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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有枝兮(古代架空)——苏亓2018

时间:2020-02-25 10:35:52  作者:苏亓2018
这个虚伪的男子,明明心中有一千一万的不愿,却总是故作大方,装作贤德。
他最最痛恨的也许就是这份虚伪。
是的,苏锦言,你虚伪,矫情,自以为是,满腹算计。
他讨厌他,恨他,不愿多看他一眼,冷落她,羞辱他……唯独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在自己面前倒下。
倒下,毒发,濒死。
捂住面孔的手掌潮湿而冰冷,莫斐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呼出,然后,他向后转过身。
躺在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苍白,虚弱,了无生气。
这不是他印象里的苏锦言,那个永远含着浅笑,温雅和煦的人。看起来似乎柔弱,却总是腰背挺直,能扛下整片天。
莫斐看着他的脸。
这是有多久了,没有在看到这张脸时,心中立刻涌起莫名无端的厌烦,只想移开目光。
苏……锦……言……
喃喃的,念出这个名字,心底深处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与无力。
恨他,不错。但是在知道他毒发濒死时,他清楚的感到一种恐惧,仿佛一瞬间整个身体被抽空,脑中一片空白。
虽然只有那一瞬,在那之后,他恢复如常,快速而镇静的下达命令。但就是那一瞬,似乎将所有改变。
无论如何,他没有想过他会死。
报复他,伤害他,但,他怎么可以死?
他若死了,那他所有的恨和伤害,又算什么?
握在掌中的手突然动了一下,莫斐一惊,倏地抽回手。在起身退出一步的同时,床上的人慢慢睁开了眼。
苏锦言模糊的视线中,男人俯视而来的目光似乎依然淡漠冰冷。
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在几步之遥漠然看他苏醒,转过身去,走过屏风向外唤:“丹泉,让高瑜过来。”
刚刚合上眼准备迷瞪一会儿的太医气喘呼呼的赶进门里,一眼看见苏锦言竟已坐了起来,大喜之下眼眶有些湿润,颤了声道:“大公子,你可算醒了。”
苏锦言斜靠在床栏上,乌黑的发丝垂在苍白颊边,显得十分虚弱。
他微笑道:“又麻烦高太医了。”
“这是哪里话?”高瑜几步走到床边,将脉枕放在他手畔,“大公子现下感觉如何?哪里感觉最冷?”
苏锦言却没有伸出手,只笑道:“不必诊脉了。辛苦了一夜,高太医去休息吧。”
高瑜未看出有异,从医囊中取出针盒,一面选针,一面道:“下官诊了脉才知道毒气的走向,下针之后再选择适合的草药,延缓毒性的效果才会好。”
苏锦言唇角带笑,目光安静中有一种别乎寻常的决然。高瑜捻着针靠过去,抬眼看到他这幅表情,不由愣住了。
“不劳烦太医了,请出去吧。我与侯爷还有事要说。”
“这……”
高瑜迟疑的去看站在几步外的男人。
莫斐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侯爷,”高瑜有些发急,“余毒凶猛,有什么话等解了毒之后再说也不迟。”
莫斐看向苏锦言,目光在那平静面容上停了一刻,挥手道:“你先退下吧,药备好。”
 
 
第22章  遗言
 
闲人退净之后,屋内陷入一片沉静。
“毒深入骨,已无药可解。”
温和笑意从苏锦言的唇边慢慢敛去。他垂下眼,缓缓开口。
“莫斐,你不要再为难高瑜。当年运功强压,余毒残留在体内,复发是迟早的事。高太医把脉虽准,却并非练武之人,所以很难察觉,这不能怪他。”
“所以,”男人冷冷问道,“你是故意的?”
“算是吧。” 他的唇角扯了一下,有些自嘲的意思,“这个就当做是我欺瞒你的最后一件事吧。”
他抬起眼来,站在几步之外的男子也正看过来。那目光冰冷依旧,淡漠依旧。
两人对视一刻,那眼中强压的怒火他看得分明,自失的笑了笑,偏开目光。
“莫斐,我们扯平了,不是么?”
苏锦言缓缓又道。
“这么多年来,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你都清清楚楚,只有我是蒙在鼓里。你恨我,我不应该怪你。确实是我拆散了你们。我……对不起。”
还是有私心的,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他。
那么多理由,为了侯府,为了大局,为了托孤之嘱,为了他本人的安危与前程……说哪一个都冠冕堂皇,然而心里却清清楚楚的知道,那最真实的原因只有一个。
宁愿被误会,被痛恨,脆弱如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愿面对真正的彻底的分离。人他可以救,却不能让她把他带走。
那样的话,生命只剩虚无,生活一片空白。
一直隐瞒这一切,是因为从小到大都是那么的了解这男人。怎会不知道他玩世不恭的表面下其实是个怎样痴情的人。知道那段情他永远都不会放得下,知道除了她,即便三妻四妾,左拥右抱,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对别的女人动真心。
心头轻轻扯了一下。苏锦言眼睫垂得更低,可笑自己,到了现在,竟然仍会觉得痛。
深深吸了口气,他继续说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到如今并不奢求你的原谅。然而事已至此,她已嫁人生子,而我……也不久与人世,希望你能放下这段旧情。”
“香火传承,子嗣绵延,是何等大事。这是你爹临终时嘱托给我的,却也是你的责任,你不要再拿这个与我置气了。”
他再次抬眸,看进男人的眼里。
“莫斐,四夫人华夜容对你是真心的,这个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而我也知道,比起其他人,你还是喜欢她的。既然如此,只要断了那杯酒,你们很快便会好事相近,有了孩子才有天伦之乐,何乐不为?”
莫斐唇角抖了一下,却未答话。目中怒火炽烈,手掌在袖中攥紧。
“这是,”开口时,声音异常干涩,他顿了一下,才接道,“这是你的遗言了?”
临终之言可不就是遗言么?
苏锦言笑了笑道:“算是吧。”
“所以,”男人一字字问道,“你的遗言就是让我好好待一个女人,跟她生一个孩子?”
男子英俊的面容因压制不住的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而苏锦言却不知这愤怒因何而来。
也许,是因为他又自作主张,为他安排了一切?
他垂首避开那咄咄逼人的凌厉眼神,虽然站在几步之外,但男子浑身散发的怒意连他也有些心惊。
时间剩的不多,他并不想再与他起无谓的争执,所以口吻一直平静而和缓,此刻,更是放软了语气。
“你别生气,这是最后一次了。从此后,再不会有人自以为是的去摆布你的生活。而你,本就是这侯府真正的主人,不管是身份,还是才能。”
“之前的误会都不复存在,这些实情,今日后所有人便都会一清二楚。”想了一想,他又加道:“这么多年你都希望我在你眼前消失,现在终于可以如愿以偿,我想,你应该很高兴。”
男人忽然笑了。
“高兴?”他大笑道,“我当然高兴!终于可以娶一个女子为正配夫人,我怎么会不高兴!这不是我从结亲的第一天起就梦寐以求的么!”
正配夫人?女子?
苏锦言恍然。
是了,难怪他一直不肯生子,那些都是妾氏之子,堂堂侯府,却无嫡出,多么荒谬。
以为帮他做到万全,却原来还是想漏了这一层。侯门大宅,名分本就十分重要。
原来,自己确实是太自以为是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别人正名的挡路石。
难怪他如此厌恶和冷落。只怕,若非看在父母情面,看在老侯爷的临终嘱托,他在掌控全局之后早就下手休妻了吧?
以为只有自己忍辱负重,却原来别人也在顾全大局,忍气吞声。
如此算来,自己在他眼中倒真是罪无可恕、厌恶至极。
心口一冷,喉头涌上一股腥甜,苏锦言忍了一忍,终于撑不住,一口血直喷了出来。
黑色的液体洒在雪白的被褥,触目惊心。他再撑不住身子,俯身呛咳喘息,眼前渐渐昏暗。
“高瑜!高瑜!”
耳边似有人喊声急迫,神志渐失却也听不分明。恍惚中,冰冷的身体一暖,似乎被人拥在怀中。
苏锦言勉力睁开眼,男人脸色铁青,恶狠狠的盯着他:“看着我!不许闭眼!”
他阖了阖眼,眼皮沉重,用尽力气也再看不清。
“苏锦言!”
莫斐怒吼,“你不许死!”
不许死?
又何必?
他死了,不是正好放了他么?这么多年一厢情愿的纠缠,总算可以摆脱了。
苏锦言颤巍巍的抬起右手,莫斐一把握住。
“你要什么?说!”
“这个……”
他动了动手指,莫斐看见他无名指上套着一枚白玉指环,正是当年侯府与尚书府的结亲信物。
“……还给你。”他抖着左手似乎想要去摘,莫斐一臂环抱稳住他身子,单手将他两手都包在掌中,不得动弹。
“别动!高瑜就到!”
苏锦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无力的笑了笑,声音愈发低微:“这辈子都是错……”
“闭嘴!”
“……莫斐,你只当是一场梦醒,你我从未做过夫妻罢了……”
嘴被什么覆住,仿佛是男人的手掌,却冰冷异常。
苏锦言咳了数声,有黑色血液从指缝中渗出。
莫斐仿佛被烈焰灼烧,吃痛的缩手,整个人都疼得发抖。
苏锦言奋力张大了双眸,似乎想最后看他一眼,喃喃道:“下辈子……我们……莫再相识了罢……”
闭上眼的瞬间,他的唇边竟含着微微笑意。像是终于完成了什么心愿。
而后,头一偏,昏死过去。
 
 
第23章  求死
冷。
彻骨的寒冷灭顶而来。
仿佛是在一瞬间,莫斐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眼前人影晃动,可他看不见,耳畔惊呼声脚步声响成一片,可他听不见。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不像真实的存在,他的人仿佛突然漂浮到了半空中,没有灵魂与方向,浑浑噩噩,不知所踪。
“侯爷!侯爷!”
有人疾呼,“神药谷云冕到了!”
莫斐透出一口气来,胸口急剧起伏,方才明白刚刚一瞬间的窒息,几乎就要昏厥过去。
白丹泉将门大开,一个白衣儒生跨过屏风,不等人招呼,快步走到床前。
“这是病人?”他毫不客气的将推开莫斐,低喝道,“所有人出去。关门!不许喧哗!”
他力并不如何大,莫斐却被推得立身不稳,白丹泉赶上几步扶住。
“侯爷?”他担心的看着主人。
莫斐脸色苍白,摇一摇头。
屋内方才大乱,除了高瑜,白如海、白丹泉、华夜容、齐岩、洛丹、悦娘等都闻讯赶到。莫斐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喉头哽塞,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挥手,领着众人一齐出去。
屋外已是黄昏时分,云冕到得很及时,比预想的五个时辰还要早一些。
莫斐亲手关了门,门扉紧阖后,他的手却紧紧握着门环不肯放松。
众人看不清那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见他的头低垂,一贯英挺的脊背微屈,仿似不堪重负。
额头抵门站了良久,他似想起了什么,一言不发向后摆了摆手。
众人互看了一眼,华夜容走上一步,极轻的声音道:“侯爷,大公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你一宿未睡,脸色不好,不如去休息一下,这里让我们守着,一有消息……”
男子一动不动,华夜容越说越低,终于说不下去了。
在近处,她才看清,比那极度惨白的脸色更骇人的是他眼神里的空洞与灰败。面前的这个男子整个人似已被什么掏空,他的人站在这里,但他的灵魂已不知落在何处。因此,就算在这么近的距离,她说任何一个字,他根本什么都听不到。
华夜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与她感同身受的还有白如海、丹泉和看见莫斐的所有人。
“侯爷……”白丹泉不顾父亲的眼色,忍不住上前。如有必要,让现在这样的莫斐与青枫一样睡一觉也许是最好的处置。他伸出手,悄无声息的向莫斐颊边处拂去。
莫斐忽然转身。
“我没事。”他抬眼,环顾众人一圈,语声稳定平静,脸色虽仍苍白,但已没了先前的凝滞木然。
“高瑜留在偏厅休息,其余人出去。海叔,将正院所有仆从带走,穿堂以内,所有人不许走动,不许说话。”
他一面思索,一面清晰的下达命令。
“丹泉,准备水和食物,云冕赶路一日体力或有不支,如有需要,随时送进去。”
众人皆愣了一下,未料到他如此迅速便能恢复如常。
“侯爷,让我留下。”华夜容跪倒在地,“夜容陪你。”
她看得出他在强撑,这个时候,她不想再离开他了。
莫斐就要摆手拒绝,不知想到什么,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屋门被从内打开。
众人皆是一惊,十几道目光齐齐看向走出来白衣青年。
那青年仪表堂堂,举手投足自有一股文士气度,儒雅中带了几分倨傲。他在阶前站定,扫视众人一眼,漫声问道:“你们这里谁是主事人?”
莫斐答道:“是我。”
去神药谷请人的御林军侍卫必然已将朱雀侯府的大名报上,而云冕一如既往全不放在眼里,以一介平民的身份,即不行礼,也无敬称,若非此刻有求于他,立刻押走定他个犯上不尊之罪也无不可。
云冕上下打量莫斐一眼,又问:“里面那位是你何人。”
“是我夫人。”
“哦?”青年嗤笑一声,“难道不是仇人?”
这是明显的讽刺与挑衅,白丹泉压住怒气,手中长剑出鞘三寸。
莫斐神色不动,淡淡道:“神医何出此言?”
云冕鼻中哼了一声:“我说错了?他明明内力精纯,怎的会任由余毒肆虐。其实那余毒本也没什么,若非常年郁结于胸,血气无法通行,毒气凝滞集结,怎至于病入膏肓至今日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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