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流水遇知音,可能我不会是她的钟子期,但她真的是我的伯牙。
好吧说人话,当她写一首歌唱完之后我的心已经完完全全地被她俘虏了。
在这之前她之于我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瑶池莲花,在这之后完完全全变成一朵我明知有毒却又不得不靠近的曼珠沙华。
第12章 靠近
音乐课下课后,我破天荒地去了走廊。
通常情况下,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办,我基本上一进教室坐到座位上就是一上午或者一下午,连厕所都很少去。
说起上厕所,读书时候女生上厕所总喜欢找个小伙伴陪着一起去,季末叫了我两三次,我一次都没去。有一次她盯着我看了半天,一脸疑惑地问我:“我真的很奇怪,你都不用上厕所的吗?”
我:“我……上啊,在家上啊。”
季末:“我在家也上啊。”
“那……可能是我喝水喝得少吧……”
“呃,好吧,没毛病。”季末耸耸肩,不说话了。
其实我还奇怪呢,她们哪有那么多厕所要上啊,不过我没问。
话说我来到走廊上,洛初凉正和两三个女同学一起靠在走廊的围栏上聊天聊天的主题是洛初凉的歌声。
戴安琪一个劲地在夸洛初凉的神仙唱功,其他同学也在附和。我感觉很开心,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本来出来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接近她,可是真到这时候又怂了。我想去和她们一起说话,但是又感觉不好意思,完全找不到理由去靠近。
于是我只好在离她们一米远的地方找了个空地靠着,假装在看一朵云都没有的蓝天,时不时地偷偷瞄一眼洛初凉。
喜欢一个人到极致,真的是只要看她一眼,就能开心一整天。
在走廊上悄悄地做了几天局外人,看见了另外一种模样的洛初凉。
之前觉得她是妩媚高冷让人不敢接近的女王范,接触下来发现原来她也有逗比的一面。
那段时间流行一种辣条,叫做“麻辣王子”,班上的女生嬉笑玩闹,自发地上演一些小剧场,
甲撒娇:“亲爱的,你爱我吗?你真的真的爱我吗?”
乙说:“当然,亲爱的。”
甲继续撒娇:“不。你骗人,我不信。”
乙说:“为什么不相信我?”
甲做委屈状:“因为你没有给我买麻辣王子。”
这个甲就是洛初凉。
我在旁边捂着脸满面纠结似笑非笑,不知道该做出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这感觉……就好像,心里的九天玄女突然落入了凡尘。
女神变成女神经,可是我却更加喜欢她了,心里开心得不得了。因为,这样的女神,我也是可以接近的吧。
第二天我买了一包麻辣王子,打开吃了一根,课间操的时候在走廊上递给洛初凉。我其实心里紧张地要命,面上却因为极度紧张显得特别面瘫地说了一句“你们吃辣条吗?”
还好,她很欢喜地接过了,然后辣条在人群里转了一圈,回到她手里的时候只有一根了。她把辣条递给我,“还有一根,留给你。”
我笑说:“没事,你吃吧。”
她也笑,笑容里有一丝坏坏的味道,她说:“要不我们一人吃一半好了。”
我:“啊?”
接着她便用嘴巴咬着最后一根辣条,微微眯着眼睛朝我递了过来。
我当时整个大脑好像被煮沸了一样,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但是身体凭着本能的冲动张嘴咬住了辣条的另外一端。
她眼睛含笑地看着我,顺着辣条一口一口地咬了上来。我的鼻子甚至都感觉到了她温热的呼吸,眼看着嘴巴和嘴巴就要碰上了,我的心几乎快要跳到嗓子眼,呆呆的站着一动也不敢动。
不过很快她就往后退开了,刚好把辣条吃掉一半。
我努力掩饰着自己的紧张,伸手把她手上吃完的辣条包装袋拿过来,说了句:“我去丢垃圾。”就急急地跑向了教室后门。
丢了垃圾回到座位上,刚才发生的那一幕才渐渐在脑海里清晰起来,而且越来越清晰。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感觉可以让我笑一整年。
我坐在座位上笑得像个傻子,一会儿捂脸一会儿跺脚一会儿捂心的,内心的愉悦满得不得不溢出来。
季末奇怪地看着我,“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我两只眼睛发光地看着她,情不自禁地张开手用力地抱紧她,“就是开心吖!”
“什么原因呢?说出来让我也开心一下嘛。”
我沉默了一会儿,抱着她使劲蹭了蹭,“就是开心,好开心。”
“呃呃,好吧,开心就好。”
“嗯呐。”
预备铃响了,我放开她,往身后悄咪咪地看了一眼洛初凉。
季末跟着往后面看了一眼,然后歪着头省视着我,“小尼姑不会是思凡了吧?”
“诶?”被猜中心事,我下意识地反驳:“你才思凡呢?脸红得像朵桃花。”
她的脸上确实泛着微微的桃红色,不过这是一种健康的红润之色,应该不是脸红,我只是顺口逗一下她,奇怪的是季末好像很吃惊的样子,迅速地伸手捂着脸,“有吗?”
这时候白秀才踱着他的小方步进来了,我们赶紧结束了对话,迅速地把书翻到了上节课学到的地方。
白秀才进来之后照例先讲解了四个容易弄错意思的,诸如“倚马可待,不忍卒读,筚路蓝缕,如履薄冰”之类的成语。
接着按理说是该上正课了,不过白秀才清了清嗓子,宣布了一项新规矩——“一对一语文学习小组”。
意思是一个语文成绩好的和一个语文成绩差的组成一个小组。
我的语文成绩,如果以考试分数来算的话,在班上应该算是前三的。
而洛初凉语文似乎不太好……艺术生的文化课似乎普遍都比较弱。
那么,如果一对一的话。意味着我和洛初凉可能会分到一组。
我抬头紧盯着白秀才手里写着分组名单的纸,整颗心好像被提了起来,随着白秀才报出的名字在空中一荡一荡的。
直到我的名字出现,心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
紧接着白秀才念出了后一个名字,“戴安琪。”
……
我顿时好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精疲力尽地蔫(nian)了下去。
不是洛初凉,为什么不是洛初凉,要是是洛初凉多好啊。
第13章 学习小组
再往后出现了季末的名字,紧接着是,洛初凉。听到她的名字我的心颤了两颤,哇,竟然是季末和洛初凉,我看着季末,眼睛里满是亮晶晶的羡慕。
她眼角的余光大约是看到我在看她,转头时被我热切的眼神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挑了挑眉毛,悄悄地在本子上写了句话递给我,“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呃,原因我真的是很难说出口啊,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扯了一句:“我觉得你今天特别好看。”
我感觉季末看到这句话是身子明显地僵硬了片刻,然后默默地把本子合上,故作镇定地翻着书,半个眼神也不肯再给我。
我偷眼去瞧她,我的小季末呀,耳根似乎有些发红。
下课之后,我正把下节课要用的书抽出来放好,旁边突然传来一阵淡淡的清香,我转头,看到的是一件打底紧身小白T,外搭浅紫针织小外套。
视线再顺着衣服往上,爬过一座小山峰,看到了她的脸——洛洛洛洛……洛初凉?
她冲我笑了笑,性感的唇齿微张,慵懒绵软的声音喊出了一个名字。
“季末~”
哎呦这一声,喊得人骨头都酥了,可惜喊的不是我。
季末闻声转头看着她,“嘿初凉,怎么啦?”
初……初凉?我咽了口口水,默默地看了一眼季末,又望了一眼洛初凉,她竟然,这么亲密地叫她?
真是岂有此理!
心里有个小人愤怒地一拍桌子,而后又默默地扯着衣角……我也好想这样叫她。
洛初凉回道:“没事呀,我来小师傅这里报个到。”说着把手抬起从我的眼前伸到季末面前,手掌摊开,掌心里安静地躺着一个心形的大红色小铁盒,就是婚宴上用来装喜糖的那种盒子。
“这个给你。”
“这是?”季末从她掌心里拿起盒子问道。
“里面装的是干荷叶,我奶奶家做的,用这个泡茶可以排毒养颜,最主要是能减肥。”
这时候戴安琪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我这才发现原来洛初凉的旁边还站着一个戴安琪。
她用手臂蹭了一下我,算做是打招呼,“喂,你就是李小珠吧?”
我还没说话,她又说:“李小珠,小猪,你怎么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我刚想回答,又被她打断。
“不过你长得真的挺像小猪的。”
我:“……呵呵。”
“话说你竟然和我分到了一个学习小组,是不是感觉非常荣幸?”
我:“……”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
“诺,这个给你。”她仰着头,垂着眼,把手伸到我眼前。掌心里躺着一个和洛初凉那个一样,但是是粉红色的小盒子。
我真的很不喜欢这样趾高气扬自以为是的人,心中莫名地想到了那个“嗟来之食”的典故,典故之中施舍之人说“嗟,来食”的时候,语气神态应该和她差不了多少。
而我大概也能了解为什么有些人宁愿饿死也不愿意吃嗟来之食的心态了。
一瞬间我想了很多,一直没有动手去接那个盒子。
这时候洛初凉说话了:“这是她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不用不好意思啦。”洛初凉发话,我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双手已经屁颠屁颠地接过了盒子。
戴安琪很满意地点点头,拉着洛初凉走了。
我拿着盒子还是有些愣神,心道:呸!丢人。不过转念又一想,爱情不就是这样,飞蛾扑火连命都可以不要,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我转头去看她们两人勾着手离去的背影,为什么洛初凉会和戴安琪这么要好呢?
27
之后我再站于走廊上的时候,我,洛初凉,季末,戴安琪几乎总是站在一起,自发地形成了一个小团体。
这个学习小组的分组肯定不是白秀才有意为之,所以真的算是很有缘了。
现在想来,缘分就是这么奇怪的事情。
又或者说,如果我心中拼命祈求着想去做一件事情,那么生活中所有的巧合,都会被我当成命中注定的缘分。
戴安琪日复一日地以嘲讽我为乐,我自幼性格木讷,习惯以文字抒发心情,语言上很不善于表达,对于她的嘲讽,我于是只能日复一日地默默地受了。
虽心中不喜,但只要有洛初凉在,我仍然要日复一日地奔向她,一切的嘲讽都受之如怡。
不过有时候心中也有些疑惑,为什么她从不嘲讽季末和洛初凉,偏偏每次都挑我下手呢?当时年幼愚钝,又从书中读了些之乎者也尔虞我诈,心里只固执地认为,大约是“人善被人欺”吧,除此之外再未做它想。
这日周五,明天放月假了。
四人在走廊上闲聊,洛初凉对季末说:“明天中午去我家吃饭吗?”
“哈哈,你做饭吗?”
“对呀,我做的菜,吃过的都说好吃的。”洛初凉笑,带着点小小的自豪。
好……好好看,我的心猛地一跳,好像吃了一口最甘甜的蜜,甜得快要飞起来。
“哈哈,那我必须去呀。”季末也跟着乐。
我也好想去啊。
“小猪你明天也一起去吧。”戴安琪对着我说。
哇,我看着她,突然觉得戴安琪怎么这么可爱!“可,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洛初凉用食指戳了戳我的额头,好像觉得我这个问题问得很傻。
我捂着额头,一个没忍住,笑得像朵盛开的向阳花。
洛初凉就是那个太阳。
这天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似热锅上炒豆子,怎么都睡不着。
朦朦胧胧地也不记得最后是几点才睡着,第二天竟然五点多又醒了。
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想起今天要去洛初凉家里吃饭,忽的一下又精神抖擞,开心地在床上打滚,想象着洛初凉围着围裙做饭的模样,以及和她同桌吃饭的光景。
不过现在起床还是太早了,在床上磨磨蹭蹭好不容易等到六点半,起床时家里还是一片寂静。
我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起来上厕所的妈妈,她把原本还未完全睁开的睡眼睁大了些,看了看窗外尚且昏暗的天色,“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平时放假的时候不都是要睡到十二点的么?”
“嘿嘿,”我腆着脸笑,“早睡早起身体好嘛。”
“呵呵。”妈妈淡淡地扫了我一眼,进了卫手间。
我回到卧室,哼着小曲翻着我的语文笔记,我想整理一份给洛初凉,可是,好像戴安琪才是我的学习搭档。
唉,我无奈地挠挠头。
这时候外面敲起了两下敲门声,然后房门哗地打开,把正在思考人生大事的我吓了一跳。
我回头一看,果然是妈妈。
也只有妈妈是这样子了,每次敲完门之后,根本不等里面的人回答,马上就把门打开。我每次都在想,她敲门的意义到底何在?
妈妈在生活中也算是个温文尔雅知书达理之人,唯独在开门这件事情上我行我素,积极认错,死不悔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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