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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昏(古代架空)——Ermiao

时间:2020-02-24 09:31:03  作者:Ermiao
  这么多人,都没能发现?这人武功这么高?
  “不可能,应该是碰巧撞上的,看他的样子,在这里晃荡不是一两天了,大概也是今天我们来到这里以后才发现我们的。”贡潇说完,盯着地上半跪着明显不屈服的男人喝道:“你当日和何梵策划的蚀魂,毒害了多少无辜百姓的性命,那时让你跑了,如今,却又自己送上门来,果然是恶事做多了必有天收!”
  那男人从始至终都死死盯着一言不发一脸冷漠的离卢,似乎他与自己并无干系。
  凌施有些心慌,这男人的眼神,明显是不甘心想生吃了离卢。
  “恶事做多了必有天收?哈……哈哈哈哈……”他狂笑起来,指着贡潇骂道:“贡潇!你好歹曾经是名门正派之人!竟然也能对着我说出这种话?你们护着的这狗东西才是恶鬼!他杀了多少人?将多少人折磨致死你们知道吗?!哈哈哈哈……我是恶人……我做了恶事……对,如今看来,是我做的恶事不够多!若是够多,便会像他一样,阎王爷也不敢收!”
  离卢始终一言不发,那人的癫狂在他眼中就像场闹剧,他并不在意,似乎只是看一个无关的动物垂死挣扎,离卢并没有把面前这个悲惨的男人当成是人来看待。
  凌施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他和离卢在一起的日子太久,也太过亲密,现在的场景,他突然像是回到了初见离卢的那天,温寿也是这样凄惨地跪在他的身边,因为求而不得做了错事,而离卢的表情除了些许的愤怒始终都很冷漠,当时也并没有把温寿当做是个人来看待。
  温寿死得很惨。
  凌施突然开始反思离卢对他诉说的爱意有几分真假,或许自己某天这样跪在他脚边,他也是一样的表情。
  凌施说不清,面对这样浓重的恨意,下意识想退,但是却定住了脚,没有移动分毫。
  贡潇被这样指责,神色微动,为何不杀离卢,为何要护着他,为何还要把企图伤害他的人抓起来审问,虽然若是不抓起来他们都会受到牵连,但……为何留了离卢的性命,在场的人都很清楚。
  凌施微妙地察觉到,因为他的一番话,自己好像突然变成了众人的中心。
  进,进不得,退,退不了。
  “哈,我知道了,你们跟我那个傻哥哥一样,不过是爱慕这恶鬼的人皮,蒙了心,失了智。”
  凌施有点不好意思,这人说错了,在场这几位,都是被他蒙蔽了心智,并不是离卢……
  何其有幸,竟然在这一方面胜了离卢。
 
 
第83章 生气
  贡潇看向离卢,递给他一把剑:“这人就交给你处置吧。”
  离卢接过剑微微颔首,贡潇甩袖走远了些,离卢抬脚往前,凌施一直站在他前面,他也说不清为何这样做,直到离卢发笑,轻轻揽了揽他的肩膀,凌施才懵着往旁边让了让。
  他们都没有看到,地上那人在离卢看着凌施的瞬间捕捉到了什么,神色变了变,迅速低下头去。
  “你哥哥是自作自受,我从前只是觉得他蠢,倒是真不知道温家的人都如此愚蠢,一脉相承,你若是不跟来,我便也就饶了你一条狗命,你却偏偏要自己来送死,想要杀我,你,还远远不够格。”离卢声音清亮,面若冠玉,风度翩翩地站在这儿,与地上的污秽之人形成鲜明的对比,地上那人却突兀地笑了起来,“我哥哥爱慕你,爱到自己的性命也丢了,现在又轮到了我,哈……哈哈哈哈……他至死都以为你是个绝情绝性之人,他一直说,你不爱他,也不爱别人,罢了,罢了,可若是让他看到你如今的模样,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哈哈哈哈……”
  凌施觉得这男人一定是疯了,胡言乱语起来,离卢依旧神色未变,甚至有些百无聊赖的样子:“你哥哥是死得惨了些,你还想说什么,便一次说完吧,要知道,你哥哥可没有这个机会。”
  地上的男人抬起沾满血污的脸,红着一双眼,啐了一口:“我总想着,就算死了,也定要带你去见他,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不如……就让他跟我一起去吧!”
  他突然抬手将什么投向了一直距离他最近的凌施,凌施知道自己应该躲开,但事情发生得太快,他根本来不及躲,这人用了最后的力气报复,速度力度都不容小觑,他刚转动了一下/身体,就见有人挡在他身前,并以更快的速度带他离开了原来的位置,躲过了这次攻击。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其余人离得很远,等凌施反应过来后,看到抱着他的是离卢,再一看想取他性命那人,已经彻底倒地,脖颈源源不断流出鲜血,依旧望着离卢:“你……你没有失去……”话还没说完,就咽了气,却是死不瞑目,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凌施身体还在抖,他看到那人向他扔来的东西,洒在了他原本站着的位置,满地都是因为腐蚀而产生还未消散的白沫,其余人赶忙冲上来查看凌施的情况。
  容澶急切地执起他的手:“如何?碰到你了没有?”满目的关切。
  凌施懵懵地摇了摇头,又看了眼地上,有些后怕。
  贡潇越焕阮悠也是上上下下打量他,直到确定凌施确实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离卢反手将剑递给贡潇,贡潇冷着脸接了:“他若是因为你受了伤,无论他答应过你何事,我都必然取了你的性命。”
  “贡公子放心,我也舍不得。”离卢笑了声,却完全没有后怕的意思,仿佛一切了然于胸。
  凌施此刻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才将一连串的事情串了起来。
  那人速度很快,临死一搏,必然是真的想取他性命,他动作不慢,但也知道躲不开,可离卢带着他躲开了,不仅躲开了,还用剑同时了结了那人的性命,再看他现在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这一切都说明……
  “离!卢!”凌施咬牙切齿:“你!又!骗!我!你这个大骗子!”
  被喊到姓名的那人丝毫没有忏悔的觉悟,反而微微耸肩,轻声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这不是救了你么。”
  凌施气到发狂,一把抢过师兄的剑砍了过去,离卢轻松躲开。
  “小施儿,你跟我打,浪费的可是你自己的精力,你不如好好保存精力,有本事在房里跟我打上一场。”
  凌施气得脸都红了,使出浑身的力气进攻,奈何离卢根本没有使力,就能轻松躲开,他们此刻的情形就像一个武林高手与一个孩童玩耍。
  阮悠有些着急:“哥哥好像失去理智了,会不会受伤啊?”
  他不懂武功,看不出门道,只知道离卢很厉害,凌施敌不过。
  贡潇和越焕却一脸的严肃,就连容澶都盯着离卢的身影沉默着。
  “不会的,他只是躲,并没有出招。”越焕最先开口,贡潇叹了口气:“怎么会……这么厉害?”
  容澶眯了眯眼:“我给他把过脉,没有问题,那么就是,他的武功高到可以完全隐藏起来了,连我都未曾发觉。”
  “施儿的轻功并不差,却连他的衣袖都摸不到。”贡潇疑惑道:“我以前没有跟他比试过,难道以前他就这么厉害了吗?”
  “不。”越焕否定了他的猜测:“我跟他打过,他以前,比我好一些,虽然占了便宜,但我也伤到过他,可现在……我完全比不过他。”
  容澶微微侧头:“而且他那时候确实是快死了,我不会错。”
  越焕难得皱眉:“是杀解。”
  贡潇听说过杀解,越焕简单解释了两句,容澶和阮悠也听明白了。
  “杀解,在离卢之前没有人练过,因为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可能死,可能活,原来,过了那个劫数活下来后,原本的实力会突飞猛进,就像他现在一样。”
  贡潇看着一直追逐着离卢的凌施,轻声道:“这下,他更不可能走了。”
  几人皆是一片沉默。
  凌施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想顾及形象了,他追了这么久,实在是追不动了,那人却始终都能轻松应对,见他停下来,也停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他。
  就跟逗猫逗狗似的,凌施把剑赌气一般往地上一扔,大喊大叫:“你从第一次见面就在骗我!现在了!还在骗我!你把我当什么人啊?!大傻子吗?!”
  阮悠上前去扶他起来,又帮他拍了拍衣服的尘土。
  离卢挑了挑眉:“小施儿,你不应该感动吗?我既然知道自己不会死,却还跟着你不离不弃,你不觉得自己对我来说很重要吗?你说你是我什么人?”
  凌施冷笑:“呵,重要,重要得不得了,我可真是太荣幸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指着地上的尸体:“那就劳烦教主您自己把这儿清理干净了,快点儿走吧!不送!”
  离卢摸了摸鼻子,他知道凌施会生气,却没想到像踩了猫尾巴一样,生气生得如此幼稚,这样看起来……还怪可爱的。
  凌施拍拍屁股自己回房去了,还撂下一句话,“谁都不准帮他收拾!”
  他果然是气急了,他也不想想,在场这些人,谁会去帮他。
  不过离卢自然也不是那么听话的人,众人散去后,无人理会院中的尸体,最后还是骆孟思回来后看到吓了一跳,找来阮悠问了问情况,知道那人死前竟想拉凌施陪葬,一阵后怕,找来几人把尸体扔了出去,毕竟没怎么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吩咐他们找个乱葬岗给埋了,阮悠几次欲言又止。
  这宅子他们刚住进来就死了人,简直不吉利,更加深了骆孟思要翻修整个宅子的决心。
  联系好一切,第二天起,就来了乌泱泱的工人前前后后忙活起来。
  凌施和其他人没事做,宅子里进进出出的人太多,午后,闲来无事,他们就在亭子里下下棋,聊聊天,看看书。
  骆孟思想法多,毕竟是自己家的老宅,一直忙前忙后沟通安排,凌施见他劳累,偶尔送上一盏茶,几个点心,骆孟思就乐得合不拢嘴,更加干劲十足。
  约莫半个月后,宅子里外该修整的地方已经差不多了,房间简单的修整拢共需要三四天左右,这几日宅子里面就不能再住人了,骆孟思找了个条件不错的客栈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这期间,越焕动身将明义送了回去,凌施不是很清楚其他人是否知晓明义的真实身份,尤其是离卢,所以即便是闲聊他也会格外注意,生怕说漏了嘴。
  离卢也离开过几日,处理他教中事务,凌施还是很气,但是这人现在别说他了,师兄和越焕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自己一直杠着,担心会惹出些莫须有的其他事端来,于是离卢给了几次台阶,他顺水推舟就下去了。
  很快,江湖中便传来离卢东山再起的消息,说起他的名字,依旧是人心惶惶,凌施这才发现他简直是这江湖中最天真的人,离卢一直有后路,一直有准备,哪怕看起来只是依附在他身边保命,其实也只是休养生息,他命不该绝,志不在此。
  不过凌施也不是很在乎这些消息,他最在乎的,是长安城里的那位王爷,斗恶他不怕,使阴招儿他也不怕,却唯恐惹了朝廷的人。
  他们只是区区江湖人,没有朝堂背景,若事情败露,齐王,或者当今圣上怪罪下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骆孟思在长安城好歹有自己的人,带来了好消息,齐王自从回京,便一直卧床不起。
  据说当日有人挟持齐王,等侍卫们找到齐王后,齐王身上没有什么伤,他们以为只是晕了过去并无大碍,休养了几日,才察觉不对,而传言挟持齐王的人与当年声名显赫的元家有关。
  元家的事被翻了出来,不过骆孟思使了些小手段,坊间传言元家都死光了,是齐王多行不义被恶鬼寻仇,落了个一身残疾已经是最好的下场,至少,性命保住了。
  事情越传越广,越传越离奇,齐王做的其他恶事也都被翻了出来,一遍遍地被提及,圣上出马都压不住,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圣上也就下旨命齐王囚在府中不可随意走动。
  说是囚禁,毕竟也是好吃好喝伺候着,不过凌施不在意,只要他日后死去不会算在他们头上,现在也没有闲功夫找他们报仇,便就此作罢。
 
 
第84章 春日
  三月中旬,天气回暖,一片欣欣向荣之貌。
  宅子彻底修整好了,骆孟思养了一池彩色的鲤鱼拉着凌施献宝似的非让他看,一日,宅子里跑进了只猫,想要抓池子的鲤鱼,骆孟思那鱼怎么说也不是普通的鱼,不愿意便宜了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野猫,容澶性子冷,但看见这一幕,不知怎么想的,说要把野猫留下自己养着,凌施原本不想管骆孟思和野猫之间的二三事,但容澶提出要养猫,他非常高兴。
  要知道容澶这段时间一直对他是爱答不理的样子,无论凌施如何示好,对方就是不接招,现在容大夫有了养猫的兴致,他当然要全力支持啊。
  于是,骆孟思每天都要和容澶的猫作斗争。
  没过几日,外出的人都回来了,离卢见了凌施,极尽挑/逗之事,凌施和师兄也好,容澶也罢,都是和和气气,走温吞路线的,这位却像是随时随地都会发情一样,让他很难适应,回来的另一位就不一样了,凌施好歹知道越焕在床上是什么样儿,否则还会觉得他是个冷淡的人。
  凌施想到离开的人或许会回来,但没有想到他们真的会回来,很矛盾,离开不舍,回来呢,又难办。
  虽然偶尔会和师兄亲昵,和容澶胡说八道,再逗一逗阮悠,当然,骆孟思忙的整天不见人几乎没什么机会相处,但当所有人聚齐后,他还从来没有和谁真的做过那档子事。
  凌施整日看着这几位男人进进出出,也有些心痒痒,可先对谁下手呢?别的肯定要生气,这么复杂的关系,一旦处理不好,必将后患无穷。
  所以忍了忍,一忍再忍,忍得他都开始做荤梦了,在身边的这几位都没什么动作。
  这种事儿吧,开了个头就很难再停下来,不想也就罢了,一想到就欲罢不能,凌施每天都睡不好,偏偏就连容大夫也不问他怎么了,简直就像是故意的。
  离卢和越焕回来后的那一天夜里,凌施怀着忿恨的心情独自入睡,没有注意到六个男人像是约好了一样,悄无声息地聚集在了一起。
  贡潇沉默着一言不发,抿了两口茶,越焕一向不爱说话,容澶也不愿意做那第一个说话的人,论沉默他倒是不会输,骆孟思就有些坐不住了,椅子上像有钉子似的,阮悠……他年纪最小,也没什么开口的资格,时不时看看另外几位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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