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有一两个人觉得那天残胆子这么大,还顺利弄出两团颜色不一样的药膏,也许、大概、可能……那药膏真的有那么一点效果。
不过一个天残制作出有用药剂?这真的不是众神开的玩笑吗?
舒展看老人在那里分析个不停,就对赤脚大汉说:“你朋友伤口的血并没有止住,而且天气较热,伤口就这么放着,等会儿……邪气入侵就会变得更难治。”
赤脚大汉迟疑地道:“可是药剂师大人还在看那药。”
舒展耸肩,“随便你吧。能量逸散完了别怪我。”
他知道如何让材料中的能量和游离能量进入合成后的药膏,但还不会锁住这些能量。为此,理论上来说,药膏是刚制作好的时候效果最好。
赤脚大汉听舒展这么说,也有点着急,可怜巴巴地看着李光瑞药剂师。
李光瑞觉得这团药膏的成分似乎和他知道的药方都不太一样,但短时间内他也无法分析出所有药物成分,就索性分离出一小团,把剩下的递给赤脚大汉。
赤脚大汉接过,仍面露期冀地看着老人。
李光瑞略一沉吟,“这个配方成分和配比我不熟悉,你可以试试。”
赤脚大汉想哭,药剂师大人说这话到底是能用还是不能用?
其他人也面面相觑,一种药剂师大人都不熟悉的配方?
有人喷笑出来,“这个天残不会是看人买过这几种药材,就自己瞎胡弄吧?他是不是以为只要把这几种药材弄到一起就能制作出药剂了?”
其他人听之也一起大笑起来,纷纷都觉得就是如此。
赤脚大汉看药剂师大人不再继续发表意见,反而一脸催促表情地看着他,大汉一咬牙,把药膏拿到同伴面前,低声问他:“用吗?”
他的同伴疼得身上直冒汗,加上能量币都花了,当下就嘶哑地道:“用!”
老人没出声阻止,就是想要看看这个受伤奴隶用药后的效果。
至于这药有没有可能带来坏处?不实际用用看怎么知道呢?反正一个奴隶而已。大不了如果这药真的出问题,他另外给这奴隶一份药剂就是。
在舒展提醒下,赤脚大汉先洗了手,然后用开水消毒过的金属片挑了药膏,细细地抹在同伴的伤口上。
可能药膏的效果真的很对症,药膏一抹到缝合伤口上,那还在溢血的伤口顿时不再流血。受伤中年人还因为药物的消炎刺激性疼得龇牙咧嘴。
赤脚大汉一看有效,狂喜,抹得更加细心,一副要把药碗里的药膏全部用完的势头。
“不用那么多,薄薄的涂一层就行,只要看不流血了就可以。剩下的药膏你可以用小盒子小瓶子之类的装起来,只要密封的好,药性应该可以保留七天左右。以后你每天帮你同伴换一次药。七天后,伤口差不多就能长好。”舒展道。
七天,是他推测能量逸散后的预估值。如果按照地球的江湖制药保质期,像这种药膏只要用后保管得好,三个月一般都没问题。
但是在这里,舒展决定还是保险一点,就说了七天这个数字。
大汉一听药膏可以保质七天,顿时就舍不得了,使用时变得节省许多。至于装药膏的东西……他可以先跟这个天残借他的药碗,等回去后,他把药膏装好,再把药碗还回来。
大汉刚涂完药,李光瑞就示意大汉让开,他则屈尊降贵地蹲下身去亲自查看受伤中年人的腹部伤口。
过了一会儿,老人站起来,面色有点古怪地瞅了瞅舒展,问他:“你的药剂制作,是谁教你的?”
舒展选择了跟告诉舍愚一样的回答:“学校老师。”
老人和舍愚一样,也以为这是一位名叫学校的药剂师。
趁着老人搜索自己记忆的工夫,舒展转看向赤脚大汉:“我帮你们处理了伤口、制作了药剂,现在你们应该已经感觉出来我的治疗和制药都很有效果,那么请付能量币吧。”
赤脚大汉羞涩,吃吃道:“我、我们只有一百多能量币了,你看够不够?”他们一共带了六百四十元,之前买药材花了四百八,就还只剩下一百六。
虽然治疗他们的是一个天残,但他们也是奴隶,从身份上……大哥不说二哥,而且人家帮了他们也是事实,他们当然要付出报酬。
而一百多能量币,对比舒展的付出,他们都不好意思拿出手。
舒展:“不够你还有更多吗?放那儿吧。”
赤脚大汉和他的同伴感激万分,道谢后连忙把他们身上剩下的一百六十个能量币都掏出来给了舒展。
舒展接过能量币,心中舒了一口气:总算有进账了,虽然只有可怜的一百多。
事情发展到这里,围观的人全都目瞪口呆。瞧药剂师大人的态度和那受伤奴隶的样子,这天残制作出来的药剂竟然真的有效果?
顿时,围观者众脑中都冒出了一个想法: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好玄幻,他们今天也许都还没睡醒!
老人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起尊名叫做学校的药剂师,最后只好又问舒展:“学校大师为什么会教你?”
舒展无奈,这里的人对天残极度歧视,比起其他问题,他们似乎认为一个药剂师肯教导天残才是最值得注意的要点。
但他既然敢在街头摆摊,这些问题他自然事先都已经和花铁儿商讨过,知道要怎么说,当下就回答道:“因为我在小时候无意间救了老师。老师一直在我家养伤,后来看我对药剂方面有天赋,就教我了。”
老人和围观者们立刻都像是解开了千古谜题一般,一个个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救命之恩啊,这就难怪了。”
“不过这个天残也真好运。”
“是啊,怎么我就没机会救到一位落难的药剂师大人呢?”
周围人看着舒展,那满满的羡慕妒忌恨都要淹没舒展。
李光瑞老人解开一个迷惑后,又问:“这位药剂师现在在哪里?”
舒展:“华夏。”
“华夏在什么地方?你不是镇海国人?”
“不是。”
李光瑞本来还想询问舒展为什么能分离出药材中的杂质,但考虑到此时人多口杂,他也是一个比较爱才的人,哪怕对方是一个天残,他还是不忍心毁了对方,就没问出口。
比起天残会制药,天残觉醒了符纹能力才更要命!
这时围观者们出于惊讶,可能一时还没想到这个最关键点,等他们想到,这个天残的下场就难说了。
老人正准备等人群散了询问一下这个天残,再提醒他一下。可是有他这样不拘一格爱才的人,自然也有那就是看天残不顺眼或者干脆心怀妒忌的人。
附近店家过来不少人看热闹,其中就有一名药剂师学徒锅明才,锅明才是斜对面那家草药师店主的儿子,他在父亲的帮助下跟随一名药剂师学习制作药剂,但是他至今还没有觉醒符纹能力,而他眼看就要成年了。
虽然他父亲经常对他说,他一定可以觉醒。但他的老师却不这么认为,见他到现在还没觉醒,对他已经不像当初那么悉心教导。
锅明才自己也觉得自己没多少可能觉醒了。虽然大巫塔说任何正常的拥有符纹和双角的人都有可能在成年二十岁之前觉醒,但绝大多数有天赋的人都是在十二岁以前就觉醒了,之后越迟觉醒的人,其天赋也就是符纹能力都会很差,且潜力值也低。
所以锅明才看到街边随随便便一个天残竟然当街制作出一份有效的药剂,他的心简直就像是被人抓住拧成了一团。
一个天残!
竟然制作出一份药剂!
凭什么?怎么可能?
锅明才想不通,他作为药剂师学徒,当然知道要成为药剂师的三大条件。眼看围观人议论纷纷,一个个面露惊奇,还有人想出能量币让那个天残再制作一份药剂。
锅明才忍不住了,推开人群,指着舒展大声质问道:“你用了什么方法分离出药材中的杂质?为什么你一个天残能制作出药剂?难不成你一个天残竟然觉醒了符纹能力吗?”
第46章 这个天残有点拽
李光瑞老人一听这话,暗道不好!心想这个天残要倒霉了。
舒展却笑了笑,摸摸身边大黑的狗头,不紧不慢地说:“是啊,否则你以为我老师为什么要教我?当然是因为我有这个天赋。”
他在决定当街制药时就已经做好了暴露的准备——以后他要走药剂师这条路,隐瞒符文觉醒的事只会弊大于利。既然迟早都要暴露,那还不如早早暴露出来,这样开始麻烦点,但只要解决得法,后面的路就会好走得多。
其实之前舍愚就曾好奇过他为什么能制药,可给他装作言语不通给含糊过去。
而舍愚可能以为他是花铁儿秘密培养的人才,出于对八王子殿下的尊重和忌惮,他也没再多问。
只是花铁儿为什么从不问他有没有觉醒,也不好奇他为什么能制药,他就不知道了。
之前他以为花铁儿是心大,但现在他觉得那位八王子大概是自己秘密一大堆,在他不想知道王子殿下秘密的情况下,花铁儿也不好意思问他的秘密。
锅明才妒忌得眼睛通红,大吼:“不可能!天残怎么可能觉醒符纹能力,你一定使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方法,你……你是异端!”
人群大哗。
两名巡逻队员的脸色也变了,他们手中的武器都对准了舒展,打算随时把舒展拿下。
“住口!乱说什么。”李光瑞怒喝。
药剂师大人开口还是有效用的,众人再次勉强安静下来。
舒展原本对李光瑞印象不好,现在见老人喝止那少年,他倒是对老人改观了一些,觉得对方和舍愚大巫有点像,虽然行事有那么点小缺陷,但大体都是那种比较有包容心也比较有正义感的技术型老专家。
李光瑞斥责锅明才,也是看在其父亲的面子上在点醒他:“小鬼,你没有任何证据,就不要随便开口说别人是异端。你应该知道一旦让大巫塔查明你冤枉无辜者是异端,你的下场绝不会比异端好多少,你父亲就算有再多能量币也救不了你!”
锅明才悚然。他真是被妒忌心蒙蔽了智慧,竟然说出那样的话。可是他真的不甘心也不相信一个天残能觉醒符纹能力。
天残为什么是天残?不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双角且绝不可能觉醒符纹能力?
但锅明才此时也不敢再揪着舒展硬说他是异端了,他只梗着脖子辩驳:“如果他不是异端,他一个天残怎么可能会觉醒符纹能力?大家伙儿你们说,这可能吗?”
众人纷纷互看,一时都有点不知所措。
本来只是看热闹来着,谁想事情却变得复杂了。
天柱星人谁不知道一旦有谁牵扯上“异端”这个词,那下场真不好说。哪怕不是,去大巫塔走一趟,也会脱层皮。
舒展冷笑一声,微微提高声音:“谁规定天残就不能觉醒符纹能力?”
锅明才脱口道:“当然是众神!谁不知道天残都是被众神厌弃、被众神惩罚的存在,你们生来就是原罪!”
大黑狰狞大叫:“汪!汪汪汪!”
锅明才被大黑的凶相吓得往后踉跄了两步。
舒展嗤笑,“哦,是吗?那可能众神有讨厌我的,也有喜欢我的,讨厌我的剔除了我的双角,喜欢我的神却赐予了我无上的智慧和制作药剂的天赋,更让我觉醒了相关的符纹能力。不过我老师曾跟我说过,他说我会变成这样就是众神对我和对世人的考验。”
李光瑞等人听了这话,心中触动,不由陷入深思。是啊,这样特殊的天残说不定真的是众神对他本人和对世人的考验。
神的想法,凡人谁能真正了解呢?
舒展说到这里,昂起头,又特别骄傲、特别自信地说:“你们有谁见过像我这样聪明的天残?嗯?谁见过?”
众围观者:“……”就没见过这么横、这么拽的天残。
不过一个敢在药材市场,只带了一只战兽就敢摆摊的天残,至今为止他们也就见过这么一个。
锅明才咬住嘴唇,“你有没有正常觉醒符纹能力谁也不知道,要想明确你不是……用了不正当手段,你敢不敢跟我到大巫塔做检查?”
李光瑞和李贺皱眉。这个锅明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虽然他们也好奇一个天残是怎么觉醒了符纹能力,但把人送入大巫塔检查就是另一回事了。如果这个天残真的有问题,他可就出不来了。
难得碰到这么特殊的一个天残,李光瑞和李贺这样对天残带有一些同情和包容的人,都有点舍不得就这么毁掉舒展。
舒展正要说话。
就在这时,一名中年人挤入人群,上前就给了锅明才胳膊一巴掌,且语气凶狠地骂:“你小子不看店,跑到这里来胡说八道什么!李光瑞大师,对不住了,我家这个小子也是见识不多,这才会胡言乱语。还请您老多多谅解!”
锅知吓得一头汗。他在店里整理药材,就听到有人告诉他,说他儿子在对面看热闹时指认一个天残是异端。
听到异端一词,锅知吓得把他刚得的宝贝药草都摔地上了,随后他就一阵风地冲了过来。
李光瑞看锅知过来,脸色缓和了一些,“他不懂,你还能不懂吗?异端是能随便指认的吗?赶紧把人带回去,可不要再乱说话了。”
“知道知道。多谢大人提点!”锅明才父亲不住道谢。
别看他是采药师,但在真正的药剂师面前还是低了一头。加上李光瑞虽然只是初级药剂师,但他浸淫药剂多年,距离中级药剂师也就是缺少一点运气而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中级药剂师了。而且李光瑞为人爱才品性光明,在药材市场乃至整个姜城都能称得上德高望重。
锅明才父亲根本不敢得罪李光瑞,更何况事情还牵扯到异端。
以前大巫塔在全天柱星大肆扑杀异端,只要抓住就会残忍杀死,连根毛都不会留。但不久,很多人为了排除异己,故意指认无辜者为异端。为此不少人因此被误杀和虐杀,其中还有不少大巫也深陷此危害。
后来各地大巫加上顶级的符纹能力者们联合起来对大巫塔施压,要求明确异端的处理过程,同时严惩那些敢随意指责和冤枉无辜者的诬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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