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了几分钟,周楠禹终于缓过劲,他控诉道:“你怎么能这么冷静?你为什么可以——”贺远看了眼手表打断他:“我得进去了。”
时间确实不早了并且他中午还没吃饭,周楠禹又急又不舍,扒着车门求他:“你进候机室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没时间。”贺远说,“我还有事。”
想到刚刚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周楠禹后悔自己又给他添麻烦。
他们逗留在这里太久,辅警骑着小摩托过来提醒。
“我走了。”贺远按下车窗键,“你快回去。”
周楠禹再没办法,只能苦着脸离开,他看着后视镜里朝着入口走去的贺远,开始了无休止地吐槽:“他是不是骗我啊那么淡定,根本不是准备很久的……竟然送了戒指为什么要用项链穿!他到底在想什么!直接给我戴手上不好吗?……一声不吭就送戒指项链,这到底是什么人啊啊啊啊啊啊——”开车路过自己的房子,他想着都是礼物,不能有了新欢忘记旧爱,便开车进去拿礼物。
坐电梯时,他美滋滋地欣赏项链,脸都要笑僵了,开门后鞋也不换直冲冲地跑去卧室,结果床头柜上空无一物。
周楠禹蒙了。
他转了一圈发现家里东西都被搬空,想着可能被搬家工人带去周宅,又匆匆跑出来。
这次路过玄关,他看到了已经拆开的礼盒。
“卧槽谁干的!”周楠禹怒骂着,气得有些耳鸣。
看着被翻乱的干花,他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小心翼翼地拿起盒子,却看到里面还有个首饰盒。礼盒有手臂长,又是透明的塑料盖,现在不知道被谁暴力拆开,原本塞在花枝下的填充物都没了,这个首饰盒才暴露出来。
他呆呆地打开首饰盒,里头已经空了,但是从卡槽能看出是装项链和戒指的。
他摸着胸口的项链,回想收到礼物后的种种,用首饰盒扇了自己一巴掌:“……我是傻逼。”
----------------------------------接下来会有两章回忆两人认识过程的,过渡后就能开启剧组新地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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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贺远这边吃个午饭都不得安生,不停地有电话打进来。
关于村里遭贼不给拍摄的事情刚刚解决,另一边群演服装又丢了一箱,服划都是根据民族服饰定制做的,临时借都难借。他让在剧组的副导演联络服装组,又和统筹一起商定新的拍摄计划,忙到上飞机后才真正歇下来。
经过两日的奔波和周楠禹的折腾,他也是疲惫不堪,坐在椅子上伴随着起飞时的嗡鸣声,几乎是在瞬间进入了睡梦。
混沌间,贺远看到了自己刚认识周楠禹的场景。
那是去年四月,郭导监制了一部电影,他参与部分场景拍摄。那个剧组有钱拍摄也不累,唯一的毛病就是关系户太多,整个剧组来探班的各路人马络绎不绝,搞得整个剧组乌烟瘴气,隔三差五就会有相关八卦登上热搜。
周楠禹来的那天有一幕水下的戏,拍的是演员跳湖入水的画面,取景地是个人工湖,因为业内有过摄影师溺亡事件,贺远下水的保护措施比演员还多,但是带着氧气罐不好操作机器,下水试拍了几次,最后导演还是放弃最初的镜头,改为两组机位拍摄后期剪辑。
都是不是重点,拍摄结束贺远去旁边的棚子换衣服,听到角落里有人聊天,聊的对象正是自己,他绕过去就看到探班某演员的小开和周楠禹。
周楠禹坐在道具组的长椅上,眉飞色舞地说:“刚刚那个摄影师身材蛮好的哎,我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小开揶揄:“刚来就定了,不再多看看?下午还有其他的小帅哥过来。”
周楠禹捂嘴:“你别这样,我很矜持的,这个就行。”
对话听到这里,贺远自然是不会对之后找上门的周楠禹有什么好印象。
剧组里各个都是人精,俩人说话的时候早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贺远忘了周楠禹具体说的了,只记得他态度诚恳,跟私下和小开说话的态度判若两人,他那会儿还没毕业,看起来青涩又单纯,四月天里他笑起来比林子里的桃花还惹人喜爱。贺远当他是装模作样,拒绝时连个好脸色都没有。
被他态度呛到的周楠禹表情僵硬,像是不知道怎么办了傻站原地,贺远都走开了他都不知道动一下,被整个剧组围观了遍。
之后周楠禹再没来过。
事后贺远知道他受打击回家自闭了好一段时间又是另一种心态了。
两人第二次见面是在贺远和白跃分手后。
和白跃的感情是一早出了问题,理念不合、工作分歧、三观差异,类似的矛盾越来越多,从开始的无所不谈到后来的无话可说,分手前几周他们连短信都不发了,最后一通电话还是白跃喊他出来说分手。
分手后贺远并不觉得有什么难过的,可身边知情人都认定他是被白跃骗了,他所有的解释都成了对旧爱的维护。
在几天后郭导的酒会上,贺远再次看到了周楠禹,不知情的郭导还主动给贺远介绍,说人是周家小公子,还说这酒会地点是他帮忙找的。
周楠禹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分手消息,寸步不离地跟着贺远,找到独处的机会后立即向贺远表达了自己的感情和想法。贺远碍于郭导的面子,这一次好言说自己并没有和他交往的打算。
两个人站在空中花园的角落,楼下的橘子树被风吹得一直发出沙沙声,月光下周楠禹表情不明,他问是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
贺远肯定地说是。
周楠禹猛地喝光了杯中的红酒,晃着脑袋说:“那炮友呢?”
贺远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做床伴呢?”周楠禹仰起头,眼睛水汪汪的,“不谈恋爱的那种。”
贺远:“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周楠禹点点头:“知道啊。我身体跟别人不一样,你要不要试一下?”
“……”
贺远觉得这个富二代脑子不是一般的有问题。
接下来的日子只能用可怕形容。
周楠禹就跟鬼魅一样,总能出现在自己所有圈子的聚会上,想尽了一切理由明目张胆的示好,拒绝的态度再坚决对方都当看不见。贺远被他缠得没办法,恰好公司有个新剧组准备开机了,尽管那个剧组是他没接触过的武侠片也打包进组。
第一场戏就是在草原马场,当他和摄影组其他同事把机位灯光架好,通过镜头看到远处骑着马来的周楠禹,内心的惊艳远远大于震惊。
周楠禹认识马场老板,加上本身他就会些马术、,还帮着剧组里的工作人员协调马匹演员,有这层关系他是光明正大地扎在剧组,没事就跑到贺远盯得机位找他。
贺远是彻底没了办法,心里是说不出的郁闷和无语。
两人关系也是在这里发生的,当地人嗜酒,贺远一周里有四天都是被灌得头晕眼花,周楠禹趁机扶他回房了几次,最后杀青那天,他没有按时离开,在浴室洗过澡就爬上了床。
眼睛都喝红了的贺远努力保持冷静,劝说他回自己屋去。
周楠禹笑得像偷了腥的猫,他身上全是沐浴露的香味,熏得贺远心神不定,他湿润的刘海还在滴水,水珠落在贺远颈侧是又热又烫。
等他解开自己身上的浴袍,贺远才明白他当初说身体不一样的真正意思,好半天没能给出反应。
周楠禹是一点都不生怯,扒了他裤子就含住性器舔弄。
起初贺远喝多是想硬硬不了,等人卖力弄到最后是想软都软不下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扶准了坐上去,内心最后那点反抗也被镇压。
再后来,拍摄结束回到北市,贺远已经无法阻拦周楠禹闯进自己的生活。贺远实在搞不懂他哪里来的这么多精力,原以为他年纪小,尝试过刺激就能冷淡下来,却不想他的热情一烧就是大半年,别说熄灭了,那副痴迷的劲仿佛非自己不可。
贺远也在冲动之下去家里找母亲要来了当年的订婚项链和戒指。
送礼物前,他看着老旧的首饰盒,感觉有些难于送出手,临时买了个鲜花盒子套在外面,他想的是周楠禹回去拆开看到了就会带上,结果送完礼物第二天,对方脖子上依旧光溜溜的,并且还跟没事人一样继续黏着自己。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准备下降。请您回原位坐好——”突然想起的广播声吵醒贺远,他头疼地捂住脸,有空乘过来问他需要什么帮助,他揉了揉眼睛要了杯水。
窗外是层层叠叠的白云,偶尔有森绿山林在其中一闪而过。
回想刚才的梦,还有那天在周楠禹家里看到封了膜的礼盒,贺远发誓再也不会送他带盒的东西了。
第十八章
一大早穿着单衣跑出门,之后又脱衣服在没开空调的车里鬼混,周楠禹回到家就咳嗽喷嚏不断,吃完午饭鼻涕就下来了,周屹安一摸他额头就把人赶回房间。他正愁下午去医院会被发现身体的事,现在能发烧巴不得烧狠点,躺床上也不盖被子。
贺远下飞机给他电话时听到声音不对,皱着眉问他怎么了。
“没大事,”周楠禹边擦鼻子边说,“就有点受凉低烧。你有没有事啊?”
贺远:“我没事。你休息吧。”
“这就要挂电话了?你不跟我多说说话吗?我回去看到首饰盒了,你怎么都不跟我说的,你应该知道我没有戴啊,你要是提醒我,我哪里会浪费这么长时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周楠禹绷不住连连咳嗽。
贺远:“你吃药了没?”
“你不要岔开话题。”他说话都带喘,“你是不是以为我故意不戴?所以你这个月都在生我气,还对我爱理不睬的。”
“现在不说这个。”
这态度八成是肯定了,周楠禹气得直蹬腿:“你怎么这样!”
“那你要怎么样?”贺远语气生硬,“要我回去喂你药?”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他委屈死了,“我就是难过你不跟我说……我还以为你不理我是因为白跃回来了……”
贺远:“……”
“贺远。”周楠禹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难过地问,“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贺远沉默片刻:“你不是说要来我这边吗?”
一听这话周楠禹来了精神:“你想要我过去?那我去请假。”
“我没有。”贺远头疼得厉害,“我是要你养好身体。”
周楠禹更精神了:“我病好了就过去!”
“……”
周楠禹又咳了两声:“你上车了吗?剧组的人有没有来接你啊?”听到贺远叹气,他赶紧说:“我会好好养病的。”
“我在车上。你不用管我。”
“好哒好哒。”周楠禹还不想挂电话,他压低嗓音说,“我们这也算关系变了,你是不是应该换个称呼喊我?”
“什么?”
“怎么还要我说啊,你肯定是要喊我宝贝的啦。”周楠禹说着说着自己先乐上了,嘿嘿直笑,“你要是宝贝喊不出口,你可以喊我宝宝嘛。”
贺远:“……”所以这两个有什么区别?!
“你喊不喊嘛?”
贺远看了眼司机:“下次再说。”
周楠禹劲来了,也不管自己受凉全身关节发酸的难受,在床上来回打滚:“你果然不是真的喜欢我,你根本没有把我当小宝贝!”
“……”
得不到回应导致周楠禹越发无理取闹:“你是不是骗我。你其实不喜欢我,你就图我的身子……”
“周楠禹你烧傻了?”
周屹安冷不丁的出现在门口,周楠禹被吓得好一顿咳嗽,动静之大让贺远也担心起来。
周屹安把药放下后大力甩上房门。
“没事,我去吃个药你等等。”周楠禹放下电话,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把药剂全灌进肚,再回到床上就老老实实盖上被子跟贺远讲电话,不过贺远不再理他,丢下句好好休息就挂了电话。断联后,周楠禹埋怨地嘟囔,在感冒药的作用下,没多长时间就合眼睡着了。
过了有两个钟头,周屹安进屋给他量体温,见人裹着被子出了一头汗,拍了拍他肩膀喊他起来换个衣服,结果周楠禹睡得太死怎么也喊不醒。周屹安坐在床边帮他换掉汗湿的睡衣,万万没想到一解开扣子就看到胸口乳尖上的牙印吻痕,当即沉下脸。
以为逃过一劫的周楠禹还沉浸在美梦中。
同一时间,贺远刚到剧组。
开机第一天的戏是在当地茶叶厂的废弃厂房里拍摄,加上开机前的场地布置,贺远一下午都留在现场指挥调度,当天还有最后一批演员进组,贾副导和孙制片去安排,贺远独自在房间读开机发布会的稿子,临睡前给周楠禹打电话没人接,他发了条微信就早早睡下。
隔天清早统筹就带着其他工作人员去了茶叶厂,主创留在酒店开发布会,郭导作为监制也来了现场。
发布会流程简单,贺远念完稿子,接受了几家媒体采访,一伙人就上了打包前往厂房举行开机仪式。
仪式现场不光有红色的宣传板,摄像机也被盖上了红布,这是早年胶片时代留下来的习俗,过去胶片一旦被摄像机内部某个零件划坏便是不可逆转的损失,所以拍摄前都会盖层红布‘镇住’意外,而供奉案桌上关公像和香炉是香港那边传来的,当下都是信谁拜谁没有具体的信仰。
主创们挨个上香拜神,贺远和两位主演一起掀了红布,所有人在宣传板前合照。开机仪式到这里彻底结束,负责演员的贾副导指挥化妆组就位,王副导和道具组、器材组开始搭景,贺远指挥摄影部门确定机位与动作定点。
第一次带机排练后,贺远问坐在旁边的郭导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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