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奚勤埋在成蹊的肩头哽咽,摇了摇头,“我的家人,我的爱人,现在只有你,我也只有你了……成蹊,谢谢。”
成蹊感觉到了肩膀的濡湿,无奈地摸了摸奚勤的脑袋:“我说了,我们之间不要说谢谢。”
奚勤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破涕为笑:“这是最后一次了……我爱你,以后都说,我爱你。”
成蹊低头吻去奚勤的眼泪:“嗯,我也爱你。”
鼻尖相蹭,两人在泪光中相视一笑,酸甜苦咸的伤口都在亲吻中为彼此舔舐了干净,这道伤疤,从此痊愈,不再疼痛。
————
温存不过半刻钟,病房门外传来一声呼声:“站住!不许跑!”
成蹊和奚勤猛地一回头,才发现病房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门缝里一个人影被小常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奚勤瞧他戴着口罩墨镜,拿着一个相机全副武装,就知道他的身份:“跟来偷拍的狗仔,可能是我带来的,没事,把照片删了就行了……”
“不用,”成蹊忽然出声,牵起了奚勤的手走到那个狗仔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虽然你偷拍的行为不耻,但是这一次我放过你,我想你知道我是谁,该说的不该说的,你自己掂量把。”说罢,眼神示意小常把他放了。
“你这是……”奚勤不解地看着他。
成蹊执起他的手在手背上绅士地吻了一下:“请问我可以公开我们两人的恋情吗?”
奚勤惊得合不拢嘴,既是感动又是担忧地抱住了他:“当然可以……那你的生意怎么办?还有你母亲……”
“我做生意而已,又不是用我的性取向做,我妈那边我也该坚决一点了,”成蹊俯身把脑袋放在奚勤的肩上,如同一只讨赏的大狗狗,就差摇尾巴了,“这一次就让我跟咱们的歌手新星勤勤捆绑炒作一下,好吗?”
“好,”奚勤笑着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盖个戳儿,我的了!”
“咔嚓——!”
两天后,这一张甜蜜的照片,被公布在了书舟总裁成蹊和成驰艺人奚勤的微博上,两个人一个英俊一个秀气,在外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凑在一起却笑得如此甜蜜,不知道闪瞎了多少狗眼。
【官宣了!这算官宣了吧!前天还有网传的高糊图,都在猜勤勤的男友是谁,我靠居然是总裁大人![泪目]百年好合!】
【呜呜呜他们好般配!我们勤勤从来没有笑得这么甜!我们的宝藏男孩交给你了!总裁大人一定要对他好好的啊[暴哭]】
【这是什么现实版的原耽?!我磕爆好嘛!】
【我宣布礼成!快送入洞房!不生孩子不许下床!】
【我一点都不酸!今日宣布双奚夫夫入坑!记得多发点狗粮啊汪汪汪[狗头]】
下面长风和路翩翩都有转发评论,笑嘻嘻地问什么时候喝喜酒。
成蹊维持着霸总人设不会回复,都交给了奚勤给他们一个统一的答复:【等一切安定,有一件大事需要处理,感谢大家的祝福[爱心]】
所有人都在猜这一件大事是什么,直到一个星期后,一起行贿受贿案和一起蓄意杀人案公开审理,前一起是奸商和贪官锒铛入狱,本来并不太引人注目,然而后一起案件的原告和被告,却引起了轩然大波。
在圈内失踪了一个月的颜生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了,不过是在法庭上作为被告,形容枯槁地站在被告席上。
而原告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在圈内就和她有揪扯的奚勤,他的身边除了律师,还有成蹊。
成蹊其实本来不想告诉奚勤残忍的真相,但奚勤还是察觉了出来,颜生的不对劲,和奚寒的死有关。
不过这一次,奚勤不是孤家寡人,成蹊一直陪着他,两人放在桌下的手都没有放开过。
从法院出来,奚勤没有说话,事实上今天除了开庭陈述,他就没有再多说一句。
成蹊有些看不下去,想安慰却是满嘴的苦涩,只能把他拥进怀里:“勤勤,别这样……”
“我没事,”奚勤素白着一张脸,轻轻地拍了拍成蹊的手背,“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悲。”
把所谓的血亲送进监狱,他没有一丝的愧疚和迟疑,相反松了一口气,有些东西似乎可以彻底放下了。
“没事就好,下次郑胜意那一场你就不要来了,回去休息,好吗?”成蹊揉了揉他的脑袋,心疼地用围巾把他裹进自己胸口。
不知道为什么,奚勤最近一听见“郑胜意”这个名字他就犯恶心,打心眼里不想再见他,生理厌恶。
“好,我在家等你。”
“哪个家?”成蹊抱着他不撒手。
奚勤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你那个大房子,行了吧?”
奚勤搬进了成蹊的那个高档公寓,向日葵小区的老房子被划进了拆迁区,他笑着跟成蹊说自己即将成为暴发户了,成蹊刮了下他的鼻子,说他现在就是个暴发户。
奚勤缩进成蹊的围巾里,蹦跳着走进了寒风,也不管有没有媒体拍照了,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成蹊:“你会做?”
奚勤:“……不会,我可以叫师傅做。”
成蹊:“那你想吃什么?”
奚勤:“嗯……明炉金汤鱼!”
成蹊:“巧了,我也是。”
☆、第五十六张 见家长
“我……有点紧张……”
奚勤站在成家老宅的门外,脚下像是被502粘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他想象过深门大院,高墙王府,但没想到成家会有这么大的宅子——
整座景色秀美的山头都是成家的地盘,山腰上的联排别墅有一部分租出去当度假村,最深处最大的那一栋才是成家真正的老宅。
奚勤在盘山公路上就趴着车窗感叹了,上来了半山腰,在观景台俯瞰着下头的瑞城,除了默默地咽了下唾沫,说不出别的话。
成蹊把车交给了司机去停,走过来抱着他的肩膀,指着下方的瑞城笑道:“至于这么惊讶吗?看,这就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奚勤缓了半天,颤抖着手指了指山下的瑞城:“这真是你的江山?”连整座城都是成家的?!
“开玩笑的,亲爱的,”成蹊捏了捏他的脸蛋,“不过房地产我还不是很熟,可以考虑一下,以后试试,看能不能……”
“不用了不用了!”奚勤连忙捂住了他的嘴,“我相信你可以,但暂时不需要。”
成蹊趁机亲了一口他的指尖,低头认真地看着他:“勤勤,你真的不用紧张,我妈我最清楚了,她明事理的。”
奚勤当然知道,成母大家闺秀,思想并不算封建,如今成家其实没人会真正阻拦他们俩,但在精神上若没有父母辈的支持,始终是心里的一个疙瘩。
“我觉得伯母其实不是不认同你的性向,她可能有别的原因……”奚勤想把心里的说不出的感觉表达,可无论怎么都不好解释。
“没事,如果不行,我们还有一个‘杀手锏’。”成蹊拿出手机,翻出了一张照片给他看。
奚勤凑过去一瞧,是个小女孩儿的照片,大概四五岁左右,很水灵的小姑娘,不知为何眼神有些忧郁。
“这是……”奚勤仔细看了看她,竟然觉得有一丝眼熟,但绝对是没见过这个小姑娘,应该是五官比较像某个人。
成蹊没有明说,只是小心翼翼地问他:“你喜欢女儿吗?”
“喜欢……咱们要收养她?”奚勤反应了过来,看向照片的目光更加柔和了,“她挺可爱的,叫什么名字?”
成蹊有些紧张地盯着他的双眼:“我不知道你想不想现在就收养个孩子吧?虽然国外一直有代孕,我二叔他们之前也考虑过,但最后还是放弃了,收养了成骐,所以我们……”
奚勤对于这些涉世未深,凭着感觉点了点头:“我们在一起,本来就失去了拥有后代的能力,如果收养得了小孩,我还是更相信缘分,代孕的孩子强求不得,不是吗?”
“我就知道,你会同意,”成蹊放下心来,轻拥着奚勤给他讲这个小姑娘的身世,“她叫罗乐,和我们家也有血缘关系,是罗业的小舅的女儿,前些日子她父母车祸去世了,就剩下她一个人,罗家那边最近人心惶惶,根本没人照顾她,我一直关注着,你同意了,我就让小常接她来。”
奚勤没想到跟罗业也有关联,罗家自从罗业病逝,厄运接踵而至,已呈倾覆之势,无父无母的小女孩儿更是可怜,如果能再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修复创伤,是再好不过了。
“好啊,不过我们最近都有些忙……”奚勤犹豫了起来,看向成蹊那运筹帷幄的目光,瞬间明白了他的想法,“你是要给伯母找个寄托吧!”
成蹊做了个宾果的手势,带着他走进了老宅的前庭:“老太太就是缺一个寄托,我真的没有太多时间能陪她,但如果能解决问题,小朋友有时就是家庭最强的润滑剂。”
“真有你的,”奚勤无奈地笑了笑,紧张的情绪早就没了,拉住了他的衣袖拽了拽,“不过还是要对小孩负责,她可不是逗老人开心的工具。”
“当然,我善良的小天使,”成蹊牵着他走进了大门,佣人鞠躬后退,他回头看他,“她将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爱情结晶,这么说有没有动力面对未来婆婆了?”
奚勤被周围簇拥佣人的场景吓了一跳,还是浑身不自在,成蹊让他们都下去了,只留管家老常接待。
“说实话……这个动力还是没多少,”奚勤本能地有些怂,或许是曾经跟着外婆把什么婆媳狗血闹剧看多了,分外惶恐,连忙转移注意力,“不过我更有动力搞创作,赚大钱了!”
成蹊差点笑出了声:“那我得更努力赚钱养家了,不然小心被你超过。”
奚勤跟着笑了起来:“怎么可能,成大老板!”
老常一直默默地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看着有说有笑的一对年轻人,心里震荡不已,他在成家这么多年,就从未见过如此开怀的少爷。
眼前这个眼睛明亮的年轻人,或许真的能给少爷幸福。
“常叔,我妈呢?”成蹊对老常微微点头,奚勤在他身后也对老管家点头行礼,他知道这是小常的父亲,对成蹊来说相当于叔父的存在。
老常:“老太太在花房,少爷,需要准备午餐吗?”
成蹊:“食材备着,我们勤勤亲自下厨。”
奚勤一愣,诧异地看向正冲他挑眉的成蹊,在他们俩才能看见的地方摊手,表示自己不会,他根本就没怎么做过饭!
焦急地看向成蹊,后者冲他做了做口型:“没事,我陪你,我妈吃这一套。”
奚勤无奈,只得被鸭子赶上架,被成蹊带去了后厨,各自端了一杯红酒,为今日拿下丈母娘(婆婆)的战役做最后的宣誓,干杯!
“我妈经常在花房,我回家也一样,”成蹊怕奚勤觉得成母不待见自己,安慰着说,“我先去做思想工作,委屈你了勤勤,随便做一做吧,失败了就让我来,厨娘会帮你,咱们有两手准备。”
“行吧……我先做一点试一试,反正现在离午餐时间还早,”成蹊给奚勤套上了围裙,奚勤试探着拿起了打蛋器,“我尽量不把厨房炸了……你快去吧。”
成蹊给他准备了简单的食材就离开了,奚勤看着这华丽丽的厨房,食材琳琅满目,可他真是不会做饭。
成家老太太从小锦衣玉食,什么五星级六星级的高级菜没吃过,她可能就是要一个态度而已,自己尽力而为就行了。
其实除了饭菜不会,别的倒可以试一试……
此时后花园花房,成蹊在成母面前正襟危坐,今天是有终身大事要搞定,面对母亲他也不能掉以轻心。
成母正在躺椅上看书,锐利的目光老花眼镜后射了过来:“怎么,终于舍得把阿娇带来让我瞧瞧了?”
成蹊知道成母还在埋怨自己没有告诉她性取向这么重要的事,还有被怀疑金屋藏娇,此时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妈,奚勤不是那种人,”成蹊直接坐到了成母身边,母子俩好久没有靠这么近过了,“外头的流言蜚语您能信吗?更别说颜生对他的诽谤,我把他带来了就是想告诉您,他真的很好,至少我喜欢他,爱他,从七年前就如此了。”
与此同时,奚勤正提着他刚做好的食物,在后花园里找寻花房,还没走近门口,就听到了成蹊的声音,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七年前?”
成母都惊讶了,他没想到是自己儿子蓄谋已久。
成蹊挠了挠头,在母亲面前放松地露出了幼时的情态,真诚恳切。
“七年前您应该还记得,父亲才走,二叔让我出国深造再回来继承家业,您当时不同意,和二叔之间就有了嫌隙,我知道,我都知道。”
成母眼睛微微发红,似乎想起了当年的困境。
“在出国的前一个月,我曾经醉生梦死一段时间,现在想起来都很窝囊,差一点自暴自弃,幸好……我遇到了奚勤。”
成蹊声音很低,带着丝缕回忆:“他当时应该比我更艰难吧,没成年就出来打零工,在一家酒吧唱歌,虽然有个哥哥能给他镇场子,但还这么小的少年,要保持着那种干净真的很难得。”
“没告诉过您我丢脸的事,那个时候我心里不好受就酗酒,好几次醉倒在那家酒吧,都是奚勤送我上车才回的家,他那时候胆小不说话,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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