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若真是这样,我恐怕早就入了轮回,而不是翻不翻旧账的问题了。
不等孟瑶说些什么,聂怀桑自顾自地下了结论,“这次只是个警告,不论你有什么想法,都给我不然藏好了,否则别说是校场旁边,就算你住在我大哥门口,我也有的是要你命的法子。”
孟瑶转身就走,哼,以为老子还会再上当吗,给我走着瞧!
身后传来了某个熟悉的声音,“聂怀桑,你就是这样受罚的?给我起来,再加抄三遍!”
聂怀桑:……
?小剧场?
蓝曦臣问孟瑶:若不想继续留在不净世,做客云深不知处如何?
孟瑶:多谢二哥,泽芜君好意,一年四季十二个月都是蓝家伙食的日子,恕孟瑶真心过不下去。
蓝曦臣:……惭愧.jpg
金子轩问孟瑶:那瑶弟,回金鳞台怎样?
孟瑶:不怎样,金大宗主金大纨绔金家旁支金家客卿上上下下都清洗完了吗?没清洗完的一堆烂摊子还不如继续和聂怀桑斗智斗勇来得有趣。
金子轩汗颜:……如何斗?
孟瑶表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知不知道!无所畏惧、毫不顾忌明不明白!姓聂的再把老子当猴耍,惹急了本尊就把他名字写在鞋!垫!上!走一步踩一下信不信!
蓝曦臣&金子轩:……
第46章 续四十六、
孟瑶出去一趟再回到自己的新住处时,院子里已经有了焕然一新之感。
原本清河不净世的风格就是摒弃浮华又简洁实用,舒适大气、不拘小节,这处院子风格自然也是如此,有家仆过来仔细打扫了一番,又将后山石屋中那点用具行李放好便算完成就退了下去。
一起过来的蓝曦臣倒是里里外外查看了一遍,便从自己乾坤袋中拿出各种物什按照孟瑶的喜好摆好,进门正对的墙上挂了两幅花鸟图,圆桌上多了一套精致茶具;左侧书桌上摆上了一套文房四宝,临窗添了一架古琴;右边屏风后的案桌放置了一套棋具,边上是一只雕花圆肚的小巧香炉,只是可惜不曾有些花草盆栽之类再装饰一二。
“……”孟瑶微微一笑,打趣道:“泽芜君此刻半副身家怕是都在此处了吧。”
蓝曦臣回了个极符合身上衣着的抱拳动作,“这位公子说笑了,在下一介游历四方之侠士,何须注重此等身外之物。”
孟瑶愣住,没想到蓝曦臣居然还会有说笑的时候,他还真的跟着笑出声了,“泽芜君,若是为了石屋的事,不必如此……”
蓝曦臣抬手制止他的话,“阿瑶,我与大哥提出你来不净世,一来是为了让你脱离在金家的尴尬处境,二来也是希望你能有个不受打扰的地方好好想清楚,但没能处理好你与怀桑之间的矛盾确实是我们的过失,阿瑶你是没错的,很多事都并未发生,不是吗?”
孟瑶沉默,面上也看不出对此有何想法,片刻后抬首直视蓝曦臣道:“既然这样,那……二哥又为何如此?此去是要隐了身份游历吗?又要,受罚多久呢?”
蓝曦臣双手一理,即便未着宽袖缓帶的服饰,动作间也是款款温柔,道:“阿瑶,我是家中长子,自小便被教导如何去当一个家主,如何去评判是非,如何去待人接物,一举一动皆有赞誉加身,一言一行都是名门楷模。但细细想来,这二十多年所历所感实在乏善可陈,没有挫折,也不曾跌倒,连那段‘毕生之耻’的流亡经历也因为遇到了你而有惊无险,比起忘机、比起你还有其他人来,我应当是少了些东西的,而这些却是非入世亲历不可得,所以游历并不是受罚,而是进益和得到。”
“阿瑶,生而不以外物喜忧,随本心而活,若你我如此,待我归来,重新相交如何?”
“……”
……
在孟瑶看来,既然聂怀桑那点吓人的小把戏已经被当场拆穿过了,他也如愿以偿地换了个安全感更佳的小院作为住所,那他往后在不净世的日子就应当是正常隐居的模式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平常里抄个家规、默段佛经,无聊了可以煮上一壶清茶,再谈谈二哥蓝曦臣临走前留下的琴,或者摆上一局与自己对弈一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闲事莫理,逍遥自在,岂不惬意?
他想惬意,此间主人却并不放他逍遥。
每日清晨,当聂明玦步入校场早练、监督聂怀桑修习时,总会路过院前然后顺带将孟瑶也捎到校场上,大有‘一个弟弟也是教、两个不听话也能训’的意思,尤其是他们一个自诩‘天资差得仿佛娘胎里被狗啃过’、一个自认‘修炼之道启蒙太晚底子太差’,在主张勤能补拙的聂明玦眼皮底下,更是哪个都不会轻易放过。
于是,马步扎得风生水起,倒立练习臂力也实时增加,结束后再将各自的基础刀法、剑法练个成百上千次,时日渐长,生生将原本互不看过眼的两个人操练成能惺惺相惜一时的难兄难弟,竟也真的练出了明显进步之处了。
如此一来,作为监督者的聂明玦更为自得,又为二人加上了与他对练的环节,却在此处遇了阻。练到兴起时,聂明玦用霸下与二人一同对招,即便没有使用灵力,霸下亦是锋芒毕现、威势凌厉,然而刀柄环首处系着的玉铃清音却能泄露刀法路数,硬是让聂怀桑与孟瑶抓住了这点破绽逃过一招半式。修炼狂人赤锋尊岂能容忍自己受制于此,让他们自行练习、不可懈怠,又吩咐人在一旁监督,便一头扎进练功房里去了。
短暂的练功结盟就此解散,聂怀桑与孟瑶又开始了谈笑间你来我往的互坑游戏,不净世上下皆唯恐避之不及。
直到某日,不净世收到了来自姑苏的一封共同夜猎的邀请信。
?小剧场?
斗智斗勇、不亦乐乎的两人在几个来回的游戏后各有胜负,均成功地再次将对方的一日三餐都坑成蓝家特色药膳,孟瑶吃得苦不堪言,聂怀桑却早早地吃饱喝足还笑嘻嘻在旁边看他继续吃。
孟瑶:聂二你是味觉有毛病吗?
聂怀桑似毫不在意地摇摇扇子:我可是自十二岁便长住云深不知处的人,你以为呢?
孟瑶:失……失策了,原地石化.jpg
第47章 续四十七、
晋陵一带有山名阴陵,山虽不大却久负盛名,素有“阴陵山万丈高,雀鸟难行”之说,虽有夸大之处,也正说明了阴陵地势险要复杂、人迹罕至,传闻曾有人选了此处登山踏青不幸山中迷路,家中仆人寻一昼夜将人找回,这人不见惊吓,反而大叹“夜深人静,明月高悬,幽静迷人”的话。一时间胆大入山寻景者相继而至,因此失踪丧命之人也是屡见不鲜。
魏无羡坐于酒楼雅间之中,把筷子在手中转得飞起,忽而一敲酒碗,道:“然而近十几年来,不知何时起,本地流传山中小鬼抓人食肉的事情竟渐渐增多,慢慢地,山也没人敢进了,连此地百姓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子都会说上一句类似‘要被山鬼抓走’的话,可见这山中确有不对劲的地方。”
坐在左侧的聂怀桑道:“既然由来已久,此地或者附近驻镇的仙门世家为何没有解决?晋陵的话,最近的是……”
魏无羡对面的孟瑶饮下一口酒,接了下来:“是青阳姚氏。”
“嘁~”聂怀桑一挥折扇,不屑道:“当谁不知道似的。”
魏无羡颇觉好笑,摇着头道:“姚氏以前为何不出手解决尚不清楚,现在么,这次到姑苏要求来此支援夜猎的人就是那个姚宗主了,说是他儿子失踪了,失踪前有人曾在阴陵山附近见过他,便怀疑是山中邪祟所为。”
孟瑶只当没看见聂怀桑那点小动作,只是略表疑问道:“哦?青阳地靠兰陵,私下姚宗主又是兰陵金氏附庸,便是有什么棘手的邪祟,于情于理,都该到金鳞台求助的吧?怎么反而舍近求远、去了姑苏?”如今金鳞台上做主的可是他那位嫉恶如仇的嫡兄,若接了这请求,肯定不会放着不管。
魏无羡道:“哪里没去,去过了的,只是金子轩主事后,向来对姚宗主之流没什么好脸色,姓姚的似乎便趁着金家内部不稳,倒向那些倚老卖老的金氏旁支,就是去了金鳞台,某个金家旁支打着收揽人心的算盘、派了心腹前去,结果修为不俗的五个修士皆是有去无回,事情便闹大了,那姓姚的一看越发不可收拾,便求到云深不知处了,叔父见关乎黎民百姓安危之事,思索之后还是让我和蓝湛两人走一趟了。”
“我们出发前,还收到了金子轩来信,解释过前因后果,又着重说了姚宗主好歹还是一宗之主,加上金氏那个老头为了招揽舍得下本,心腹随身携带的法宝也未曾短缺,如此未能解决不说,还都折了进去,事情恐怕不是姓姚的说得那么简单,提醒我们小心行事呢。”
孟瑶心道,金家内部权力更迭,连金子轩这个正子嫡出继任,都有这么些牛鬼神蛇跳出来,看来金鳞台还不是一般的乱了。
聂怀桑拿起酒坛,替魏无羡面前的酒碗斟漫,自己也倒了一杯,“那确实可疑了,不过,你和含光君一起,屠戮玄武都不在话下,又何况区区山中鬼祟,也用不着找我大哥一起来吧?”
魏无羡道:“找你大哥一起,自然有我的道理了,具体情况不止这么简单,不过等老聂和蓝湛回来再说吧。另外,我做的那个玉铃效用如何,总要亲眼目睹下试用的结果的么。”
聂怀桑神色一正,“说到这个,魏兄你是故意的吧,好好的法器做成这般外表来,那玉铃和霸下放在一起实在不搭啊,就和我系在雀鸟脚上的小铃铛似地,我大哥练刀时带出的声都让人不忍心听了。”
魏无羡摸摸鼻子,“呃这个,没有声的吧?我做玉铃的时候,应当是只有外面玉片拼成的钟形的,这样和赤锋尊佩刀放在一起,使用灵力的时候,一部分灵力击打至玉玲上,清心之音微乎其微,除了持刀的人,只有耳力特别好又仔细听的人能捕捉一二,一般人是听不到的……可能顺手磨的小珠子没注意掉了一颗到那个木匣子里了吧哈哈~”
聂怀桑:“……”
“……”孟瑶含笑对聂怀桑道:“再叫上一壶酒并一些下酒菜如何?赤锋尊大战夷陵老祖、含光君的场面实在不多见,定要好好欣赏才是。”
魏无羡一愣,“不至于吧?我看老聂脾气也不像传闻那般坏么?”
孟瑶:“怎么不至于?”因为那点声响,练功房的房门可是一连关了多少天了!
聂怀桑不可思议地道:“你从哪看出来我大哥脾气不坏的?”
魏无羡指指同坐一桌的两人,“这不是你们两个都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儿吗!”
聂怀桑、孟瑶:“……”哪里‘好端端’了!
第48章 续四十八、
是夜,月不明,寒星也零落。
阴陵山中,幽幽的山风吹拂而过,又带起小路两旁树叶间一阵沙沙声,树影斑驳、怪石林立,于选在此时上山的一行人而言,传说中‘幽静迷人’的美景看来是无缘一见了。
五人中唯一没有拿着灯笼的魏无羡装模作样地拉着身旁蓝忘机的一只袖子不放,若有所思地走着,半晌后,突然小声地道:“怀桑兄,你大哥不会还在生气吧?”
聂怀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瞬间就将左右搜寻了一遍,等反应过来是走在他前面的魏无羡在说话时,空出的左手不停拍打自己的胸脯,口中还道:“吓死我啦魏兄,怎么突然说话,我都没个准备。”
魏无羡笑他,“这不山路上有些无聊么,再说说话要有什么准备,哎,你还没回答我呢。”
你又不是不知我是一贯胆子小。聂怀桑这话将要说出口,然而想想走在最后面的自家大哥,还是吞了回去,道:“我大哥可是说一不二的人,既然没计较,就是没放在心上了,恭喜你啦魏兄,还是你说的对。”我大哥有时候也是能脾气不坏的,不过他猜测,玉铃这回算是个契机,可能小小误会让他于刀道之上又领悟了些什么了吧。
话未说全,魏无羡那头已经痛快地照单全收了,“我看人还是很准的,是吧蓝湛?”说着还接着拉人衣袖的动作晃了两下。
领路的蓝忘机依旧专注看路,顺便‘嗯’了一声。
聂怀桑不得不再次感叹:“夫唱夫随、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魏无羡回头继续聊,“看起来,你们在清河也相处得不错啊,没有掐起来吗?”
‘掐起来’什么的,怎么这么不顺耳呢?聂怀桑边注意着脚下边道:“魏兄高看我了,再说,我大哥眼皮子底下,谁敢啊。”
排在末尾第二的孟瑶,作为被当面议论的另一人,同样对这个词敬谢不敏,倒是也跟着搭了一句,“的确愧不敢当,孟某不过是用云深的膳食果腹数月罢了。”
魏无羡来了兴趣,“在不净世抄蓝家家规便罢了,怎么还吃起草根树皮汤了?哦,怀桑兄的手笔?你们是两人这样,还是就敛芳尊你自己被坑了?”
孟瑶脚下动作一顿,很是后悔自己方才多说的话。
聂怀桑略带得意地道:“愿赌服输么,我是不在意的,倒是敛芳尊自小长于云梦,用餐时颇有些不习惯。”
魏无羡:“所以你们没打起来,就算打赌了是吧?我说敛芳尊,既然是在我们云梦长大,那就该用我们云梦人一贯的口味做赌注吧,跟人比什么蓝家食谱?话说我都不知道,我们云深药膳还有这样的用处呢,不知叔父知道了作何感想,蓝湛你觉得呢?”
蓝忘机无言以对,毕竟是从小用惯了的,他并不觉得蓝家膳食有哪里不好。
孟瑶道:“如此是在下一叶障目了,我也依稀记得,怀桑似是不食辣的吧。”
聂怀桑心中一凛:魏兄你是那一边的?只听声音都能想得到得孟瑶那好似抓到自己弱点、十足把握的微笑表情,顿时咬咬牙,输人不能输阵,自己当年也是去过姑苏那家湘菜馆的人好么,哪里就不能吃辣了?只是将要说话,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包含不耐的声音,“竟是如此松懈,你们是来夜猎的,还是游玩的!”
对夜猎之事,聂怀桑向来兴趣缺缺,不过既然已经被提溜过来了,也不会在这种节骨眼上引大哥不快,连忙道:“夜猎夜猎,自然是夜猎,咱们不是计划好的么,一路上山,路上能引出邪祟最好,若没引出来,到了山顶便布下招阴旗、设好阵法。大晚上赶路有些无聊么,不过大哥,你和含光君今日怎么去了那么久,不然我们早些到山顶,说不定现在已经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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