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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骄(古代架空)——白芥子

时间:2020-01-17 13:27:10  作者:白芥子
  “看脉象,确是如此。”
  萧荣兴奋不已:“这可太好了!伯娘知道了必定万分高兴!我这就派人,不,我这就去亲口告诉伯娘去!”
  他念叨完,又冲祝雁停道:“二嫂你好生歇息,我这就去将这好消息告诉伯娘!”
  祝雁停很无奈,不等他说什么,萧荣已风风火火地跑了,待到脚步声远去,祝雁停敛去面上喜色,问陈太医:“我腹中胎儿可还稳妥?”
  “现下看着,脉象确实较弱,郎君须得卧床好生养着,稍后我会给郎君开个安胎方子,每日一剂,作两次服用,待三个月之后再换。”
  祝雁停点点头:“麻烦了。”
  “郎君客气。”
  祝雁停眸色微顿,又与他道:“明日劳烦你去一趟赵府吧,该怎么做,你明白的,还有,……务必保住那小娘子和她腹中孩子。”
  陈太医应下:“郎君放心,我心中都有数。”
  祝雁停神情疲惫,闭起眼睛未有再说,陈太医去了外间写药方。
  不多时,萧莨脚步匆匆地回来,见到他进门,陈太医搁下笔起身,萧莨免了他的礼,焦急问道:“他如何?”
  “恭喜大人,郎君他是有身子了,已有两月余。”
  萧莨愣住,屋子里伺候的下人都在与他道喜,回过神他便大步冲进了里间去。
  祝雁停睁开眼笑望向闯进来的人,萧莨在床边坐下,捉住他的手,怔怔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祝雁停叹笑:“表哥,你怎么了,太高兴了吗?”
  萧莨俯下身,用力将之拥入怀中。
  安静抱了片刻,萧莨在祝雁停耳边哑声问他:“你几时吃的生子药,为何之前未与我说过?”
  祝雁停略有心虚,小声与之解释:“先头一直在调养身子,陈太医说可以试着怀我便吃了,本以为不会这么容易怀上,便没跟你说,免得你知道了担心……”
  萧莨轻抚他发丝,无奈又心疼:“现在这样我便不担心吗?”
  “可孩子已经有了,……表哥,你不高兴吗?”
  “高兴。”可比起高兴,他更担心祝雁停的身体。
  祝雁停轻声一笑:“那便行了,别担心,会没事的。”
  萧莨无声叹气,木已成舟,他也不好多说祝雁停什么,与他说了一会儿话,又去了外间细细与陈太医询问一番,将太医叮嘱的事项一一记下。
  卫氏亲自过来探望,喜色满面,祝雁停想要坐起身,被她制止住:“我就看看你,一会儿就走,你快躺着吧,别累着了。”
  祝雁停赧然道:“谢谢母亲关心。”
  卫氏笑看着他,连连感叹:“果真我们家今年就又要添丁了,全赖菩萨保佑,回头我就去庙里再多上几炷香,对了,还得给你们父亲写信,告诉他这天大的好消息,他知道一准高兴极了。”
  祝雁停与萧莨对视一眼,祝雁停笑着眨眨眼,有国公夫人撑腰,萧莨是再说不得他什么。
  卫氏没待太久,叮嘱了祝雁停多加休息,让他想吃什么只管吩咐厨房去做,又多拨了几个人来他们院中伺候,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房中没了外人,萧莨坐下拉过祝雁停的手,沉默一阵,道:“下不为例。”
  “好嘛,我知道了,”祝雁停与他讨饶,“你看母亲多高兴啊,就当哄哄她老人家也好啊。”
  萧莨皱眉提醒他:“从今日起,你得好生歇着,太医说你身子弱,每日都得用药,书院便暂时别去了,安心在家养着。”
  “好。”
  “满三个月前轻易不要下榻,也别想着看书,实在无聊,叫人念给你听,每日最多不能超过一个时辰,什么事都别去想,不许劳心劳神。”
  “好。”
  “母亲虽说让你想吃什么就叫厨房做,但许多东西你都吃不得,每日的食谱我会叫人盯着,不许贪图口腹之欲,药也得按时喝。”
  “好。”
  无论萧莨说什么,祝雁停都笑着应下,明亮的双眼中满是喜悦笑意,叫萧莨心中一片柔软,亦不忍再苛责他:“……以后每日我都会尽量早些回来,多陪着你。”
  “好啊。”祝雁停眼中笑意愈浓。
  萧莨执起他的手,在指节处落下一个亲吻:“雁停,你有派人去与怀王府递消息吗?”
  “嗯,阿清已经叫人送信去了,我兄长知晓想必也十分高兴。”
  “那就好。”萧莨点点头,没有再说。
  祝雁停轻挠他手心:“表哥,都要做爹的人了,别总是板着脸,你笑一个给我看好不好?”
  萧莨回捏住他指尖:“不许闹。”
  “我哪有闹,你就笑一个呗,别这么严肃嘛,你不笑我怎知你是不是当真高兴。”
  祝雁停不依不饶,萧莨被他缠得没法,唇角上扬,黝黑双瞳里泛起遮掩不去的笑意:“嗯。”
 
 
第29章 同床异梦
  翌日,萧莨休沐,留在家中陪卧床养胎的祝雁停,祝鹤鸣亲自登门,来探望身怀有孕的弟弟。
  听闻下人通传,萧莨出府门相迎,祝鹤鸣带了几车贺礼前来,笑容满面:“昨个我收到消息,没想到雁停这么快就有了,果真是大喜,这便迫不及待不请自来了,这些东西都是给雁停补身子的,尽是好东西,他底子弱,可得好生补一补。”
  “多谢兄长,兄长客气,雁停无甚大碍,陈太医已经来给他看过,之后每两日便会来一趟,兄长放心。”
  萧莨与之道谢,祝鹤鸣笑着颔首:“那就好,那就好。”
  进府后萧莨便领着祝鹤鸣直接去了他们院中,路上与之解释:“雁停得一直卧床休养,方才用过午膳又睡着了,没想到兄长会特地过来,我这就叫人去喊醒他。”
  “那倒不必,是我来的不是时候,让他睡吧,我反正无事,在你这喝盏茶等着便是。”
  祝鹤鸣这么说,萧莨自无不可,领了他去书房,叫人奉茶来。
  祝鹤鸣随意扫一眼房中陈设,目光落到桌案前的沙盘上,微微一顿,笑问他:“那是西北几州的地形图?”
  “是。”
  祝鹤鸣走过去,细细瞧了片刻,叹道:“没想到二郎也有兴致钻研这边境战事,先前倒是未听雁停提起过。”
  萧莨淡声解释:“随意看看罢了,父兄在西北我帮不上什么忙,将这个摆出来偶尔看看,不过是图个心安。”
  “你有心了。”祝鹤鸣轻勾唇角。
  他二人坐下一边饮茶一边闲聊,说的都是家中琐事,俱都与祝雁停有关,祝雁停入国公府三个多月,大大小小的事情萧莨都与祝鹤鸣说了一遍,为免他担心祝雁停在国公府过得不好。
  祝鹤鸣漫不经心地听着,忽地问他:“你自调去宗事府后,得陛下器重,公务繁忙,还顾得上家里吗?如今雁停又有了身子,他心思重,你须得多关心着他一些,别叫他觉得被冷落了。”
  “那是自然,因我是刚刚调任,事情多一些,待将手头这些事都捋顺了,后头便不会太忙,自会多抽空陪着雁停,更不会冷落了他,兄长无需多虑。”萧莨诚恳道。
  祝鹤鸣笑了笑:“我自是信你的,不然当初也不会答应让雁停进你们家的门,……倒是说起这宗事府,听闻前两日,渭中王半夜里被拿进宗事府,据说还是陛下亲下的旨意,闹得这几日京中各宗亲家中都人心惶惶,你可知,究竟是因何故?”
  萧莨垂眸:“此事我确实略有耳闻,但拿人问责的是司刑司,我虽在宗事府办差,亦只专注手头之事,对外事不甚清楚,并不知晓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祝鹤鸣双瞳微缩,眸中晦意转瞬即逝,复又笑道:“不知晓便罢了,我也不过是好奇,随口问问而已。”
  又说了一会儿话,下人来禀报,说祝雁停已经醒了,俩人一起回去房中。
  祝雁停被人搀扶着坐起身倚在床头,见到祝鹤鸣同萧莨一块进去,略有意外:“兄长你怎还亲自过来了?”
  “听闻你有了身子,特地来看看你,”祝鹤鸣走上前,打量着祝雁停的神色,满意道,“一段时日没见,雁停看着还像似长了些肉,如此便好,我亲眼见着你便放心了。”
  祝雁停看萧莨一眼,笑了一笑:“兄长多心了,好似国公府会亏待我一般,我在这好得很呢,阿莨待我很好。”
  祝鹤鸣亦笑道:“那确实得多谢二郎,将你养得这般好。”
  “应当的,”寒暄了几句,萧莨见他们兄弟俩似有话要说,与祝雁停道,“你与兄长说会话吧,我去母亲那一趟,一会儿回来。”
  “好。”
  萧莨离去后,阿清便带着屋中伺候的人都退去了外头,祝鹤鸣在床边坐下,皱眉问祝雁停:“你身子如何?”
  祝雁停敛了笑意,微微摇头:“没什么大碍,陈太医说只要小心一些,不会有事。”
  “那便好,无论如何,你自个身子最要紧。”祝鹤鸣提醒他。
  “嗯,”祝雁停应下,“兄长说得是,我会小心。”
  祝鹤鸣一声长叹:“到底是委屈你了。”
  “我早说了,我不委屈的,”祝雁停不在意道,“要得萧家人信任,必得给萧莨生下个孩子不可,我早已有准备。”
  更何况,这个孩子本也是他想要的,他和萧莨的孩子。
  “话虽如此,”祝鹤鸣神色微冷,“萧莨他,……似乎对我颇多戒备。”
  祝雁停闻言轻蹙起眉:“兄长为何这么说?”
  “先头我与他在书房闲聊,我随意提了桩宗事府的事情,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渭中郡王在家宴之上喝多了发牢骚说了几句大不敬的话,事后被他兄弟告到御前,皇帝命人将之提去司刑司教训了一顿,真有心想知道的随便一打听便知事情原委,本也不是什么机密之事,萧莨他在宗事府当差,怎会半点风声都没有,我问他,他却缄口不言,推脱自己不知。”
  祝雁停低眸,不自觉地攥紧拳头,祝鹤鸣又道:“这萧家人,果然不是那般好拿捏的,便是你那夫君,看着恳切诚挚,对你情深义重,亦不真将我们当自己人,连这点小事都防备再三,雁停,日后你怕不得还得多费些心思。”
  “……先头我曾问过他传国宝藏之事,”祝雁停哑声道,“他说国公府从无那种东西,都是外头的道听途说、无稽之谈。”
  祝鹤鸣哂然:“或许吧,要么就是真的没有,要么便是单萧让礼和萧蒙知晓,但未告诉萧莨,要么,……罢了,宝藏不宝藏的,我本也没放在心上,听着就像是夸大其词、哄骗世人的传说,最要紧的,还是萧家这份助力,哪怕他们当真不愿帮我们,亦不能叫他们站到你我的对立面。”
  “嗯。”祝雁停心绪不宁地点头应下。
  祝鹤鸣见他这般,缓了声音:“雁停,我知你是真心嫁与他,也想与他过安生日子,我并非逼迫你什么,只是……”
  “兄长你别说了,我知道我该做什么,”祝雁停轻吁一口气,“我都明白。”
  “也不用太过着急,慢慢来便是。”祝鹤鸣轻拍他手背。
  兄弟俩说了会儿话,萧莨去而复返,带来了卫氏刚叫人做的点心,都是祝雁停喜欢的口味。
  祝鹤鸣起身告辞,没叫萧莨再送他:“你陪着雁停吧,不用再特地送了。”
  “兄长慢走。”萧莨依旧将他送出了院门,再安排人将之送出府,待祝鹤鸣走远了些,他才转身回去房中。
  祝雁停无甚胃口,吃了两口点心便搁下了,懒洋洋地倚在床头发呆。
  萧莨见状走上前,问他:“不好吃吗?怎只吃了半块就不吃了?”
  祝雁停回神,随口回答他:“太甜腻了,吃着不舒服,以后不用麻烦母亲身边的人特地做了。”
  “你有了身子,应当是口味变了,”萧莨坐下身,伸手拭去他嘴角屑子,“雁停,你怎兴致不高?”
  “没有……”
  “你有。”
  祝雁停定定看着他,沉默片刻,问:“表哥,你不喜我兄长吗?”
  萧莨闻言拧眉:“为何这么问,是兄长与你说了什么?”
  “……他说你对他格外客气,看着不似将他当做自家人,昨日你还特地提醒我派人去王府递消息,我以为你与我一样,是看重两家情谊的。”
  萧莨无奈解释:“雁停,我并非不将兄长当自家人,只国公府与怀王府结亲,本就够惹眼了,若是过从甚密,无论是看在陛下眼里,还是旁人眼里,都不是件好事,我只是怕给两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我只有那一个兄长,”祝雁停怔然道,“他是我从小相依为命的家人,他为了我遭过罪留下一辈子的病根,我没法舍弃他……”
  “雁停,你这话太重了,”萧莨打断他,“我并非要你舍弃兄长,你便是入了国公府,与怀王府的关系亦不会断,你想回家,我随时都能送你回去小住,你别想太多。”
  祝雁停本就心思重,加上有孕之人更易胡思乱想,这些先头陈太医都有提醒过,萧莨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将之揽进怀中,亲了亲他额头:“雁停,别想这些了,累了便再睡一会儿。”
  祝雁停靠着他肩膀,轻轻“嗯”了一声,闭起双目。
  安静相拥片刻,祝雁停在萧莨耳畔低声喃喃:“表哥,我想去泛舟,你之前说过,等开了春就带我去泛舟的,这都二月中了。”
  萧莨倒确实是说过,但之前天冷,后头他公务繁忙,一直没机会,现如今祝雁停又怀了孕,他便更不敢带他去了:“你有身子了,动不得,等孩子出生了,我一定带你去,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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