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伶跟非闲也都惊得一楞,这好端端的又是怎么了?
花辞嘟着嘴看他:“你本来就好看,笑起来更好看了,以后小果子生下来就只喜欢你,都不喜欢我了。”
众人听得哭笑不得,原来是因为这么个原因。
清作却没跟着非闲他们一起笑,只是平静无波的点头:“好,那我不笑。”
花辞立刻不干了,“不,要笑的,只是你别当着果子们的面笑,你可以笑给我看。反正我已经很喜欢你了,不在乎更喜欢一点的。”
说完他害羞的把头埋在清作的臂弯里,把一旁的非闲跟清作看得牙酸,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该往哪放。
非闲偷偷摸摸的上手抱住了白伶的后腰,手指头刚碰到衣服边,就被白伶反手压住,脸砸在桌面上咚一声闷响。
“毛手毛脚的,干什么!”
非闲苦不堪言,“小花妖他们还没成亲连孩子都有了,咱们都成亲几百年了,我连亲都不能亲你一下。这是何道理?”
“就是没道理啊。你不愿意可以滚,老子没求你跟屁虫似的黏在我身边。”
白伶的脾气本就不好,早年混迹凡尘,凭着姣好的容貌也一直是众星捧月的存在,性子自然要比常人倨傲些,要不是当年看在非闲曾三番两次为自己解围的份上,他也不会不在乎世俗的目光嫁给一个男人。
可是到头来,这个男人又是怎么对他的。
非闲听他这蛮不讲理的语气,却一点怼回去的心思也没有,只是忍着手臂上的疼痛,带着颤音求饶。
“是我不对,别气了娘子,是我错了。”
白伶见他态度还是可以,缓缓松了手,不过两人间的气氛却一下降到了冰点。
清作看着非闲失意的表情,忽然对白伶开口:“他当年未去赴约其实是去半泽荒找我了。当时花辞也在场。”
花辞被他的话说的一愣,他什么时候在场了?
转念才想起说的大概是是他还是夜东篱时候的事,赶紧配合的点头,“我好像记得一点,七百年非闲仙君确实去过半泽荒的。”
非闲被他们俩这一唱一和弄得脊背僵硬,赶紧默默的摇头,给清作使眼色,叫他别再往下说了。
奈何清作哪里是会看别人眼色的人,对着白伶愣是把非闲一直隐瞒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当年他渡劫飞升后得知我未经十二上神的允许私自闯入半泽荒结界,立刻也跟过来寻我。可半泽荒的结界要每三日才能开启一次,等我们返回人间时,早就过了你们之间约定的时间,再去已是人去楼空,他在你们旧居的院门外整整等了七年。”
“七年?”这件事非闲从未跟白伶提起。他回头去看非闲,“你怎么不告诉我?”
非闲揪着拂尘上的白毛,低着头抿紧嘴,不敢跟他对上眼。
“有什么好说的,失约就是失约,无论什么理由。”说着他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颈,“再说也挺丢人的,到处打听也没有你的消息,我就在咱们之前的家里傻等了七年,后来那只黄鹂妖说你已经去乞灵山了,我才知道你不会再我们的回家了。对不起,我不想让你知道我丢人的一面。”
论年龄,非闲比清作整整大了一千多岁,可是论心智,他永远就比花辞高了那么一点。
加上他天生就是一副少年般的青涩模样,在天界侄子侄女都一大堆了,走到哪都有人喊一句叔父好,却总是被人当成长不大的孩子对待。
白伶看着他可怜巴巴低垂的侧脸,不由得大声喊起来:“有什么丢人的!他娘的,谁敢说你丢人老子一拳打爆他的头!”
非闲被他突然拔高的声音吓得一愣,赶忙站直身体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清作拉着还在有些茫然的花辞离开了客房,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经历了这么一番折腾,白伶跟非闲的关系确实好了不少,虽然看上去仍旧是白伶欺负非闲,非闲忍气吞声不敢还手,但花辞就是觉得这两人间的气氛变好了,具体好在哪里他还说不上来。
吃过晚饭,三个人收拾完东西去了变化之城的城门前,见到了早已等待多时的夜无拘,见到四人一同前来,他一下就把目光锁定在了花辞身上。
只是这热切的注视没持续多久,就被清作站到花辞面前挡住了。
夜无拘顿时脸臭了三分,冷笑一声:“又不抢你的,本尊对男人没兴趣,何况还是这么傻的。”
被清作挡住的花辞听他骂自己傻,不服气了,站出来跟他对峙。
“你才傻,我看你三番两次的看我,是不是在想夜东篱了?枫树爷爷说只有长不大的小孩子才会总黏着哥哥,我看撒谎精你就是个长不大的毛孩子!”
“你!”
夜无拘被他的一句毛孩子气得想要动手,但忍了忍还是作罢。算了,本座怎么能跟个傻子一般见识呢。
他臭着一张脸将半泽荒上空的风洞打开,看着花辞跟在清作身旁的背影,忽然说了句:“若是以后有困难,来半泽荒,我可以留你。”
四人闻言皆是脚步一顿,只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却不尽相同。白伶一脸看好戏,非闲则是偷瞄着清作暗暗冒冷汗,清作跟花辞一同转身,看着身后不是好笑的夜无拘。
花辞一脸耿直道:“那就不必了,你这半泽荒连阳光都没有,我住在这迟早要死。况且我夫君在天界有那么大一片琼楼玉宇,有仙境不住去住地狱,我又不是傻子。”
清作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回了他一个眼色,不屑一顾。
夜无拘被这两人气得握紧了手里的洞箫。
“那白**箫你不要了!”
花辞连头也没回,“我要干嘛,又不会吹。”
“那右护法当年送你的血玉也不要么!”
“不要了,凡州脊上的台阶都是昆山玉砌的,破石头,我要它干嘛。”
看着花辞他们的声音缓缓消失在风洞之后,夜无拘咬得咯吱作响的牙齿终于松开了。
将手里的洞箫,腰间的血玉都恨恨的扔在地上。
你不要了我还要它们干嘛。
可是扔下后没走几步就返了回来,弯下腰小心翼翼的捡起,吹了吹上面沾染的尘灰,把这两件东西紧紧抱在怀里。
发脾气有什么用,就算嚎啕大哭那个人也不会回来了……
从半泽荒离开时正好是午时,被风洞送到人界,花辞他们正好赶上日头正足的时候,从黑暗中一下暴露到阳光下,一时间晃得有些睁不开眼,花辞他们都齐刷刷的用袖子遮住眼睛,只有清作在原地直视着太阳,毫不躲闪,把他们看得啧啧称奇。
花辞问:“你不觉得太阳刺眼吗?”
清作:“还好。”
非闲拍了拍花辞的肩膀,“咱们跟他比不了,他刚满百岁起就开始闭关修炼,到现在为止没个几万次,也有个千八百次了。那凡州脊跟半泽荒正好相反,一个没有黑夜,一个没有白昼,那的光不比太阳亮,他早就习惯了。”
花辞哇了一声表示惊讶,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扯了扯清作的袖子。
“你以后闭关的时候也带我一起好不好,你要是无聊了我可以给讲故事,顺便跟你一起练功。我一定乖乖的不会添乱的。”
清作望着他清澈的眸子却摇了头。
花辞失望的叹了口气,刚想松手就被对方抓进了掌心里。
“以后我不会再闭关了,因为我不需要。”
“嗯?”
怎么突然间就不需要了,花辞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就看到不原处敲锣打鼓走来好长的队伍,他们抬着两根涂着红漆的圆木,木头上挂着无数条随风而动的红色缎带,绸带下坠着叮当作响的黑色贴牌,两根圆木之间钉着一块金漆方台,上面坐着一尊被金纱围住的神像。
如此声势浩大,也不知道是抬得是哪尊神啊?
他们随着其他民众纷纷退后,让出一条小路,直到那神像从面前抬过时,沿途的所有人都跪地叩首,唯有他们四个还笔直的站在原地,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
看着那金纱下的神像,非闲一直眯缝的眼睛瞬间睁得好大。碰了碰旁边的白伶:“诶娘子,你看到没有?是清作,是清作啊。”
白伶被嘟囔的心烦,“看见了,本尊就在这呢有什么好激动的,又不是抬得你的神像。”
花辞仔细盯着那金台上的神像,又看了看清作,心里感叹的同时又有些揶揄。铸造这神像的人肯定是没见过清作的,不然怎么把他夫君做成这副丑样。
其实这神像已经很大程度上还原了传说中的俊美五俦的破夜神了,身姿矫健,气宇轩昂,基本能体现出的点都做的面面俱到,整尊神像一打眼就能看出来是位气度不凡的美男子。
可若是跟清作本人放在一起,这两相一对比就有了天差地别,还算不错的神像也变得不堪入目。
清作看着从眼前抬过的神像,捏诀变出一张无相面扣在脸上。待人群纷纷散去后,他走过去拉住一个人问:“为何突然要抬出破夜神的神像游街?”
被问的人满脸惊诧,眼神怪异的扫了他们一眼。
“你们是多久不出门了?就在几天前破夜神下凡斩杀了一只千年道行的老鼠精,还为染上鼠疫的百姓发放仙药,悬壶济世。我们就自发组织了一次游街,为了感谢破夜神的恩德。”
“几天前?”
花辞他们听到这话一个个面面相觑。几天前他们还被困在半泽荒,哪里会出来斩鼠妖悬壶济世啊。
三个人都转头看着清作,却见对方一脸平静,只是对那位城民微微颔首:“多谢。”
等周围人都走没影了,花辞他们一个两个都迫不及待的扑上去问:“你还会**术不成?一个去半泽荒,一个还留在这拯救苍生?”
清作淡淡的掠了他们一眼:“我倒是这么想过。”
可惜他并不会。
第68章 在清作淡漠的注视下,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如果那个斩杀鼠精的不是清作,岂不就是有人在假冒他!
非闲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着早就抬远了的神像,不可置信道:“竟然有人敢假冒天界的帝君,他是不想活了吗?”
他只感觉脑袋里一阵阵的蜂鸣,这已经不是耸人听闻了,那词儿都不够用。古往今来敢冒出皇帝的鲜有人为,但是敢冒充帝君的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胆子也太大了。
连神王都敢冒充,不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吗?
他满头冷汗,一把拉住清作的胳膊就要往回走,“不行,咱们得赶快回天界把这事情搞清楚。连帝君都能被假冒,天界那些老古董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可是他这么使劲一拉,清作的胳膊却从他的手里挣脱开。他静默的看着非闲。
“若天界发觉那人是假冒的,早就该派人来半泽荒寻我。从风洞到人界后地神竟没第一时间来我面前报道,事情就已经不大对了。”
之前非闲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这下被清作一提醒,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对啊,以前清作一失踪,那些小题大做的老古董恨不得把整个六界给翻个底朝天,这次清作下凡这么久逾期不回,竟然连一个寻人榜都没在地神庙那里张贴,实在匪夷所思啊。
若真是这么说的话,那个假扮清作的人,岂不是瞒过了那些天界所有人的眼,让他们都以为那人就是清作。
非闲嘶一声,眉头紧锁的抱起了肩膀。
“怎么可能,天界是什么地方,一般小妖小怪的化形术怎么能躲得过十二上神的眼,而且九重天宫门就是一道照妖镜,若是他变换成你的样子,怎么可能照不出来?”
清作:“或许他本来就跟我长的一样。”
“什么?!”
这回不止是非闲震惊了,花辞他们也都是眼珠子要飞出眼眶的惊愕状,这世间怎么会有两个毫无血脉联系却一模一样的人呢?
非闲果断的摇了头,“你这张脸长出一个就够费劲的了,还长出两个来,你以为先帝君生出你这副皮相有多容易呢。”
花辞也是震惊的互抓着两只手,楞了片刻才抬起头又看着清作的脸,目光在上面临摹了一遍又一遍。
不过他脑子里想的东西,却跟旁人都不在一个点上。
如果是真的,那个人得多幸运啊,能长得跟清作一样好看。
想象着那个画面,这花辞遗憾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忍不住惋惜道:“我怎么就没长得跟夫君一模一样呢。”
本来十分紧张的气氛,被花辞这没头没脑的话缓解了不少,所有人都将视线转向他,不由自主的笑出来。
属非闲笑得最大声。
“小花妖,你要想要他的脸就直接说,清作保证能摘下来送你。不信你现在就跟他要!”
花辞被他开玩笑的话吓得脸色发白。把脸皮撕下来,那得多疼啊,他瑟瑟发抖的往后退了一步。
清作从身后揽住他,不轻不重的看了故意吓唬花辞的非闲一眼,后者吓得顿时噤声闭紧了嘴巴。
他按着花辞的肩膀,轻声道:“不需要跟我长得一样,你现在的样子就很好。”
花辞知道他是在故意哄自己开心,不过心悦之人的甜言蜜语还是颇为受用的,即使知道所言非实。
他美滋滋的捧着下巴,抬眼看着对方:“可我就是觉得你长得好看,看多久都看不够呢,恨不得贴在脸上时时刻刻都看着才好。”
一项不苟言笑的清作见他一副痴迷的模样,也忍不住轻笑出声,俯下身将脸靠近花辞,眨着一双朗星美目问:“这样够近吗?”
花辞被他逗得咯咯笑,赶紧搂着脖子亲了一下,“不够,要这样才行。”
“……”
非闲不动声色的拽了拽白伶的手,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这真是清作吗?会不会斩杀鼠妖的那个才是真的,眼前这个才是假冒的?”
白伶哼笑一声,转身甩开他的手:“哪个真哪个假花辞比你分得清楚,你就别瞎操心了。”
非闲不甘心的追上去没话找话:“诶娘子,那要是有人假冒我,你也能立刻分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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