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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穿了一本医书(穿越重生)——大隅

时间:2020-01-31 16:21:35  作者:大隅
莹儿道:“我自是担不起的。现下夫人没出事,可我还是担不起。既然老爷不打算放过我,莹儿死了便是了。”
说罢,她突然爬起来,未及众人反应过来,就向墙上撞去——
薛白和叶昭一惊,慌忙赶上去拦。可她跑得快,只听一声闷响,人已经撞到了墙上。
刘县令脸都白了,等三人赶过去时,莹儿血流了一地,已经没气了。血从头顶流下来,染红了原本俏|丽的小|脸。
人要是铁了心寻死,是拦不住的。
薛白紧抿了嘴唇未说话,半晌,抬手阖上莹儿那双片刻前尚且水灵灵的杏眼。
作者有话要说:
好好的姑娘咋就寻死觅活的。
姑娘为什么要害夫人和寻死先不解密了,大家可以先猜下。
小剧场还在路上(狗头)。
<一人而系一世之安危者,必重其权而专任之;一物而系一人之生死者,当大其服而独用之。—柯琴·独参汤>
 
 
第8章 师弟
次日傍晚,依旧是两日前歇脚的破旧小茶馆,师徒二人坐着要了壶茶。小二客气地将茶端上来,又将杯子擦拭干净。叶昭往杯中倒满茶,推到薛白面前。
“老师好些了么?”
“不碍事。”薛白摇摇头,用袖子将左手拢得紧了些,但还是可以隐隐瞥见宽袖下那只苍白的手正在止不住地颤抖。
深秋已过半,寒冬将至。天气一冷,旧疾就又开始发作。
薛白喝了口茶,气色缓和了些。方才走到路上,叶昭看他脸色白得吓人,才提议再到茶馆歇歇。
他这几日观察到,薛白这个人,即便是再疲惫不堪的时候,都能将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一天一夜没睡,脸色明显已经不好了,可衣服上连个褶子都没瞧见;连日赶路,白靴上一点泥土都不沾。
神了。
在人前也就罢了,可他人前人后都是一样,倒真是克己守礼的典范。
今晨两人出门时,刘府上下正乱得不可开交。本来刘县令喜得公子是好事,可当天又撞死个丫鬟。府里上上下下都抱怨,撞死个丫鬟倒不是大事,可若冲撞了公子的喜气,那可如何是好。
莹儿死得蹊跷。一个丫鬟平白无故的要杀自家夫人,本来就令人疑惑。
“那牛夫人曾和老师有过往来么?”叶昭突然莫名其妙地问出一句话。
“嗯,曾经落难时承蒙夫人搭救过。”
“老师之所以嘱咐我亲自去抓药,是因为害怕有人给夫人换药?”
薛白将手指捂在茶杯上暖了暖,垂眸才道:“当时我发觉夫人状况不对,但不知是何人要伤她。”
“老师。”叶昭犹豫道,“莹儿为何……”
薛白道:“不知。即便还有什么内情,但人已不在,背后妄论是为不道德。”
“……哦。”叶昭住嘴了,默默喝茶。他觉得和这人说不到两句话就得扯到礼法道义上,实在无趣。
日头刚落,街上逐渐人影萧条。薛氏医馆的最后一个病人揣着药出去了,傅怀看了眼门外,还没见师父和叶昭的身影。
“今日大约回不来了。”药柜边正在拾掇药草的少年见他焦急,探出半个身子也望了一眼。
傅怀点头,又问:“子征呢?”
“买酒去了。”
傅怀轻声笑了下,半个身子倚在桌子边,懒洋洋地问:“师父回来前喝得完么?”
拾掇药草的少年笑着和他对视,道:“我看是喝不完。”
傅怀没说话,嘴角微弱的笑意还没散尽,直起身去关门。手刚扶到门上,看到远处正走来两个人影。
“喝不完了。”傅怀回头看他,“师父回来了。”
叶昭累得半死,一脚踏进门去。本以为只有傅怀一个人,却不料看到还有一个人在整理药柜。
抓药的小伙计回来了?——看着又不像。
见他二人回来,那人连忙上前行了一礼。一见这架势,叶昭赶忙往后退了两步。
薛白倒是没什么反应,点点头道:“少文回来了,可还顺利?”
那人抬起头来。是个看着比叶昭和傅怀稍大一些的少年,穿一身白衫,长相挺斯文。
“承蒙师父挂念,一切顺利。”
嘶——
叶昭一惊,心道:师父?这又是哪个?
“医案都整理妥当了?”薛白刚回来,脚还未歇下就开始过问徒弟的功课。
“整理了,等师父过目。”
叶昭站一边观察着,觉得这次这个挺温和,大概比傅怀要好相处些。
少文?
少文又是哪个?
“子征呢?”薛白又问。
少文支支吾吾:“子征……”
“子征出去许久了。”傅怀接话道,“估计遇上了事,我去寻他回来。”说罢径直出门去。
少文暗自松了口气,看向薛白:“师父和绶之先去休息吧?”
叶昭完全听不懂他们几人的对话,傻站着不动。
什么子征?子征又是谁?
薛白徒弟那么多,我怎么能想得起子征是谁……
等等,“子征”这个字……好像确实有些印象。
叶昭不解,为何薛白唤这几位徒弟都唤字,听着十分亲切,就对自己直呼其名。傅怀也是如此,只有少文还客气地叫了他声“绶之”。
——可见原来这个叶昭是有多不招众人待见。
“那我便先去了。”薛白显然有些撑不住,揉着眉心道,“饭吃过了么?”
“吃过了师父。”
“嗯。”他看了叶昭一眼,“你也早些休息。”
薛白走后,叶昭还没打算回去。他得等傅怀和那个什么子征回来,探探情况。
少文也不同他多说话,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叶昭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翘着腿,不一会儿就听得外面有两人的声音传来。
其中一人声若洪钟,嗓门很高:“你小子不早说,害得师兄酒都提到半路了,总不能扔掉。”
另一个是傅怀的声音,有些懒散:“你就是存心想带回来。”
“哈哈哈,还是阿怀了解我。”
“别叫阿怀。”
“羞什么羞,哈哈哈——”
两人进门的时候,叶昭当先瞧见了那个大嗓门。
大嗓门不愧是大嗓门,须得有厚实的身板才撑得起。这人比走在后面进来的傅怀高了一个头不止,走路昂首阔步的,像个要去打架的游侠儿。虽然也应当是少年,却显得老成许多。
不得不说,薛氏门第从师父到徒弟,还真是……性格各异,迥然不同,五花八门的。
大嗓门一进门将手中的酒壶放到桌案上,就开始找师父的影子。
“师父,弟子回来了,师父——”
“别喊了,他老人家回去歇息了。”叶昭眼睛随他动作转了转,开口玩笑道。
大嗓门看向他:“阿昭也在啊,今日怎么愿意主动同我说话了?”
叶昭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只知道这几个都是师弟就对了,索性道:“师弟辛苦了,还给师兄带酒回来。”
大嗓门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称呼,先皱眉又笑道:“我比你大,叫什么师弟!”
“谁叫你位份比我小?”
大嗓门笑了起来:“阿昭今日是怎么了,还挺活泼。”
叶昭被“活泼”这个词吓到了,内心一个哆嗦,不过竟不像傅怀那般反感他叫自己“阿昭”。
其实自打见到这大嗓门的一刻起,叶昭就记起这人是谁了。
薛白的二弟子,廖山廖子征,书上形容他“大医侠客”,据说此人为人豪爽仗义,一生乐善好施,重情重义,素有侠客之风。
值得敬佩。
叶昭极愿意主动同他说几句话。
廖山坐下来拆了酒上的拴绳,招呼几个师兄弟:“来来来,都坐着,尝尝李记的新酒。”
“你有钱买李记的酒,没钱来买衣裳打点打点自己?”傅怀在他旁边坐了,却不打算喝,抱臂看着。
廖山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还打着补丁的衣服,笑道:“人生在世,‘吃喝’二字,衣裳行头身外之物,够穿就行。”说着打开盖子,顿时酒香四溢。
叶昭一心要和傅怀斗嘴:“你倒是把钱全用来买衣裳了。”
——整天穿得跟个少爷似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哪家阔少爷。
傅怀道:“你今日话太多了。”
叶昭:“我|日日都话多。”
傅怀:“……”
逼得他无话可说后,叶昭满意地起身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来排清楚一下位份:
叶昭大弟子,廖山二弟子,傅怀三弟子,还没有拥有姓名的少文是四弟子。
【小剧场套用一个老段子,希望能逗大家一乐】:
鱼导:开始你们的表演。
傅怀:大师兄,师父被妖精捉走了。
叶昭:好,我去去便来!
傅怀:大师兄,二师兄被妖精捉走了。
叶昭:好,我去去便来!
傅怀:大师兄,师父和二师兄都被妖精捉走了。
叶昭:好……
傅怀把本子往地上一摔:好你大|爷!什么智|障剧本,不演了!
鱼导:赶紧的,还有一句台词,快念。
傅怀:……
鱼导:我数“一二三”,你俩一起念。一、二、三……
叶昭、傅怀:祝大家七夕快乐,有情人终成眷属!
叶昭后知后觉:???这句不应该是我和师父一起念吗?为啥和他念?什么破剧本,导演你出来!
鱼导:因为师父被妖精捉走了呀(狗头)。
 
 
第9章 怪力乱神
第二日早课,四个师兄弟齐齐整整坐到了正堂。
薛白走进来时,三个在背书,一个在睡觉。严苛如他,看到在睡觉的果然是叶昭时,当下有些压不住火气。
——这个大弟子这几日是越发懒散了。之前虽然也不甚听话,但起码学业上无需太过担心。只是人有些阴沉不好相处,那便要另当别论。
可这几日,叶昭倒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薛白轻咳一声,走到几人座位中间。
傅怀难得没有落井下石,而是隔着桌子直接踢了叶昭一脚。
叶昭睁眼看到薛白站在面前,吓得脑袋立马清醒了。
“考核。”薛白简短有力地说了两个字。
其他三人正襟危坐。
“先从少文开始。‘内经四气调神大论篇’。”
少文起身对着师父礼了礼,清清嗓子,朗声背起来。
一篇结束,薛白点头,接着抽背傅怀和廖山。
二人皆背完后,叶昭知道自己逃不过了。
“‘伤寒杂病论’,”薛白看向他,“‘辨太阳病脉证并治上第五’。”
叶昭尬尴地沉默着。
薛白微眯眼:“不会?”
叶昭老实承认。他确实不会,他连这本书都未翻开过。
“那你会什么?”
叶昭继续摇头。在这几位高手面前,他确实连个入门者都不算,哪有资格说什么会与不会。
“我曾经同你们讲过的,都忘了么?”薛白声音低沉,隐隐压着怒气。
廖山心道不好,师父平日里于学业医道最为严格。就算是耽搁了吃饭睡觉,学业他们也是万万不敢落下的。
眼下师父明显是生气了,惹得他生气,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叶昭对医道素来无感,偏偏对上薛白固执的盘问,心中顿时烦躁不已。
叶昭轻哼一声:“老师说过那么多话,我怎么可能都记得?”
傅怀高声道:“叶昭,你怎么同师父说话。”
廖山也跟着道:“阿昭,还不快些认错!”
叶昭没有动,他也拗上劲了。
两个顽固的倔脾气对上,谁都不想先示软。
薛白沉声道:“我说过,薛某收徒向来条件严苛。入我薛从源门下,务必戒骄戒躁,严谨治学,尊师重道,胸怀仁义。若有一点做不到,大可离开,薛某也不会收。你们四人都允诺过的,是也不是?”
叶昭依旧没有说话。
薛白重复问他,一字一句:“是也不是?”
叶昭干脆把眼睛闭上。
“跪下!”
叶昭霍然睁开眼,盯着他,忽然冷笑:“死板教条,可笑之极!”
说罢径自离席,夺门而出,头也不回地离开。
薛白瞧着他的背影,隐在宽袖下的左手又开始不住颤抖,紧抿了嘴,半晌才转头对他们三人道:“继续吧。”
叶昭在医馆后面一片不大的树林里躺着睡觉。他初来这个地方,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好去处,回房又不好意思,只能在林子待着。
林子倒是很舒服,太阳晒不着,风也不大,还安静,耳边没有那些叨叨。
也不知睡了多久,睡梦中他感到鼻子痒。有什么东西在他鼻子下面动来动去,像虫子,激得他想打喷嚏。
“阿嚏——!”叶昭一把拂开鼻子上的东西,两眼睁开。
傅怀手中拿着一根狗尾巴草,正半蹲着。
“是你啊。”八成没好事。
“你睡得倒是挺舒服。”傅怀收回狗尾巴草仍在一旁,站起身看他。
“你怎么能找到这儿来?”
“你每次跟别人生气不都是来这里?”
叶昭偏过脸去:“你要是来当什么说客,趁早走人。”
傅怀嗤笑:“没兴趣当说客,我巴不得你早点被赶出师门呢。”
叶昭闷闷的:“那你来做什么。”
傅怀道:“请你吃饭。”
叶昭觉得有诈,继续躺着没动。傅怀也站着没动。
气氛有些凝固,林子里风吹过,有“呼呼”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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