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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寄北(近代 现代)——微辣不是麻辣

时间:2020-01-20 17:07:08  作者:微辣不是麻辣
  乔琰之不经意地往对面瞄了一眼,周寄北吃饭很安静,几乎听不见咀嚼声。本来就不怎么爱说话,吃饭的时候就更静了。他的左手小心地护着盘,手指往内蜷缩,他小口小口地嗦着河粉,吃得很慢,但好像又很珍惜着吃的样子,连牛肉丝都不放过。
  “好吃吗?”
  周寄北的手一顿,他闷闷地应了声,乔琰之心里一松,继而又把别的菜往他面前推。
  “那就好,我还怕你吃不惯。”
  “我吃什么都行。”周寄北将筷子放下,然后拿起搁在腿上的书包,他将拉链拉开,从里头翻出了钱包,他有些犹豫地捻了开了两张钱,然后抽出来放到桌上。
  乔琰之看见周寄北的动作很快反应过来,急忙拿起钱推回过去。
  “不用,寄北,这顿算我的。”周寄北完全没有伸手的意思,他直接抬头喊来服务生,乔琰之急了,周寄北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那一眼无声无息,但乔琰之竟然一时半刻忘了做反应。他手一松,周寄北就趁机伸出两指将钱抽走了。
  “.......”
  “你这双手,培养一下还能出千。”乔琰之如鲠在喉,一口气在喉咙口不上不下。周寄北微微抬眼,嘴角竟凹陷,一闪而过一抹笑。乔琰之感觉晃眼,周寄北也察觉到自己上扬的嘴角,急急忙忙地低下了头。
  “寄北,筷子拿反了。”
  “......”
  一顿饭毕,乔琰之带周寄北上了车,乔琰之本想带周寄北回自己的住处,但设想了一下他可能的反应,就又把话咽了下去。
  这个小孩满身是刺,一不小心就被扎一手血。他需要慢慢接近,乔琰之直觉周寄北的雷区很多,他不敢贸然揣测,只得养足耐性慢慢解开。
  “带我去赌场看看吧。”
  “......你要去赌场?”乔琰之因过于惊讶而踩歪了刹车,车子不听使唤地往旁边甩,乔琰之急忙抓紧方向盘,才险险地将车子控制住。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你的年龄进不了赌场啊.....”
  “.....”这会轮到周寄北如芒在背了,他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嘴,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不是老板吗.....这都不能通融吗......”
  乔琰之无奈至极,他抬起双手做投降状,连连讨饶说:“行,行,我带你去。等下要有人问你,你得说你22岁!”
  “被我哥知道打死我.....”乔琰之喃喃自语着,眼睛又不经意地扫过周寄北。
  “可你看上去像个未成年.....”
  “??”
  周寄北生得白净,一双眼睛似鹿眼,眼尾微微下至,看上去很无辜。他又瘦,一双手臂掩于长袖外套下,都没几两肉。说他只有十六七,乔琰之也信。
  车子驶过两个街口后终于停了下来。乔琰之将车停稳后,推着周寄北往赌场里走。门口的安保见了乔琰之后,纷纷恭敬地喊他琰哥。乔琰之轻点下下巴算是回应,周寄北坐在轮椅上不发一语。安保几乎不见场子里出现这样的客人,不免好奇,多看了周寄北几眼。
  “呢个系我朋友。”乔琰之出声阻拦安保探究的眼神,后者闻之立马点了点头,顺势替两人拉开了大门。乔琰之推着周寄北继续走,兴奋的低吼声,嘈杂的起哄声又混着推牌声一拥而上。富丽堂皇的穹顶以及镀了金的长/柱渐入周寄北眼中。
  他一没入陌生环境便会紧张。这会也不能幸免,手又不自觉地揪紧了。况且他的轮椅实在过于突兀,经过的人都向他投以不明的目光。
  “那是什么?”周寄北用眼神示意十六号桌,乔琰之瞥了一眼后倾身说:“二十一点。”
  周寄北正好处于荷官的左手边,能够将发牌动作一览无遗。乔琰之在旁边同他讲着游戏规则,周寄北不动声色地听,目光却追随着荷官一刻不移。
  “继续拿牌。”在这张赌桌上坐着三个人,由左至右分别是黑衣男、红发女同白衣男。三人各明牌两张,而其中黑衣男的明牌已有一张10,他却还在继续要牌。
  周寄北同乔琰之对视了一眼,虽未语,但已在对视中迅速交换了信息。乔琰之搭着周寄北轮椅的手挪到了前头,他微摊掌心,周寄北便抬起了手,食指被乔琰之半握在手心里,从远处看,就只是在握手而已。
  乔琰之感觉到周寄北的食指在挪动,指甲有意无意地刮过,指腹贴合带着滚热。
  乔琰之没有低头,他却感觉到了周寄北在写什么。
  3或是4.
  “叮!”地一声响——买定离手。荷官戴着白手套的手幽幽然地抬起,以示意各位开牌。而输赢就在一刹那间,黑衣男翻牌的动作像是被高速慢镜头逐一回放,头顶那悬着的黄光倾斜而下,将数字照亮,甚至是力透纸背。
  是一张黑桃3.
  周寄北的手在一瞬间被乔琰之紧握,周寄北竟也没忘了挣脱。荷官淡淡地一声:“恭喜老细。”就将筹码盒里的筹码挑出几个推向对面。
  黑衣人面露难色,红衣女兴奋地揽过面前的筹码,接着又加上两个说:“再一次。”
  而之后的每一次,周寄北都快于荷官先将底牌算出,乔琰之的掌心成了他们沟通的庇所,而他几乎都猜中了。
 
 
第28章 
  “琰哥。”一个男人忽而从身后叫住了乔琰之。乔琰之回头冲其一笑,然后微微附身于之耳语几句,男人听后即刻转身,很快又走了过来。乔琰之摊开手掌,从男人手中接过托盘。他用手肘轻点周寄北的后背,然后将托盘递到他面前。
  “玩一把吧。”
  周寄北垂眸,视线扫向托盘里排放整齐的筹码。天花板上嵌着的黄光碾着水钻一并投射而下,周寄北犹豫半晌,手在袖子里缩了缩,掌心在棉麻衬衣上紧张地蹭过一回,他才伸出了手。
  “我哋也玩。”荷官抬头一瞬发现是乔琰之,惊得急急忙忙地要站起来,被乔琰之用眼神制止。他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对方领会,抿了抿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周寄北用左手挪了挪轮椅,待凑近了,他才将左手肘撑到台面上,右手则是夹着两枚筹码,将其推上。
  圆桌上的两男一女不免地打量了周寄北一番,周寄北视而不见,仿佛身裹铁布衫,将所有探究的目光一并自动隔绝。他只专注地盯着发牌机洗牌的频次,大拇指同时有意无意地点着食指指腹,似在算着什么。
  纸牌如同多米诺骨牌刷然倾倒,纸牌切割完美,没有多余的边线。荷官抬手摸过牌,并以顺时针方向开始逐一发牌,周寄北连动都未动,而是微微瞥眼扫向周围的人。黑衣男的嘴角微勾,视线始终向下,盖牌的手压得严实。周寄北的瞳仁随之转动,又将目光瞥向红衣女,女人原本叼着烟的动作顿了顿,在看牌的一瞬间,她抽烟的动作有所迟疑,烟雾吞到一半就散了。
  最后剩下的白衣男面无表情。周寄北继续用大拇指敲着指腹,他的大脑深处犹有一马达,转速极高,此时正在拼了命地往前倒。
  周寄北缓缓地摩挲着两指,眼睛不由地眯了起来。他好像听不见周围的声音,眼中只有那台亮着红灯的发牌机。它忽而倒退,洗牌的速度骤然减速。
  “咔嚓。”“咔嚓。”洗牌机发出细微的滚动声,每一张牌都以极慢地速度在翻动,
  A,K,Q......周寄北的心里有一个声音,正清晰无比地同他复述着洗牌后的顺序。
  “叮。”
  “老细,拿牌仲系停牌?”耳边渐回声响,嘈杂声同叫嚣声一并窜入,周寄北咻然睁眼,眼底暗潮渐涌,底色愈发浓黑。他始终敲打着的手指也停歇下来。
  乔琰之刚想低头同周寄北说话,只见他点了点头。
  乔琰之颇玩味地挑了挑眉,他双手环胸立于周寄北身后,可将他的牌一览无遗。
  荷官听闻眨了眨眼,随即摊开手示意在座各位明牌。乔琰之充满好奇,不由地往周寄北那儿挤了挤。
  周寄北将牌依次揭开,旁人也跟着看了过来。周寄北的手指细长白皙,搭在牌面上格外醒目。轮到最后一张暗牌,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起来。
  而此时赌桌上所有牌面相加已达18点,周寄北最后这张牌爆点的可能性高达90%,就连乔琰之也紧张起来,他紧咬下唇,双手不由地握成了拳。
  周寄北的拇指还盖着牌,天顶的黄光开始晃眼,周寄北的半张脸掩藏其中,映出他半透的毛细血管。
  指腹渐移,左上角渐露底纹,黑色印刷体勾勒出一横,接着往上移,显现出一弧度——黑桃2 。
  “.......”
  “恭喜老细,20点,双倍。”荷官微微一笑,同时低头在一旁的隔层中挑出两枚筹码,并拱起手背,将筹码嵌着绿毯推了过去。
  周寄北伸手将其拦近,他摊开手心时一怔,筹码在短短七八分钟内翻了两番,那筹码掂在手里轻飘飘的,可上头标着的金额数字却叫周寄北乍舌。
  “老细,还嚟咩?”
  周寄北一愣,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乔琰之俯身问他还玩不玩,周寄北捏紧了筹码摇了摇头。
  而同时坐在监控室里的男人,眉头一蹩。
  “我去帮你换现金。”乔琰之将周寄北推到一空桌旁,他从周寄北的手里拿走了筹码,接着往柜台走起。周寄北手里一下子空落,他又习惯性地将手蜷进了衬衫里,像是很冷,又像是很不安。
  “你好,身份证。”忽有一男人踱步至周寄北面前,他脚踩一双乌黑的皮鞋,视线渐往上移,便是一身笔挺的西装套,周寄北啊了声,对方好脾气地又重复了一遍。
  周寄北猛然想起乔琰之的嘱咐,他本来摸着衣兜的手一僵,继而换到裤兜。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粤语。”周寄北语速平缓,口气淡然,面目不见丝毫慌乱。
  对方也一怔,不得不用普通话再说了一遍。周寄北装作恍然大悟,双手同时插进裤兜,开始一番寻找。他时不时地用眼神往乔琰之的方向看,而对方背对着他,压根看不见。
  周寄北翻完了两个裤兜戴后才将手伸向了外套兜,他的手指一下子抓住了身份证。他抬起下颚与对方对视,对方逐渐不耐,语气也略显僵硬,步子也不禁向前迈。
  “给你。”周寄北将身份证掏了出来,以背面朝上递给了男人。两手交接一刹,周寄北先一步松开了手,两指从身份证上抽离,不偏不倚地掉落在地。
  两人几乎是同时弯下了腰,与此同时,乔琰之转过了身,目光触及这一幕,便疾步向他跑来。
  “寄北!”周寄北的眼底一暗,蜷着的手指利落地将身份证勾起。
  “琰哥。”周寄北这一声叫得极其自然,乔琰之很快反应过来,走近了将他的轮椅转了个面。
  “琰哥?您怎么来了?”男人一见乔琰之面露惊喜,乔琰之淡然地应对了几句,而周寄北趁机将身份证重新塞回口袋。
  “回来看看我哥,他不在吧?”
  “在,在二楼包间呢。”乔琰之不过随口胡说,结果一听到这句话,后背就冒了汗。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皮,攥着轮椅手柄的手都凸立。
  “琰哥,我想出去透口气。”周寄北转头看向乔琰之,乔琰之忙不迭点头说好,同身边的人又交代了几句,就推着周寄北挤过人潮走出了门。
  吞云吐雾渐消,方才混着的香精气味也从鼻腔消散。扑面而来的冷风钻进周寄北的后颈,冷得他不忍哆嗦。乔琰之解下自己的外套,从身后盖住他。
  乔琰之的外套上没有烟味。不像季琼宇,从领口到袖口都沾着一股烟味。他惯抽的万宝路还带冰珠,指尖和.....口腔里都会残留一股薄荷味。
  周寄北的眼底愈发黯淡,这件外套能在生理上驱寒,却不能驱他心里的寒。
  周围全是点点霓虹,这儿的夜似乎比s市更加绸黑,他也离得季琼宇越来越远。不用多久,他们就会彻底天各一方,在季琼宇的脑海中不会再有他周寄北三个字,连带他这个人也会逐步模糊,最后,被彻底遗忘。
  “我不冷了。谢谢。”周寄北将外套褪下了还给乔琰之,乔琰之问他,他就说不冷。乔琰之也不多说,只管把信封递了过去。
  “诺。”
  周寄北伸手接过,一摸厚度吓了一跳。
  “这么多?”
  “双倍加注就那么多。”周寄北捏紧了信封揣到怀里,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乔琰之看了他一眼,斟酌了一番还是决定问出口。
  “寄北,你真想好了?”
  周寄北抬眸,眼神暗忖,他忽而勾笑,声带戏谑道:“红包都收了,我总不能赖账吧。”
  乔琰之盯着周寄北,面前的脸同黑夜融合一二,身上的少年气诡异地收敛,其实他长得很好看,尤其是一双眼睛,眼皮褶皱深邃。
  但是却不能让心生亲近感。甚至容易让人萌生退意。
  乔琰之还在摸索同周寄北相处的界限,他的界限不够鲜明,伏雷设得隐蔽,踩雷没有征兆。稍有不慎,便会引爆。所以他千万个小心。
  “这哪能算红包,等手续办下来,我给你包个大的。”乔琰之朝周寄北轻笑,肩头轻松地耸了耸,巧妙地将话题带过。他推着周寄北到车边,准备送他回去。
  “你先在酒店将就两晚,等过几天就能搬进公寓住了。”
  乔琰之又在和周寄北说着些细碎,周寄北偶尔出声,算作应答。他的眼底被灯光映射,其中星光斑驳陆离,却略显落寞。
  .某维修店内
  乔琰之将周寄北送回酒店没一会儿,周寄北又独自一人偷跑出来。刚才在车上,车子一闪而过一间十坪大小的手机维修店,周寄北心下一动,于是找了过去。
  此时已近午夜,老板正打着呵欠,有一搭没一搭地揿着遥控板,电视屏幕上放着无聊的球赛,信号时好时坏。周寄北转着轮椅的手一顿,他的视线落到透明展示柜上,琳琅满目的手机叫他一下子迷乱了眼。
  “.....请问,这个多少钱?”周寄北说话的声音太小,被电视机的杂音全然覆盖。老板完全没有搭理他,周寄北不得不提高了嗓音。
  “.....”老板这会终于回过了神,他一个激灵回过头,只见周寄北伸手指着一个款式老旧的直板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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