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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有个白月光(古代架空)——匪君

时间:2020-02-19 13:04:10  作者:匪君
  “说了,你吃过东西才会给你。”顾淮阳把信往身后一背,身体后仰躲开顾淮笙的拉扯。
  “这不还没来么。”顾淮笙哄小孩儿的语气:“乖啦别闹,把信给我。”
  “不给。”顾淮阳起身走到一边:“你那什么语气?哄三岁小孩儿呢?从小到大,二哥除了这招,还能不能有点新鲜的?”
  “新鲜的?”顾淮笙点点头,掀被下床:“成,不想被哄,看来是想被揍了。”
  “哎哎哎你别动!”顾淮阳见状,赶紧冲过去把人拦住:“哥哥哥二哥,你这还病着呢……”
  “我现在已经好了,揍你没问题。”顾淮笙抓住顾淮阳的胳膊,反向一拧,将人转过身去,抬腿蹬屁,就把人踹了个踉跄,不止把人给收拾了,还趁机把书信抢到了手,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潇洒漂亮,顾淮笙书信拍拍手掌站起身来:“如何?服不服?”
  顾淮阳可不敢这时候跟他较劲儿,转身就怂包地比了个大拇指:“服,必须服,二哥不愧是二哥,老当益壮!”
  “顾淮阳。”顾淮笙挑眉:“皮痒了是吧?”
  顾淮阳摇头:“并没有。”
  顾淮笙咬咬牙,深呼吸,方才慢悠悠吐出一个字:“滚!”
  “好好好这就滚。”顾淮阳见顾淮笙的确没多大事,也就放下心来,不过还是叮嘱:“不过东西得记着吃啊,你现在生龙活虎,那都是人大夫点穴推拿给缓解的,治标不治本,不吃东西回头还得疼。”
  “知道了。”顾淮笙眼看顾淮阳转身走到门口,忙追喊一句:“淮阳,记住我你答应过我的话,不许胡来!”
  顾淮阳抬胳膊挥了挥,人便出去了。
  那吊儿郎当样,看的顾淮笙心里好是没底。思来想去,还是不太放心,顾淮笙当即叫来元伯,让他安排两个人去盯着。
  “务必把人给盯紧了。”想到顾淮阳的性子,执拗起来,去的人怕是顶不住,便强调道:“必要之时,打晕也得把人给我看住了。”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元伯躬了躬腰,应声而去。
  待元伯离开,顾淮笙这才转身回屋,准备看信。然而信纸展开,入眼就龙飞凤舞四个大字:想念,胜利。
  顾淮笙:“……”
  不愧是赵越,写个书信都能惜字如金!
  顾淮笙瞪着信纸,把自己都给气乐了,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这个赵越啊……”顾淮笙语气无奈又宠溺,摇了摇头,在桌前坐了下来。
  回信连信纸都懒得准备,就着赵越那张翻了个面,研墨执笔,洋洋洒洒回了一整页的勿念安好,最底端落款后面画了几只夺食雏鹰,而正被分食的,是已经奄奄一息的老鹰。
  果壳儿正好端粥进门,走到顾淮笙身边时看到这个一脸懵圈儿:“少爷,您这是干什么呢?”
  “没看见,少爷我在写信。”顾淮笙吹毛求疵,连羽毛都要画到根根分明栩栩如生,完了还在一群鹰的旁边画了个手拿树杈远远扒拉老鹰尸体的小人。
  嗯……比起鹰,小人丑的都没个人样,像巫师做法时拿在手上的三头身木头人偶,还是没有脸那种。
  果壳儿:“……”
  更让果壳儿无语的是,他发现,那信纸,似乎,背面是用过的,哦不对,他家主子鬼画符的那面才是背面……
  算了,主子高兴就好。
  果壳儿叹了口气,将粥放下:“少爷,吃完东西再写吧,不然一会儿胃又该疼了。”
  顾淮笙便把笔放下,拎起信纸吹了吹墨,差不多干了,就折起来装回信封里,转手递给果壳儿。
  “仔细着点,别给掉了。”叮嘱完,顾淮笙便没再理果壳儿,顾自端碗捏少吃起粥来,见果壳儿杵着没动歪了歪头:“去啊,记着,要加急。”
  “哦。”果壳儿懵圈儿的出去了。
  ……
  夜幕深沉,葶香阁那边才传来消息,老太妃主仆,已经顺利送出且转移。
  听到消息的时候,顾淮笙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转头看向窗外:“下雨了啊?”
  “是呢,下有一会儿了,一场秋雨一场寒,待这雨过去,这日头该是更短,更冷了呢。”果壳儿说着走去窗前,伸手关上窗门。
  顾淮笙转头将视线落回手里的竹简上:“子时三刻,元伯想必快回来了。”
  这话……果壳儿没法接,便眨了眨眼走了回去,挑亮油灯,没吭声。
  就在这时,钟声报丧,响彻云霄,一声接着一声,撞得人心头一凛。
  老皇帝,驾崩了。
  几乎是钟声撞响的同时,房门便吱呀一声,元伯收伞走进门来。
  “元伯!”果壳儿忙过去把伞接了过来,放到门边沥水:“你可算回来了,方才少爷还问起你来着。”
  元伯没有应话,径自走到顾淮笙面前:“笙少爷。”
  顾淮笙放下竹简,转头看向元伯:“如何?”
  “烎王府诸人皆安全转移,只是……”元伯叹了口气:“王府失火,留下救火的,无一幸免。”
  “嗯?”顾淮笙皱眉:“如果我料没错,这火应该是赵忠为吸引暗桩视线,故意让人放的,既如此,为何……”
  “是太子的人。”元伯道:雨兮団兑“皇上其实下午就驾崩了,三皇子只手遮天隐瞒不报,伙同常朔等人篡改遗诏,太子被三皇子的人围禁东宫,得阳少爷与咱们的人暗中相助脱困,原本是照阳少爷的计划前去烎王府救人,以此借势烎王助得一臂之力抢回储君之位,只是没想到里边有三皇子的人,大开杀戒……”
  “我不是让拦下来,待大家全部转移才让他过去的吗?”篡改遗诏一事,顾淮笙早有预料,所以才安排了一手连环计引君入瓮,他原计划是将人转移后再让太子过去,然后赵邑以违逆先皇圣意为由,抛出遗诏控制太子抢占皇位,这样一来,即祸水东引,又能激发两方争斗,借此乱象降低顾家在整个计划中的存在感,待赵邑如愿登基,赵越的大军再以勤王为由,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眼下一步乱,步步乱,顾家想要从中脱身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元伯垂首:“没,没拦住。”
  顾淮笙按了按太阳穴:“眼下局势如何了?”
  “太子已经被三皇子的人给拿下了。”元伯对眼下这发展,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不过还是如是道来:“三皇子隐瞒实情,趁太子出宫联动这段时间报丧,抢占先机祭出假遗诏拿下皇位,内阁蔡大人出声质疑,被当场斩首杀鸡儆猴,如今内阁诸位大臣皆是敢怒不敢言,三皇子扣押太子扭送宗人府,理由是,罔顾皇命,谋害忠良,残暴不仁,为祸社稷之名,虽与咱们计划有些出入,但结果倒是一致,只是……”
  顾淮笙眸色流转,权衡利弊后缓下脸色,点头示意:“继续说。”
  “阳少爷行事冲动,想要全身而退,怕是不可能了。”元伯面露忧色:“而阳少爷若是暴露,顾家必然亦无法独善其身。”
  “淮阳那边,没出什么纰漏吧?”提到顾淮阳,顾淮笙不免有些头疼,但更多的却是担心。
  “阳少爷入夜出门阻拦无果,被……打晕了。”说起这个,元伯的表情就颇有些一言难尽:“好在乔公子那边接应及时,若无意外,眼下,商船该是差不多到抚县了,不分昼夜的急赶,应该能赶上与大少爷他们会和,查大人那边也于宗人府那边做了安排,保证太子暂无性命之忧,不过顾家这边就……”
  “先皇发丧出殡,随后就是登基大典,赵邑眼下最大的威胁是太子,暂时顾不上旁的。”只要顾淮阳那边没出纰漏,那便不是问题,顾淮笙松了口气,短短几息,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元伯,吩咐下午,挂白绫,披麻衣,服国丧。”随即扭头对果壳儿道:“更衣备马车,我要进宫。”
  这种关头,没人敢磨叽,元伯领命去张罗布置,果壳儿亦麻溜取来官服和麻衣,伺候顾淮笙穿戴,很快便将人送上了进宫的马车。大晚上的风大雨大,怕顾淮笙出门冻着,果壳儿还特地让人准备了好几个汤婆子给顾淮笙带着。
  “少爷进不了大典,雨要是不停,这跪在外面,免不得淋雨受冻,您,您把汤婆子捂心口暖着,这样会好受一些,马车上也有备替换衣裳,别忘了把湿衣裳换下。”果壳儿撑伞送顾淮笙出门,一路上喋喋不休的叮嘱就没停过:“奴才还包了切片的生姜,跟汤婆子放一块的,少爷别忘随身带着,觉着冷了就嚼上两块,以免风寒再给病了。”
  不怪果壳儿这么担心,就顾淮笙的品级,是进不了大殿的,只能在外面跪丧,而这大雨天气,别人还好,顾淮笙的身体铁定熬不住,可国丧避无可避,除了尽可能的做些准备,也没有别的法子。
  “哎,怎么就偏生这个时候下雨嘛?”果壳儿越叨叨越担心,竟是埋怨起了这鬼天气来。
  顾淮笙看的好笑,安抚道:“少爷我又不是豆腐渣做的,你都做了这么多准备了,我便是想病也没机会的,放心吧啊?”
  “呸呸呸!”果壳儿忌讳的很,呸完立马急道:“少爷说什么呢?您才不会生病,您要长命百岁!”
  这傻样,可把顾淮笙给乐的,上了马车都还笑的停不下来,不过想到接下来需要应对的硬仗,便随即嘴角下撇,幽幽叹了口气。
 
 
第96章 庸辰宫有请
  马车赶到宫门时,已经有不少官员先一步到了,放眼望去,乌泱泱一片,缟素晃眼。
  收回视线,顾淮笙伸手探出窗外,噼里啪啦,一手雨水飞溅。这雨啊,雨非但没停反而越下越大了,而那些人,站在雨幕下,早已淋成落汤鸡。
  “笙少爷,要不您车里等会儿下去吧,宫门还没开呢!”车夫一身蓑衣斗笠从马车上跳下来,跑到窗前建议道。
  “早晚都是要下的,这种时候,若是被人拿了错处大做文章,得不偿失。”顾淮笙摇了摇头,随即便放下帘子,按照果壳儿说的将汤婆子和生姜揣上,跟着就下了马车。
  一落地,就被劈头盖脸的雨水浇了个透心凉。
  顾淮笙赶紧嚼了片生姜,这才拢着衣袖朝众人走了过去。
  “顾大人来啦?”查良镛看到顾淮笙,侧身让出位来,招手让他过去:“到这来吧,城墙能挡一点风。”
  顾淮笙闻言便颔首走了过去,便是这样,浇了一身的他也被冻的打了个哆嗦。
  两人之后便没再交流,不止两人,在场诸人,一个说话的都没有。
  除了国丧需要表现的庄严哀伤,主要还是被雨给淋的。这一头一脸水淌的,眼睛都要睁不开,光忽撸脸就够忙的了,哪有心情说话?
  “顾大人,听说你白天才大病了一场,这么淋,身子骨撑的住么?”后来的田松儒也挤到两人这边,扭头看到瑟瑟发抖的顾淮笙,免不得关心两句。
  顾淮笙苦笑:“撑不住也得撑啊。”
  原本说过这句,顾淮笙就不打算开口了,不想这田松儒却是个牛人,淋成这样还能抬头挺胸,一张嘴都是水灌进去再顺着下巴往下淌,依旧闲不住嘴。
  “这太子收押宗人府,两位大人怎么看?”田松儒声音压的低,加上雨水的声音正好做了掩护,旁人根本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便是离他最近的顾淮笙都得听一半猜一半。
  “形势不是明摆着的么,还用怎么看?”顾淮笙笑了笑,轻描淡写接了一句,袖子抹了把脸才问:“田大人,近来漕运那边,可太平?”
  “一切如常。”田松儒颔首,睇给顾淮笙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闻言顾淮笙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
  倒是田松儒有些憋不住闲儿,见顾淮笙不搭腔了,便扭头旁边人聊了起来。
  顾淮笙瞥了他好几眼,终是忍不住出声提醒:“田大人,慎行,慎举,慎言。”
  正好这时宫门打开,顾淮笙便转身,跟着查良镛随大部队鱼贯入宫。
  庄肃的氛围下,众人低首行进,唯有顾淮笙抬首张望,便见宫墙巍峨依旧,琼楼玉宇飞檐却挂满了白绸宫灯,宫人皆着缟素,昔日姹紫迤逦不见,放眼满目惨白,尽显森冷之态。
  这皇宫大内,换上素装,亦不过如此,不抵大千世界斑斓颜色的万分之一,可就是有人为其挤破了头,尽洒身血。
  待至大殿,远远便听得和尚诵经声悠扬,庄然哀切使的气氛更加低沉。而与此同时,进宫服丧的官员们,能进殿的进殿,不能进的便在殿外跪成一片。
  长夜煎熬,这样的大雨天气,顾淮笙以为自己都等不到天亮估计就得倒下,不想他没倒,反而是身后的人倒了好几个。不过顾淮笙虽然没倒,也是冻的头晕脑胀,感觉这一遭回去,不死都得脱层皮。
  几个时辰下来,汤婆子早就成了冷疙瘩,偏生这场合还不能给拿出来,只得继续捂着,不过顾淮笙给挪了位置,没有继续再贴心窝放着。生姜还剩下两片,冻的受不了干脆全给嚼了,这样再不天亮,怕是真要熬不过去了。
  搓了把脸,顾淮笙往旁边人哪里挪了挪,被瞪了就眯眼笑:“太冷了,这么挤着暖和。”
  那人撇了撇嘴没理他,往一边挪远了些。
  这是……被嫌弃了呢?
  顾淮笙愣了一下,也不在意,转头便端正的跪了回去,啧,个糟老头子,不挤就不挤,稀罕!
  也只有这个时候,顾淮笙才会羡慕那些品级高,能够跪进大殿的人。还真是同人不同命,跟查田二人是一道进来的,结果就他一个跪外面淋成落汤鸡,哎!
  不过最让人羡慕嫉妒的,还是礼部那些家伙,因着筹办丧事,都不用来跪丧遭罪,进进出出忙碌张罗各种礼仪章程,走在露天还可以打伞,真不是一般的拉仇恨。
  “顾大人,顾大人?”
  顾淮笙正发散思绪打发这无聊雨夜,头顶的雨水忽然就停了,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一道像是隔着山涧的朦胧轻唤。顾淮笙抬头看看,又顺着声音转头,就看见一个小太监撑伞蹲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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