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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digo(近代现代)——E理科生

时间:2020-01-27 11:04:20  作者:E理科生
  “语文98,数学89,英语102,政治76,历史65,地理......25?”宫野眉毛都扬起来,感叹道,“蒲龄,你成绩真的好烂啊。”
  “......”蒲龄一把抢过成绩单,胡乱塞回了书包里。
  “你是笨还是学不会?”宫野打开饭盒一边吃一边严肃地问。
  “两者有什么区别吗?”蒲龄面无表情道。
  “笨的话,我可以理解,学不会那就是你没把心思用上边呗。”宫野说。
  蒲龄不说话,几口吃完了饭,把书包甩到背上要走人。
  “哎哎,我说真的,你用点功,别不好好学习。”宫野说。
  蒲龄看了他一会儿,点头嗯了一声。
  “有些人想学还没得学呢。”宫野拍拍他的肩膀,“你别浪费这种机会,学得好,以后才能走出去。”
  “你呢?”蒲龄突然问。
  “我什么?”宫野也问。
  “你不想走出去吗?”蒲龄看着他。
  “我......我过得挺好的啊。”宫野说着,扯了一下衣领,“这天儿好闷啊,怎么这么热。”
  “都快十月了。”蒲龄说。
  “是吗,我等会儿还要在院子里冲凉水澡呢。”宫野笑了笑。
  “我们学校要放国庆假,有七天。”蒲龄顿了顿,“衍哥,你能不能......帮我找个活儿,我打算趁国庆赚点钱。”
  “你没钱了?”宫野说着就要起身去拿钱。
  “不是,”蒲龄按住他,“我是想替我妈分担点儿,我妈最近要开店,开销挺大的。”
  “哦。”宫野想了想道,“那我要是遇到肯定就跟你说。”
  “谢谢衍哥。”蒲龄说。
  “叫我什么呢?”宫野坏笑着看他,“你妈妈不是让你叫我小野哥......”
  “滚蛋。”蒲龄说。
  宫野啧了一声:“你这人真是......”
  “谢谢。”蒲龄打断他,“薛信那个事儿,谢谢。”
  “小事儿。”宫野斜睨着他,“你这么客气我都不习惯了啊蒲龄弟弟。”
  “好好说话行吗。”蒲龄把擦完嘴的纸巾揉成一团朝宫野扔过去。
  “这才正常嘛。”宫野叹了口气。
  蒲龄打算睡个午觉再去学校。
  躺好还没十分钟,窗外传来宫野和宫河的喊叫和笑声。
  他起身趴到窗边看。
  今天阳光很好,宫野穿了条大裤衩站院子里,任宫河拿着塑料水管对着他身上冲。
  “洗发水儿!快点儿的!”宫野像个猴子似的跳来跳去,对宫河伸手。
  宫河笑得很傻,一边拿着水管一边给他手心里挤了一坨洗发水。
  “挤这么多干嘛!洗发水不要钱啊!”宫野说着就往自己的鸟窝上抹。
  宫河趁机把水龙头拧大,对着他脸冲过去。
  “我!操!”宫野糊着一脑袋泡沫睁不开眼,胡乱抬脚踢他,“宫河你有病啊!我呛死了!”
  宫河一边躲一边乐:“你说要冲凉的啊。”
  “哎呀烦不烦啊你们!洗个澡吵死了!”秦婶儿坐在门口用大脚盆洗着衣服,不耐烦地喊了一句。
  宫野打着寒战,愣是让宫河用水管把他冲得干干净净才结束了这次冲凉。
  蒲龄看着他俩,趴在窗户上笑得肩膀直抖。
  宫野头一扭,突然朝他看了过来。
  蒲龄下意识想躲开他的视线,没来得及。
  “不睡午觉在这儿偷看我洗澡啊?”宫野挑了一下眉毛。
  “蒲龄哥!”宫河拿着水管傻乐着朝他招手,没拿稳,水从水管里喷出来,又溅了宫野一身。
  “滚蛋你给老子!”宫野骂着躲开。
  宫河灰溜溜地拿着水管跑了。
  宫野拿了块毛巾,擦着身上的水。
  橙子黄的阳光包裹着整个小院,也照在他半.裸的身体上,把他的肌肉线条勾勒得鲜明好看。
  宫野皮肤很白,身上其实没太多肌肉,看着却很结实。
  他擦了擦湿漉漉的长发,仰起头看着蒲龄。
  那一刻宫野的样子实在是有些说不上来的好看。
  蒲龄的喉结滑动了一下,手心很自然地冒了汗。
  漫长的夏天以宫野在院子里的这场冲凉为结尾,彻底地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part结束了。
 
  ☆、08
 
  国庆前一周的周末,老妈的花店正式开业。
  胡叔又是放炮又是送开业花篮的,连隔壁自己的裁缝店都顾不上管了。
  “开业第一天,全场鲜花半价出售。”蒲龄站在店门口,拿着打折宣传单,发给路过的人。
  “蒲龄。”有人喊他名字。
  蒲龄一转头,看到胡媛手里提个水果篮慢慢走过来。
  “我......来恭喜一下阿姨。”胡媛小声说。
  “谢谢,”蒲龄笑了笑,“欢迎。”
  胡媛不好意思地把头发别到耳后,看了眼店里:“我爸也在呢啊。”
  “嗯,胡叔和我妈一早就在这儿忙活了。”蒲龄说。
  “那我也去帮忙吧。”胡媛说着,提着果篮进店里去了。
  老妈今天穿了身新衣服,心情很好地坐在椅子上剪花枝,把新鲜的花儿泡到水瓶里。
  胡媛笑着对她说了些什么,挨着她坐下来和她一块儿剪。
  蒲龄收回视线,刚想把传单递给一个经过的阿姨,有人手一伸,把传单给抢了去。
  “你......衍哥?”蒲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你妈妈开业我能不来么。”宫野啧了一声,“也不叫我,不够义气啊,我还找人给你捧场呢。”
  “谁啊?”
  宫野打了个响指,四个齐刷刷穿皮衣戴墨镜的男人走了过来,最边上一个还拖着个有轮子的音响。
  最边上那个是宫河,其他三个蒲龄也不陌生,都宫野那小团体里的,叫孙什么南,周洋,还有个什么润的。
  “蒲龄长高了点儿哈。”孙绍南插着腰笑呵呵地看着他。
  蒲龄笑了笑,打量着皮衣男团问宫野:“所以你打算怎么捧场?”
  “他让我们四个站门口跳海草舞。”闫润特委屈地说,“还强迫我们排练了一个星期。”
  蒲龄有点儿想笑,憋住了。
  “你懂屁这叫排场。”宫野说。
  “那你自己怎么不跳啊!”周洋喊道。
  “就是。”宫河小声附和道。
  “哎呀都别吵了要跳赶紧跳,大老爷们儿不就跳个舞么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的!”孙绍南踢了一脚宫河屁股,站到了皮衣男团的C位。
  宫河捂着屁股,站到他旁边。
  周洋和闫润也赶紧站好。
  “准备好没?”宫野蹲下来,调着音响,“我开始放歌了啊。”
  像一棵海草海草海草海草海草海草......
  音乐声起。
  宫野靠在一边,验收自己这小半星期以来的指导成果。
  皮衣男团四人一脸严肃地跟在音乐节奏摆动手臂和扭腰。
  蒲龄实在没忍住,噗地一声笑了。宫野嘴里说着严肃点儿,一边转开头去笑。
  老妈老胡还有胡媛听到动静走过来,一看这场面都笑了。
  许多路过的行人好奇地停下来观望,有的还拿手机拍照。
  孙绍南几个依旧一脸严肃,动作整齐划一。
  宫野趁机拿起提前准备好的大喇叭喊道:“蒲琴花店开业!价格童叟无欺!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大家快来......”
  “你当是大卖场开业么。”蒲龄笑着接过喇叭,递给老妈。
  老妈笑眯眯地冲喇叭喊了一句:“全场半价!都是新鲜的鲜花!”
  两个学生模样的小姑娘手拉手走过来,买了两支粉色康乃馨高高兴兴地走了。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个戴眼镜的先生,要订一束香槟玫瑰。
  胡媛没学过,不知道怎么弄,就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老妈。
  “其实我也是刚学,”老妈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们那个老师老批评我。”
  “学,学成这样。”老胡指着老妈的手叹了口气。
  “没事儿,都不疼了。我儿子昨晚上给我涂护手霜呢。”老妈熟练地剪掉玫瑰上的刺儿,把一枝枝玫瑰放到礼盒里摆好。
  “满意没啊宫大爷!”孙绍南喘着粗气道。
  宫野点头道:“还可以。”
  蒲龄抱着几瓶水,挨个给他们分过去。
  “给你,宫大爷。”蒲龄说。
  宫野笑了一下,接过水。
  “他为什么有水喝,他都没动!”周洋不服气道。
  “我怎么没动,我总指挥。”宫野说。
  “中午我请你们吃饭吧。”蒲龄说。
  “火锅!”宫河和闫润同时举手。
  “没问题。”蒲龄笑了笑。
  上回吃的那家火锅店味道服务都还不错,所以这回还是去的那家。
  几个人订了个包厢,点了俩锅,一浓汤的,一麻辣的。
  “你怎么这么养生,还点个汤。”孙绍南拿着菜单问宫野。
  “这不俩小孩儿在这儿吗。”宫野玩着手机啧了一声。
  “我能吃辣。”蒲龄说。
  “我也能。”宫河附和道。
  “你俩青春期,少吃辛辣食品,容易长痘儿。”宫野说。
  “宫河不吃那不也一脸痘么。”孙绍南无情地嘲笑道。
  “你说什么呢,谁一脸痘了也就五六颗好吧?”宫河瞪了他一眼。
  “多吃,长个儿。”宫野摸了摸他的脑袋。
  “蒲龄有多高了啊?”闫润问。
  蒲龄放下筷子,喝了口水:“一米七六了。”
  “不错啊,明年就能赶上你衍哥了。”周洋笑起来。
  宫野一八六,在这群人里边算是最挺拔的。
  而且他身材比例好,宽肩窄腰长腿的,就算是成天穿个破T恤工装裤的看着也不邋遢,天生衣架子,又有张好脸,打蒲龄搬到这儿,就老有姑娘上门给他塞纸条投情书送礼物。
  后来过了几年塞纸条投情书的突然少了,再过几年一个都没了。
  住这片儿的人知道了宫野对女孩儿没意思,他喜欢男的。
  具体因为什么事儿搞得大伙儿都知道的,蒲龄也记不清了,但宫野喜欢男人,这事儿他还是记得的。
  “想什么呢,菜熟了也不吃。”
  有人朝他碗里夹了块毛肚。
  蒲龄抬眼,宫野正看着他笑,嘴唇因为吃了辣的缘故看起来鲜红鲜红的,衬得脸更白了。
  啧。
  蒲龄皱了下眉,把脸转了回去。
  吃完火锅,大家各自散了。
  蒲龄要回花店去帮忙,宫野要回家睡觉。
  两人顺路,就一块儿往回走。
  蒲龄这会儿其实不怎么想和宫野说话,也不想看到他,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反正很烦。
  看着宫野的脸,很烦。
  看着宫野对他笑,很烦。
  不看吧,也烦。
  蒲龄烦得要死,走得很快。
  “干嘛啊你,饭后散步都搞得跟竞走比赛似的。”宫野叼着烟走上来,搭上他的肩膀。
  蒲龄没说话,把脑袋偏开:“消食。”
  “你前几天不是说想找活儿干吗,”宫野用指尖弹了一下烟灰,“我这儿有一个,干吗?”
  “干啊。”蒲龄立刻看着他说。
  宫野笑起来:“我都还没说是什么呢,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啊?”
  “你不会。”蒲龄也笑了笑。
  “活儿比较轻松,孙绍南一亲戚打算开个补课机构,要找人发传单宣传,工资面议。”宫野说,“主要是利用放学放假这段时间吧,也不耽误你学习。”
  “我学习都那样了还能怎么耽误,”蒲龄赶紧道,“我可以的。”
  “小孩儿,我看你对赚钱这事儿很迫切啊。”宫野掐了烟,眯着眼睛看他,“要不你专门上我屋给我做饭收拾屋子得了,我每月给你一千块。”
  “不要。”蒲龄说。
  “行行,”宫野啧了一声,“晚上我把那人电话给你,你明天上门去面个试,面完就能开始。”
  “发传单还要面试?”蒲龄问。
  “当然啊,还要把你介绍给某一片儿的监工,你就只能固定在那片儿发,发不完没工资的。”宫野说道,看着他问了句,“你怕不怕?”
  “你还把我当小孩儿呢?”蒲龄斜了他一眼,“传单我还能发不完么。”
  宫野叹气道:“主要你成绩太屎了,你要成绩好点儿,我就把你塞补习机构里当老师去了。”
  “不稀罕,我知道自己实力,”蒲龄说,“学渣靠力气吃饭,挺好。”
  宫野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第二天蒲龄起了个大早,坐公交车去市中心。
  面试的地方在个小区里,看起来像是那个机构老板自己住的地儿。
  蒲龄坐电梯上去,找到对应门牌号的屋子,敲了一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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