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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digo(近代现代)——E理科生

时间:2020-01-27 11:04:20  作者:E理科生
  老板是个文质彬彬的胖子,给他开门。
  “哟,来挺早啊小伙子。”
  “您好。”蒲龄说,“要,面试什么?”
  老板笑呵呵地和他握了一下手:“我姓钟,叫我钟哥就好。”
  “钟哥。”蒲龄点头。
  “不用面试啦,发个传单而已,补课机构么,前期就需要名气和生源。”钟哥点了根烟,摸出手机道,“我给那监工打个电话,她等会儿会过来领你去要发传单的地儿,还有工资到时候你也找她要就行。”
  “好,谢谢钟哥。”蒲龄说。
  才坐了一会儿,陆续又有几个人过来找钟哥要活儿干。
  蒲龄安静听着,有点儿困,坐在一边打哈欠。
  又过了十分多钟,监工来了,是个阿姨,长得慈眉善目的,姓毛。
  毛阿姨对他笑了笑,从公文包里拿出厚厚一叠传单给他:“这是你今天截止到中午的任务,一共八百四十张。”
  和蒲龄一块儿的还有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趁毛阿姨和钟哥说话 的时候碰了碰他的书包,笑道:“我和你是同事呢。”
  发个传单还同什么事儿。
  蒲龄想着,敷衍地扯了一下嘴角。
  秋季招生啦。
  让你的孩子赢在起跑线上。
  蒲龄看了眼宣传单上花花绿绿的大字,拧开手里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哎你怎么不发呀?”肖肖跑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肖肖就是刚那女孩子。
  “我都发了一百多张了。”肖肖说。
  “这有用吗,”蒲龄有点儿疑惑,“我看他们有些人拿了就直接塞垃圾桶里了啊。”
  “管它有没有呢,你还操心这个啊。”肖肖笑起来,“你只要完成你的任务就好了呀,效果好不好影响的又不是你,是监工。”
  “为什么?”蒲龄问。
  “要没什么效果那下次钟哥就不找她当监工找别人了啊。”肖肖看了一眼坐在广场不远处的长椅上玩手机的毛阿姨。
  “哦。”蒲龄说着,把传单递给一个边打电话边走过去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不耐烦地推开了他的手臂。
  “哎这人怎么这样啊!”肖肖皱起眉头,“不要就不要嘛,推人干嘛!”
  “算了。”蒲龄说。
  “这社会啊,多少就有点儿冷酷无情不讲道理的,”肖肖叹口气,很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忍着点。”
  “你很有经验啊。”蒲龄笑了笑。
  “原来你会笑啊!”肖肖也笑起来,一笑眼睛都眯起来了,“我以为你是扑克脸呢,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呀。”
  “发你的传单吧。”蒲龄啧了一声。
  在固定的广场上来回走了一上午,还剩小半叠单子没发出去。
  主要是今天人不是特别多,愿意接传单的人更少。
  蒲龄不太好意思硬塞给人家,只有个老大爷在他跟前颤颤巍巍地来回走了两遍被蒲龄连续塞了四张。
  ......
  膝盖有点儿疼,脚后跟也是。
  蒲龄轻叹口气,和肖肖一块儿坚持把单子给发完了。
  “不错小伙子,挺能干的。”毛阿姨站起来,从包里拿出张五十块递给他。
  蒲龄愣了一下:“五十?”
  “没错的呀小伙子,这个按小时来计的,一小时八块钱,还包了你午饭。”毛阿姨说。
  “成吧。”蒲龄说。
  “阿姨阿姨,我比他多,我七个小时呢。”肖肖在旁边连忙说。
  毛阿姨抬眼看了看她。
  “真的我数着呢!”肖肖急了。
  “行啦。”毛阿姨皱皱眉头,给了她六十块钱。
  “谢谢阿姨!”肖肖咧个嘴傻笑起来。
  蒲龄背着书包,慢吞吞地走路回去。
  市中心离家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但坐公交车要花两块钱,他今天一整天才赚了五十,花两块钱不划算。
  他往耳朵里塞了个耳机,一边听歌一边沿着马路往前走。
  初秋夜晚有些凉,蒲龄扯了一下外套的袖子,把手藏在里边。
  离家还有两三站地的时候,蒲龄停了下来,看着马路对面那家便利店。
  便利店门口贴着张招聘启事:
  特招店员一名,晚间十点至十二点,要求仪容良好,耐心细致,工资面议,有意者进店咨询或拨打......
  蒲龄都没看完,直接就跑了进去。
  老板坐在收银柜台里边玩手机,一抬头看到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进来打劫的。
  “你你你!”老板指着他。
  “我,”蒲龄喘口气,笑了一下,“来面试。”
  
 
  ☆、09
 
  宫野咬着烟,防毒面具歪在脖子上。
  他把斜挎在身上的破袋子扯下来扔在脚边,从里边拿了几个喷漆罐,然后进了楼。
  这是个好地方。
  上回在这儿揍薛信那几个王八蛋的时候意外发现的一个好地方。
  没人住,墙皮除了有点儿发黄之外大都还算平整。
  宫野掐了烟丢到楼梯台阶上,盖上面具,晃了几下手里的罐子,随便找了面墙。
  深蓝色的颜料像雾气似的飘出来,洒在墙壁上。
  喷头选的是最细的Skinny Caps,他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决定下次还是把喷头换成中等大小的。
  宫野潦草几笔,胡乱画了个深蓝色线条勾勒出来的女人。
  又涂掉,重新画别的。
  一个小飞机。
  一头小猪。
  一只头上三根毛的鸡。
  又玩了一会儿,他才从口袋里掏出手稿开始好好地看。
  手稿画了有小半个月,废了好几叠纸。
  宫野看着手里的稿子,指尖轻滑过纸面上那一块鲜红与深蓝交汇碰撞的地方。
  宇宙。
  手稿的名字,他给取的。
  宫野像猫似的微眯起眼,抬眼看着被他乱涂了半天的墙。
  半晌他把手稿胡乱塞回口袋,上手。
  灵感来临的时候宫野能够把眼睛耳朵都关起来,除了眼前那一片墙之外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
  他伸长手臂用喷头勾勒手稿的初形,来回反复地在墙壁前晃。
  热得出一身汗,他又腾出一只手把短袖给脱了。
  墙壁完成大半,宫野停下来叼了根烟,靠在楼梯栏杆上休息。
  他伸手擦了一下脑袋上的汗,后知后觉手上有颜料。
  “操。”宫野叹口气,拿起地上揉成一团的短袖擦了擦手,摸出手机打开前置看自己的脸。
  额头上一块青灰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乌青。
  他皱了皱眉,调转镜头,对着墙壁拍了一张。
  最近的天气已经不怎么适合在院子里拿自来水管随便冲个凉了。
  蒲龄拿了条毛巾,提着澡篮子出了门。
  四合院后门出去,拐一电线杆子,走几十米有个王哥洗浴中心,是个又小又旧的澡堂,但水烧得很烫,洗一次五块钱。
  蒲龄推门进去,付了钱之后去更衣室脱衣服。
  更衣室也旧,摆的几排保险柜都褪了色。蒲龄把衣服一股脑全塞进保险柜里,只穿了条内裤去了澡堂。
  澡堂里人不多,扑面而来一股掺了洗发水沐浴露味道的热气,糊得人睁不开眼睛。
  蒲龄在角落里找了个淋浴的空位,拧开水龙头,滚烫的热水一股脑地冲下来,把他浑身上下淋了个透。
  “搓澡伐?一次三块钱。”一个穿着红色马甲的大爷笑眯眯地走过来问。
  蒲龄抹了把脸,对他摇头。
  大爷又走开问别人去了。
  又进来几个男的。
  蒲龄刚抹完洗发水,准备冲掉的时候不经意抬眼,看到前面一个脱得赤条条的修长身体。
  ......
  宫野?
  蒲龄微眯眼,为了确认又多看了一阵。
  还真是。
  这一片儿除了他也没哪个男的留这么长的头发了。
  蒲龄挑了一下嘴角,动作很快地冲干净了头发,拿着澡篮子走到宫野旁边的淋浴头下面。
  “衍哥。”
  “谁啊?”
  宫野正闭着眼睛洗头,声音有点儿不耐烦。
  “蒲龄。”
  蒲龄在哗哗的水声里抬了一下头,看着宫野。
  宫野手撑着墙壁,仰起脑袋任热水淋了一会儿后背,才睁眼看他,笑道:“怎么这么巧啊弟弟?”
  蒲龄把脸转了回去。
  宫野瞅了瞅他,乐了:“你怎么洗澡还不.脱.内.裤啊?”
  “关你屁事。”蒲龄闭着眼睛洗了把脸。
  “你脱我又不看你。”宫野啧了一声。
  “......”
  蒲龄没说话,又把脸转了回来。
  澡堂天花板上只有一盏破灯,光线常年枯黄昏暗。
  宫野半个身子在阴暗里,另一半被灯照着,勾勒出鲜明而修长的线条。
  浓密而杂散的长发凌乱不堪地遮住肩膀,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
  这是蒲龄第二回看到宫野的身体,比上回更近......也更完整,能清晰地看到一些平时看不到的疤痕。
  疤痕形状不一,零散在他的肩头和后背,看着应该留了很长时间。
  蒲龄想问,张了几次口也没问。
  热水流过宫野的脖颈,沿着他的胸口往下。
  蒲龄飞快地收回了目光,盯着自己脚下的地砖。
  “帮哥搓个澡。”
  一个澡巾递了过来。
  “......”
  蒲龄接过去,套在手上,按着宫野的肩膀给他搓背。
  “你那个发传单的工作怎么样?”宫野问。
  “就那样。”蒲龄说。
  “我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什么适合你的......”宫野叹了口气,想了一会儿扭头道,“要不你还是来给我收拾屋子?”
  蒲龄看了他一眼:“不。”
  “轻松的活儿你又不干。”宫野说。
  “发传单挺好的。”蒲龄说,没把去便利店打工的事儿告诉他。
  宫野搓了个澡差不多就完事儿,回头一看蒲龄还慢吞吞地在洗。
  “你真的不.脱.内.裤?”宫野问。
  蒲龄呛了一口水,咳嗽咳好半天,咳完瞪着他道:“我脱不脱关你屁事?”
  “行行行,”宫野摆了一下手,“我出去在外边儿等你。”
  蒲龄没说话。
  “个小屁孩儿还这么多讲究。”出去之前宫野看着他又补了一句。
  “滚蛋。”蒲龄拿起肥皂朝他丢过去。
  宫野笑着接住肥皂,扔回给他:“还不好意思了你。”
  “你过来。”蒲龄说。
  “我外边儿等你。”宫野笑眯眯地溜了。
  洗完澡清爽多了。
  蒲龄头发短,随便擦一把就干得差不多。宫野那一头及肩的长发,在浴室的公共镜子前面拿吹风机吹半天都没干。
  老板撑着脑袋坐在前台,懒洋洋道:“吹风机使用超过五分钟要收费的。”
  “......”宫野把吹风机放回去,拿毛巾往自己脑袋上一盖走人,蒲龄憋着笑跟了上去。
  “抠又不剪头发,”蒲龄叹了口气,“你说你矛不矛盾?”
  “剪头发不也得花钱么?”宫野一边拿毛巾擦着脑袋一边说着,随意地把一颗小石子踢到路边。
  “有道理。”蒲龄敷衍地竖了竖大拇指。
  “嘘。”宫野突然说。
  “怎么了?”蒲龄皱了皱眉,小声问。
  “你听。”宫野小声说。
  蒲龄竖起耳朵。
  “听到没?”宫野看着他。
  “没有。”蒲龄面无表情地说。
  “再听。”宫野按着他肩膀把他整个人往下一拉。
  “操......”蒲龄被迫蹲下来,鼻尖蹭到宫野的毛巾,闻到一股洗发水的香味儿。
  好像又不是洗发水的,是宫野的。
  “听到没?”宫野打断了他的思路。
  “喵。”
  蒲龄愣了愣,扭头看向路边的草丛。
  “听到了?”宫野问。
  “野猫你大惊小怪什么?”蒲龄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想要站起来。
  “它叫得很凄惨啊,你听不出来?”宫野说。
  “听不出来,我要回家。”蒲龄提起澡篮子要走。
  宫野没说话,一脚跨进了草丛里,低头就对上一双瞪得圆溜溜的眼睛。
  “所以。”
  蒲龄蹲在路边,看了看被宫野用衣服包住的黑色小猫,又看了看宫野:“你冷不冷?”
  “我还好。”光着上半身脑袋上还包个毛巾的宫野说。
  “快十一月了。”蒲龄说。
  “你是天气预报员么每次都说这个,”宫野啧了一声,捏起小黑猫血淋淋的右后腿给他看,“现在问题是这个。”
  小黑猫顿时就撕心裂肺地尖叫了起来,宫野赶紧松了手。
  “这附近也没兽医院啊。”蒲龄叹气。
  “坐公交车去找。”宫野说。
  “你先回家穿个衣服,这么一会儿它死不了。”蒲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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