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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林江清丝毫不需要考虑。
“那我明天来接你。”
“还想再坑我一顿生煎。”林江清抬眼看季凡，带着几分促狭。
季凡的眼中染上些许笑意，只觉得林江清偶尔皮一下还挺可爱的，至少比最初那副了无生机的模样可爱多了。
“的确味道不错，要不明天换我请你？”
“那你岂不是亏大了？”
季凡假装思考了一下：“好像是亏了点，不过，毕竟你出场费比较贵，值了。”
“那看来我在你这儿还值点钱。”
季凡给他夹了一块糖醋排骨：“要不明天住在我家吧？一起跨年怎么样？”
林江清惊愕地抬起头，有些不确定地说：“一起，跨年吗？”
“嗯。”季凡鼓励地看着林江清，“我觉得，跨年这件事还是应该和值得的人一起。”
“值得”两个字猝不及防地戳中了林江清内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前生十八年，无人觉得他值得。
被人重视，被人包容的感觉实在太好了，冷静淡漠如他也有了“要是能一直留在这个世界就好了”的想法。
“好，我们一起跨年。”林江清压下内心的酸涨，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
12月31日，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林江清第一次要住到朋友的家里，并且第一次见到了朋友的父母。
不知道是不是季凡和季父季母说了什么，林江清一到季家，就受到了来自长辈的热情关怀。
季父看上去很是儒雅，戴着无框眼镜，像是一个学者，季母保养得很好，眼尾虽然有了细纹，但丝毫无损她的魅力，反而给她平添了些许成熟韵味。
季母十分开心地朝林江清招了招手：“小秦是吧？我们家季凡平时脾气不太好，终于有人能忍他了，来，小秦到这边来坐，小伙子长得真俊啊，季凡哪里修来的福气能有你这么好看的朋友啊，我跟你说，季凡他小时候……”
“妈，我先带他上去放书包。”季凡无情地打断了自家妈妈的话痨。
林江清松了口气：“叔叔阿姨，我先去收拾一下。”
季父无奈地拍了一下季母的手：“你们先去吧，她就是逮谁都能说。”
季凡直接拉着林江清进了自己的房间，林江清忍不住问：“不是住客房吗？”
“为什么要住客房？”季凡理所当然地反问。
林江清直接放弃抵抗。
系统悄悄冒出头来：“宿主，你紧张什么？”
林江清立刻否认：“你哪里看出来我紧张了？”
“那你为什么心跳突然加快？比刚刚在楼下还要快。”
“有吗？”林江清悄悄摸了摸脉搏，“我觉得还好，你想多了。”
“是吗？”系统半信半疑，总觉得自家宿主一遇到季凡就跟平常很不一样。
林江清没再理系统，其实他自己也感觉到了，他对季凡的好感格外的多，但季凡是唯一一个知道一切还愿意靠近他的人，早在不知不觉中，他就已经把季凡当成了可信赖和可依赖的人，因此他把一切的不正常都归结于，他没有和人做朋友的经验，才会对偶尔的亲近感到不自在。
和季凡在房间里以学习为由躲了一个上午，等到吃午饭的时候，林江清又开始紧张了。
他从小就没有收到过多少来自长辈的关怀，也不知道该如何与长辈相处，可那毕竟是季凡的父母，他想给他们留下个好印象。
林江清挨着季凡坐下，季父坐在主位，季母和季霜坐在他们的对面，林江清一抬头就能看到季母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看似淡定，实则慌得一批。
季母给林江清夹了筷青菜，语重心长地嘱咐：“听季凡说你喜欢吃肉，但是荤素搭配还是要均匀点的，年轻人不要以为现在健健康康的就没事，而且小秦你还在长身体，也要多注意下营养。”
“好的，谢谢阿姨。”
季母满意地看着林江清，总觉得乖巧可爱，比自家那个成天冷着脸的儿子好多了，一时间母爱爆发，恨不得把桌上的菜都夹到他碗里。
林江清求助地看着季凡，季凡忍了一会儿笑，看他急得耳朵都红了，才出声道：“妈，你可别把人当猪喂啊，待会儿横向发育了。”
季母一下子就被吸引了火力：“你这小崽子怎么说话的？每次给你吃好的，你都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好不容易有个比你乖的小孩儿，现在连人家吃饭都要管啦？”
季凡平静地说：“吃多了会撑，对肠胃不好，还影响消化，他还小，还要好好发育呢。”
季霜也连忙加入战场：“妈，来喝点汤，今天的汤很鲜，真的特别好喝！”
季父也宠溺又无奈地说：“你啊，别老跟儿子斗嘴，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季母闻言，朝着季凡冷哼一声，喝了一口女儿给自己盛的汤：“小霜，下午妈妈带你买新衣服去，不带你哥！”
“好啊好啊！”季霜两眼放光。
季凡：“那下午我和与苏一起看书了。”
季霜嫌弃地朝他吐了吐舌头：“重基友轻妹妹的家伙！”
季凡意有所指，故意逗季霜：“难道你想比与苏还重？”
季霜立马反驳：“你懂什么！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我这是高挑丰满！哼！”
林江清看着这一家人吵吵闹闹的氛围，没有忍住嘴角的笑意，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季凡一直在关注他，看他笑了，也就放心了。
“习惯就好，我们家，就没有什么能安静的时候。”季凡凑过去，低声对林江清说道。
怎么会不习惯呢？林江清想，父母恩爱，子女和睦，哪怕是这样的日常吵嘴，都是他曾经求之不得的东西。
*
大概是因为放假的缘故，商场里的人流量比平常要多，买了好几件新衣服的季霜正一脸满足地带着季母去喝奶茶。
季母：“待会儿给你哥买双新鞋子吧，要是小秦也来了就好了，可以给他也买身衣服。”
季霜正吸了几颗珍珠上来，听到季母的话，差点没被呛到，她可还记得当初哥哥小时候被追着穿从头到脚粉色系衣服的场景呢，按照自家老妈的审美，秦与苏大概也是要逼疯的。
季母倒是没有注意到季霜的表情，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剧本中：“对了，小霜，待会儿再去买点儿，晚上我要给你哥一个惊喜。”
季霜挑了下眉，忽然和自家老妈对上了目光，一同露出了一个迷之微笑。
季家。
林江清看着卷子上的最后一道大题，发了半天的呆，作了好一番心理挣扎，才用手肘碰了碰季凡：“季凡，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季凡放下笔，看向林江清：“问吧，怎么了？”
“叔叔阿姨，是做什么工作的？”林江清好奇地问。
季凡看着林江清眼中跳跃着的那些求知欲，忽然觉得很好玩儿，他总是忍不住想起第一次真正注意到他时的模样，站在讲台上，不卑不亢地说着诛心的话，哪怕他才被欺负被孤立的那个，却仿佛身后有千军万马般底气十足。
可季凡直到后来才明白，他的千军万马，其实就是他自己。
等到他们成了朋友，季凡又发现，这个小家伙实在好骗得很，内心敏感又柔软，自己不过是稍微对他好了点，便从不知道拒绝自己，有时候乖顺得过分可爱，真是让人又想又舍不得欺负他。
“我父母是做古玩字画鉴定这方面的，在业内算有些名气。”
“古玩字画……”林江清闻言，皱起了眉头，这个行业，真是让他想准备礼物都想不出来能准备什么，没办法，穷啊。
“怎么了？听到我父母的工作就愁眉苦脸的。”季凡观察着林江清的表情，觉得颇为有趣。
林江清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在想，等到农历春节时，给叔叔阿姨送份礼物。”
季凡自动翻译了这句话：“那你的意思是想和我一起过春节？”
林江清瞪大了眼睛：“不，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叔叔阿姨又对我这么和蔼，我总该有所表示。”
季凡垮下了脸：“那你是不想和我一起过节了？”
“怎么可能！”林江清立刻反驳。
季凡听到他着急又斩钉截铁的话，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林江清这才发觉自己又上当了，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季凡！你看看你，哪有一点儿校园男神的样子，幼稚！”
“这都是他们封的，我可从来没承认过。”季凡摊手否认。
“那也是公认的，不知道多少女孩给你送过情书吧？”
“还真不知道，我从来不收，怎么，你羡慕？”
“是啊是啊，羡慕你那么受欢迎。”林江清随口回了一句。
不知怎么的，季凡心里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屈指敲了一下林江清的额头：“小小年纪，不要早恋，现在最重要的是读书，高考。”
“啧，季凡，你也就在我面前会暴露你老妈子的一面了。”林江清摸了摸额头，瞪了季凡一眼。
“彼此彼此，谁让你这个叛逆的小孩儿，就听我的话呢？”季凡得意地说。
林江清抱拳表示服气，因为他无法反驳，他的确最听季凡的话，没有什么其他原因，他乐意。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好喜欢攻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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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怼天怼地的悲情男二
季霜母女俩逛街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季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季凡则带着林江清去花园里坐着喝茶聊天了。
季父一看到季母和季霜两个人意味深长的笑意，就知道他们又要给季凡搞事情了，他抖抖报纸，决定一如既往地作壁上观。
花园。
林江清捧着一杯焦糖玛奇朵慢慢地喝着，季凡看他惬意得眯眼的模样，忍不住说道：“没想到你还喜欢喝甜的。”
“甜食能让人心情愉悦。”林江清随口说道，“那你为什么要喝这么苦的？”
“苦味让人提神醒脑。”
两个人就苦与甜想展开一番争论时，季霜忽然冲了过来：“哥！”
季凡一把接住扑到他怀里的季霜：“怎么了？这么激动。”
季霜抬头一笑，一只手伸到季凡的背后，拿出了今天买的尖叫鸡，用了捏了下去。
尖叫鸡的声音忽然从脑后炸开，季凡被吓了一大跳，还没反应过来，季霜就立刻笑着跑开了，季凡一手扶额，又有点气，又有点无奈地说：“季霜，你要不是我妹妹，早被我打了。”
季霜跑到了刚刚抵达现场的季母身后，对着季凡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季凡看到季母也过来了，手上还提着个袋子，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季母笑得温柔得体，坐到了季凡和林江清对面：“凡凡啊，我给你买了几件新衣服，你要不试一下给我看看？”
“不要！”还没季母把衣服拿出来，季凡立刻大声拒绝，顺便拉了一把自己的好朋友，“要不你给与苏试试？”
季母眼睛一亮，显然发现了新乐趣：“对啊，小秦也可以来试试啊，你们体型也差不多。”
林江清立刻拉响了警报，季凡一出必有妖！
“谢谢阿姨，不过这本来就是给季凡买的，还是让他穿比较好。”
然后他们两个眼睁睁地看着季母拿出了一件粉色T恤，和一件粉色衬衫。
季母：“要不，你们一人试一件？”
林江清倒吸一口凉气：“不用了阿姨，真的不用了。”
季凡看似冷静地抓起林江清的手，连忙逃离战场：“妈，时间不早了，该去吃饭了，别让爸等太久。”
两个人火速离开了花园，回到客厅后，季凡看到林江清一言难尽的眼神，立刻表明立场：“我心里可没有住着一个少女！”
“真巧，我也是。”林江清无奈地摊手。
季凡想到刚刚的场景，又有些好笑：“我妈都是被我爸宠的太少女心了。”
林江清也忍不住笑了：“挺好，真的。”
“只要别每次都想给我买粉色的东西，就行了。”季凡长叹一口气，“别人爱怎样怎样，但是我是真没兴趣。”
“一定是你从小都太成熟了，阿姨缺乏打扮你的成就感。”林江清越说越想笑。
季凡抬手轻拍了一下林江清的脑袋：“够了啊，小心让你穿。”
玩够了的季霜母女俩手挽手也慢慢地跟了上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季母的笑容敛了些许，似乎有些疑惑：“小霜，你哥一直都对小秦这么好吗？他们是什么时候成为好朋友的？”
季霜掰着手指想了想：“就一两个月吧，一开始我也不喜欢秦与苏，后来发现他性格其实还不错，哥对他是真的好，之前他生活费不够天天吃泡面，还是哥把他拉去一起吃食堂AA减轻负担的。”
季母又观察了两人一会儿，发现并没有什么其他接触了，便以为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现在对于燃放烟花爆竹的管制越来越严格了，季母就只给三个孩子带了几盒小烟花棒玩儿。
林江清和季凡俩兄妹围坐在花园里的木桌边，一人手中拿着一根烟花棒。
季凡看着那跃动的光芒，随口念道：“火树银花合。”
林江清下意识地接上：“星桥铁锁开。”
季霜看看季凡，又看看林江清：“这首诗不是写元宵的吗？”
“这叫有感而发，不要这么严格啊老妹。”
季霜扭头不理他：“切，那我也来，月下飞天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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