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今天点名,全班就你和于踞洪没到,你们是不是私奔了?!
第14章 进锐退速
本该是很平常的玩笑话。同学,朋友在互相调侃的时候都会一笑而过,没有人会放在心上——如果不是这两人做贼心虚的话。
两人还是鱼死网破的回了于踞洪的家,还带着几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和一碗奶白的糯米糕。
“怎么办啊?”方泅鲸举着手机着急的走来走去,嘴里还塞着于踞洪喂给他的糖葫芦。
“告诉他们喽。”于踞洪给他拆着糖葫芦上的签子,满不在乎的回答。
“你能不能认真回答?!”方泅鲸怒气冲冲的冲他吼,瞪圆了眼睛。
“能,”于踞洪看着他,目光很沉稳的,语气也很坚定,“如果你想我说,我现在就能告诉他们。”
“这样不好吧?”方泅鲸像个纸老虎似的,折腾了一下又软下来了。
“是啊,”于踞洪把他搂到怀里,下巴搁在他的头顶,“是不好。”
方泅鲸皱起眉头,“我不想和刘霖好了。”
“就想和我好?”
“嗯,我想现在就和他说。”方泅鲸一溜身坐起来,头直接撞到于踞洪的下巴,于踞洪疼得一抽气。
“谋杀亲夫啊?”于踞洪边揉下巴边说,“开免提。”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刘霖就接了,电话那头很安静,只有电流轻微的滋滋声和间歇性的汽车鸣笛声。
打过去方泅鲸还没来得及开口,刘霖先说话了,兴高采烈的,“鲸鲸啊,我马上到你楼下。”
方泅鲸懵了,“这不是还没到一个月吗?”
“刚好有新人来面试我就提前辞了,我直接来寝室找你?”
“你在校门口等我吧。”方泅鲸怯怯的看着于踞洪的面色变了,挂了电话之后犹豫着说,“我回去了?”
“你回去?”
“刘霖到我楼底下,我不能让他深更半夜一人吧。”方泅鲸理不直气不壮的解释。
“那你就让我一个人?”于踞洪把方泅鲸拉过来,“我和你一起去,等会你给我回来。”
于踞洪开车的时候还是冷着一张脸,方泅鲸凑过去讨好的亲他的颧骨,湿热的舌头围着颧骨打着转的绕。
“别生气了好不好?”方泅鲸见于踞洪依旧不说话,鼓起点勇气,“我待会就跟他说清楚。”
于踞洪冷冰冰的点点头。
刘霖只拉了一个行李箱,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他似乎瘦了很多,凹陷的脸衬得眼睛更大更黑了。看到于踞洪和方泅鲸一起出现,他还是很平静,目光直直的盯着方泅鲸,一眼也没有分给于踞洪,他甚至没有和于踞洪说一句话。
“鲸鲸,你胖了些。”刘霖把行李松开在旁边,笑着来抱他。
于踞洪皱着眉,手收紧了些,他没有说话。
方泅鲸在他抱过来的时候开口了,“刘霖,我们分手吧,我喜欢上别人了。我真没法和你这样了。”
方泅鲸挣脱了他的怀抱。
刘霖并不气愤,甚至没有一丝惊讶的神色,泰然自若的指了指于踞洪,“他?”
方泅鲸没有说话,眼神温软,眼底带窒息的绝望。
“我早就知道了。上次吃饭的时候你们在厕所做了吧?”刘霖笑了,“你回来的时候身上的味道我一闻就知道。还有上次我住院,吻痕也是他弄的吧?”
方泅鲸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是我对不起你。”
“有时候我想,我是上辈子欠了别人多少,这辈子才会作这样的孽,”刘霖语气仍然很平静,“很奇怪,我想恨你啊。但是我他妈就是爱你。”
“别……”
“你要和他玩,我不管你,你回来就行,”刘霖把他拉回怀里,“其实我挺感谢他这段时间把你养得这么好。”
带着挑衅,又讽刺的笑,刘霖抬头望着于踞洪,“替别人养老婆,也该还了吧?”
剑拔弩张的空气流动,争端来得很快,看不清是谁的拳头,带着风的强劲有力。于踞洪一圈把刘霖砸倒在地上,刘霖力气也不小,一个右摆拳正中于踞洪的脸。
于踞洪没有还手,鼻骨火辣辣的疼,喷出来的血倒流回喉管,他承担着身上接连不断的拳脚,古怪的笑了。
方泅鲸上来拉住刘霖,匍匐在于踞洪的胸前,竖毛肌紧绷,像炸起毛竭力保护孩子的猫,他流泪了,“你打我吧!你别动他!”
刘霖渐渐停了手脚,他一把把方泅鲸拉起来,温柔的,“我不打了,谁也不打!”
于踞洪躺在地上,身上裹了一层灰,脸上还伤痕累累,泛着血渍,他声音不大,“那是我老婆。”
“你老婆?”刘霖似乎很惊讶,讥讽,短促的笑了,他甚至不屑于再给于踞洪一个目光,“他以前遭罪的时候你连他名字都不知道,现在好了就成你老婆?”
于踞洪看着方泅鲸,“跟我回去。”
方泅鲸转身想走,刘霖把他紧紧箍在怀里,“我提前租了一个房子,你不是喜欢多肉么?给你网上订了好几盆。”
方泅鲸看着他们两人看似平静无波,下一秒就能挥拳相向的局面。于踞洪似乎忍到了极致,手攥得咔咔作响。
“你先放开我。”方泅鲸对刘霖说。
王晓趿拉着拖鞋下楼,在冷风中抽了抽鼻涕,一抬头看见方泅鲸三人。三人沉默的站一堆,于踞洪脸上还红艳艳的挂着彩,方泅鲸脸色苍白嘴唇却很红,另一人王晓认识,以前一起吃过饭,好像是方泅鲸的男朋友。诡异的气氛。
为了打破尴尬的僵局,刘霖抚着方泅鲸的脸,吻住他还冰凉的手指,王晓故作诧异:“我瞎了!”
多么恩爱。没有人注意刘霖冷峻严酷的笑和方泅鲸惊怖躲闪的眼神,外人眼中的他们是对如此完美契合的爱侣。
于踞洪的身体笔直的,微微的颤抖。
方泅鲸转过身上楼,“今天我哪也不去,我住寝室。”
方泅鲸蹲在空无一人的楼梯间,冷风飕飕的刮进来,他耸着肩,眼泪冰凉的留下来,默不作声的悲伤。
过了好一会儿,有脚步声,踌躇的,停顿了一会儿又踏踏的走过来。
火热的怀抱把他裹紧了,方泅鲸缩进去,此时发觉的刺骨的冷,他冷得牙齿上下打颤,冷得眼泪一行行往下淌。
“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原谅我吧,甚至都不能理解我。”方泅鲸闭了眼,靠着坚实的后盾,放心又悲哀的说。
“你不用别人理解。”于踞洪搂着他,眼睛在昏暗的楼梯口闪闪发光,伸出手擦他的泪,那手粗糙,笨拙,透着一股子不怕天不怕地的真诚,“你特别好,我知道就行了。”
这狭小又黑暗的空间,带着不为人知的隐秘,两人躲在角落,肉贴肉的挨着取暖。
这黑,这静,黑压压的向方泅鲸推来,冷漠又沉闷,方泅鲸明白自己必须要做什么,摒弃什么。
方泅鲸站起来,拉开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软软的,身体还在颤抖,但他扶住墙,脚踉跄着朝门外走去。
“我们暂时别见了。”方泅鲸像一缕孤魂,那么轻,无处可依,丢出的话却沉甸甸的砸向于踞洪。
“什么叫……别见面?”于踞洪在原地怔愣了一会儿才幽幽的开口。然而此时方泅鲸已经出去,他的话散在风里,散在这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黑里。
……
第二天刘霖给方泅鲸打电话,方泅鲸没接,那边就不歇气的打,电话接二连三的打过来,震动声引来室友的不满。
“你就接啊!”王晓烦躁的皱着眉。
方泅鲸抱歉的笑了笑,按下接听键,“喂?”
“我今天来接你?”刘霖那么自然的问,并不在意方泅鲸无视电话,带着一点懦弱的乞求味道,“给你买的多肉到了,来看看?”
“中午吧,上午有课。”
“行,”刘霖很高兴的,声音又变得生龙活虎,“吃什么?给你包韭菜饺子行不?”
“嗯。”方泅鲸挂断电话。
外面走廊响起脚步声,沉稳又有力,方泅鲸认得,他那么熟悉,一辈子也不会忘,于踞洪回来了。他带着一丝心酸,委屈,企盼的仰望着门口。
只一晚上不见,于踞洪就变了,他的鼻骨,眉毛还带着新鲜的伤痕,方泅鲸甚至觉得他的胡茬青青的冒出来了,额发也凌乱的撒在脸上,遮挡住了眼帘,却意外和他今天新换的牛仔布衣服很搭,衣服有几个破洞千丝万缕的连着,一丝一线都是精心设计好的,很有种靡丽的流浪破落味道。
方泅鲸痴痴的盯着于踞洪,望得那么深,一颗心都明明白白放在眼里了。王晓都觉出他的不对劲来,不合时宜的插科打诨,“你看着于踞洪可真像小情人那势头,那天真私奔去了?”
方泅鲸恼了,因心事被说中的窘迫,他红了脸,很轻微。他们应该要说点什么,合适的接过话题,开着更暧昧又不经意的笑话,这才是应当的,正确的。
但方泅鲸想起那天,那么甜那么美!他的纹身还在腿根里闪烁,和于踞洪却变成这样步步退缩,他喉头哽咽,眼眶里充盈着水珠就要滴落下来。
只要于踞洪说一句话,他就说一句你回来,方泅鲸想,他就得到了全世界,能跟着于踞洪轰轰烈烈的浪迹天涯海角,虚掷时光,挣脱束缚,但是于踞洪一眼都没有看过他,不发一言的越过他,跟王晓说,“去上课?”
广播站谁放了一首Lana Del Rey的『Million Dollar Man』,颓废沙哑的声音像丝线一样缠绕入耳:
I love you honey, I'm ready, I'm ready to go,
How did you get that way?
I don't know,You're screwed up and brilliant,
You look like a million dollar man,
So why is my heart broke?
You got that world, but baby at what price?
Something so strange, hard to define,
It isn't that hard boy, to like you or love you,
I'd follow you down down down,you're unbelievable,
If you're going crazy,just grab me and take me,
I'd follow you down down down, anywhere anywhere,
One for the money, two for the show。
第15章 涤故更新
风吹进来,薄纱窗帘浅浅搭在窗棂上,阳光很好,方泅鲸睡着了。
还是进了刘霖的家,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房子不大,是个两居室,摆放的家具有点旧但整整齐齐的,客厅里摆着几盆肥厚多汁的玉葡萄,静夜,观音莲。长得很好,看得出来刘霖挑的时候是花了心思的。
方泅鲸压根没有心情吃什么饭,刘霖提着他的包,给他把包里的衣服放进衣柜里。
“刘霖,我们这样有意思吗?”方泅鲸站在门口,房门都没进。
刘霖背对着他,只看得到一个宽厚的脊背,他的声音带了点苦涩,“你以前从来不叫我刘霖。”
刘霖走过来两步,拉着方泅鲸的手,“他比我好在哪里?”
“他不比你好,”方泅鲸温和的否定了刘霖,“但我看见他心里就欢喜。”
这句话直接点燃了火药桶。
刘霖仍是拉着他的手,没有丝毫的退让,他的声音凉冰冰的从头顶飘来,“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
方泅鲸惊愕失色的抬头看着刘霖,那张他熟悉的,同床共枕过几百次的脸。
刘霖的脸又温和下来,好像刚刚只是一场画外音,“先吃饺子吧。”
刘霖去厨房盛了一大盆饺子,一个个像金元宝似的很喜人。随即他又端了一小碟醋,坐在旁边带着一丝期待的问方泅鲸,“尝尝?”
方泅鲸摇摇头,刚想说自己没胃口。刘霖拽着他的手一使劲他就软在凳子上了。
刘霖还是满脸笑意的盯着他,方泅鲸浑身发冷。
什么时候,他和刘霖变成了这样?
方泅鲸机械的夹起一个饺子吃了,刘霖笑眯眯的说我为你做了一上午呢,都要吃完。
刘霖似乎没有看到方泅鲸害怕的神色,他病态的又虔诚的看着方泅鲸,带着一种吮痈舐痔的认真。
“你别为我做什么了,”方泅鲸放下了筷子,有点崩溃,“我不值得。”
“我不比他做得多,怎么守得住你?”刘霖目光灼灼的望着方泅鲸。
“喜欢他,他的坏我也觉得好。你做的事,让我觉得精疲力尽,你每多做一步我首先不是感动,而是思考怎么还你。这样在一起还是爱吗?”方泅鲸一口气说完觉得松了口气。
“我不用你还。”刘霖收拾碗筷进了厨房,抛下一个看似情人的呢喃实则瘆人的诅咒,“都是一家人了还还什么。”
越怕来得越迅猛,黑夜慢慢沉下来。
灯被拉了,方泅鲸如履薄冰的靠在床的边缘睡着,他只是闭着眼睛,惊恐的,毫无睡意。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格外鲜明,古龙香水的味道淡淡漂浮着,有一双手试探着摸过来,方泅鲸不作声的往旁边躲。
窗帘没关严实,偶尔过路的车灯闪到天花板上,稍纵即逝的照亮了这房里你追我躲的戏码。刘霖死命抓住方泅鲸的手,力很大,带着怒意,一翻身坐到他大腿上,把自己勃起的器官抵在方泅鲸的屁股上。
“你跟多少人睡过了,跟我这装纯情呢?”一场拉锯过后,刘霖恶狠狠的脸在忽闪忽灭的车灯照射下分外狰狞,像一只被逼到悬崖的兽。
刘霖坐在方泅鲸的大腿上,使了全身力气,方泅鲸觉得大腿被压得很痛,但他不敢吭声,他沉默着。刘霖的目光倏忽又温柔下来,他迷恋又无章法的摸着方泅鲸的颧骨,鼻梁,嘴唇,低声说,“我们别闹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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