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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锈月光(近代现代)——徐徐图之

时间:2020-01-28 16:04:49  作者:徐徐图之
  还为客人配备一位专业的私人管家,能专业到什么程度,拿新任管家南山来说——
  南山本人毕业于瑞士洛桑酒店管理学院,有MBA学位,曾到荷兰国际管家学院短期进修,能用中英法德意五种语言基本无障碍交流,熟知各国礼仪、名酒雪茄的品鉴与收藏、插花和调酒的技巧,还接受过急救和安保的训练。
  这套别墅的房价是单日六位数。李先生长包了一整年。
  因为入住环境私密性极好,李先生为人又不招摇,基本神龙见首不见尾,见过他本尊的酒店工作人员并不多,只有专职管家和少数几位酒店管理人员见过。除了年龄以外,李先生的其他信息,众人一概不知,只能靠口口相传和想象,去拼凑这位“四十三岁的低调中年富豪”形象。
  上午十一点半,新管家南山同学见到了倒时差刚起床的“土豪叔叔”。
  轰!!!
  前辈管家走前帮他立好的flag,义无反顾地倒了。
  南山是个有每天写工作日志习惯的爱岗敬业好青年,记录当日工作细节、客户需求等等。
  当天的工作日志里,他写道:“新客户非常完美,除了想和他交.配,我没有别的想法。”
  南山,二十七岁,性别男喜好男,185cm/18cm,已出柜。广交天下友,但求有心人。目前单身。
  李铮的长相气质,穿搭风格,待人接物,甚至睡前总要喝杯牛奶的日常习惯,都全部刚刚好,统统长在了南山最喜欢的点上,箭无虚发,每一箭都正中靶心。
  就好像上帝为他量身打造了一位完美的梦中情人。
  已经离职的前辈管家发消息问他新工作如何。
  他回:【师父!你真是我肚子里亲生的蛔虫!】
  前辈半天才回过神来明白了:【卧槽,你还真???】
  南山:【以前每天上班像上坟,我现在爱死上班了,996算个屁,我需要的是007!365天陪在我的李叔叔身边!】
  前辈:【骚扰客人不太好,你别太过分了】
  南山:【害,你想什么呢?我还什么都没做,才认识几天,不急不急】
  前辈:【你了解他情况吗?他可不是普通人】
  南山:【这不是废话?普通人我能瞧得上?】
  前辈:【行吧,那你好自为之,有分寸点,别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把业界口碑也砸了】
  这也是南山顾虑的问题之一,别最后男神没泡到,还因为对客人越轨,再把事业给废了。
  还有就是李铮对他有没那个意思,他也还拿不准,找年上恋人最大的困扰就在这里,对方人生阅历越丰富,情商越高,越让人容易一见倾心,等真的接触后也越容易让人看不懂真实内心。
  以往,南山但凡存心撩人就无往不利,这等辉煌战绩,到了李铮这里,他又没办法毫无顾忌地发挥出来。
  距他正式和李铮认识,还不到一周。除了能看出李铮是同类,是单身,别的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李铮对他倒是客气友好,但这人对谁好像都是一样温温柔柔的样子,对他也没到另眼相看的程度。
  泡,还是不泡,是个问题。
  怎么泡,也是个问题。
  新管家奇奇怪怪。
  李铮不是小孩子,什么没见过,这小管家每天在他面前表现得像只求偶期的公孔雀一样,他还能看不出什么意思吗?
  这许多年里,对他这般示好的人总是会有,没被他放在心上罢了。
 
 
第四章 表白
  李铮这次回国来,一方面是为了简宁川的终身大事,另一方面是十二月的大学生电影节邀请他回来做评委。
  前几年,他萌生退意,对外说了没有接新工作的计划,随后就躲去欧洲,国内这类文娱活动一概都不再参加。
  这次电影节的主办单位本来是想邀他出任组委会三位主席中的一席,从去年冬天起,对方就托了圈内另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前辈来牵线,问他有没有档期和意愿,被他推掉以后,对方退而求其次问愿不愿做主竞赛单元评委,被他再次拒绝,对方再求其次,那来做名誉评委可以吗?
  再一再二不再三,李铮也实在不好总是驳人面子,就只好答应了下来。
  事后再想,总感觉是掉进了主办方的圈套。
  说来倒也不是太大的事,但他越想越觉得很好笑。
  他好像总是会上这种当,别人如果以退为进,他次次都会上钩。
  电影节官方把评委名单公布了出去。不出意料的结果之一,业内很多人把这当成是李铮要复出的信号。
  回国才几天时间,他就先后接了十数位新朋旧友的电话,都是替影视公司或投资方来递橄榄枝的,希望能找他合作。
  就连简宁川都听到了些微风声,也打来电话问他:“干爹,你要复出了吗?”
  “你是从哪儿听说的?”李铮刚从四合院出来,要去电影节组委会办公室参加一个相关会议。
  新管家帮他叫好了车,站在车边替他开车门,臂弯上搭着他的大衣,是要陪他一起去的架势。
  但李铮现在的心思没在旁人身上,礼貌性说了句“谢谢”就弯腰上车,还继续专心和简宁川讲电话:“你不好好上课?关心这些小道消息。”
  简宁川:“这是跟你有关的小道消息,我能不关心吗?”
  汽车平稳地发动,车轮从四合院门前的仿青砖上缓缓碾过。
  “就会说好听话哄我开心。”李铮说这话抬眼向前看,一顿,问,“你怎么跟来了?”
  简宁川:“什么?”
  “没事,你接着说。”李铮又以眼神询问坐在前排副驾的南山。
  南山一脸正气地扭头看他,好像自己做他的跟班是理所当然的事。
  简宁川在听筒里继续叭叭叭:“干爹,这就算好听话了吗?你也太好哄了吧,这不行的我跟你讲,就你这性子,可真让人不省心,我一个看不住,你就要让人哄得团团转了。”
  “什么跟什么?装小大人。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李铮心说,到底是谁被人哄得团团转?这个小傻子。
  他哪想到,简宁川已经脑补完了他是怎么被自己渣爹毫不费力哄了这么多年还痴心不改的。
  南山看他把手机收了起来,才说:“天气不好,我是怕等下开完会你打不到车,你又不会叫网约车,反正我在院子里也没事,不如跟着一起去,还能省心点。”
  李铮:“……”
  他很想问一句,莫非他看起来是生活不能自理的那种人吗?碍于还有陌生司机在场,不想说这种像是质问容易引起误会的话。
  他手机里的确是没有网约车APP。重点不是不会,只是没用过。
  简宁川刚在电话里说他,真不让人省心。小管家又当面说,要跟着他才能省心点。
  李铮一下又觉得好笑起来,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个样子。
  因为是出门,小管家没穿燕尾服那么夸张,普通西装外面套了件潮牌羽绒外套,字母logo斜着印在肩部位置。
  李铮没穿过这种年轻人喜欢的潮牌,认识这牌子是因为简宁川有阵子一口气买了十几件单品,衣服帽子挎包钱夹都有,后来好像又不喜欢了,没再见他穿过用过。喜新厌旧是年轻人的特权,有资本和资格凭着心意尝试更多新鲜的东西。
  而到了一定年纪,恋旧会变成本能,改不掉,也控制不了,较劲也没用,还不如坦然地接受。
  他不说话,南山也不好再开口,想看看他,可一直扭着头也不好,就暗暗后悔刚才上车该更厚脸皮一点,直接也坐后排才对。
  他们从王府井出发,要去北四环。
  漫漫车程,南山一开始还怀着跟男神出门的雀跃,到后来越来越无聊,摸了手机出来,静音打游戏。
  李铮视力极佳,能把南山的游戏画面看得清清楚楚,他也见过简宁川玩这款游戏。
  “不开声音,会影响胜负吗?”
  南山:“???”
  李铮纯属好奇:“我看别人玩,背景音很热闹,是不需要听声音的游戏?”
  南山立刻置队友死活于不顾,手机一扔,回头热切地看李铮,回答道:“听不听都行,无所谓。你……咳,想玩吗?等开完会,回去我可以教你玩。”
  “不,我不想。”李铮道,“画面太炫了,对眼睛不好。”
  南山闻言,顺势看他的眼睛,心想,你眼睛更炫好吗…这岁数了眼神还不灵不灵地发光,科不科学啊?
  “你看别人玩?是谁?他玩什么角色?”南山还没见过简宁川,只是怀疑李铮身边还有别的年下男。
  李铮听简宁川提过,道:“我一个侄子,他玩小乔。”
  南山警铃大作,玩小乔的男的,十个得有八个弯的,剩下两个骚断腿儿。
  李铮却有些感慨,说:“他和你有一点像,但他还是个小孩儿,过几年到你这年纪,说不定就是你现在这样。”
  再过六七年,简宁川也会长成这样挺拔的青年,到时候应该还爱玩游戏,爱穿潮牌,永远长不大,还是很积极,有勇气,遇到喜欢的类型会不加掩饰地表现出来——经纪人必须out。
  南山放心了,“小乔”是个不具竞争力的小朋友。
  “这个世界上,相似的人有很多,”他认真对李铮说,“其实,你也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李铮笑问:“哦?是谁?”
  南山促狭地眨眼,用意大利语说了句:“在梦里认识的。”
  “……”李铮也用意大利语,对小管家说,“Prendereluccioleperlanterne.”
  这是句意大利民间俚语,字面意思是说,别把萤火虫当灯笼,言下之意是让人别犯显而易见的错误。
  李铮在委婉地拒绝南山,别把某些幻想当现实,不可能的。
  南山开始装傻,摆手三连:“听不懂不明白别说了,学好普通话,走遍天下都不怕,我们还是说中文吧。”
  李铮一脸无奈,想起简宁川以前耍赖不想背英语单词的时候,几乎是一套一模一样的说辞。
  到了电影节组委会,今天是所有评委们都在,活动安排一起观看主竞赛单元的入围作品。
  因为入围名单已经对外公布,今天也不现场投票,没什么需要保密的事项,有其他评委带了助理人员,李铮就也和负责人说了声,给南山在自己旁边安排了座位,这样就不用让他在外面枯燥地等上近两个钟头。
  放映结束,下午是其他活动,李铮这个名誉评委不是必须参加,他起身和在场同行们道别。
  有人满面堆笑地出声挽留,有也有人默不作声冷眼相待。就连南山都察觉出了气氛的不同寻常,在这个都是当今电影界堪称泰斗人物的“组委会”里,对李铮并没报以十足的友好。
  南山甚至有个不确定的怀疑,有几位鬓已如霜的老先生,是用一种鄙夷的目光在他和李铮之间打量,这种鄙夷让他感到熟悉,几年前公开出柜,他在很多人眼里见过。
  李铮本人却似乎并不在意,客客气气和所有人说了声,再会。
  南山到底接受过专业训练,在外面规规矩矩恪尽职守,绝不会有一步行差踏错,他站在李铮身边,既是位英式管家,自觉还像位骑士。
  他帮李铮拿着大衣,两人一前一后从开了灯的放映厅里出来,没人相送,走廊里空无一人,阳光斜斜地从旁边落地窗照进来,洒在李铮半边身上。
  他像一个孤独的天才。
  南山这样想着,对他生出一点怜悯来。
  李铮出道很早,成名也很早,二十五岁拿了华表,三十一岁入围戛纳。
  他在属于他的那个年代里,几乎可以说摸到了当时华语编剧界的天花板,他肯定不是最伟大的从业者,但绝对是最杰出的。
  除了天赋,他和同时代同行们最不同的地方,是他接受了完整的来自电影最发达地区的系统教育,纽约大学电影学院全A毕业生,在米高梅做专职编剧两年,回国发展以前,他已经是在好莱坞小有名气的新人编剧。
  和他同个时代的编剧们,比他有生活阅历的,没有他的系统专业性,比他在创作上更有经验的,没有见过他见过的世界。
  这大概也注定了,他和身边人的格格不入。
  并且他还是个gay。
  他这样一个人,对诸君温柔以待,诸君视他为异类。
  离开大厦的电梯里,午休时间,没有旁人。
  南山道:“李铮?”
  “嗯?你直呼我的名字,”李铮开玩笑道,“今天的小费,一分也别想要了。”
  南山对这个玩笑没有任何反应,只问:“你出柜了吗?”
  李铮:“……”
  南山道:“我是说,如果你这边没什么阻碍,我想和你谈一场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可以吗?”
 
 
第五章 脆枣
  不出意料,南山遭到了李铮的拒绝。
  轻易说出结婚这两个字,难道不是年轻人的草率?
  李铮以为这年轻人多少还会再说些别的,比如什么挽尊的话。
  但南山没有,被拒绝以后就闭了嘴,离开组委会大厦,叫车回去,一整个全程,和来时几乎没有两样,简直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让李铮轻松不少,他本来已经在想,是否需要回去后向酒店方提出换一位管家的要求。
  现在就不必了,识趣的知难而退,可以给双方都避免这样不必要的麻烦。
  反正等电影节一结束,他就离开北京,下次再来都没准时什么时候的事,明年也可以换别家酒店长住。
  就是可惜了那座院子。他一直都很想买套四合院做住宅,总是遇不到合心意的,因此才格外喜欢住这家酒店。
  合他心意的四合院,除了房子规整,院子敞亮,墙根还得有一棵大树。现在住的这院是棵银杏。
  他希望最好是能有一棵枣树。
  秋天枣子熟了没人打,会自暴自弃地掉在树下的青砖上,像摊了一地亮晶晶的红宝石,意图引诱着人去捡。
  他就去捡了半兜回来,还没来得及洗,有个人就等不得,急着挑了一颗最红最大的,自己咬半颗,再把剩下半颗塞他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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