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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节奏不紧不慢，不张不弛。就像一首咒语般的慢歌，永远画不上一道休止符。
那么，既然悲伤没有休止符，那我们就该像一个朋友一样，当他坐在我身旁的时候，微笑地直视他，然后亲描淡写地对他说：嘿，你好。
在我儿时的某一个时候，有一个小姐姐。比我大两岁，我上初一的时候，她已经上初三了。记忆里她和阿姨姐一样，身材娇小。和小两岁的我站在一起仍是一般高，虽然如此，但她的胸部却和同龄的女生不太相称，因为胸部已经突出，显得精致而饱满，穿的衣服就似乎总感觉很短，吊在那里。
估计是因为家里穷，她穿的布鞋上也总是会有补丁。斜挂的她母亲做的帆布书包里永远放着一个铝制的大饭盒。走起路来发出和书包里的铅笔盒撞在一起，发出哐哐哐的声响。
她留着短发，虽然贫穷让她身上没有靓丽的衣服。但在我的记忆里，她永远干干净净的。头发柔顺的似乎可以拍广告。那个时候有一个连续剧叫《十七岁不哭》，她就很像里面的乐心。
那应该是我第一次对女人产生性方面的意识吧。
那时候，大家都没有现在的小孩娇气，大多都是骑着自行车上下学。她每次下学都是一个人骑着她那辆带着前杠的自行车，车后座上总是夹着一个类似编织袋的东西。大概是她母亲摆地摊所要用的工具吧。
她娇小的身材和这身下的庞然大物显得极为不相称。所以很多同学都嘲笑她，她大多时候都是不说话，撑红了脸往前骑。
她基本和我是同路，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是骑在她后面。那个时候的天空在记忆里是格外的蓝。路边芦苇荡里长满了长相极似香肠的香蒲。用手轻轻一捏，就全部散落成蒲公英般的碎末。飞到空中去了。
这样时间长了，她也习惯的跟着我的节奏在前面骑。我则看着她的背影，用力地蹬着脚踏。
直到有一次，她同届的一帮男孩子把她逼停了。问她诸如：你这裤子是谁给你的啊，自行车能不能借我骑这种奇怪的问题。
她生气的把自行车一推，就朝着夕阳气呼呼的走，后面的人就不停的哈哈笑。我骑在后面，估计那时候我吃的太少，也没有长开，不敢和这些孩子较劲。只是骑车跟在她的后面，她侧过脸来看我的时候，我能看到她眼睛里噙着的泪水来。她的眼睛大大的、睫毛被泪水打湿后湿润的样子，我不明白是不是我自己审美有问题，明明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却只因为穿她母亲的裤子，骑着旧自行车就被那么多男生欺负。
你跟着我干嘛。
她扑闪着明亮的眸子在夕阳里显得耀眼。我趴在自行车上，看着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后面的小孩见我居然还敢和她搭讪，就跑上来围着我。问我和她是什么关系。是不是想跟她上床。
这个时候她就格外生气，用娇小的身躯挡在我前面，说她不认识我。然后我看到一个男孩拿着小竹子抽在她宽大的裤子上。骂他小骚货。我的火就从心里冒起来了。把自行车往旁边一推，就和这些人缠在一起了。
按照现在回想起来，场面应该也是相当混乱的。我的头发被他们几个揪的几乎要掉下来。灰尘钻进鞋子里、衣服里，嘴里。虽然我人小，不过似乎天生就是打架的料。这么小，就知道一对多的时候，要盯着一个人打。
那个拿着小竹子的小孩子被我压在身子下面，另外的两个人则揪我头发，踢我。我都不管不顾的。直到把他打得哇哇直哭，我的头发也被揪掉一撮才罢手。
他们走后，她在旁边蹲下来。看着我，那温柔的眼神，我现在还记得。
疼么。
她看着我狼狈的模样问我。我不说话，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她用手帮我一起拍，拍的时候我触到她的手。她的手娇小且柔滑。我除了母亲外，这是第一次接触到异性的手。心里像鲁迅先生描述的阿q一样，心里想着：女人，女人的手。我碰到了女人的手。差不多就想到我要和她困觉了。
后来我们就经常一起回家。和她在一起，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温暖踏实。她父亲已经过世了，只剩母亲和她奶奶住在一个矮小的平房里。那是一个孤独的小房子，房子后面是一排茂密的竹林。
因为她家比我家还要远一些，每次我都是和她一起骑到她家前面那条羊肠小道后，我再折回来骑回家。到现在我还能清晰地记得那条小路的模样来：每到春天的时候，路旁地里的油菜花从一边溢出来，甚至要遮住去路。小路的尽头就是她家破败的大门。门前的梁上刮下来一排排扎扫帚用的芦苇穗。
后来她毕业了，也没有接着上学。我也再没有见过她，听同学们议论说。一毕业她居然就嫁人了。嫁给一个外地的富商。
那个时候正好赶上我的发育期，在我哥哥家的房间里第一次看了黄色影碟。那是一个黑白的电视机。所用的影碟也估计就是成龙代言的那个叫爱什么的。大伯那个时候已经从上海带回来各种流行的影碟。什么爱拼才会赢啊，舞女泪啊，爱情的骗子我问你啊，这些清一色的闽南语碟。碟里面的女人都穿着暴露。大多都枯燥的扭动着腰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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