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撇了撇嘴,说不过郭童,捡起自己的算盘继续算账,一边动作一边又说,“可我瞧着,你和你师弟的愿望都要落空了,小师叔那等标致,眼光自然也不凡,听店里的客人们说,似乎是青睐了一位叫做魏寒空的散修,那人生的俊美不凡,气势难言,又年纪轻轻便达到了化神期,这可是和顾宗主修为都差不离!顾宗主今年都八百多岁了吧,真是英雄出少年。”
郭童叹了口气,说:“是啊,我也是操心这个,前几日我见小师叔还是关心柳师弟的,让那魏寒空住手,这才保住了柳师弟的手臂,谁知道短短几天时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那魏修士有了交情,方才宫思欲闹完后,就去找那魏修士谈话了,现在估计正在楼上还没有走呢。”
虽然顾北芽来的隐秘,郭童却一直能察觉到在外面盘旋着的百灵鸟正在搭讪别的小雀,这顾小师叔的百灵鸟虽是坐骑,却又因为和顾小师叔十分投缘,有着别的坐骑没有的待遇,平日里除了偶尔充当小师叔的翅膀,在镜山门的几个山头越过,就是到处摘花枝回去送给小师叔。
那百灵鸟跟着小师叔越久,便有些物似主人形的意思,每到一个地方便能搭上几只单纯的小雀雀送自己金闪闪的石头,然后收了石头的百灵鸟又讨好的将礼物转送给顾北芽。
光是郭童见过的痴心小雀就不知道有多少,每每瞧见那些不辞辛苦送漂亮石头给百灵鸟的其他小雀,郭童就痛心疾首,想起了他那个痴心不改的柳师弟。
“呀!你说,他们在楼上,能说什么呢?”夫人并不知道顾北芽就在自家店子的楼上与那个魏修士私会,乍一听见这话,便是一个脸红,一边又给自己的房间加了一层结界,防止外人偷听,一边好奇的猜测,“ 欸,你说,小师叔和那位魏修士,他们能说什么呢?说这么久?”
“无非就是两日后生死决斗的事情吧。”
夫人挑眉,说:“我觉着,以小师叔的性子,说话简单明了,倘若只是说两日后的比赛,那实在不会费这么久的时间,他们一定在作别的。”
郭童连忙打断说:“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切勿亵渎小师叔!小师叔虽然是龙,又即将迎来颇长的发情期,但断不可能和刚认识几天的修士做什么。”
夫人笑了笑,说:“你忘了?你小师叔年轻的时候和那位凤凰坊的萧万降不也是刚认识几天就私定终生了?”
郭童一时语塞,抓了抓脑袋,辩驳无能,说:“那也是小师叔还年少,我们也不知道实情,说不得是被萧万降给骗了呢?给哄住了也说不定。”
夫人哈哈道:“我就随便一说,我当然知道小师叔那样的人品相貌是断然不可能像那些随便的修士,一定是如同顾宗主一般,从一而终,慎重的选择另一半。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郭童叹气:“我哪里是紧张……不过是觉着你那么说不妥,这些话更不能在柳师弟面前说了,他将小师叔看作高岭之花,我看纵使小师叔答应和他当道侣,他们两个成了,柳师弟都不敢去牵小师叔的手。”
“说的那样可怜,可俗话又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柳师弟这辈子这样求而不得,指不定就是为了还上辈子欠的孽债呢。”
郭童摇头轻笑:“此话差异,我是最不能相信前世今生这种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话,上辈子造的孽,当然要上辈子就还了,这辈子柳师弟记得什么呢?他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从小就备受欺凌,好不容易起死回身,获得如今身份地位的,他从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喜欢顾北芽而已,这就是错吗?”
“这……”夫人无言以对,“你说的有道理,但那也只是因为你不知道柳师弟上辈子做了什么错事,你若是知道,你还会这么偏袒他?”
郭童:“你这话说的,好像很笃定柳师弟上辈子一定是罪大恶极的混蛋了?”
“算了算了,你快上山去吧,我不和你说了,好好劝劝你的柳师弟,告诉他算了吧,我这里有不少小师妹仰慕他呢,别总瞅着高岭之花,瞧瞧身边的小花多好?”
“晓得晓得了。那我走了。”郭童劝了八百次了,可柳师弟冥顽不灵,认死理得要命,还能怎么劝?
“快去吧。”
郭童从大堂里出来,就是一个四方的小院子,他与夫人房屋的对面就是他们的客栈,院子里是一颗有灵性的老树,树上可巧,正是一只纯白色的百灵鸟,百灵鸟一呼百应,从四面八方涌来各色的小雀,小雀们叽叽喳喳,叼着什么的都有,陆陆续续送来一些亮晶晶的礼物,被百灵鸟全部笑纳。
郭童见壮摇着头笑了笑,视线扫了一眼二楼的角房,却并不去打搅,穿过客栈下的穿堂,与小二打了个招呼就往镜山门山上走去。
刚出门没两步,郭童迎面便碰见那位魏修士的同伴,一个光头修士,两个双生姐妹,俱是走在人群中也极为亮眼的人物,他想了想,走上前去打招呼,说:“见过道友。”
怀里抱着一整串糖葫芦串的朱嗤是认得这位考官的,立即热情的从自己糖葫芦扎上抽出一根送给郭童,说:“郭道友,相见既是有缘,来来来,请不要客气。”
郭童自从辟谷之后,便再也没有吃过人间的食物,最多也只是吃仙品所作的菜肴,人类食物对修仙不利,消化那些杂质甚至还需要花费灵气,所以郭童连忙拒绝:“不必不必,道友不必客气,我不吃这些。”
“哪能不吃,你们人就是矫情。”朱嗤说完,忽地抿唇,又笑着换了个话题,“郭道友此去哪里呢?”
郭童没有意识道朱嗤之前话里有什么不对,礼貌的说:“正要上山办事。”
“哦,对了,我们……唔,就是我们大哥,他有没有出来?”
“嗯?什么出来?没有注意,似乎是正在房内休息,没有招呼小二要些什么。”
“哦,那我们就再等等再回去吧。”朱嗤对着身边的何氏姐妹说。
郭童这句话听懂了,默默不做声,目送朱嗤一行人又朝着街的另一头闲逛去后,郭童给才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二楼的角房,看那紧闭的门窗,还有那来者不拒的百灵鸟……一丝不好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小师叔不会是和魏道友真的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不、不会的,小师叔那样冷清,应该只是商讨两日后的事情!
在心里默默抽了自己两耳光后,郭童怀着一种再也无法消磨湮灭的怀疑,上山去,上山的途中,百无聊赖的突然脚步一顿,自言自语的说出口:“‘你们人就是矫情’……这话什么意思?你们人……?”
第58章 058
无法想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的郭师兄在经过一道道巨灵门后, 与守门的童子打了个招呼便前往柳沉冤的洞府去。
柳沉冤的洞府外面是四名不堪得用的低阶打扫弟子,这些弟子资质很差, 一般在入门后的第十年就直接被刷了下去, 有三条路可走,第一直接打道回府, 第二便是顺从门内分配, 只为了继续跻身这资源匮乏的修真界,意图多活几年, 怀抱着说不定自己就是气运之子, 能够在某天得到大能的青睐, 走了狗屎运, 突然成为人上之人!第三便是自己选择去伺候某个同期, 等这个同期日后有所作为, 自己也能沾点儿光。
柳沉冤洞府之外的四个弟子便是第二种, 在柳沉冤发达以后才分配过来, 但由于柳沉冤根本对洞府内的人不怎么在意, 所以弟子们也根本捞不到什么好处, 成日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想要跳槽去别的有能力的内门弟子门下。
郭童这人向来很讨厌那种投机取巧的人, 看见门口四个不敬业的弟子看见他来了才一哄而散, 假装认真打扫, 脸色便沉了下去,但这些人如今也不是他能够训斥的, 便只是站在洞外喊柳师弟:“柳师弟!柳师弟?”
大约喊了有一会儿, 打扫弟子中才来了个似笑非笑的瘦子, 低眉顺眼的说:“郭师兄,柳师兄不在,已经好几日没有回来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不如郭师兄去别处喊喊?”
郭童顿时瞪着这个瘦子,脸色变了变,‘哼’了一声转身离开,身后是那四个弟子小声的嬉笑。
他不与这些狗眼看人低人计较,从怀里抽出一张纸,那纸张是奇怪的形状,郭童不知道是什么,但倘若顾北芽在这里,便会诧异自己叠的小飞机怎么柳沉冤也会?
那纸飞机被郭童丢向空中,瞬间化作一道白光向着深密的后山前进,郭童连忙跟上,御剑前行,终于是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巨大瀑布下发现了正在打坐的柳沉冤。
“柳师弟!”郭童笑着走过去,准备去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但谁知道走近了却发现柳师弟哪里是打坐,根本就没有运转灵气,只是坐在瀑布下面发呆。
郭童走近,准备一巴掌拍在柳师弟的肩膀上,一边笑道:“师弟,你好雅兴,在这里游山玩水?”
柳沉冤在郭童手掌落下的瞬间回神,瞬时闪现在郭童的身后,漆黑的眼里乍看毫无光色,但晃眼之间似乎又是常人的瞳色,只是格外阴郁忧伤。
“嗬,师弟,师兄此番前来告诉你个好消息,莫要摆出一张死人脸,瞧着真是难看,倘若小师叔看见你这样,相比也不会多喜欢。”
提起顾北芽,柳沉冤向来都能够瞬间提起精神,然而今天却毫无变化,只是点点头,示意郭童说下去。
郭童虽奇怪,却不探究到底,哪怕是关系再好的师兄弟,自己做到仁至义尽就好,不能打破沙锅什么都问:“今日你没有前去观战,实在可惜!若是你在就好了,那宫思欲虽然是萧坊主介绍的,但看起来根本不得小师叔的喜欢,今天宫思欲便朝着第一名魏修士发难,说要求重新比试!还是全部推翻重来!也就是说如果你想要参加两日后的比武,也是可以的!只要你赢了,你就能够如愿啊师弟!”
“不过……虽然我这么怂恿你,却不是很提倡你真的报名重新参赛,因为那魏修士当真深藏不漏,我记得他在资料上写的修为是筑基,谁知道他竟然达到了化神期!所以……”眼看柳师弟眼神终于亮了起来,郭童又立马打击说。
柳沉冤嘴角扯了扯,不以为意,眼里早前被萧坊主打散的光瞬间又聚拢回来。他打了个响指,身上湿漉漉的衣物便从贴着他皮肤的状态恢复成干净整洁的样子,他忽地又很欢喜的亲了亲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大环玄戒,准备闭关两日。
“欸!等等!我话还未说完呢!你小子急什么急,方才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郭师兄无奈笑着,也不知道自己过来说这些话到底是对柳师弟好,还是害了他,皱眉严肃道,“你听我说,我觉得,那个魏修士,有点古怪……”
另一边,古怪的魏修士正与修真界美名遐迩的顾观音难分难舍。
不爱亲吻的顾观音被钳制得动弹不得,长发锁在魏寒空骨节分明的大手中,从指缝一泻而出,垂落在地上,一同垂在地面的,是顾观音银白色的龙尾。
龙尾仿佛落入水中过,不断有透明的水珠从看起来便十分价值连城的鳞片上滑过,最终随着颤抖的尾巴尖混入雪白的鬃毛里,将那总被梳理的柔顺光滑的尾脊上的鬃毛一点点濡湿,沾粘在一起,像是一条软质的毛笔,在不怎么干净的木地板上乱画……
压制这尾看似高不可攀,实则不过花架子的龙的修士弓着身体,双腿微微弯曲,结实强悍的身体被这样的姿势勾勒出无比性感的肌肉线条,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宽厚肩膀上的一双秀气漂亮的手。
这是顾观音的手,一双仿佛生来就是为了全是什么叫冰肌玉骨的手。薄薄皮肤下的血管若隐若现,漂亮的指甲却因为主人的呼吸不畅无意识的缓慢变长,尖锐的指甲轻易抓破魏寒空的衣袍,露出里面充斥着爆发力的肌肉。
那些肌肉随着主人的呼吸微微隆起,然后又犹如戏弄猎物的猎人恢复冷静。
即便猎人的后背被可爱的猎物忽地用力抓伤,指甲嵌入肉里,激动的颤抖,企图逃出生天,猎人也不慌不忙的钳住猎物的脖子,掌控猎物脆弱的生命,不给他任何可以呼吸的余地,只能从自己这里哀求,从自己这里求取,自投罗网配合着猎人的游戏。
这场游戏迟迟没有结束的意思,猎物只能感受到自己被轻易托着后脑贴在猎人致命的怀里。
属于猎物的玉簪此刻也成了猎人的讨债工具,以猎物熟悉的动作刺穿他向来不敢随便粗暴对待的‘软肋’。
顾北芽在这时更加不敢妄加动弹,用力抓烂魏寒空肩膀的手也瞬间脱力,整条龙全部挂靠在魏寒空那托着他后脑的手掌上。但他又像是一块儿前后受阻的豆腐,完全依靠对方手臂,下半身犹如面条一样垂着,会被玉簪戳得整块儿豆腐都烂掉,他的尾巴得用力支撑自己的身体,但这样又似乎像是主动将唇送入魏寒空的唇里……
于是这个吻突然像是顾北芽主动的一样,带着满溢的求生欲,还有那属于龙性深处,泛滥的纯粹渴望。
吻持续着。
付托顾北芽后脑的手落去了顾北芽的腰间,手掌仿佛轻轻一握,便掌控着那有着细小鳞片的腰肢,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袍,感受那鳞片都因为战栗而张开露出间隙里的软肉。
“唔!”
突然的,魏寒空被反抗得厉害,两人瞬间分开,玉簪直接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断成两半,魏寒空后背乱糟糟的血肉模糊,嘴角更是留下一道血迹,然而他并不觉着疼,反而微微蹙眉的看着顾北芽,只见顾北芽一脸难以忍受跌坐回圈椅上捂着自己的尾巴。
“怎么了?”魏寒空嗓音沙哑,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双腿,殷勤地蹲在顾北芽身边,拇指抚摸了一下顾北芽湿红的眼角,又见顾北芽脸颊苍白,便瞬间明白了什么似得,铁钳一样的手捏着顾北芽的手腕子,便见龙尾上蜿蜒的‘汗’上夹杂血丝……
第59章 059
“这……我弄的吗?”之前还游刃有余的魏寒空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好不容易寻回自己的声音,便觉着干涩难听, 一点儿也没有自己一直以来面对其他人的那种漠然。
顾北芽可没心思去管魏寒空现在在他面前到底是个什么形象,抽了一口冷气便冷冷淡淡的不愿意搭理魏寒空,自顾自的心疼自己,也管不了此前自己还想着要笼络魏寒空, 光是瞧着这人就烦, 又听魏寒空不停问他疼不疼, 顾北芽才不耐的说了一句:“已经愈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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