪印又太小了。”
  特兰德得意洋洋地不说出谜底。他观察少爷,发现伊戈也凝神看着雪地上奇怪的脚印,好像也在思考着。
  太好了,看起来少爷对周围的事物渐渐有反应了。他欣慰地想。
  “我们到湖边去看看就知道了,走吧走吧!”
  在小特兰德的带领下,大家来到了湖边。
  远远地,他们看到几个小小的身影在湖面上嬉戏奔跑——
  “啊,是水獭!”
  毛绒绒的小水獭们啾啾叫唤着,翘着胖乎乎的大尾巴,在冰面上欢快地奔跑。它们加速跑一段,又用肚皮贴着冰面滑行一段,接着又爬起来跑。彼此玩闹着。所以会留下那串“奇怪的脚印”。
  “好可爱啊!”女孩子们叫起来。
  “对吧对吧!我也算獭獭专家,以前和少爷经常一起在河边和水獭一起玩。今天运气真好,出门就看到了。”
  特兰德笑笑。
  老奶娘和骑士们也笑着。众人看了一会儿,直到那群小动物跑过湖边,钻到另一边的灌木里去了。
  “最喜欢獭獭了。”
  伊戈说。
  !!!
  没听错吧?
  众人惊讶不已,特兰德不敢相信,老奶娘一下子眼睛就红了。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伊戈少爷开口说话了。
  这还是第一次。
  “少爷,以后我给你开个动物园好不好啊?”
  特兰德努力按捺住无比激动的心情,装作平淡地看着湖面。
  “好。”伊戈说。
 
 
第36章 Chapter. 13
  伊戈又做了那个梦。
  烧红的铁水浇灌而下,那些人惨叫着,被绑在青铜神像上挣扎着,很快,肉体的形状就在岩浆般的铁水中熔化了,骨头与肉块剥落下来,皮肤焦黑地裂开。曾经是人的生物惨叫着,然后渐渐不叫了,死掉了。神像也化掉了。旧日的神明和它的信徒们一起被熔化了,就像糖果,孩子想。
  铜柱的处刑是一一进行的。这边完成后,那边接着进行。
  孩子看到,有更多的人被绑在更多的神像上,眼睁睁看着同伴变成焦炭与肉块,然而就要轮到自己了。
  咕嘟咕嘟。
  咕嘟咕嘟。
  他听到铁水沸腾的声音,就像锅子里的汤,红得发亮,漂亮得像是逆光下的红色糖球。但是那些人都在哭嚎,都在害怕,撕心裂肺地哀求惨叫。都是不成句子的叫声,那些人的舌头好像被割掉了。
  滋滋滋,
  滋滋,噼啪噼啪。男孩听着高温铁水吞没人的声音。一开始,被淋到的那个人还会哭,看着自己的身体失去人的形状。哭声越来越弱,但肉块还活着,脑袋也已经没有皮肉了,还活着。
  那张面孔已经融化了,五官黏连在一起,但是嘴还在动。
  男孩呆呆地看着,他意识到,这些被处刑的人,其中有许多是他认识的。有他的舅舅,还有爷爷。或许还有爸爸,他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可能爸爸已经不是爸爸的形状了。
  那些肉块,黑洞洞的嘴巴,还在动。
  一时间,所有被绑在青铜神像上的人都做了同样的事——同样的口型,同样的被割掉舌头的嘴巴。
  好像在呼喊着同一句话,同一句诅咒。
  男孩看得迷迷糊糊的,他观察着大人的嘴型,那是他懂的语言。而身边的士兵说的是另一种话,他反而听不懂。周围还站在一些孩子,年纪比他更小,咿咿呀呀的还不太会说话。
  啊。
  啊。
  那些肉块扭动着,曾经是嘴巴的地方,黑洞洞地蠕动着。然后死掉了。
  男孩看得很仔细,渐渐地,他好像明白了那嘴型。
  “啊……呀……”
  男孩刚学会完说话。但他知道那个词。妈妈教过他,爸爸也教过他。大人们说过,那是世界上最神圣的词。
  “‘拉’”
  孩子说。
  从深渊中,有什么东西涌了上来,进入了他。
  噩梦中断了,形象与画面变得模糊。但那种恶心的黏腻感却仍然纠缠他。小伊戈在梦中,难受得要窒息,又醒不过来。
  他知道这是噩梦,但那个无形的东西压着他,抓住他,缠绕他,不让他逃走。
  “啊……啊……”
  五彩斑斓的黑暗,咕嘟咕嘟的大锅,甜蜜蜜的气味。小伊戈想喊,但是舌头发麻,四肢也麻痹得没有实感,他好像被挤压在一个很小很小的匣子里,然后又在无底的深渊中骤然下坠。
  那个教官的脸又出现了,丑恶的笑,带着欲望的脸,在嘬舔着他的胸口,发出下流的水声。无数带粘液的触手,贪婪地抚摸他的身体,小小的吸盘蠕动着,啃咬他的每一寸肌肤,进入他的耳朵。滑腻的液体,恶心,毒液般的黑暗,像蛇一样钻进他的嘴巴里去了。一直进到他肚子里,咕唧咕唧,肉块。就像有好多蛾子,在肚子里扑腾,在吃他。天使。
  好痛。
  好可怕。不要。
  妈妈的声音就在耳边,温柔的笑声。他哭着呼唤。妈妈说:「好快乐呀,红龙先生。」
  好可怕。
  男孩无助地哭了,但是没人来救他。黑暗中,他被孤零零地抛在这里,仿佛一个被享用的祭品。
  “伊戈少爷!伊戈——!”
  有人叫他。
  伊戈醒了。
  “……”
  看了看周围,深渊与怪物都消失了,又是他熟悉的房间。小狮子一脸担心地看着他。
  “你又做噩梦了吗?刚刚一直在哭。别担心……别担心,我在这里。”
  特兰德温柔地说着,紧紧地抱住小少爷。
  “傻狮子。”
  伊戈说,把头埋在特兰德胸口。
  “对,我是大狮子,会把噩梦都赶跑的。如果坏人来了,我就咬它们。别怕,我就在你旁边,我们是一起睡的对不对?”
  “对。”
  可是,噩梦还是重复。
  不管多少次,只要伊戈一睡着,深渊中的“那东西”就会来找他。
  渐渐地,他就习惯了。
  如果痛苦是平常的状态,那就重新定义“平常”就好了。伊戈渐渐明白了妈妈的话,只要重新去理解一切就好了,就没那么难受了。
  至少,每天早上醒来,他还能看到小狮子。这给了少年极大的安慰。
  “伊戈少爷,昨晚还好吗?还是噩梦吗?”
  特兰德笑着,亲亲他的额头。
  看着特兰德又圆又亮的绿眼睛,伊戈心想:“想让小狮子高兴。”
  “没做噩梦。”
  他说。
  那一再出现的黑暗不再是“噩梦”,只是普普通通的“梦”而已。这样就好多了。伊戈掌握了保护自己办法,再也不用强迫自己去写“很快乐”的纸条了。
  他好了。
  “今天我们也去湖边散步吧!”特兰德看起来真的很高兴。
  “好呀。”
  真好,伊戈也高兴。
  妈妈是对的。
  ****
  快乐的日子重新回来了。小少爷健健康复,让人欣慰。但是特兰德也隐隐感觉到……伊戈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伊戈变得沉默寡言。
  但每当特兰德担心地询问时,少爷又露出温柔的笑容。这种感觉很熟悉,特兰德却说不上来。每次他试图去深究这件事,伊戈又永远保持距离。或许是心理上的创伤,或许时间会治好伊戈,特兰德只能这么想。
  “请问,这是你的朋友吗?”
  特兰德试图把被抛弃的布偶狮子“介绍”给伊戈少爷。
  伊戈盯着小布偶,面无表情。
  “哈……没关系的,没关系的。”特兰德苦笑,想把布偶狮子收起来。
  伊戈看了一眼特兰德,又看了一眼布偶,说:
  “你好啊。”
  少年重新把布偶狮子抱到怀里。可是也一眼都没看布偶,只是一直盯着特兰德,像是在观察学习。
  特兰德发现了,就说:“少爷,不用勉强自己。如果你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不玩娃娃了,我们就不玩好吗?我们可以把小布偶狮子托人带给伊什塔尔小姐。不知道她在公爵夫人家过得怎么样。我给她写了信。”
  伊戈摇头。
  “布偶狮子,我的朋友。”他面无表情地说。
  这样奇怪的情况总是发生。特兰德时刻留意着伊戈的变化。
  有一天,特兰德又带着少爷到森林里散步。伊戈已经能走路了,只是走一回儿就疲惫,需要歇息。
  两个少年走着走着,忽然看到一个士兵倒在雪地里。
  “喂,先生!您还好吗?”
  特兰德赶紧上前查看。士兵没死,只是晕倒了。这样会冻死的。特兰德想尽办法,终于把士兵唤醒了。
  伊戈在一边看着。
  “啊啊……”士兵清醒过来,一看到两个男孩,立即露出了惊恐地表情。男人哀求道:“求你们,别告诉别人!别告诉别人!!他们抓住我就会吊死我的!好孩子,求你们了!”
  “怎么了?”
  特兰德一惊。
  “求你们,饶恕我!千万别告诉别人你们瞧见我了!”男人在地上踉踉跄跄地爬过来,抱住特兰德的腿。
  “知、知道了!我们绝不告诉别人。但是你必须说清楚到底怎么了?谁在抓你?他们为什么要吊死你。”
  “伯爵会吊死我!军队会吊死我……我是逃兵!我从军营里悄悄地跑了。主啊,饶恕我……可是我不想打仗,会死的。怎么可能赢?求求你们放我走,我永远不会回来了。我只是个种地的而已,根本不会打仗!”
  “!”
  特兰德惊讶地看看伊戈,少爷只是无所谓地抱着胳膊。
  “逃兵?可是我没听说伯爵大人征兵啊。”
  特兰德仔细回想着,忽然意识到镇上的男人们好像是少了许多。都说他们是去山里打猎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士兵的精神垮了:
  “要打仗了,马上要打仗了!求你们,别告诉任何人!如果他们发现走漏了消息,我又跑了,他们会连我家人一起吊死的!让我悄悄地跑吧,哪怕被抓了,也就死我一个!努神啊,可怜可怜我吧。”
  打仗?伯爵大人吗?和谁?
  就在特兰德思绪万般时,伊戈走过去,摘下自己的两枚绿宝石耳钉放在士兵手中,又把装了食物和热酒的野餐篮子给了那人。
  “走吧,没人看见你。”
  伊戈少爷说。
  士兵先是一懵,然后哭着道谢,揣着东西就连滚带爬地逃了。
  特兰德深吸一口气:“我有不好的预感,必须弄清楚他说的‘打仗’是什么意思。太反常了,伯爵大人冬季征兵,还一点消息都没有……甚至都没告诉你。他多久没给你写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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