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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别扭
两人选了一家韩式烤肉店。这是陶言和夏成蹊第一次在外面的单独约会，陶言心里有几分兴奋，特地和夏成蹊肩并肩并排坐着。夏成蹊手里拿着夹子，认真地烤着肉。
陶言右腿架上夏成蹊的左腿，身体极尽所能的往夏成蹊这边凑，好在她们选的位置比较隐蔽，不担心被人看出不妥。夏成蹊侧头对陶言笑笑，也就任由陶言的动作了。陶言右手抚上夏成蹊的右脸颊，细细抚摸着，左手和夏成蹊的左手十指交握，半躺在夏成蹊的怀里。
“蹊蹊，我跟你说哦，之前期中考试的时候，有个男生竟然在考试的录音末尾，跟我表白了。我在家批改口译录音的期中考试的时候，都惊呆了。你看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会玩。”
“是吗？是挺有创意。”
“你知道他表白的内容是什么吗？”
“是什么？”夏成蹊夹了一块肉放在陶言碗里，转过来望着陶言。
“不告诉你。反正肯定是深情款款的话咯。你看你都不对我好一点，说不定我真的就被人拐跑了。”
夏成蹊夹起肉，递到陶言的嘴边，“这样算对你好吗？”
陶言张嘴吃着肉，“一块肉哪里算对我好了。”
“那要怎样？”
“你不是说你现在恋商很高吗？你自己琢磨呗。”
夏成蹊看了陶言一眼，不打算理会这句话，继续右手的动作，专心烤肉。过后，陶言开口问道；“琢磨好了怎么对我好吗？”
“没有。”
“有那么难吗？”
“嗯，很难。”夏成蹊低头吃着肉，没有再看陶言。
陶言松开夏成蹊的左手，表情里已有了愠色，“夏成蹊，你是没跟我呆多久，就腻烦我了是吗？你知道你自己的语气有多敷衍吗？讲起大道理，剖析东西起来，话一摞一摞的。跟我说话的时候，就是一个一个字地往外蹦，我有那么让你无话可说吗？”
“我只是今天有点累，没有敷衍你的意思。而且……”夏成蹊侧脸看着陶言，顿了一下话语，不知该不该说下去。
“而且什么？”陶言追问道。
“我们大部分的话语总是围绕着你、我两人身上。恋人间，调情也好、情趣也罢，的确能够让感情升温，但不需要每时每刻都似乎在用调情的方式从对方身上获知自己于对方而言很重要。我不喜欢这样，也不喜欢你总是这样。”
“我哪样了？”陶言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你很不成熟，过于在对方身上寻找存在感，我并不认为这种甘若醴的相处模式有利于感情的发展。”
两人四目相对，静默在空气里酝酿着其他的情绪。夏成蹊眼神清亮，坦然，似乎是早有此感受，只不过是如今说出来了罢了。陶言的情绪则五味杂陈，自己先前与夏成蹊分手的诸多原因似乎又毫不留情面地冒了出来，甚至无形间增加了一些其他的障碍。她有时惊叹于夏成蹊指出事物本质的能力，但这种能力总是显得过于冷冰冰、不带温度了。
陶言静静地深深地看了夏成蹊一会儿，随后垂下了眼睛，身子朝外围挪了挪，隔开与夏成蹊的距离，开始安心吃饭，不再说话也不再看夏成蹊一眼。夏成蹊没有开口解释的打算，只是默默地往 陶言碗里夹着烤好的食物，不时看一眼陶言清冷的样子。
一顿安静的晚饭过后，陶言甩开与夏成蹊的距离，独自一人走在前面。夏成蹊看着陶言的背影，卷曲的乌发优雅得体地披散在肩头，只是在行人如织、街灯明朗的街道，形单影只的背影显得有些孤寂、单薄。陶言原本期待着能和夏成蹊在街道上，像平常情侣一样随意地压压马路，这是两人还从未做过的事情，却没想到是这般情景，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像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般。
陶言深吸一口气，抬眼看了看行人如麻的街头，大部分都是成双结对的。她突然觉得城市的夜晚不近人情，无论你的生活如何跌跌撞撞，荆棘丛生，它的夜色丝毫不会为之所动，依旧是充满勃勃生机，似乎每个人都生活的很充实，很快乐，但在这浮华的表象下，究竟蕴藏着怎样的生活面，无从得知，也无人在意。
陶言心里想着这些，脚步移到了栏杆边，她双手放在栏杆上，看着黑沉的水面映着五彩斑斓的霓虹灯，波光闪闪，心里有些沉闷。夏成蹊站定在几步开外，看陶言纹丝不动地立着，便迈开步走了过去，拿起陶言有些冰凉的手，握在手心里。但陶言并没有转过脸，依旧目光看着阔大的水面，飞舞的发丝轻轻落在脸上，又怕惊扰了什么似的立即弹开。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舒服。所有的事情都有因有果，我想你从我这极力寻求存在感，也有我的原因。一直以来，你都是比较主动的一方，我由于性格和其他原因，一直被动着。你从我这得不到你所需要的安全感，所以借用那样的方式，一遍一遍让你确信你对我的重要性。这是我不好，我们彼此都为对方改变一点点。以后我会主动一些，让你能感受到我对你的在意，你也为我改一点点。我们多了解彼此，多和对方沟通交流。好不好？”
夏成蹊板过陶言的身子，让她正对着自己，伸手理了理陶言在风中有些凌乱的头发，手捧着陶言的脸，继续说道；“还有，我其实说谎了。我一点也不喜欢你高冷的样子。你高冷的时候，就是现在这样，表情冷淡，透着疏离，话闷在心里。”夏成蹊向前将陶言揽进怀里，“你这样一点都不好，应该把肚子里的话说出来的。言言，我今天让你不开心了，我向你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
听着夏成蹊耐心解释的陶言，慢慢伸手回抱着夏成蹊，脸上的表情终于是缓和了些，“你说话不准那么对事不对人。”陶言瓮声瓮气地开口道。
“不准我可能做不到，但我会克制。你也要适时克制自己，都为对方退一步。好不好？”夏成蹊看着陶言的眼睛说道。
“好吧。”陶言算是勉强接受夏成蹊的克制一说。
夏成蹊脸上挂起笑，亲了亲陶言的脸颊。
“亲这里啦。”陶言微微撅起嘴。
夏成蹊朝四周看了看，周围路过或是腻歪在一起的小情侣都不少，回过目光又看看眼巴巴等着的陶言，便走过去背靠着栏杆，将陶言拉在跟前，替后者带上大帽子，才放心地温柔地吻着陶言。
第60章 换衣服
两人回到家后，简单地洗了个澡，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面对面地盘腿而坐，中间摆放着两瓶啤酒，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两人从各自的人生观、爱情观、兴趣爱好谈到各自生命中曾遇到过的令人暖心的、揪心的、痛苦的事情，全方位地对对方有了个系统性了解，当然了，除了身体上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陶言躺在夏成蹊的怀里，一手圈着夏成蹊的脖子，一手抚摸着后者光滑的脖颈处。
“蹊蹊，你是喜欢我躺在你怀里还是你躺在我怀里？”
“前者。”
“为什么？”陶言微微起身，看着夏成蹊。
“可能是因为我是攻吧。”
“谁说你是攻了，我才是好不好？”陶言摆出坚决捍卫自己攻势地位的势头。
“牵你手的是我，抱你入怀的是我，喂你吃饭的是我。撒娇的是你，无理取闹的是你，央求被宠的也是你。这难道不是你是弱受的证据吗？”夏成蹊勾起陶言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算。要在床上才能见分晓。”某人又把话题扯回了床第之事。
夏成蹊无可奈何地扯了扯嘴角，好在手机闹铃适时震动，快午夜十二点了。夏成蹊拉起陶言，踱步到阳台上，从后面拥住陶言，等着新年倒计时的来临。远处的高楼上显示出倒计时的数字，两人一齐倒数着，“三、二、一。”
一轮一轮的烟花在夜空中璀璨地绽放，五彩斑斓，绚丽多姿，顷刻间又化为乌有。夏成蹊轻轻板过陶言的身子，在美轮美奂烟花秀的映衬下，吻上了陶言的双唇，细细感受。
“陶老师，新年快乐。”
“夏同学，新年快乐。”陶言睁开眼睛，目光如烟花般璀璨。
“我不行了，要睡觉。”夏成蹊瘫倒在陶言的怀里，眼皮实在是撑不住了。
“好了，蹊蹊乖，我们睡觉去。”陶言宠溺地摸摸夏成蹊躺在自己怀里的头，唇角勾起微笑。这小鬼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攻，明明受爆了。
晨曦透过玻璃，洒在夏成蹊脸上。夏成蹊身子微动，睁开了眼睛。她没有立即起床，而是用手枕着头，橘黄的光圈，在太阳的照耀下，泛着五颜六色的颜色，忽远忽近。
陶言缩在被窝里，发丝零乱地耷拉在脸庞。夏成蹊心情一片大好，在陶言身旁支着身子，拂去零乱的发丝露出陶言白皙的脸颊，“陶老师，该起床上课了。”夏成蹊在陶言的耳边轻声的唤道，见陶言没有任何反应，便开始一下一下地亲吻陶言的脸颊，亲一下，喊一下陶言起床。被子里的陶言终于有了反应，憋着笑容钻进被子里。夏成蹊就着被子将陶言整个裹进怀里，“陶老师，别赖床了，起来啦。”
陶言终于忍不住，脸上挂着嗔怪的笑容，将头从被子里探了出来，内心早在夏成蹊密密麻麻的吻和轻声细语的喊她起床的声音中化成一滩水。
陶言笑嘻嘻地看着夏成蹊，伸出一只手。夏成蹊会意将陶言拉了起来，陶言顺势躺在夏成蹊怀里，“你帮我换衣服。”
夏成蹊感受到胸前的柔软，知道陶言又要开始闹腾了，“自己换。”说完，起身立在床沿，俯视着陶言。陶言脱离了夏成蹊的怀抱，便往后一倒，重新躺倒在床上，“就要你换，不然我不起来了。”
夏成蹊露出无奈的笑容，作势准备离开，“那好吧，你继续躺着吧，本来我还打算去蹭你的课的。”听着这话的陶言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手扯着夏成蹊的衣角，“那正好嘛！你负责挑和换衣服，我负责穿衣服。快点啦。老师迟到不好。小夏同学。”陶言晃着夏成蹊的衣角，嗲里嗲气地撒着娇
夏成蹊缴械投降，打开衣柜，认真替陶言选着今天上课穿的衣服，“文xiong也要哦，在第二个抽屉里。”夏成蹊背对着陶言，哑然失笑，“陶老师，你不害臊吗？”
“这有什么，大家都是女人，你有的我都有，只不过是大小差异罢了。”
夏成蹊懒得再和一本正经强词夺理的陶言费口舌争论下去，找好衣服后便坐在床沿上，陶言目不转睛地盯着要替自己换衣服的夏成蹊，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妥。
“呀！蹊蹊，原来你喜欢这种带蕾丝边的文xiong啊？看不出来嘛。”
“陶老师，是您的抽屉里只有这样的，好吗？”夏成蹊没好气地回答。
“好啦，小夏同学你快动手啦，人家等很久了。”某人没脸没皮，还不注意用词。
夏成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收拾好心态，抬起手，解开陶言的睡衣扣子。雪白的肌肤一寸一寸地暴露在空气中，在昏暗的房间里泛着柔光。夏成蹊面不改色，神色自然地看着裸着上身的陶言，细细打量了一番，才开始替陶言换衣服。
陶言待自己的内衣换上后，便用双手圈着夏成蹊的脖子，一脸奸笑，“小夏同学，好看吗？”夏成蹊回应着陶言的目光，她突然想起之前自己三番五次被陶言调戏的场景，也该是她翻身的时候了。夏成蹊俯下身，将只穿着文xiong的陶言压在床上，在其耳边轻声道，“陶老师，我想和你亲热一下。”
被压的陶言本就奇怪夏成蹊怎么忽然主动，被这突如其来的邀约也弄得愣住了，不禁下意识的重复了一下夏成蹊的话，“亲热？”
“是啊，一刻千金，是得好好温存一下。”
“温存？”陶言还是没有缓过神，为什么夏成蹊的用词总是这么不现代，有些模糊呢？
“孤女寡女，春色正好，耳鬓厮磨一番岂不正好？”夏成蹊看着陶言面露疑色，内心觉得终于板过来了一局。
陶言望着深情款款的夏成蹊，慢慢闭上了眼睛，唇角弯弯，似在引诱着人的撩拨。夏成蹊俯身，在陶言唇上蜻蜓点水般的啄了一下，便起身潇洒的走了。留下满怀期待的陶言，傻傻瞪着眼睛望着夏成蹊离开的背影，难道亲热，温存，耳鬓厮磨的意思就是亲一下？陶言坐起身，带着满脑子的问号，百度了一下这三个语义模糊但明显带有颜色意思的词语。
去学校的路上，陶言气鼓鼓的。一大清早就被夏成蹊这个小鬼戏弄了一番，真是浪费自己的感情，人都快要走了，不宠自己也就罢了，还作弄自己，实在是是可忍熟不可忍。
开车的夏成蹊看着嘴巴撅的高高的陶言，心下好笑，但又怕陶言今天要憋着一肚子气上课，于是特意把车停进了教学楼负一层停车场一个较为隐蔽的车位，而不是平常陶言停车的露天停车场。车停好之后，陶言毫不迟疑地拉开车门准备下车，夏成蹊立即伸出手拉住陶言的手腕，随后手往下滑直至握住陶言的手，语气柔和地说道；“我道歉，早上我戏弄你了。”，之后板过陶言的身子，捧着陶言的脸，让她看着自己，“不生气了好吗？我们只还有近100分钟的时间，我不想你这么不开心。现在让我好好抱抱你。好不好？”夏成蹊凑过身子，将陶言抱在怀里，细细感受着两人最后的相处时光，只是右手悄悄地往陶言的包包里塞进了什么东西。最后轻轻地亲了亲陶言的脸颊，便下车跟在陶言的背后进了教室。
第61章 公然出柜
夏成蹊走向教室最后排的座位，注意到学弟学妹们疑问的目光，和不时交头接耳的声音。夏成蹊右手撑着头，挡住传过来的疑惑目光，借着自己手形成的盲区，目光一眼万年般看着台上正打开主机电脑准备上课的陶言。
陶言抬起眼，神色自然地扫射一番台下的学生，装作是看看学生有没有到齐的样子，却在抬起眼的瞬间便感受到了一抹深深的目光，她的眼睛缓缓的移向最后一排，便看到了笑意盈盈，目光如水般的夏成蹊。陶言浅浅地望了一眼，便垂下了眼睛，唇边的笑意却不可遏制地流露了出来，脸上也有些绯红。
上课铃声响起，陶言收拾好状态，开始上课。后排的夏成蹊也不再需要靠着手挡住自己的目光，而是可以和台下的一众学生一样，自然地、大方地、毫无顾忌地，刻进心里般地凝望着眼前的人。她卷曲的乌发，衬着娇柔的面容，滑过修长雪白的脖子，庸倦地散落在她为她挑选的衣服上。她一张一合地嘴唇发出温和的声音，回荡在自己的耳边，好似这偌大的教室只剩下她和自己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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