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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雨不敢在母亲气头上继续顶撞，只好含糊道，“我会有分寸的。”
洛雨站起身正准备离开，又被洛寒叫了回来，洛雨耸拉着脑袋，以为又要被数落一番，结果洛寒只是说了一句，“下次出门，多带几个保镖。”
洛雨心中一暖，眉眼含笑，扑到洛寒身上，撒娇道，“妈咪最好了。”
“滚！一天到晚没个正经。”桌上的电话响了，洛寒做了一个赶人的手势。
尽管被洛寒轰出来了，洛雨还是眼中带笑，一回到卧室就关上门，仰躺在床上，给南宫羽发送了一个视频聊天的邀请。
南宫羽原本在花园的藤椅上坐着看书，蓝乔觉得一个人看电影甚是无趣，非要拉着南宫羽陪她一起看。
南宫羽陪乐乐玩了一上午，只觉得一碗水要端平，免得家里不和谐，只好放下书陪蓝乔一起看电影。
有大小姐在一旁陪着，蓝乔顿时觉得电影情节有趣多了，只可惜还没看十分钟，南宫羽的手机响了。
蓝乔转头看过去，洛家少主给大小姐发来了视频邀约，大小姐滑动着轮椅，进了自己卧室，还把门关上了。
客厅又只剩下蓝乔一个人了，电影突然又变得枯燥无聊起来，蓝乔心中有些烦闷，洛家少主又要同大小姐说些什么，大小姐为什么要避开自己跟她单独聊。上次在酒店也是这样，自己一个人被拒之门外，事后大小姐也没有跟自己提过一句。
蓝乔突然有种不被信任、被排挤在外的惶恐，一个人在客厅走来走去，坐立不安。
“羽姐，小心南宫非，她今天向我打听你的下落。”洛雨一开口就切入正题。
“想对我赶尽杀绝？”南宫羽苦笑道。
洛雨有些担忧道，“你要不要告诉慕姨？她是你母亲，总不会对你见死不救。”
“小雨，不是每一个母亲都能像你家女王那样，”南宫羽眼神微冷，苦笑一声，“虎毒不食子，她是怎么对姐姐的，你也是知道的。”
蓝乔时不时的看一眼墙上的钟表，一个多小时，大小姐才从卧室出来。
“我们继续看电影吧。”南宫羽勉强笑着提议道。
蓝乔却没了看电影的心情，起身离开，淡淡道，“不看了，我做饭去了。”
蓝乔生气了。
南宫羽有些诧异，在她的记忆中，蓝乔在她面前生气的次数屈指可数。
“乔。”南宫羽像往常般轻轻道。
没有回答。
“蓝乔。”南宫羽提升了一些音量。
还是没有回答。
“乔姐姐。”
……
“蓝姐姐。”
……
“蓝乔姐姐。”
……
蓝乔彻底不理她了。
南宫羽有些郁闷，只好悻悻然地回花园继续看书。
蓝乔一向话就不多，平时最多同南宫羽多说两句，今天生气之后，就一直冷着脸没说过一句话，吃过晚饭就一个人收拾盘子去厨房洗碗，从头到尾都没搭理南宫羽。
“姐姐，她今天怎么了？”就连乐乐也看出情况不对劲。
“生闷气。”
“为什么？”乐乐第一次看到蓝乔在姐姐面前生气，又是好奇又是稀奇。
“应该是姐姐惹她生气了吧。”南宫羽望着厨房的方向，有些不确定道。
因为小雨吗，蓝乔又吃醋了？
晚上散步的时候，气氛有些尴尬，蓝乔不说话，南宫羽只好自己一个人自说自话，尬聊了两句实在说不下去了。
“蓝姐姐，不要生气了。”
……
“乔姐姐，对不起。”
……
“蓝乔姐姐，我错了还不行吗？”
……
蓝乔真的生气了，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晚上，南宫羽正准备上床睡觉，以为蓝乔和自己的冷战会持续到明天，谁知沉默了一天的蓝乔终于开口了。
“你和洛家少主视频聊了些什么？”蓝乔终于忍不住了，还是问出了口。
“没什么，就是太久没联系，随便聊了聊。”
“哦。”蓝乔表情冷淡的准备转身离开。
南宫羽原本瞒着蓝乔，是不想她担心多虑。
看到蓝乔似乎更加不高兴了，南宫羽只好实话实说，投降坦白道，“上次是教母派小雨来看我的，今天南宫非向小雨打听我们的下落。”
蓝乔的脸色突然绷紧，紧张道，“洛家少主没有走漏消息吧？”
南宫羽摇了摇头，宽慰道，“小雨没有出卖我们。”
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蓝乔这才放下心来。
她今天故意冷落了大小姐一天。
以前，是不敢。
后来，是不舍得。
但今天……
“大小姐，我今天放肆了。”蓝乔在大小姐的床边跪下认错。
以前，大小姐是高高在上的主人，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保镖，就算生气，她也不敢表露出来。
后来，大小姐落难，众叛亲离，她心疼到了极点，恨不得把心掏出来捧到大小姐面前，哪里舍得生大小姐的气。
今天也不知怎的，脾气忽然的不受控制，大小姐有事瞒着她，却独独和洛家少主分享秘密。她们像是有说不完的私房话，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
因为大小姐也开始回应她的感情，所以她才会开始渐渐变得贪心，想要占有更多，更加害怕失去，才会越发放纵自己，甚至变得放肆。
看到蓝乔生气，南宫羽其实是高兴的，在自己面前，蓝乔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她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而不再是个只会冷冰冰的执行任务的杀人机器。
南宫羽把跪在地上的蓝乔拉到床上，抱住她，在蓝乔的耳边轻声道，“我不介意你更放肆一些。”
蓝乔的心跳瞬间加速了，把怀中之人扑倒在床上，缠绵深吻，过了好久都不愿分开。
“大小姐，像今天那样再叫我一声可好？”蓝乔有些不好意思道，今天听到大小姐那样叫她，心都要化了。
“乔？”
“不是。”
“乔姐姐。”
“嗯。”
“蓝姐姐。”
“在。”
“蓝乔姐姐。”
“大小姐，再叫一遍好不好？”
……
“大小姐，洛家少主对你…”蓝乔还是不放心，总担心别人觊觎自家宝贝。
“你想多了，小雨已经有主了。”南宫羽有些啼笑皆非，她果然猜得没错，蓝乔的醋坛子又给打翻了。
“大小姐，我可不可以，搬到你的卧室，和你一起睡？”蓝乔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心中隐隐开始期待。
对于两人搬到一张床这事，反对声最大的是乐乐，她之前也想同姐姐一起睡，被蓝乔以岁数不小了，该独立睡觉为理由拒绝。
如今，蓝乔同姐姐睡在一起，她自然是不服气的。
所以早餐时，看到有姐姐在一旁坐镇，乐乐鼓起勇气向蓝乔发出了质问，“你岁数也不小了，怎么还要姐姐陪着一起睡？”
这事最后在蓝乔的威胁压迫下被暴力镇压，乐乐委屈极了，却无处伸冤，因为这次就连姐姐也不帮她说话了。
后来，南宫羽给乐乐买了一堆又萌又可爱的毛绒玩具，陪她睡觉，乐乐方才心理平衡了一些，不再向蓝乔继续抗议。
午后的阳光总是温暖和煦，让人心中一片安详。
如今，在南宫羽的精心打理下，花园里青葱一片，空气中飘荡着桂花的淡淡清香，秋菊黄灿灿的盛放着，一眼望去，甚是赏心悦目。
南宫羽转动着轮椅，提着洒水壶给一盆盆植物浇水。蓝乔从客厅搬来格纹棉麻面料的木凳，坐在花园里晒太阳，一边望着大小姐的方向发呆。
第22章
南宫羽浇完了水，一转身，看到蓝乔还呆呆的望着自己，不禁起了捉弄的心思，调转洒水壶，朝蓝乔坐着的方向洒去。
蓝乔正发呆着，一时不察，被浇了个正着，头发脸上都挂着一滴滴水珠。
南宫羽偷袭得逞，眉眼弯弯，笑得正欢。
蓝乔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勾起了嘴角，好久没看到大小姐这么发自内心的笑容了。大小姐原本是爱笑的，只是担任少主之后，大小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到后来更是很少笑了。
南宫羽举起洒水壶，准备继续攻击蓝乔，可惜这次蓝乔有所防备，南宫羽的恶作剧没有再次得逞，蓝乔轻轻一转身，便灵活地躲开了水花。
南宫羽正准备再次发动攻击，谁知原本在自己手中的洒水壶，不知何时已经落入蓝乔的手中。
蓝乔夺回主动权，正准备反戈一击，朝南宫羽的身上洒去，却又担心打湿了衣服，会让大小姐感冒着凉。一时之间，犹豫不决，洒也不是，不洒也不是。只好干巴巴地提着洒水壶，呆立在原地。
南宫羽用手遮脸，做好迎接蓝乔“报复”的准备，等了半天也没感觉到水洒落在身上，放下手看过去，只见蓝乔一脸纠结地傻呆在原地，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门铃声响起，南宫羽夺走蓝乔手中的洒水壶，推着蓝乔前去开门，笑道，“秦风接乐乐放学回家了，乔姐姐，快开门去。”
蓝乔一听“乔姐姐”三个字，心都酥了，立刻化身忠犬，听话的前去开门。
看到门外之人，蓝乔瞬间变了脸色，眼中既带有敬畏之色，又充满了戒备之意。
“教母。”蓝乔的嗓子涩涩的，极为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声音都变得和平时不太一样。
听到这两个字，南宫羽大脑一片空白，手猛的一抖，洒水壶从手中跌落，水花溅了一地。
门外之人不是放学回家的秦风和乐乐，而是南宫羽的母亲，南宫家的教母，南宫慕。
南宫慕身后跟着十多个身穿黑色西装的杀手和保镖，一群人进来后客厅瞬间显得有几分拥挤。
哐当一声，最后一人进门后重重的关上了门，极度的寂静之中，关门声显得那么的刺耳尖锐，南宫羽甚至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如今的南宫羽，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她要用尽全力刻意压制，才能控制身体不要颤栗得过于厉害。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教母责令帮规处置，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双腿，撕裂灵魂般的剧痛，那是南宫羽不敢触碰的噩梦。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母亲，高高在上的坐在主位上，冷漠无情地看着她受罚，从头到尾都不曾心软过，眼神永远都是那么的淡漠疏离，像是一座与世隔绝的冰山。
南宫羽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连大气都不敢出，幸好蓝乔已经退回到她的身边，方才让她安心几分。
蓝乔将客厅收拾得干净整洁，井井有条，南宫羽则将花园打理得繁花似锦，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南宫慕取下黑色墨镜，随意地打量了一番客厅和花园，眼神随即落在了南宫羽身上，准确的说是落在南宫羽被打断的腿上。
那眼神像是一把把冰锥一般，锋利而骇人，南宫羽的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的隐隐颤抖，蓝乔在一旁感觉到了南宫羽的异样，立刻伸手按住南宫羽的肩膀。
感受到肩膀处传来的力量和那人熟悉的气息，南宫羽强迫自己平静了下来。
“你准备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南宫慕脸色阴沉，隐含怒火，不等南宫羽回答，继续冷声呵斥道，“南宫羽，你准备给我自暴自弃到什么时候！”
“母…”南宫羽原本条件反射的要叫出“母亲”两个字，只是立马想到南宫慕已经公开宣布和她断绝母女关系，心中酸涩难当，嘴上立马改了口，自嘲道，“教母，我自作自受沦落到这般田地，再也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这不是正中你下怀，合了你的意吗？更何况，我们都断绝关系了，我就算自暴自弃，你管得着我吗？”
话中的讽刺意味任谁都听得明白，南宫羽心中有怨，并且积怨已久，今天才终于第一次发泄出来，所以才会如此不管不顾，不考虑后果的口不择言。
南宫慕一耳光抽了过来，重重的扇在南宫羽的脸上，南宫羽被扇翻在地，身体不稳猛的一下，从轮椅上摔了下来，身体砸碎了一旁的盆栽，锋利的碎片割破了南宫羽的手，鲜血沿着手掌缓缓流淌。
南宫羽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流出的鲜血，闭上双眼掩盖住里面隐藏的深深恐惧，再睁眼时，里面只剩下麻木和漠然。
蓝乔胸口一紧，赶紧跪下，挡在南宫羽身前，低头道，“教母息怒。”
“放任大小姐任性胡来，蓝乔，这是你的失职。”南宫慕寒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冷厉。
“蓝乔失职，甘愿受罚。”只要大小姐不受伤害，让她承受什么处罚都可以。如果一定要有人来承担后果的话，她愿意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罪过。
一群黑衣杀手将蓝乔包围了起来，其中一人一拳狠狠砸在蓝乔的小腹上，蓝乔立刻痛得弯下腰来，又一人一脚狠踢在蓝乔的腰上，将人踢倒在地。数不清的拳打脚踢如同雨点一般，狠狠落在蓝乔的身上，蓝乔没有反抗，她不敢反抗，相比于自己挨揍，她更害怕大小姐受伤。
几年前，南宫羽犯下大错，母亲怒极，曾杀过当时待在她身边的六个保镖，作为惩戒，以儆效尤。
南宫羽至今都忘不了那几人死去时的眼神。
南宫羽知道，以母亲的心狠，若是自己不服软，蓝乔会被活活打死的。
南宫羽拖着毫无知觉的双腿，用双手硬撑着上身，任由手掌被割破的伤口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无比艰难地一步步爬到南宫慕的腿边，颤声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要打要罚我都认，求求你，下令停手吧。”
南宫慕不为所动，无动于衷。
那些人下手很重，毫不留情，蓝乔怕南宫羽担心，咬紧牙关，忍痛不吭声，只是在连番重击之下，鲜血沿着嘴角渗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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