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时家门口,车门打开,楚砚冬伸手推了推他。
时景苏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看到楚砚冬的脸近在咫尺,他想着这也是一次好机会。
赶紧要火上添油一把。
时景苏伸出手,双臂环着楚砚冬的脖颈,脸越凑越近,在楚砚冬没反应过来之际,又一次成功的亲到了他。
但是亲完后,时景苏就后悔了。
他的脸,登时变得比楚砚冬的还要绿。
时父时母正站在车边,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们。
不知是暂且回避一下,让自己的儿子继续操作,还是就这么站在车门旁,假装他们刚刚才出来,什么都没有看见?
大意了。
草率了。
失策了啊!
时景苏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刚刚怎么就会认为在时家门口主动亲楚砚冬,是一个非常好的策略呢?
如今分明是大型社死现场,时父时母是在知道他性别的情况下看到他主动对楚砚冬奉上一吻。
是他主动的啊!
双手仍然捧着楚砚冬的脸,身体也几乎倾倒在他的身上,在发现时父时母身影的那一刻起,时间和空间仿佛凝固起来,时景苏俨然忘记要从楚砚冬的身上离开。
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以后,时景苏慌慌张张将手从楚砚冬的脸上撤走。
他僵着上半身,麻木的要直起身子。
大概光是在车里吃东西这一项就够厉害了,此刻看到他们两个亲密的举动,司机已经见怪不怪了。
时景苏尴尬地笑了笑,喊了一句:“爸,妈。”
从车上没有骨头一样地滚了下来,时父时母发现时景苏的裙摆上沾着的都是瓜子壳、饼干屑,居然还有鸡爪的骨头?
眼神越过他,看向车内的状况,里面似是经过了激烈而残酷的战况,车内地面到处都是零食垃圾,连楚砚冬的身上也不能幸免。
发生了什么?
这些都是时景苏一个人解决的?
不可思议地看向时景苏,时母林菁月的眼神里都写满了慌乱——你竟然在太岁头上动土?
还是时父时迁率先反应过来,马上试着打圆场。
他挽着妻子的胳膊,笑着说:“既然心心和砚冬都回来了,正好让张姐做饭吧。”
林菁月才敛下惊诧之情,“嗳”了一声。
这时,楚砚冬在几人的目光中,不疾不徐从车内下地。
他穿着剪裁得体轮廓也立体的西装,深沉系的黑色为主打色,让他的身形更加挺阔高大,气场沉稳而内敛。
身后摇曳的树影,在他的身上浓墨重彩地投下几笔,楚砚冬深邃的眉眼都快融于这斑驳的光影变幻中。
林菁月怎么看,怎么都很满意这个女婿。
楚家的少爷,竟然成了他们家的女婿,这个轰炸性的消息,已经在前两日他们成婚当日上了本市的头版头条,甚至在热搜上都占据一席地位。
不过楚家的保密性向来做的很好,新闻里只指出新娘姓时,也是生意世家,和楚家有过生意的往来,连真实名姓,学历背景统统都不清楚。
除此以外,婚礼现场也不允许任何人携带摄影设备进行偷录。
尽管当天草坪场地上空有一些无人机在不断徘徊,最终都被楚家悄无声息的解决。
林菁月一边转身找张姐,一边不可置信揉揉眼睛。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太过震撼,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了错觉。
她的儿子时景苏,竟然主动亲了楚砚冬?!
她承认楚砚冬外形的魅力非常之大,但是那是她的儿子。
是她的儿子啊!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她的儿子,居然和楚砚冬?
林菁月一阵头晕,脚下一阵慌乱,险些没能站稳。
幸好随后赶至的时景苏眼疾手快,忙搀扶了她一把,才不至于突然跌倒。
见到前来搀扶的人就是她的儿子,林菁月望了一眼身后。
门口的位置,楚砚冬正在和岳父时迁闲聊,今天他备了几份厚重的大礼,时迁一边收着一边和他客套。
趁不被察觉,林菁月赶紧拉着时景苏前往比较里面的一间房间。
关上房门,林菁月抚着砰砰直跳的心口,脸上诧异的神情再次展现。
由于过于震撼,她的嘴唇都在发抖。
“小苏,说说看怎么回事,你怎么和楚砚冬两个人亲……亲亲上了?”
难道……
林菁月脑海里已经脑补了一出难以置信的年度情感纠葛大戏。
她亲手把儿子推向了楚砚冬的身边,以此为契机,时景苏爱上了楚砚冬?
如果真是这样,她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林菁月扶着额,头疼欲裂,她不知道事态怎么会沿着这么严重的方向发展下去。
如脱缰的野马,越来越得不到控制。
林菁月还想看时景苏以后娶妻生子的模样,再说楚砚冬是他姐姐的老公,他怎么能够对自己的姐夫下手呢?
“小苏,有些话,你还是得听我一句劝。”
“我知道楚砚冬这孩子长得俊得很,你的那些七大姨八大姑们都喜欢他,但是那也不是你会爱上他的理由。”
这才几天?
才三天啊。
时景苏竟然就已经对楚砚冬动情了。
为了这个家,时景苏牺牲了自己,林菁月不舍得对他说狠话,但是有些事情必须扼杀在摇篮里不能让它发芽。
林菁月语重心长地说:“小苏,他是你的姐夫,等你姐姐回来,你们就得换回来,你不可能替代你姐姐一辈子的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做完检测回家。
最近的心情和过山车一样,前天我们这里发现新冠肺炎患者了。
希望发现的各城市能够度过这次难关,祈福。
也提醒大家出门在外,一定要戴好口罩,保护好自己!
第18章 让我们愉快的玩耍吧。
这个问题比较深刻,时景苏当然明白,他不可能一辈子代替时景心。
他也从没想过代替时景心。
纸迟早包不住火。
他怎么可能待在楚家那么长时间?
那样超勇的好吗!
时景苏就知道林菁月他们会误会,忙解释:“妈,你听我说,这是策略,是策略。”
“策略?”林菁月不解。
亲个嘴还有什么策略可言?
时景苏便把他的计划和想法,以及楚砚冬在他过门的当天晚上对他说的话,原封不动全部告诉林菁月听。
林菁月听后,虽然觉得这个办法有一点不可靠,但是为今之计,好像也只能按照时景苏说的办法来慢慢一点点实行。
这两天她和时迁没有给时景苏打电话,就是怕楚砚冬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察觉。
正好他们也利用这个时间不断在寻找时景心,因为已经超过四十八小时,林菁月本想给警方报案,是时迁拦下她,害怕警方那边走漏什么风声被楚家听见。
昨天晚上刚刚有一点眉目,时景心似乎在远离本市的另外一个城市。
有朋友正好在那个城市旅游时,在某著名景点遇见她,还偷偷拍了照片发给林菁月他们,问他们照片里的人是不是就是他们的女儿。
如果真是楚砚冬单方面悔婚,那么楚家人也不会再怪罪他们。
当然欠下的那笔巨债,他们也会想办法慢慢还。
等时景心回来,林菁月就告诉她,他们再也不会逼她嫁给不爱的男人了。
两人就如何离婚这个问题,又经过了一系列严密的讨论。
等两人出门回到客厅,张婶已经将第一份可口的菜肴端上桌。
楚砚冬和时迁两人隔着一定生疏的距离,坐在沙发上。
听到快速前来的脚步声,楚砚冬眯起眼睛,视线平移到时景苏的身上。
他的目光多有不善,见时景苏有些局促不安又窘迫的模样,楚砚冬唇角轻轻一笑,充满着讥讽的意味。
他现在严重怀疑这个女人在向自己的母亲汇报这两天的生活总结。
是不是还在和“她”的母亲说,经过几天的纠缠,“她”已经慢慢掌握他的心?
只要假以时日,就一定能够坐稳楚家太太的这个位置?
如果被他当面听到他们的谈话,他一定会毫不客气说一句:“做梦!”
饭桌上,气氛尴尬而严峻。
时父时母摸不准这个女婿的性格特点,而且很多大户人家讲究的规矩比较多,比如老祖宗留下的那句食不言寝不语。
时迁和林菁月谁也不敢主动开口说话,只敢闷头吃饭。
能在他深沉如幽井的目光下一点点吃完面前的食物,都成了一件令人窒息的事。
林菁月现在越来越佩服她的儿子。
时景苏是怎么做到能和这个男人在同一屋檐下相处几天,并且毫发无损地回来?
在用完饭,楚砚冬率先起身说要去如厕的那一刻,林菁月和时迁感觉心中的大石彻底落下。
这压抑沉闷的气氛总算终结!
普天同庆!
楚砚冬如完厕回来,原本在客厅里有说有笑的三人,在他出现的那一刻,顿时变得沉默无语。
楚砚冬:“……”
他是怨灵吗?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怕他?
机会难得,这是楚砚冬第二次来他们时家做客,又不能那么直接的请他们赶紧离开。
林菁月只好催促着时景苏:“心心啊,想必砚冬已经累了,还不带砚冬上楼去休息休息?”
时景苏点点头,回头快速地靠近楚砚冬,臂膀挨着他的臂膀,一脸暧昧,声音放得极低:“小冬冬,我们先去楼上愉快的玩耍吧。”
楚砚冬后颈一麻,想说不用了。
让他进入这个女人的房间,谁知道这个女人会对他做些什么事情?
但是转念一想,这里是时景苏的家,有时父时母在楼下,“她”应该不敢怎么造次。
楚砚冬便冷冷一笑,说:“好。”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的房间能是什么样。
以“她”在车里的表现,房间里一定脏乱差得可怕。
到时候他就可以抨击“她”不够优雅,不够端庄,说尽难听的话,这个女人肯定就会自信心受挫,不敢总是黏在他的身边。
楚砚冬一步步紧随着时景苏的身后。
上了楼梯,来到拐角后第二个房间。
打开房门,时景苏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笑着回头邀请他:“怎么样小冬冬,这就是我的房间,是不是很可爱?”
根据出嫁前的记忆,他记得时景心的房间特别的粉嫩,充满着少女心的可爱与纯粹。
然而在看到房内的刹那,楚砚冬微微一怔,带着疑问口吻地说了一句:“确实很可爱?”
仿佛在说,你就给我看这个?
时景苏顺着他的视线也回头看去。
瞬间呆愣在原地。
完蛋!
他居然愚蠢到带错了房间。
时景心的房间是隔壁那间,现在他们打开的,反而是他自己的房间。
极致简约的黑白色主基调为背景色,有着强烈而冷酷的反差,显得这个房间的主人性格矛盾又激烈。
墙角摆放着一个书架,书架的四个支脚为金属金色,最上面一排放了精心珍藏的一些黑胶唱片,每一个看起来年代久远,且价格不菲。
第二排放着一排手办,不过这些手办和日常的那些可爱的动漫手办不一样,都是一些恐怖片的恐怖BOSS为主角。
一个个面孔狰狞,凶神恶煞地睥睨着房间的每一处角落。
和这些恐怖片BOSS们相比,时景苏顿时觉得身边的楚砚冬顺眼了许多。
话说原身你既然连恐怖片都不怕,还怕什么楚砚冬啊喂!
时景苏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当然也有正常的地方。
墙面上贴着几幅颇有个性的篮球巨星,这是这个房间里为数不多的彩,让整个房间都变得鲜活生动了起来。
但是房内的一切,每一样组合在一起,都不像是女孩子会喜欢的爱好。
除此之外,最引人注目的要数床尾贴着墙面的一副骷髅骨架。
楚砚冬凝神在那副骷髅骨架上注视了许久。
时景苏也一眼注视到上面。
没、没没人告诉他原身的喜好这么别致啊。
好阴郁,好可怕的感觉。
谁会把这么可怕的东西对着床尾,每天睡觉就能看到?
时景苏吓得瞳孔地震。
真的不会被吓到做噩梦吗?
太可怕了啊!
他的脑海里都幻想出了大晚上的,他一个人点着蜡烛,在房间里对着骷髅下达诅咒的画面。
时景苏表情僵硬地站在原地,都不敢转头去观测此刻楚砚冬究竟什么表情。
他结婚那天是被拉到时景心的房间里作业,谁知道原身的房间会是这样。
天啊。
他刚刚竟然还在打开门的刹那,询问这个房间是不是很可爱?
这个房间可爱吗?
楚砚冬此刻的心理一定受到爆破般的冲击。
和他现在的感受是一样一样的。
根本难以让人夸出这个房间是可爱的这种话。
再次面临社死现场,时景苏尴尬得脚趾抠地。
他真的很想时光倒流,重来一次。
但是,不存在的。
楚砚冬一脚跨了进去,在时景苏满脸窘迫的时候,又浓墨重彩的为他的尴尬狠添了一笔。
“可爱?”
他指着那副骷髅骨架,冷峻的面孔突然沾了一点笑意,就这么半侧着身,斜斜看着他,突然揶揄道:“看不出来你的爱好还真是够吓人,够独特,够个性。”
“我真的怀疑,”他忽的居高临下走来,双眼微眯,带着玩味的审视,“你是女人吗?”
被问及是不是女人,时景苏一时心虚地抬起眼看楚砚冬。
他棱角轮廓分明,下颌线微收,如同洞察出一切的了然于胸的眼眸,正目不转睛对视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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