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让白银月误会的是家主令。
城池羽从书包里拿出一套卷子,故作淡定的说,“也许之前就是你看错。”
“不可能,那气息,是独属于他的。你寒假到底做了什么!”白银月面露焦急。
“也许是继承了百鬼令。”城池羽说。
“别想骗我,百鬼令你早就继承了。”白银月犀利的说。
城池羽故作气恼,强辩道,“那就是继承了先祖的意志。不然我还能做什么,还能把自己的前世抹去么?”
白银月显然没有信服,但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整整2个小时,一直盯着城池羽观察。
大概是因为不专心,白银月的成绩倒是突发猛进,可见他之前的糟糕表现都是故意做给城池羽看的。
补习结束,城池羽感觉被剥下来一层皮,却还要故作镇定的布置好作业,然后从容的离开。
城池羽跟张天兆牵着手,走在二区昏黄的路灯下面,开口下了结论,“他看出来了。”
“白银月看出来了,姥爷是他要找的人。”张天兆的反应总是迟钝,所以无论是面对什么,他看起来都淡定平静。
城池羽摇头:“他知道我在撒谎。但姥爷,他恐怕还没看出来。”
“他应该是认识姥爷的,他早十几年前就是妖院的院长,也知道三年前的事情。那他之前怎么都认不出姥爷。”张天兆问。
城池羽瞥了张天兆一眼,嫌弃的说,“是你傻么?肯定是姥爷故意隐瞒。”
“我就是傻呀。”张天兆笑呵呵的说。
城池羽冷笑一声,现在再信张天兆傻,那他就是大傻帽。
“羽哥,我们去门前约会啊。”张天兆说着,晃了晃城池羽的手。
“去那里约什么会,那里让人烦躁。”城池羽皱眉。
“可是那里没有人。”张天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小盒子,递到城池羽面前,“我买了新的,草莓味的。”
一簇鬼火从城池羽手心窜出来,将草莓味的垃圾烧掉了。
再给白银月补课正是周日,好巧不巧的是个望日。白银月提议跟城池羽联手,再次尝试进入涿鹿之野。
“我暂时不打算硬闯,我已经得到了张家的支持,只要李家或者袁家其中一家支持我,我就能光明正大的进入涿鹿之野。”城池羽直接拒绝了白银月。
“也对,你现在不一样了。”白银月点了点头,继续做他的数学卷子。
这天正好是女生节,学生会搞了个赏花大会,将整个校园里的花全都催开,一时间姹紫嫣红,黄嫩粉娇,百花争艳,群芳吐蕊,走过路过都是花雨纷飞。
张天兆就很激动,拉着城池羽想去拍照赏花,被城池羽直接拒绝,“我要去上自习。”
“自习天天可以上,妇女节不是天天可以过的。”张天兆拉着城池羽,不情不愿的跟着城池羽往图书馆走。他是有能力阻止城池羽向前的,可他舍不得用力。
“妇女节就不可以过,你是妇女么?”
张天兆到底还是没能力阻止城池羽学习,只能在图书馆无聊的睡觉,睡到图书馆闭馆。
两人回到寝室,陈思和钟子明都在。
陈思坐在椅子上,抱着臂,脸色阴沉的发呆。钟子明则心情愉快的在玩手机,还跟人聊语音。
“就是变态啊,不然干嘛偷那种东西。”钟子明说着,瞥了陈思一眼。
陈思居然毫无反应,好像没听到似的。
城池羽立刻觉得不对,用手在陈思眼前晃了晃,不见陈思有一点反应,宛若石化。
“二哥?”城池羽轻轻摇了下陈思的肩膀,这才终于唤回了陈思的神志。
陈思啊了一声,看向城池羽,露出掩饰的笑容,“这么早回来啊,没去浪漫一下?”
“妇女节,我们浪漫个什么劲儿。”张天兆不爽的说。
钟子明却在这时候笑了起来,十分愉快。
“你笑什么?”张天兆转向钟子明,拳头一捏就是嘎嘣一声。
钟子明立刻收起笑容,警惕的看着张天兆,站起身就溜了出去,可能是去钟子兴的寝室借住。仗着学生会给他打掩护,他已经很多天夜不归寝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城池羽问陈思。
能让钟子明这么高兴,那肯定是他们三个倒霉了。他和张天兆好好地上自习,什么事儿都没有,那就肯定是陈思出事儿了。
陈思皱了皱眉,露出羞耻的表情,开口说,“钟子兴诬陷我偷东西,我退出学生会了。”
“他们一家怎么那么奇葩啊。”张天兆叹了一声。
“具体呢?”如果只是被诬陷,陈思不可能一声不吭,必然闹得天崩地裂。
“今天,学生会不是有cos花仙子给女生送花么?昨天钟子兴也给了我一套衣服,让我也cos花仙子。”陈思说着,脸有些发红,“我本来是拒绝的。但是,那套衣服真的很好看,我没忍住,就答应了。”
“二哥啊,你这真的是,把自己当成女人了啊。”城池羽有些尴尬的说。
陈思盯着城池羽,满眼都是谴责,“你到底听不听我说。”
“您说。”城池羽赶紧捏了捏陈思的肩膀,以示安慰。
“结果那件衣服是妖院一个老师的,那老师是个花精,原本将衣服是晾在院子里,但丢了。肯定是钟子兴偷走,然后拿给了我。花精寻着气息来找衣服,见我穿着,直接将那身衣服全变成了花瓣。”陈思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
“你就赤身裸体了?”张天兆问。
“没有赤身裸体,也是丢尽脸面。我当时就跑了,最后钟子兴找我说事情解决了,但所有人都认为是我喜欢那件衣服,所以顺手牵羊。”陈思说到这里,看向城池羽,“你明白了吧。”
“明白。你已经错过了当场辩解的机会,在事情已经过去的时候再去纠缠,只会更难看。”城池羽说。
“我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我怕我一个冲动,弄死钟子明。”陈思说着,看了一眼寝室的门,“你们拦着我点,我不想变成杀人犯。”
“干脆我们把他扔到神往湖里,让老校长再把他的腿打断算了。”张天兆提议。
“附议。”陈思敷衍的冲张天兆竖起大拇指,显然并不想付诸实践。
城池羽说:“钟子兴是冲着我来的。”
“兄弟之间,别说这些。”陈思摇头叹息。
“我不是跟你道歉,我是必须解决他,留着迟早是个麻烦。”城池羽说着,冲张天兆使了个眼色,起身出门。
陈思不明所以,好奇地也跟了上去。
城池羽在学生会大楼外面见到钟子兴,虽然一家人被赶出钟家,但是钟子兴没什么变化,仍旧很整洁,一副斯文的样子。
“怎么,来威胁我?想把我偷人工妖丹的事情告诉校长?”钟子兴轻笑着,仿佛掌控大局,“那你可要想好了,人工妖丹是给了谁,做了什么。”
“春季运动会的剑术项目,你若是能赢我,我就将家主之位传给你,你若是输了,就退学滚出秃大。”城池羽说。
钟子兴愣住了,显然没想到城池羽要说的是这个,表情变幻莫测,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此话当真?”钟子兴的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兴奋,嘴角都在抽动。
“当真。你如果答应,明天我们就在校长面前立字据。”城池羽说,“规则很简单,你我都报名参加剑术项目,谁能拿到第一名,谁就赢了。”
“何必等明天,就现在。校长正在我办公室。”钟子兴死死盯着城池羽,似乎生怕城池羽反悔。
城池羽当然不打算反悔,当即跟钟子兴找到校长,立下字据。
“现在的学生,也太会玩了。”校长收好字据,颇为愉快的看向城池羽和钟子兴,显然很期待这场赌约。
钟子兴笑着,仍旧是那副虚伪的样子,“弟弟想玩,我这个当哥哥的自然要作陪。”
“你有什么资格自称哥哥,我不让你们一家改姓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城池羽也仍旧是没嘴下留情,冷冷讥讽。
一路上往寝室走,陈思都在震惊,“这赌约是不是太草率了。万一你们两个都没拿到第一呢?去年的第一可是老四。万一钟子兴还没到决赛,就被老四打败了呢?我去,你们这是打算夫夫联手狙击钟子兴么?”
“你未免也太低估钟子兴的卑鄙了,他肯定会用手段,把我们两个排在一起的。”城池羽说。
“那你也不用担心,老四可以故意输给你。”陈思说。
“我本来也没担心。”城池羽轻轻扯了下唇角,感觉钟家家主可真是个好东西。如果没有钟家家主这么大的诱惑,钟子兴恐怕还不会答应赌约。
春季运动会是三月末,距今还有三周,希望这三周时间里,钟子兴能不要闲着,尽量让他的小喽啰来给自己找麻烦。
想到这里,城池羽不由得有些兴奋。
阴宅课,有个学生伸脚想绊倒城池羽,结果直接被张天兆踩骨折了,那学生倒地哭嚎,说张天兆打他。结果任课的邹老鬼一口咬定是那学生自己将脚伸出去的,张天兆是误伤。
符咒符阵课,有个女生将锁魂符往城池羽身上拍,结果被张天兆一伸手捏碎了,还捏出万千鬼影。那女生被鬼影反噬,被抬出了教室。
驱鬼课,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红衣厉鬼,要找城池羽索命,结果居然认错人,差点咬断钟子明的喉咙,场面一度有些血腥,吓得张天兆当天晚上又睡不着,非要跟城池羽一起睡。
围绕着城池羽的大小事故不绝,导致校园论坛上还专门有个记录帖。
城池羽其实不觉得麻烦,他只觉得奇怪。
“我将校长家的黄河阵拿去展览,校长是不是很记恨我?”城池羽在周四的一节辅导课上问白银月。
“大概吧,怎么这么问?”白银月最近对城池羽的态度冷了不少,反而是城池羽,更愿意跟白银月聊天了。
“钟子兴故意整我,连校园论坛都看出来了,校长不可能看不出来。分明是故意袒护他。”城池羽说。
白银月微微点头,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晚上回到寝室,陈思又给城池羽准备了补身体的汤药,逼着城池羽喝。
“你是不是收了钟子兴的贿赂,要下毒害我。”钟子明还住在校医院,他们说话可以不用顾忌。
城池羽将汤碗递给陈思,只觉得肠子都要溶解了,太难喝了。
“你别不识好歹,这汤里有我家祖传的冬虫夏草,喝一碗提升十年功力,多少人求都求不来。”陈思接过药碗,又问张天兆,“最近感觉如何,阳气还外泄么?”
听到陈思这么问,城池羽立刻想起昨天晚上他跟张天兆那点“阳气外泄”的事情,赶紧瞪了张天兆一眼,警告张天兆不要乱说话。
张天兆很灵性的摇头,说自己最近好多了。
“我这药啊。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不过状况缓解了,总能帮你多挺一段时间。”陈思很有些老中医的架势。
城池羽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问陈思,“你这个药量,还能再加大点么?”
陈思疑惑的看着城池羽:“在加大点?你说春.药?”
城池羽克制着想掐死陈思的冲动,解释道,“你这个药,是帮张天兆巩固元阳的,加大药量,让他的元阳更旺盛。”
“那不就是春.药么?”陈思一副“我都懂”的促狭表情,“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给你弄点。”
城池羽顿觉一阵疲惫,再看向张天兆,正眼冒精光的看着自己,立时气不打一处来,伸出铁拳就锤了张天兆一下。
收拾完张天兆,城池羽也放弃跟陈思沟通,他刚刚只是突然想到一个点子,没准能根治张天兆的状况,但也不完全确定。还是先详细计划一下,再找陈思帮忙比较好。
城池羽掀开帘子,坐到书桌前,先是拿出白银月给他的信封,打算把钱收起来。
他从信封里抽出两张红色的纸币,那纸币却忽然着了火,化成蝴蝶的形状,飞出他的指尖。
火蝴蝶猛得窜进城池羽的抽屉,哐的一声,抽屉自己打开,蓝色的小香包被火蝴蝶拎了起来。
城池羽惊呼一声糟糕,只见那火蝴蝶转瞬熄灭,爆开的光芒里出现一只手,紧接着就是一个人。
伴随着白银月的出现,尖利的警报声响了起来,教导主任出现在他们的宿舍正中。
“怎么会回事,到我这里来。”教导主任大喝一声,不知用什么搅碎了城池羽的帘子。
“方老师,是我。”白银月的声音冷漠,手里却紧握着那支香囊,青筋毕露。
“白老师,你怎么……哪怕是老师,也不能擅自闯入学生的寝室。”教导主任严厉的说。
“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我没话说。”白银月睨着教导主任,眼神中有种睥睨众生的冷傲。
教导主任看了城池羽一眼,到底没说什么,转身离开,顺便安抚因为警报而有些慌张的学生们。
“你也出去。”白银月毫不客气的对陈思说。
陈思惊诡的转了下眼珠,看向城池羽。见城池羽点头,这才离开寝室。
白银月摊开手,将那只香囊举到城池羽面前,“这是什么?”
张天兆立刻挡在城池羽面前,盯着白银月。
城池羽微微蹙眉,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撒谎的话,我会杀了你们。”白银月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野兽才会有的危险气息。他明明是只蝴蝶,却像被激怒的虎豹。
“那是我姥爷的东西。”城池羽说。
“不可能,我认识你姥爷。”白银月嘴上说得坚决,手却轻微的颤动了一下。
城池羽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拿给白银月看,“你见过这样的我姥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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