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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呼，如同紧绷到极限的弦突然断开，泄过火的身体整个儿沉沉地跌回到了地板上，仿佛突然被抽去了生命力的空壳，一动不动地瘫在那儿。一时间整个空间里只剩下了如火如茶的喘息声震荡着。
妈的，太爽了。
尤斯塔斯.基德闭着眼睛，脑袋还在嗡嗡作响，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 那些难以言喻的堆积已久的渴望，通过身体，终于得到纾解的感觉才格外痛快，竟然毫不逊于和女人真枪实弹干起来的快感……甚至，还要……更刺激！难道，仅仅是因为，对方是那个人？
有时候，比起单纯的肉体上的快感，心理上的刺激带来的感觉甚至更为强烈。
就好像你会爱上某个人，不是因为他给了你需要的东西，而是因为他给了你从未有过的感觉。
罗也细细密密地吸着气，他舔了舔发烫的嘴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在某人的裤子上来回抹了几下，这才慢慢地站起了身体，转身朝一边的浴室走去。
听到浴室里传出来哗啦啦的水流声，基德这才懒洋洋地张开了眼睛。直到这时，他才有机会看清自己置身的这个房间：同样金碧辉煌的装饰，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帷幔低垂。眼角一瞥，一张看起来很舒服的大床便入了眼，操！明明有床却偏要在地上搞，他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有点倦懒的撑着手臂站了起来，腿有点发麻，身体感觉空虚又燥热。他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冷藏的伏特加，仰头就灌下去一半， 辛辣而清爽的烈酒穿喉入腹，顿时令他精神一振。
浴室里的水声还在继续。
他看了眼浴室门口随意扔着的牛仔裤，突然也觉得自己汗透的身体粘腻的难受。他先摘下额前的护目镜，然后将松垮挂在胯间的裤子连着靴子一起踢掉，之后一丝不挂地走向浴室。
门是虚掩的，一拉开便看到那个人正背对着自己站在热气腾腾的淋浴下面。
他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倚在门边看着他的背影：高挑修长的身材，脱光了看倒也没有穿着衣服时感觉那么瘦，挺直的脊梁有着嶙峋的轮廓，沿着背脊骨尾部形成一个性感的凹槽，之下是紧致又挺翘的臀部，再往下，两条笔直的长腿，结实的肌肉紧紧包裹着骨架，匀称的形状非常漂亮。那年轻光洁的肌肤在水流的冲刷下，像一匹丝滑的绸，泛着冷例的光泽。
他才发现，和那些丰腴肉欲的女人们不同，男人的身体原来也可以有种别样诱人的刚劲而清例的美感。
“看够了么？尤斯塔斯当家的，我真不知道你还有偷窥男人洗澡的嗜好。”特拉法尔加.罗冷冷地嗤笑，却依然没有转过身来。
“哈，你这张嘴可真是够欠调教的。”基德咧嘴一笑，举步走到他身后，温热的水珠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他的胸膛从后面贴着他那对冷峭突兀的肩胛骨，然后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像是触电般的一震，罗的身体有点僵硬，大概是还不习惯这样与人亲密的接触方式。那人的手却慢慢地滑到了他腹下，他听见他的声音从自己耳后传来：“你还没出来吧，用不用我帮你？”
“……”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拉开了那两只手，然后慢慢地转过身来，与他面面相对。
当罗看清楚面前的男人时，不禁有瞬间的愣怔。他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张脸孔，可是这次却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他凝视了他半晌，终于发现原来是缺少了护目镜的支撑，那头原本桀骜冲天如火焰般的红发被水一浇整个都垮塌了下来，一缕一缕地贴在了脸上。他眨了眨眼睛，忍不住轻笑出声。
“笑什么？”基德对他浑不经意的态度明显不满。
“当家的，这么看都不像你了啊。”他伸手拨开他的头发，那是张情欲刚刚消退的脸，红潮和汗滴褪尽，原本就苍白的皮肤越发显得近乎透明的白，映衬着金色的瞳和深红的唇更加浓墨重彩，色调分明，宛若描绘。明明平时是一眼看去就凌厉得不得了的面孔，可当他不摆出那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的时候，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坚硬的五官线条似乎也柔和了几分，挺直的鼻梁在脸颊上投下淡谈的影，狭长的眉睫层中的眼睛漾起的光芒，就好像夕阳沉入暮云中那一瞬间的风景，竟别有一番让人心旌动荡的魅惑之色……
“什么叫不像我了？”某人依然紧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罗突然觉得他皱着眉说话的样子有一点点的孩子气——当然他很快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起了一身恶寒的鸡皮疙瘩……好吧，那时候他的确不知道他的年纪，如果知道的话，他大概也不会对那家伙时不时爆发出的愚蠢幼稚的念头和冲动任性的脾气感到难以理解……甚至，许多年之后再回想起来，他也很难否认自己对他的感情，除了虏获一只强悍霸道目中无人的野兽的诱惑和快感之外，未尝没有一点不被那种只有永远不曾长大的孩子才会有的不管不顾一往无前的纯粹和热情所吸引。有人曾说过他注定了只会被同一种人所吸引，也许吧，他们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他知道，他们终究是完全不同的。或许差别就在于这个人的灵魂深处，始终还有一份未曾泯灭的理想化的单纯，正是这份稚子般的纯粹与执着令他觉得安心，让他如飞蛾般地投向了那片不知会不会将他燃烧殆尽的火焰之中……
人生，总有一些事是不在计划之内的。
可是他却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慢慢学会适应那些脱轨的意外带来的刺激和享受，而不是仅仅只顾虑它们的后果。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在当时，他只是微笑地注视着他，抬起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张薄如刀削的嘴唇上面的点点伤痕——当然，这些都是他的杰作——他好心情地笑着问：“还疼么？”
“你亲下就不疼了。”红发船长有点无赖地咬了一下他的手指。其实基德也就是随口说说，不管是看那家伙生气的样子还是无话可说的无奈表情对于他来说都是件赏心乐事，可他没想到的是那人竟然真就温柔地亲了上来。
对于一个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在和自己唱反调剩下百分之十用来使坏的家伙突然这么乖顺温柔起来基德的确有些不太适应。感觉着柔软的舌尖轻轻地舔弄过自己的嘴唇，他看着近到不能再近的含着狡黠流光的浅灰色眼眸，突然觉得眼前这人像极了一只猫。
所谓猫的特质就是当你想去亲近它的时候，它不是爱答不理就是摆副臭脸扫你的兴，可当你丧失了耐心不抱期望的时候，它又会出其不意地主动凑到你身边挑弄勾引你的神经。这种捉摸不定、让人既失落又惊喜的心情，无疑是一种折磨。可让人欲罢不能的折磨，自是有它无可替代的甜美诱人的魔力。
他故意无动于衷的任他的舌舔弄着自己的唇，湿漉漉的头发蹭着脸孔痒彻心扉，这场考验耐心的游戏直到对方不耐烦地伸手在他腰眼一捏，他终于再也忍不住，张口含住了他湿滑的舌尖，裹住了用力吸吮，而他亦不甘示弱，卷了他的往回拉扯。柔软的舌在彼此口中绞缠，拉锯般的厮磨，贪婪地把属于对方的气息掠为己有生吞下肚。很快的，急切的燥动取代了初时的温存，唇舌纠葛间，火热的情欲再度席卷两具年轻健康的身体，如此毫无隔阂地紧密挤压贴蹭，想不起火都难。刚才发泄过一次的红发船长觉得自己又硬起来了，而向来以冷静的自制力为傲的黑发医生也难以继续忍耐了，本就未经纾解的身体在连番的刺激之下几乎要到了崩溃的临界点，当他们终于因缺氧而分开时，他在他耳边剧烈地喘着气：“你不是要帮我么？”
耳鬓厮磨，却一直没有去碰他的身体，基德在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倒要看看这装模作样的家伙能硬撑到什么时候？此刻，终于听到他开口示弱，他有点得逞地笑起来，伸手插入两人之间，握住了那人早已挺立的欲望。
“不……”罗的手攀上了基德的肩头，另一只手从后面插进了他的头发里，用力往下按：“我要你……这样……帮我……”
微一错愕，红发船长很快意会过来，原来他是让自己给他口交。
最开始的时候，他是稍微踌躇了一下。给一个同性口交这种事，别说他从来没有做过，就算是想都没有想过。可是当他看着他渺目烟视充满渴切地望着自己时，突然觉得为他这样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这是他想要的话，他并不介意以这种方式来满足他。
顺从着对方手指传递而来的压力，基德慢慢地蹲下了身体，然后将手中握着的性器含入了口中。
“唔……”一声闷哼，罗只觉得一股湿热的气息包裹了顶端，这种穿透脑髓般的快感他已许久没有体会过了，一时间竟有些难以自禁，忍不住用双手扶住了那人头颅，下身猛力往前一挺，将自己进入的更深。
“咳咳咳！”一下冲进喉间的欲望令初次做这种事的红发男子着实有些吃不消，由嗓子眼传达到胃里的不适和窒息的感觉令他很快吐出那灼硬之物，爆发出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剧烈咳嗽。这声音惊动了罗，他垂眼看着跪伏在自己胯前的男人，一张白皙的脸孔已憋得通红，眉心几乎要拧成了个死结，那副生涩又难受的样子不禁令他心情大好，他带着笑意用脚碰了碰他的腿。“喂，快点！”
“……！”忿然抬起眼皮瞪向上方的男人，虽然神态有些狼狈，但是那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凶狠锋利。当那几道水痕从他的头顶上巡礼似的淌过他的眉眼他的下巴他的脖子和他的锁骨之时，那桀整难驯的姿态和神情竟然是那样该死的性感，就像只色气满满的野兽！
这情形看得罗心中不禁遽然一荡。这辈子如此匍匐在他身下的男人或者女人不知有多少，但他们加在一起也没有眼前这个男人带给他的冲击力大——仅仅是看着这个傲慢自大不可一世的家伙甘心情愿低下头在自己身下面红耳赤的样子，所带来的满足感就胜过性爱本身的刺激了！
并没有勉强他进一步动作， 罗稍微后退两步，斜斜地倚在墙壁上，自己用手握住了血脉贲张的分身缓缓地动作起来。
欲望冉冉升起，像是一缕轻烟。
基德渐渐地张大了眼睛。
他看到他轻阖着眼睑，因为之前的激烈热吻而殷红饱胀的嘴唇微微启开，漫天洒落的水花在他脸上、身上凝结成一粒粒的水珠，又不断地蜿蜒流下，拖曳出一道道闪亮的湿痕。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不知是想要吸入更多的空气还是在抑制着不泄露更多的声音。那隐忍克制的表情中，蕴藏着炽热的情欲和毫不掩饰的自渎的淫荡。
那样不自觉流露出的矛盾交织着酩酊的快慰的神情令基德目瞪口呆。
汹涌而至的欲念犹如潮水，他突然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罗垂眼望着他，和他身体的淫荡动作截然相反的是他的眼神依然一如既往的清冷透彻。
“够了，剩下的，我来。”基德的声音比平时来得更加低沉，还有些沙哑。他的手掌从后面扣住了他的腰，情色地抚摩而下，一直到他的大腿，而后稍微抬高一条腿卡在自己的肩侧，才再次将他的性徵纳入了口中。
比之前更茁壮的部位将他的嘴塞得满满的，他不得不将下颚尽可能地张大。回忆着那些妓女们的动作，加上身为男性对男性快乐根源的天然了解，并没有用太久就摸索到了门路，时而用舌头沿着勃起的侧面向上舔舐，时而把前端含进口中轻轻吮吸，再更深的把这刚猛梗直之物吞含到底。
“啊……”炽热的口腔刺激着欲望，快感像灭顶的潮水- -样冲刷过全身，罗剧烈地吸着气，一阵阵痉挛从腰部盘旋而上，腰部以下好像要融化了一样，他的手指忍不住紧紧掐进了身前男人厚实的肩膀里，另一手则混乱地揉搓着他的头发，情不自禁地脱口唤了声他的名字，“基德……”
“……！”心脏刹时停顿了一拍，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柔软的略带犹豫的腔调，胜过了这世上最动听的甜言蜜语。仿佛得到了鼓励一般，他将他的热欲之源深深地吸到喉咙深处，反反复复，舌头不断的从里侧舔舐着，手指不轻不重地挤压着后面的囊部。
“唔！”一次迅猛的深喉令罗的腿弯一软，接着臀部一紧，对方的一只手紧紧扣住了自己的半边屁股，尖利的指甲刺入皮肉中，疼痛之中又有几分火辣辣的兴奋沿着尾椎流窜而上，他的腰和脊椎一起剧烈颤动起来，头向后仰着，胸膛挺起，双腿大大的打开，插在那人发丝间的手指也用力贴着他的头皮将他按向自己，自发地抽送起来。那之后一切都失去了意义，他任水流敲打过自己的眼皮，喉间吞吐着痉挛般的呼吸，热气在脑中盘旋升腾，腰肢挺动的节奏几将失去控制，直至绝顶。
那个时候，基德的脑子基本也乱成了一锅浆糊了，几乎令他无法呼吸的冲击让他根本无暇思考，口涎顺着合不拢的嘴边流下，那完全失控的节奏，也只有凭借本能和经验去迎合那份激列的律动，直到脸上传来一股股凉意，他才意识到那个家伙终于射了。
有点愣怔地抬起头，他便看到那人正一脸戏谑地冲着自己笑，正是那熟悉无比的恶劣可恨又欠揍的笑，好像很是期待着自己的反应。
反手抹过脸颊，手背上便沾染了白浊的液体。哈，被一个男人射在了脸上，明明应该是感觉耻辱愤怒的事，可是他竟然也能不以为意地笑了出来。
慢慢地站起身，膝盖在坚硬的理石地面磨蹭得有点疼。他看着他，终于释放了快感的身体整个靠在墙壁上，看起来有些酥软疲惫的样子。他咧了咧嘴，抬起那只沾着体液的手凑到嘴边，然后伸出舌头轻轻一舔。 罗顿时吃惊地张大了眼睛，像是完全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然而下一秒，那人猛地扑了过来，一把捞起他的腰，顺势便堵住了他的唇。
“……！！！”可惜刚刚高潮过的身体反应和体力都比平时要迟钝了几倍，完全无法挣开那人的肆虐，罗被迫在基德的口舌间尝到了自己的味道，他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自找苦吃。然而这种被迫接受的屈辱和充满了情色意味的淫靡举动反而像是新的催情剂，刺激着他们更加狂热地亲吻咬啮着彼此。
当他们气喘吁吁地分开时，基德看着瘫软在自己臂弯中的人——快乐的余韵似乎还未消退，黑发男子的身体仍在轻轻颤动，呼吸紊乱，脸庞潮红，还有那不知是愉悦还是怨恨的眼神，都狠狠摧毁着他残余不多的理智。
妈的，明明是个和自己一样的大男人，却比任何一个女人都要让他难以自制意乱情迷。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他一把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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