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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皇后(古代架空)——明月上西楼

时间:2020-01-25 12:15:20  作者:明月上西楼
  柳贵人连连点头称是,默默罚了一杯酒,也不敢再说。沈之秋心中冷笑,平日所谓的姐妹情深,也不过如此,若是真有诚意,又何必到现在才不轻不重地提一句。他们今日的寒暄几分真几分假沈之秋不想费心去琢磨,但是既然柳贵人愿意和他示好,他也承了这个情。想到这里,他抬头看着柳贵人身旁的王美人,见王美人也正看着他们,沈之秋微微一笑,举杯朝她示意,王美人似乎有些怔愣,动作十分不自然的回了礼。
  沈之秋能明显感觉到,最近这些日子,王美人似乎一直在暗暗观察他,他权当不知道,他倒要看看这个平日闷不做声的美人究竟藏着什么心思。
  她会是太后的人吗?沈之秋暗暗想着。
  一场晚宴举行到子时左右才散,沈之秋和另外两名妃子一早就离了席,他坐在床边的软榻上看医书,沉香站在他身旁昏昏欲睡,听到外面的动静,沈之秋开口问她,“你去看看外面是不是散了。”
  沉香立刻清醒过来,掀着帘子出去看,过了没多久,回来回话,却欲言又止,“是散了,只是……”
  “只是什么?”沈之秋问。
  沉香垂着眼睛道:“只是陛下吃醉了酒,被柳贵人扶着回了她的帐篷。”
  沈之秋拿书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翻过一页,又低下头看书,道:“知道了,你也去休息吧。”
  沉香走过来为他拨了拨灯芯,有些心疼地说:“公子,需要奴婢帮您做一碗核桃酥酪来吗?”
  沈之秋皱眉,“大晚上的,吃这个干什么。”
  沉香抬头窥一眼自家主子的神色,见沈之秋面色如常,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便道,“奴婢怕公子晚上睡不着,看书太晚,待会肚子会饿。”
  “沉香。”沈之秋放下书,抬眼看着沉香,沉香突然后背一凉,只觉不好,果然沈之秋开了口,“你最近越发话多,伺候我洗漱吧。”
  说着收起了医书,沉香立马为他打水洗脸,又服侍他宽衣就寝,再不敢多说一个字。待沈之秋躺下后,沉香才撤了两盏大灯退出内室,在外间和衣躺下。
  沈之秋面朝里躺着,睁着眼睛并未睡着,内室只余一盏小灯,昏暗的灯光使视线中的一切都模糊不清,他不由得想起晚宴上柳贵人明媚的笑容,她那样的女人,即便不是美得惊人,也有独特的韵味,那一份温柔大约是男人最无法抵抗的。
  身边每晚都有的呼吸声今晚彻底消失了,这本该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沈之秋伸手看一眼自己的手心,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决定什么都不再想,他原本也不该想。
  迷迷糊糊正要睡着的时候,外间隐约传来说话声,接着,内室的帘子就被人掀开,沉香掌着灯,身后是伟岸又熟悉的身影,能在这个时间进入他内室的人,除了傅徇,不会有旁人。
  沈之秋并未坐起,沉香关好帘子出去了,紧接着,沈之秋的床帘便被掀开,一股并不浓烈的酒气迎面而来,傅徇居高临下看着他,不悦道:“明知道朕来了,竟不起身迎接,你真是越发大胆了。”
  沈之秋这才不得不起身请罪,“微臣不知皇上会来,不曾迎驾,还望皇上恕罪。”
  “好了好了。”傅徇在床上坐下,“朕不过与你开个玩笑,你何必这么认真。”
  说罢见沈之秋并未答话,他一手撑在床上,身体前倾,牢牢看着沈之秋,眼中神色明暗交错,似是清醒又似醉酒,他道:“你在生气?”
  沈之秋一惊,忙抬起头,诧异看着傅徇,又很快冷静下来,无奈道:“皇上喝醉了,微臣为您宽衣,早些休息吧。”
  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被傅徇准确捕获,沈之秋手刚伸过来,傅徇便一把抓住,按下他的手,向前一凑,吻住了沈之秋的唇。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沈之秋身体瞬间僵住,感觉血液都凝固了,唇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像过电一般,迅速遍布全身,他吓得瞪大眼睛,看着傅徇紧闭的双眼,往日晦暗不明、时而狡黠的眼神,在闭上眼的这一刻,竟然变得虔诚起来。
  沈之秋睫毛颤抖的厉害,他另一只手紧张的抓着被褥,似是被施了定身术,直到傅徇的舌尖轻轻撬开他紧闭的双唇时,沈之秋才如梦初醒,猛地推开了他。
  傅徇微微皱眉,有点意犹未尽,他轻舔嘴唇,疑惑地看着沈之秋。沈之秋又羞又气,脸色憋得通红,碍于身份,不敢说过分的话,只冷冷道:“皇上是否喝醉后走错帐篷了?”
  傅徇眼底分明是清醒的,他眯起眼睛,一言不发看着沈之秋,沈之秋不敢与他对视,只能垂下眼睛,却发现,他的手依旧被傅徇握着,他心头一跳,动了动就要挣脱,却被傅徇握的更紧。
  良久,傅徇翻身上床,也不宽衣,在床的另一侧睡下,黑暗中淡淡说了句,“韫玉,睡吧。”
  自那之后,沈之秋一夜未眠,那声“韫玉”柔情又缠绵,像是黑夜中暗自绽放的昙花一样,在他心中生了根,令他从此再不能宁静。
  作者有话说:
  皇上:爱妃吃醋了?
 
 
第9章 暴雨
  回宫的时候,沈之秋原是不想再和傅徇乘坐同一辆马车的,可奈何他如今的身份没有单独乘车的权力,还是只能和傅徇待在一起。他们十分默契的没有再提那晚的吻,仿佛那只是一场旖旎的春梦,沈之秋当傅徇喝醉了酒,傅徇便由他误会,不曾解释。
  沈之秋一路有大半的时间都睡着,傅徇也很识趣的没有再招他,只是偶尔在他身上的薄毯滑下来的时候,伸手为他盖上。他们仿佛又回到相敬如宾的合作关系,只是两人心中有什么变化,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他们出门在外的这些日子,宫里风平浪静,银杏说凤仪宫一点事情都没有,沈之秋却莫名有些不安,太过风平浪静反而反常,可他又不知道哪里反常,只能让银杏多多留意。
  出使突厥的使臣是在初夏时回京的,早朝过后,傅徇与他们在御书房谈话,沈之秋饿着肚子等着,只因下午金福来传话,说皇上要来甘泉宫用晚膳。
  一直等到酉时傅徇才来,他穿着明黄色常服,外套一件金棕色外袍,一进来就对沈之秋笑着说:“怕是等饿了?”
  沈之秋行一个请安礼,违心道:“微臣不饿。”
  说罢两人一同进了正殿,御膳房的太监随即传了膳食过来,沉香在一旁为他们布菜,沈之秋心里惦记突厥的事宜,忍不住开口问傅徇,“出使突厥可还一切顺利?”
  傅徇点点头,“赵云臣确实有才,突厥不仅答应不再骚扰我国边境,还同意与我们贸易往来,至少短期内不会交恶。”
  “赵大人大功一件,皇上不用再为突厥的事情烦心了,可先专心治理内政。”沈之秋说着为傅徇布了一筷子菜。
  傅徇叹道,“有才是有才,只是太过耿直,今日在御书房,当着袁弘轩的面,就弹劾他在途径的城镇大肆张扬,铺张浪费,与当地官员结交往来。”
  沈之秋听着也有些无奈,“也难怪他在朝堂上没有朋友,不过就是这样的性子皇上才能用的放心,若是哪一日皇上做了什么,我想他也是一样敢谏言的。”
  “可不是吗。”傅徇笑着看向沈之秋,“他今日就谏言,说朕专宠一个男人,有违人伦,不是明君之举。”
  沈之秋险些被呛到,猛咳了两声才缓过来,这话要是放在以前,他是问心无愧的,可是经过那天之后,再听到这样的话,他总有些理亏,偏偏傅徇还说的这么暧昧,沈之秋顺过气后,低头喝汤掩饰自己的脸色,转移了话题,“既然赵大人弹劾了驸马爷,皇上预备怎么办?”
  傅徇不甚在意,“这些都是小事,朕敷衍了赵云臣,当场说了袁弘轩几句,将它们一笔带过了。”
  “皇上之前还说微臣心思坏,其实皇上心思才是最坏的,驸马爷此人仗着宁国公的权势,为人很是高调,皇上这样纵着他,总有一天纵的他不知轻重。”沈之秋淡淡道。
  傅徇面带笑意,静静听着沈之秋的话,他知道无论何时沈之秋都能明白他的意图,与聪明人说话,总是轻松的,也就不再解释,又道:“对了,今日早朝,有人参御史中丞孝期出入青楼。”
  沈之秋皱眉,“官员严禁嫖、妓,又是在孝期,御史中丞这是一下子犯了两件大事,皇上预备怎么办?”
  “你觉得呢?”傅徇问他。
  沈之秋想了想,放下筷子道:“这个御史中丞为官以来向来没什么作为,又持身不正,臣认为应当罢免,让能者居之,既然这次赵大人立下大功,臣斗胆举荐赵大人。”
  傅徇听完沈之秋的话,看向他的眼睛,眼里满是赞许和温和,他柔声道:“韫玉总能和朕想到一块儿去。”
  再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沈之秋的神色微微变了变,没有说话,于是这几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有赵云臣这样的人做御史中丞,想必丞相大人也足够头痛了,虽说傅徇现在对丞相的态度尚在观望,但也不能让他太过独大。
  当晚月色很好,饭后沈之秋命七宝将棋盘支在了院子的花棚下,两人坐在院子里对弈,虽已是初夏,夜间的风还是带着些凉意。一盘没下完,沈之秋断断续续咳了两三声,他执起白子,正要落子,傅徇伸手过来抓住他的手,沈之秋吓一跳,白子就这样落错了地方。
  傅徇摩挲几下他的手,皱眉道:“夜间风凉,你怎么连外衣也不披一件,手这样冰。”说着唤来沉香,“给你家主子拿件衣裳来。”
  沈之秋将手抽回,略带羞赧,心里却又冒出一点点欢喜,他笑道:“微臣并不觉得冷。”说着伸手捡回刚刚不小心掉落的棋子。
  “等你觉得冷就该生病了。”傅徇拍一下他的手背,“怎么玉公子这是要悔棋?”
  沈之秋做无辜状,“这一步原不是我要下的位置,是被皇上闹得落在这里的,算不得数。”
  傅徇哭笑不得,一手撑着下巴,玩味又宠溺盯着沈之秋,“想不到最是雅人深致的人竟也有耍赖的时候。”
  沈之秋执意将棋子落在他原本想落下的地方,不去理会傅徇,“微臣从不耍赖。”嘴上这样说着,可行为却是分明。
  两人就着是否悔棋又是一番讨论,沉香拿了沈之秋的外衫为他披上,静静退回他们身后服侍,看着自己主子的模样,神色微惊,她家主子此时面色轻快,整个人呈放松的姿态,行为也不似从前沉稳,倒是多了几分孩子气,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沈之秋。
  沉香看一眼两人的棋盘,又悄悄看向傅徇,她知道,主子的变化是因为这位一国之君,她为主子的变化感到高兴,却隐隐有一丝担忧,深宫之中,最怕动情。
  好天气之后,连着下了几场暴雨,瓢泼的雨水不但没有冲走午后的热气,反而令人感觉更加燥热,夏天就这样随雨而至。沈之秋养在廊下的兰花长势很好,怕它们受不了暴雨的打击,沈之秋忙吩咐七宝将它们搬进屋内,遮天的雨幕中,银杏撑伞快步走来,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皇后娘娘早产了。
  沈之秋心中一沉,暗道不好,匆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就要出门,沉香拦不住,只能拿着一把大伞紧跟着他朝凤仪宫赶去。
  主仆二人走在倾盆的大雨中,不多时,便打湿了半身衣裳,沉香劝道:“公子您的身份不能近身,去了也只能在外候着,何不在宫里等消息。”
  “我心中不安。”沈之秋一颗心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被提在嗓子眼,之前那种感觉又冒出来,看来此前的风平浪静的确是暴风雨来前的征兆。
  凤仪宫已经围满了人,除了禁足不能来的林选侍,其他人几乎都在,太后旧疾犯了不便出门,便叫边旗守在这里等消息,柳贵人和王美人在偏殿坐着,两人面色凝重,心里揣着什么心思不得而知。
  傅徇在正殿来回渡步,面上焦急万分,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紧张,衣服下摆湿了半截也来不及换。沈之秋正要进门,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他停下来回头,看到了一直不曾见过面的郑贵妃。
  郑贵妃着一身绛紫色素袍,梳着云顶髻,带一副鎏金点翠花钿,双鸾点翠步摇因为走得匆忙,有些歪斜,她的贴身宫女桔梗在身后为她撑着伞,郑贵妃还是淋了不少雨,可她仿佛浑不在意,路过沈之秋,也不曾驻足,径直走了进去。
  沈之秋慢下脚步,看着她的背影,略感诧异,他从未听说郑贵妃和皇后交情很好,反而一直听说她们从王府开始就不常来往,宫人都道她们不合。
  郑贵妃也只能等在正殿,跟傅徇行礼请安后,两人寒暄几句,傅徇扶她坐下,低语几句,似乎在宽慰她,同时也宽慰自己。
  沈之秋站在凤仪宫的院子里,听着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看着皇后寝宫进进出出的人,那一盆盆血水,混在暴雨中,给人平添了一丝压抑。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渐渐的小了,终于听到一声响亮的啼哭声划破天际,傅徇激动地站起来,竹芝从内室走出来,满头大汗,跪**回禀:“恭喜陛下,皇后娘娘生下一位小皇子。”
  傅徇忙问:“雁珺如何了?”
  竹芝面色悲痛,“生产时难产,皇后娘娘大出血,现下昏死过去了。”
  傅徇听完就要冲进内室,被竹芝死死拦住,“陛下,产房血腥,陛下不能进去。”
  傅徇无奈,只能继续留在正殿等待消息,郑贵妃却不用顾忌这些,起身走了进去。
  沈之秋抬脚朝正殿走,才发现站的太久,双腿已经麻了,他忍住不适,走到傅徇身旁,轻声宽慰,“皇后娘娘是个有福气的人,定然会没事的,皇上别太担心。”
  傅徇低着头,整个人陷入一种更加紧张的情绪中,沈之秋走过去坐在他身旁,轻轻握住傅徇的手,无声地安慰,傅徇用力回握住他,似乎是想要给自己一点力量。
 
 
第10章 泥潭
  皇后昏迷了三天三夜,终于转醒,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妃嫔公主轮番侍疾,傅徇也整日守着她,沈之秋碍于身份不便进到内室,只在外面隔着帘子请了安,听闻皇后娘娘叫免礼的声音后,他的心才算落到了实处。
  按着月份算,皇后产期应是八月,可如今才七月初,足足早了一个多月,静下心来的沈之秋细细琢磨着,总觉得事出有因,但是皇后昏迷期间,傅徇就已经彻底查过太医院的记录和平日为皇后把脉的太医,脉案和太医都只说皇后娘娘偶有胀气,且孩子较大,只需平日多走动,并未说有早产和难产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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