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笙面红身软眼迷离,的确装的入木三分,只不过他忘记了赵越是见过他喝醉的样子的,也高估了自己真正的醉态。
所以不管他装的多像那么回事,赵越一眼就能看出来。一开始还真有被骗到,不过观察一会见他没有脸白盗汗昏迷喊疼,就明白过来是装的了。
然而看破不识破,顾淮笙愿意装,他乐意配合。何况……这是两人互表心迹后第一次同床共枕,这样挺好,省的一会儿尴尬别扭。
赵越以为顾淮笙是因为害羞才装醉的,却不知对方压根儿是怀着不轨之心,企图不负这良辰美景,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将他身心一举拿下。
刚躺下的时候顾淮笙还算安分,闭着眼睛睡得四平八稳规规矩矩,可躺了没一会儿,就开始哼哼唧唧对赵越挨挨蹭蹭起来。
赵越本就心绪不静躺的煎熬,还得受顾淮笙的骚扰撩拨,憋的一张脸通红,往床外一挪再挪,那叫一个苦不堪言。
这还不算最要命的,更要命的是,顾淮笙居然拉扯起自己衣裳来,***的各种不安分。
在赵越险些掉下床之际,终于忍不住一把攥住顾淮笙作乱的手:“别闹。”
顾淮笙才不听,还想抬腿,刚抬起就被赵越摁了回去。
“再乱动,信不信我掀你地上睡去?”赵越嘴巴放着狠话,眼神却无处安放的飘忽着:“你睡进去一点,我要掉下去了。”
“啊?”顾淮笙还在装:“什……什么?我醉了,听,听不见你说的话,要不……你,你贴着我……耳,耳朵说……”
明知道对方是装的,可赵越听着那磁性沙哑的声音,感受着拂过耳畔的热气,却像是受到蛊惑般,侧翻过身,盯着顾淮笙形状好看的耳朵失了神,竟是鬼使神差的贴了过去。
“淮笙……”赵越的嘴唇堪堪停留在顾淮笙耳畔:“别撩我。”顿了顿接道:“我知道你没醉,你醉酒不是这个样子的。”
顾淮笙听了一怔,嘴角轻勾便睁开眼来,眼底清明,不见半分醉态,且一点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反而邪魅挑眉:“假如我就撩呢?”
“你……”赵越一下就说不出话来了。
“王爷,长夜漫漫,男子汉大丈夫,没必要非得如女子一般,在婚前守身如玉吧?”顾淮笙手被拽着,他也不挣扎,单是一双眼睛就能撩得人心神摇曳。
“我……”赵越别开眼,暗暗深吸口气平复心绪:“你,你躺好。”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啊。”顾淮笙笑的又坏又痞,活像个风流俊朗却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都是大男人,别这么拘谨嘛,又不会怀孕。”
“顾淮笙!”赵越一退再退,终于忍不住急了:“你,我们……总之不行,这太快了!”
“快什么?”顾淮笙啧了一声:“我赶着自荐枕席都这么多回了,以前王爷没那意思就算了,怎么现在都互通心意了还要拒绝呢,你又不是大姑娘,到底在扭捏什么?嗯?”
赵越的确不是大姑娘,可他该死的体会到了大姑娘贞洁不保的惊惶,甩开顾淮笙的手,翻身就坐了起来
“你等着!”赵越说罢,当即就下床出了营帐。
顾淮笙老实等着,还纳闷儿这人是不是被逼的去洗冷水脸了,结果就见人拎着一个酒坛子走了回来,也不让顾淮笙下地,直接就怼他怀里。
“干什么?”顾淮笙抱着酒坛一脸懵。
“喝吧。”赵越转身在床沿坐下来,侧身看着顾淮笙道:“就在床上喝。”
“啊?”顾淮笙还是懵圈儿:“不是,这是为什么?你之前不是不让我喝多,现在塞我一坛什么意思?”
赵越喉头滚了滚,抿紧嘴角不说话了。
顾淮笙看看酒坛又看看赵越,瞅到对方红透的脖子根儿,噗嗤就乐了出来:“敢情跟我睡觉就这么可怕啊?可怕到不惜把我灌醉?我说赵越,你这至于吗?”
“要嘛喝酒,要嘛睡觉。”赵越心道非常至于。
“我就不明白,你到底在别扭什么?”顾淮笙掂着酒坛:“大男人的,未免矫情,咱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都这么熟了……”
“你喝不喝?”赵越打断顾淮笙。
“喝喝喝,我喝还不成吗?”顾淮笙真是败给赵越这别扭劲儿了,拍开封泥,就仰头喝了一大口:“真没想到,烎王外表铁骨铮铮,内心居然这般纯情,还真是让人意外的很呐!”说着又喝了一口,然而再他准备一鼓作气灌下去时,酒坛却被赵越抢了过去:“又怎么了?”
“算了。”相较之下,赵越还是更在意顾淮笙的身体,比起发生点什么,顾淮笙喝醉的样子更让人心有余悸:“我喝吧。”
“哟!”顾淮笙意外地惊呼出声:“烎王这是……莫不是,准备把自己灌醉,然后……”
“你闭嘴!”被戳中心思,赵越当即恼羞成怒,呵斥完,就着酒坛仰头就咕咚灌了起来。
顾淮笙看的目瞪口呆:“你这是……其实也不用这么拼,嗐,行了行了,咱们睡觉,就纯睡觉,我不闹你了还不成吗,瞧把你给急的?”
顾淮笙又是无奈又是无语,伸手就要去拿酒坛,结果却被赵越给侧身躲开了。
“干嘛啊?”顾淮笙哭笑不得:“还真较上劲儿了?”
“没有。”赵越转过身去,背对着顾淮笙一鼓作气将整坛酒灌进肚子,咕噜咕噜都不带喘气儿的。
豪迈是豪迈,就是猛得有点吓人,把顾淮笙给看得一愣一愣的,但更让顾淮笙惊讶的,是一坛酒下去,赵越居然面不改色眼不迷,跟个没事人似的。
“还清醒吗?”尽管如此,顾淮笙还是凑过去,偏着头紧盯赵越的眼睛问。
“没醉。”赵越一抹嘴,将空坛子放到一边,转回身目光平静的看着顾淮笙。
“呃……”顾淮笙挠挠脖子,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半晌才干巴巴憋出一句:“酒壮怂人胆了么?”
赵越再次陷入了沉默,须臾突然道:“我再去拿两坛……”
说着就要起身,被顾淮笙一把给拽住了。
“别别别……”顾淮笙都不知道摆什么表情才好,叹了口气:“没醉就没醉吧,烎王海量顾某甘拜下风,咱们睡觉,睡觉,就别折腾,别为难自己了。”
这话说的,顾淮笙自己心里一刺,淡淡忧伤,他不就是想借酒那啥,生米煮成熟饭加成保障么?怎么就搞成现在这样?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逼良为娼的恶霸。
“对不起。”赵越看到顾淮笙一脸复杂忧伤的表情,慌地攥紧了手:“我……我就……真不是故意,我酒量太好,你若实在想要,我,我真的可以再喝几坛……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就是,紧张,这进展太快了,我这心里慌得很。”
这话说的,顾淮笙本来真有被赵越那语无伦次的表达伤到,听到最后彻底无语了。
“你慌啥?”要不是确定面前坐着的这个横看竖看都是个带把的,顾淮笙简直都怀疑自己是真喝醉拉了个女人当赵越了。
一看顾淮笙的表情,就知道这人脑子又在想那些有的没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肯定不是好的,赵越酝酿了一下语言,这才道:“我不是不想碰你,我对你有渴望,挨着你我就会心跳加速会紧张,我也会有冲动,但我不想……不想我们,是在这种冲动情绪下,而且这里条件……也不合适。”
“那就是回去就可以了?”顾淮笙追问。
赵越无奈又着急:“顾淮笙,你知道我不善言辞,但……”
“你怼我的时候毒舌的时候,口才挺溜的啊?”顾淮笙憋着笑拆台,但赵越言语间透露出来的那种珍惜,他感觉到了,也正因为感觉到了所以感动,也因此而释然,那一步便没那么重要了。
其实顾淮笙从来要的求的,都不过是那一颗真心。之所以那么急切的想要发生点什么,也是因为赵越那性子,让他缺乏安稳感罢了。
“你的意思,我懂了。”顾淮笙拉了拉赵越,主动挪到里侧躺了下来:“睡吧。”
“你不生气?”赵越紧盯着顾淮笙的脸。
“不生气。”顾淮笙笑了笑,见赵越还是坐着不动,故意挑眉:“赶紧躺下,再磨蹭,信不信我强了你?你不来,我来也是可以的,我说过,我不挑。”
赵越……赵越果断躺了下去,看都没看顾淮笙一眼,就那么僵挺着闭上了眼睛。
那德行,看得顾淮笙好笑摇头。这会儿倒是纯情,也不知道趁他醉酒,把他嘴啃肿的是谁,啧!
第49章 甘之如饴
心里放下了,顾淮笙这个没心没肺的混蛋,借着那点不太上头的酒劲儿入睡的毫无压力,几乎是沾枕头就睡沉了过去。倒是赵越,翻来覆去地一宿没睡着,第二天顶两个黑熊眼,跟挂了两个破洞眼罩似的。
以至于顾淮笙第二天醒来看见给吓一跳,不过知道赵越那死要面子的臭德行,哪怕憋的内伤,也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尽量忽略那双笑点十足的眼睛。
两人这一个憋得面红耳赤,一个黑眼圈假正经,自以为都装的很好,却不知早就被顾淮准看在眼里。本来就怄得慌的顾大哥,看着两人这一副那啥过度的样子,顿时眼睛都刺得慌,冷瞪了‘偷腥成功一脸餍足’的顾淮笙好几眼,早饭都没留两人吃,就亲自把人给送出了驻营。
“大哥。”尽管顾淮准一脸嫌弃,但顾淮笙没有忘记此行过来的目的,眼看着已经出了营地,便牵着马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顾淮准:“近来之事,大哥想必也听说了,如今朝堂动荡,正值多事之秋,各路牛鬼蛇神皆不安分,你虽待在驻营远离纷争,该提防的,还是要多加提防,切莫掉以轻心,尤其,身边亲近之人。”
说到正事,顾淮笙也顾不上嫌弃这一对狗男男了,端正脸色点了点头:“我心中有数,倒是你,身在朝堂,更该小心谨慎才是。”说罢瞥了一眼赵越:“做任何事之前多动动脑子,不可意气用事。”
“大哥放心。”顾淮笙笑了笑,旋即眼珠一转,话锋一转:“不过大哥,你那什么,能不能对奴儿好点?真的你信我,小孩儿要哄,是不能凶太狠的,不然以后后悔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什么小孩儿要哄?”顾淮准一听就皱眉板起了脸:“你以为军营是什么地方?顾府后宅吗?还是觉得他命够硬?战场上刀剑无眼,稍有疏忽就能丧命,我顾淮准手下,不养废物,就算只是个伙头兵,也不允许毫无还手之力的孬种存在!”
“嗐,我不是那个意思。”顾淮笙那叫个无奈,这一个一个的,全是榆木疙瘩,真够人操心的:“磨炼肯定是要磨炼,玉不琢不成器嘛,我的意思是,你平时别那么凶巴巴的,懂?”
顾淮准回他一个面无表情。
顾淮笙一看就知道,自己的意思这大哥一点没领悟到,瞪,还瞪,以后有你后悔的!
心累的摇了摇头,当即懒得去管了,纵纵肩,翻身上马:“得了,我说再多你也当废话,那我不说了,你自求多福吧!”
“脑子还没冷静,回去浸冷水里泡一泡。”顾淮准冷肃的瞥了顾淮笙一眼,都懒得搭理,转头冲赵越抱拳行了个礼:“驻营事务繁多,臣就不远送了,在此恭送烎王。”
“顾将军客气。”赵越回以一礼,随即不再耽搁,翻身上马,便跟顾淮笙快马加鞭,直奔回城。
今儿是小朝会,顾淮笙品级不够不用去,赵越却必须赶在城门打开的第一时间回城,不然就赶不及早朝了。
两人动身早,赶到时城门都还没开。
“去那边坐会儿吧。”赵越指了附近的一个茅草茶棚。
顾淮笙点点头:“好,走吧。”
两人在茶棚外下马,扔了缰绳任马儿自行结伴吃草,便头也不回的进了茶棚。
茶棚简陋,几根木头支个棚顶,连面挡风的墙壁都没有,更别说桌椅这样的东西,也就两块石墩子给供人坐着小歇一下。
是赵越提议过来的,结果看着脏兮兮的石墩又嫌弃着不肯坐下。
顾淮笙见了,便拾起衣摆,给简单擦了擦:“擦干净了,凑合坐坐吧,这离开城门还有一会儿,站着多难等啊。”
“你……”赵越阻止不及,被顾淮笙拉着坐下才把后面的话补完:“多脏啊你就用衣裳擦?”
“没关系,这乌漆嘛黑的,别人也看不见,回去换了便是。”顾淮笙凑近赵越:“再说了,为你烎王擦,臣甘之如饴啊。”
赵越被撩得心头一悸,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顾淮笙,晨暮朦胧,只见那人笑得眉眼弯弯,竟比明媚天色下,还有风流动人。
只是,这样的好景没有维持一刻,就被顾淮笙自个儿一个大咧咧的二郎腿动作给打破了。
“王爷,我怎么觉着,我大哥他,好像是误会了什么?”因着琢磨着顾淮准的事,顾淮笙并没有发现赵越的异样,毫无所觉的往人身上又靠近了些。
赵越明显没有他放的开,被他这么挤着,下意识地就往旁边挪了挪:“误会什么?”
“就咱们离开的时候,他对我说的那话啊?”见赵越没有印象,顾淮笙提醒道:“就那句,说我脑子不冷静,回去浸冷水泡一泡那个,他那语气,我怎么品都觉着怪怪的。”
“顾大人玲珑心窍,竟是连这也想不明白么?”赵越意味不明的勾勾嘴角,疑似笑了:“他是以为,你昨晚,把我给睡了,所以才亢奋到胡言乱语。”
顾淮笙:“……”
“也不能怪顾将军多想。”赵越斜睨顾淮笙:“顾大人那番言语,确实有些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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