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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苍山远（GL百合）——蔫儿

时间：2020-03-25 16:00:11 作者：蔫儿

第3章网球场的再次相遇

　　夏成蹊为了口译大赛专门为自己制定了一个口译训练表，规划每天的练习量以及练习的题材，并与室友周润芝组了一个口译小组，一起互相监督，互相练习。心里暗暗浮现着陶言露出和煦笑容的样子，竟开始隐隐期待着下一次口译课能再见到她。但这莫名的情愫该任它肆意积累下去吗？夏成蹊对此还没有思考清楚。

　　夏成蹊身上的瘀伤好的差不多了，于是又在平时的时间来到了网球场，正巧不巧的是，陶言也在网球场，而且正是上次的隔间，看到夏成蹊穿着运动服，青春活力的样子，开口说道，“瘀伤好了？”

　　“陶老师，已经全好了。”夏成蹊压下内心隐隐的惊喜，面色自然地回答道。

　　“那要不要一起打一场？对着墙打有些无趣。”陶言真诚地邀请，脸上挂着笑容。

　　“好。”夏成蹊看着面带笑容的陶言，不自觉地被感染着。老师的笑容真的好温暖，就像她的秦姐姐一样。夏成蹊垂下眼睛，遏制住自己的思绪。

　　刚开始不大默契的几个回合后，陶言和夏成蹊都渐入佳境，每个回合越打越长，倒有些相见恨晚的架势。只是好景不长，夏成蹊右手用力一挥，球越过中间的拦网正好朝着陶言的身子飞去，而且正巧不巧地打在了陶言的胸上。夏成蹊赶紧放下手里的球拍，朝拦网那头一路小跑。陶言捂着胸部，弓着腰，等夏成蹊气喘吁吁，满脸通红跑到跟前时，便开口道：“夏同学，我们这样是不是算扯平了啊。”夏成蹊看着同样满脸通红、大口呼着气却一脸轻松，挂着大大笑容的陶言，一时间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陶言面色如常地站起身，看来是没什么大事，“真的没事，你别担心。”

　　“老师，你最好还是揉揉，好的快一些。”夏成蹊根据自己的医学常识，真诚地建议着。

　　陶言愣住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打中的胸，夏成蹊也突然反应过来陶言被打中的是敏感部位，顿时满脸尴尬，“那个老师，我回避一下，你最好还是揉揉。”说完转过脸，往前走了几步，拉开了一段距离。

　　陶言又是尴尬，又是觉得好笑。有种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好似把夏成蹊给调戏了般，但在这明晃晃的夕阳余辉下，坦荡地揉胸，她好像有点做不来，而且也不是特别特别的疼，于是假装揉了揉，对着夏成蹊的背影说道；“我揉好了，你转过来吧。”却在说完的瞬间，觉得这话莫名的怪异，就像再说，我洗好了，你去洗吧。陶言压制住自己奔腾的心思，恢复如常。

　　夏成蹊转了过来，走向陶言，瞥了一眼陶言的胸部，又抬眼看着陶言，神情认真地说道；“胸部较之于肚子，比较好揉，瘀伤应该散的快些。老师，几天后要是发现胸部有瘀伤的话，还是买点外服的药膏抹一抹吧。”

　　陶言又一次愣住，傻傻地、直勾勾地看着夏成蹊，脑海里不断回荡着“胸部”二字和“胸部比较好揉”的说法。这人确定不是医学生吗？怎么用词这么官方啊？还有一脸认真地说胸部比较好揉，是什么鬼。怕是钢铁直女吧，不免为自己怀疑夏成蹊的性取向而汗颜。

　　夏成蹊本着对医学知识的了解，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何不妥，发现陶言的呆滞后，皱了皱眉开口道；“老师，怎么了吗？”

　　“啊，没什么，没什么，那个还打吗？”陶言收回内心的腹诽，询问道。

　　“不打了吧，网球还挺危险的。老师，你记得回家多揉揉。我坐一会儿再走。”夏成蹊说完，走回到自己放置网球袋的地方，靠着黑色铁网坐了下来，一如上次那样。

　　陶言看着夏成蹊的一系列的动作，依旧纠结着夏成蹊一次次提醒自己要揉胸的事情，有些尴尬又不好发作，毕竟是人家钢铁直女学生的一番好意。

　　夏成蹊正准备拿出箫吹上一曲，却发现依旧立在拦网那端，目光望向自己的陶言，不免有些奇怪。陶言看到了夏成蹊手上的箫，向夏成蹊走了过来，和后者并肩坐着，挂着笑容对夏成蹊说道；“上次听到你吹了，很好听，你吹吧，我再听一次。”

　　夏成蹊看着离自己不远的陶言的笑容，内心微微一动，别过脸去，开始吹箫。陶言头靠在铁网上，挂着温和的笑，细细欣赏着，等夏成蹊吹完后，才由衷地开口道；“你还蛮多才多艺的，可以说是，德智体全面发展。”

　　夏成蹊侧过脸，望着笑颜明媚的陶言，眼波流转，目光游走在陶言的脸上，之后才看着陶言的眼睛说道；“谢谢老师夸奖。”

　　陶言注意到了夏成蹊不加掩饰的、打量自己面容的目光，狐疑地回过脸，望着眼前空荡的网球场。她怎么经常很认真地看着自己？是觉得自己挺好看的，还是怎样啊？陶言心里这样想着，悄悄瞥了眼夏成蹊，却不料和夏成蹊正好四目相对。两人尴尬地错开视线，突然觉得气氛有些沉闷。

　　陶言站起身和夏成蹊作别，便驱车回到了家，却一直在心里想着夏成蹊打量自己的目光究竟为何意。

　　第二周口译课结束后，陶言叫住夏成蹊，问了问夏成蹊是否打算报名口译大赛，得知夏成蹊已经在积极准备着时，就简单交代了几句关于训练的技巧。

　　“你底子不错，多练练的话，应该能突围。”陶言坐在讲台上，仰头看着夏成蹊。

　　“好，知道了。”夏成蹊的话很简短。

　　陶言一时之间也没什么要说的话，眼睛不自然地瞥向别处，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这边不自然。还在犹豫着还要说什么，夏成蹊便开口了，“老师，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哦，好。”

　　陶言轻叹了一口气，又觉得夏成蹊的神情没什么异常，对自己就像是学生对老师一般，但是那充满着意味的目光又如何解释呢？莫非真的只是觉得自己好看？或者她就喜欢看美女的脸？算了算了，不想了，陶言收好心思，开始摆弄电脑准备下节课的东西，目光却不受控制地瞥向了夏成蹊上课入座的固定位置，托着下巴发起了呆，直到下节课的学生陆陆续续进教室，才回了神准备开始上课。陶言下午没课，上午上完课便回了家。

　　夏成蹊平时很忙，早出晚归的，室友还没有起床时，她的床铺就已经叠的整整齐齐，等室友晚上已经上床跟手机作伴时，她才慢悠悠地从外面回来。夏成蹊在离自己学校不远的一个小区做着家教，家教的对象是个八九岁，很可爱的小女孩，总是一口一个夏姐姐的。这天晚上，夏成蹊结束完家教，刚出小区门口拐弯时，迎面便碰上了陶言。私下的陶言穿的没有课上那么正式，只是简单的穿了件灰色卫衣和深色休闲裤，右手的狗链上系着一只褐色的卷毛小狗。

　　“陶老师。”夏成蹊惊讶片刻后，打起了招呼。卷毛小狗看着面前站着的陌生人，有些好奇，凑上前去左嗅嗅右闻闻。夏成蹊蹲下身子，揉了揉小狗的褐色卷毛，脸上挂起了大大的微笑，一脸狗控的样子暴露无疑。陶言看则难得露出大大微笑的夏成蹊，心情莫名地跟着明亮起来，也蹲下身子，看着玩着正欢的一人一狗。

　　“老师，它叫什么名字？”

　　“陶陶。”

　　“老师姓氏的那个陶吗？”

　　“是啊。你这么喜欢狗，以后养一只可以叫它夏夏。”夏成蹊没有接陶言的话，只是手握着陶陶的爪子不肯放。

　　“夏夏？不是很好听。”夏成蹊玩着狗，漫不经心地说着。

　　“那可以叫它西西，东南西北的西。”陶言看着夏成蹊低下的脸，心情很好。

　　“西西倒可以。老师，我可以和它玩一会儿吗？”夏成蹊抱起狗，一边笑着一边问陶言。

　　“你玩吧。”陶言蹲着身子，看着夏成蹊和陶陶玩。

　　“对了，你这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做家教。”

　　“哦，辛苦吗？”

　　“不会啊，学校的事也不是很忙。”

　　陶言第一次见夏成蹊这么令人亲切的样子，不禁想跟她多聊几句，但又苦于一时找不到话题，眼睛不住地瞥着夏成蹊，后者的注意力全在狗上，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神。

　　“那个，你要不要去我家？我家就在这个小区。”陶言狠下心，问了一句。反正现在八点也不到，应该不算很晚吧？

　　夏成蹊闻声抬头，脸上的笑容还未褪去，直勾勾地看着问话的陶言，又再一次露出了打量的眼神，目光在陶言的脸上扫来扫去，却迟迟没有回答。

　　陶言被这目光看得心里发慌，却又为这一而三再而三的、自己捉摸不透意思的打量目光而渐渐涌出一股不开心的情绪。她到底什么意思？一个学生竟然这么直白的在我脸上扫来扫去。她好像真的不怕我，虽然我的却是没什么老师架子，但也不能这样看着我吧。

　　陶言这样想着，便回敬着眼神，也在夏成蹊的脸上不加掩饰地扫来扫去，先是看着那幽邃雕刻般的眼睛，随后落向秀挺的鼻子，再往下便是饱满粉嫩的嘴唇，陶言盯着那嘴唇，无意识地舔舔了唇，终究还是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夏成蹊注意到了陶言舔唇的动作，内心荡起了波动，有些想要亲吻陶言。

　　夏成蹊终是站起身，“老师，谢谢你的邀请，但时间有点晚，我先走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公交站台。

　　陶言牵着狗，不明所以，依旧没弄清楚那打量的目光是什么意思。这个夏成蹊到底在想什么啊？

　　就算好看，也不至于三番五次的看吧？更何况还是那样直白的眼神，我是老师欸，小鬼。陶言心里不爽，自己是不是得摆摆老师的架子？凸显一下自己作为老师的身份呢？

　　陶言皱着眉，一路上想着，牵着狗回了家。

第4章秋日的邂逅箫声忆平生

　　夏成蹊为了避免与陶言老师再次在网球场上狭路相逢，便换了个时间去网球场。她想她需要点时间考虑清楚这不该有的莫名情愫是否该继续下去。这周正好是国庆周，陶言的口译课也被冲掉了。夏成蹊报名参加了一个远足队，准备挺进大别上的深处。陶言则去了青海，去领略一望无际的戈壁，那种透着苍凉的极致之美让她心生向往。

　　陶言从青海回来时，患上了重感冒。虽然早有了解到青海戈壁上的温度早晚温差较大，但在南方长大的她显得对此的了解不够深刻。她鼻音浓重的走进教室，下意识地看了看夏成蹊所坐的位置，见到后者安静地坐在平时的位置，内心有些心安。她好像很想见到她。陶言收好心思，开始上课，好在课上的大部分时间并不需要她开口说话，只是在听完个别同学的口译录音时，得点评上一两句。

　　许是同学们国庆假期玩的太愉快，对自己学业放松的状态让自己都有些过意不去，加之省级的口译大赛即将到来，于是下课后纷纷围在陶言的身边，问问关于怎么提高口译水平、笔记和脑记怎么平衡之类的问题。陶言耐心地一一作答，不时地咳嗽两声。夏成蹊看到一阵急促咳嗽过后的陶言拿起右手边的水杯，却发现水杯里的水已经空了，于是主动上前拿起陶言的杯子，“老师我去帮你接点热水。”

　　陶言有些感激地看着走远的夏成蹊，自己的喉咙再不得到热水的温润就要停止工作了。夏成蹊走到开水房，发现水还没有烧开，就立在一旁耐心的等着。心里却有些心疼得了重感冒，还带病上课的陶言，课后还得哑着嗓子解答学生们的疑问。夏成蹊在心里腹诽着，脸上倒是看不出深浅。

　　等到夏成蹊接完水回到教室时，围成一团的学生早已鸟兽群散，只剩下陶言一个人在擦黑板。“老师，你先喝点水。黑板我来擦就好。”说着便接过陶言手中的黑板擦自顾擦了起来。陶言没有客套，小抿了一口，感觉到温热的热水滑过自己干涩的喉咙，顿时觉得好多了。“对了，你今天课上中译英翻新增绿化面积那里，你用的是，newly increased green coverage, 这样翻严格意义上来说，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考虑到原文的语境是联合国的正式发言，所以正式场合下，翻成afforestation会比较好，这个也更加常用。”

　　“好的，明白了。谢谢老师。”夏成蹊看着嗓子哑成那样，还不忘改进自己译文的陶言老师，有些为其的专业性动容。

　　“对了，你口译大赛准备的怎么样了？有信心吗？”陶言抿下一口吹凉的热水后，嗓子舒服了一些，随口问道。

　　“应该还可以。”夏成蹊放下黑板擦，立在陶言的一侧，俯视着坐着的陶言。

　　“什么叫应该还可以？”陶言唇角勾起一弯笑，目光温和。

　　“就是自己有用心，但过程比结果更重要的意思。”夏成蹊迎着陶言的目光，认真地说道。

　　“懂了，希望你能入选。”陶言真诚地希望夏成蹊能入选，也相信凭她的实力，她一定能够入选。

　　夏成蹊客气地道过谢后，又开口道；“老师，你的感冒有些严重，要记得吃药，还有多喝热水。”

　　“我知道。谢谢你的关心。”陶言看着关切自己的夏成蹊，内心有些小开心。但关于夏成蹊直白打量自己用意何在的疑问又浮上心头，想开口问问，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总不能说，你为什么总是那样看着我吧？陶言敛下脸，静静地思索着。

　　夏成蹊见老师一副垂目思考的样子，有些奇怪，“陶老师，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陶言抬头，回过神，打着哈哈说，“啊？没有，那个，要不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正好给你再提提译文改进的意见。”

　　“好。”夏成蹊倒是答应地很是痛快。她很喜欢和陶言简单的相处，觉得她人很简单，很和善，没有老师的架子，笑容也很温和。

　　约好午饭后，夏成蹊出了教室门，在教学楼的自习桌前坐下，摊开书本翻看着，等着陶言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