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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夏成蹊也抬头看着月亮，她很喜欢这句诗，句意直白但蕴涵的哲学意味引人遐想。
“就是你这副表情，你这两周没来上课，陶老师发呆看着两株紫罗兰时，就是这副一脸淡然、脱凡脱俗却显得有些孤寂的表情。说吧，说好了瓜熟蒂落就让我吃瓜的。”
夏成蹊苦笑一下，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好说的。可能是我对感情太过认真了，要么天各一方彼此安好，要么相濡以沫直至终老。润芝，异地的痛，你自己应该比我更清楚。”
周润芝听完没有说话，看着操场外小区楼透出的密密麻麻橘黄色的灯，“蹊蹊，所有做出异地决定的人，为着的不是结果，而是当下那份割舍不下的惦念。”
“所以便要在情到浓时之前，快刀斩乱麻。”
“我希望你懂自己的心便好。走啦回去了，冷飕飕的。”
夜凉如水，城市的夜色里又有多少人为情所困，衣带渐宽终不悔呢。
第21章 陶言见许胜凡父母
紧锣密鼓的考试周结束后，夏成蹊第一时间便去了当地一家公司实习，她并没有读研究生的打算。她虽不讨厌大学生活，但她不得不承认，学校里的成长终究是太慢了，与外面真实世界的需要无法接轨。
夏成蹊实习的是一家传媒公司，她负责的是英语新闻板块，负责撰写、排版和校订。她未来希望做一名记者，尽责报道人间世事。陶言在课程结束后，趁着寒假去了英国。她曾在英国有过两年的留学经历，有几个朋友还留在了英国。
俩人便从此好似两条相交过后的直线，相遇过后便渐行渐远。但夏成蹊突然想起，书上曾说，直线相交后并非不会相遇，而是会在另外一个空间再次相交。她不知道这是真是假，她的大学课程也没有高数这一科目。
夏成蹊短暂回家过年后，又回到了本市，并在元宵节那天去了孤儿院。
夏成蹊照常在房间里看着还不会说话的小孩子，突然听到了屋内飘过来的钢琴声，她有些奇怪，循着声音走了过去，便看到了被围住一团满面笑容的陶言，一时愣在原地。陶言感到目光，抬头与夏成蹊的目光在空气中短暂交汇之后，便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地低下头去。
陶言刚到孤儿院时，孤儿院的阿姨们便拉着她说，夏成蹊也来了，在房间里看着孩子们，但她没有走过去，既然已无任何关系，又何必纠缠不清。俩人就这样隔着一间房间，知道对方就在那里，但却在彼此看不见的视线里，度过了一个漫长的下午。
元宵节的晚上自然吃的是元宵，孩子们都很开心，个个红光满面，屋子里充满着节日气息。夏成蹊特意给孩子们买了烟花，她坐在大门的门槛上，看着就着夜色在院子里拿着烟花玩作一团的孩子们。烟花转瞬即逝的耀眼和孩子们灿烂的笑容，在月色中有些迷离，夏成蹊总能在热闹之中生发一种置身事外的孤独感。陶言也在门槛上坐下，俩人并肩坐着目光平视，没有说话。
“为什么会想去青海？”
“因为……执念。”夏成蹊露出一丝苦笑，垂下脸。之所以想去青海，不过是知道那里是秦姐姐的老家。可是秦姐姐现在在哪里？她完全不知道，只是在秦姐姐离开后，青海变成了她的执念之地，非去不可。
沉默片刻后。
“就一定得那么远吗？”
“执念已在心里扎根，去除不了了。”夏成蹊站起身，和孩子们一块儿玩起了烟花。
夏成蹊，执念会扎根，感情就不会了吗？陶言望着于璀璨烟花中绽放笑颜的夏成蹊，只得将眼前的人刻进心里，浓缩成回忆，在孤寂清冷的夜里，细细品味。她其实给她带了个礼物，是一支玉箫，但她没有理由给她。
夏成蹊不知道陶言什么时候离开的，等她回房准备休息时，却在桌上发现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是一支洁白通透的玉箫。
新学期开始了，夏成蹊继续在传媒公司实习，陶言也投入了授课工作。只是教室里的两株紫罗兰再没人替她打理，课上也不再有令人惊艳的译文。一切如常，只是缺了些什么。一大早，夏成蹊踩着自行车准备上班，迎面一辆私家车似欲路边停车又似驱车离开，夏成蹊左拐右拐，还是没避开，撞了上去，好在对方的车只是在慢慢移动。“同学你没事吧？”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夏成蹊抬头便看到了神色有些歉意的肖致远。副驾驶车门旁立着个人，夏成蹊有些熟知般望过去，果不其然正是陶言。陶言身穿黑色长款风衣，左侧背着皮革包，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没有上前。
夏成蹊抓起倒在地上的自行车简单说了句没事，蹬上自行车就逃也似的逃离了这尴尬的场面。手掌蹭破的伤口握着车把有些隐隐作痛，但夏成蹊却不顾疼痛，兀地将车把握的更紧了，瞪着踏板的双腿也加快了速度，似欲把什么呼之欲出的东西甩在身后。
“言言，刚才那个人不是上次在你家的学生吗？”陶言没有说话，径直走向了教学楼。夏成蹊如小鹿般受伤的眼神却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蛰痛着她的心。夏成蹊，是你推开我的。
今天陶言下午也有课，她答应肖致远今天晚上去他家吃饭，他妈也就是她从小喊到大的秦阿姨说要给他们好好露一手，让陶言今晚务必过来吃饭。陶言下完课后，肖致远已然等在教室门外，手里拿着她爱喝的奶茶。肖致远和陶言从有记忆开始，已经认识对方二十多年了。俩人的妈妈是一个学校的同事兼好友，从小便一方家里有什么事，便把孩子仍在另一方的家。因此，陶言对肖致远的家可以说是熟悉得和自己家一样。
一进门，秦阿姨便热情的和陶言打着招呼：“言言啊，最近工作是不是太辛苦了？怎么瘦成这样？”
“阿姨，不辛苦。”
“没事，你以后经常来阿姨家吃饭，阿姨负责把你养胖。”接着又转向肖致远，“致远，你怎么照顾言言的？瘦成这个样子？”
肖致远有些无奈，言言本就是吃不胖的体质。不过，言言最近的确有些胃口不好，整个人显得心事重重的，时常放空。
餐桌上，秦阿姨热情的招待着陶言，不停地给陶言夹菜。倒是一旁的许叔叔实在是看不下去，“你让人家言言先吃，菜都堆起来了。”
接着又对着陶言说，“言言，改天约个时间，我们两家人出去吃一顿。你过年的时候在国外，我们两家都没有好好聚过呢。”
“是啊，言言，你妈都跟我念叨说，在一个城市都时常见不到你。”秦阿姨在一旁补充道。
“好，到时候把时间告诉我就好。”陶言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自己虽然很喜欢叔叔和阿姨，但对于彻底进这个家门有些犹豫。
晚饭过罢，肖致远送陶言回家。陶言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时，肖致远依旧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手机。
“言言，我今晚可以留下来吗？”
第22章 两人关系柳暗花明
陶言有些慌了神，他当然知道肖致远问这话的意思，大家都是成年人，也到了谈婚论嫁，甚至结婚生子的年纪，更何况自己在这方面也并不是第一次，但她还是没来由的心有些被勾了起来。肖致远看出陶言的犹豫不决，起身走到陶言身边。陶言刚洗完澡，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雪白光滑还透着粉嫩。肖致远伸过手，将陶言圈在自己怀里，温柔地看着她，“言言，我们结婚好不好？”说着便俯身吻了上去。陶言双腿往后退了几步，便被抵在了墙上。肖致远的气息直扑在自己穿着薄薄睡衣的身上，唇瓣被温柔地撬开。
“唔”暧昧的□□回荡在夜色里。
陶言的心里一紧，有些突兀的推开了正在兴头上的肖致远，有些急促的喘着气，“对不起，我想我可能还是做不到。”陶言留下有些错愕的肖致远，转头进了房门上了暗锁。她面朝着窗外站着，有些发冷般双手抱住了自己，她扭头看着安静躺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踌躇起来。终于下定决心，迈着步子走向床头柜，拿起手机，犹豫再三打开了夏成蹊的微信聊天框；夏成蹊，如果我结婚，你会不会难过？
微信界面跳出一行信息；对不起，您已不再对方的好友列表中，让她不禁哑然失笑。她把手机仍在床上，死死地盯着，她感到脸上有湿润的液体滑落，她倔强地仰起脸试图阻止落下的泪。可眼泪能阻断，但内心的痛却没有缓解的办法。
每天从公司回来的夏成蹊依然会在图书馆看看书才回到宿舍。她没有室友的那些看剧、刷淘宝、约饭的爱好，她的业余生活很是简单。
这天，陶言快十点回到宿舍，却看到周润芝拿着纸和笔做着笔记，手机放在一旁放着音频，嘴里念念有词的翻译，不觉有些奇怪。周润芝上个学期翘的口译课太多，考试也没考好，结果沦落到重修她是知道的。但是他也知道陶言从来不会在课外布置口译作业。夏成蹊等周润芝录完口译音频后便问她，“怎么口译有了课后作业？”
“今天陶言老师请假了，说是身体不舒服，就把口译练习音频发给我们，让我们自己课后练。”
周润芝看着垂下眼睛的夏成蹊，“怎么？担心啊？担心就发个微信或打个电话问问咯，天又不会因此塌下来。”
夏成蹊听着周润芝有意无意的话，心里一阵翻滚。她不喜欢惦记别人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情绪被活生生的绑在她人身上一样，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她喜欢掌控自己的生活，包括自己的情绪。
只是，陶言是个例外，也正是知道陶言是自己的例外，她才更加想要逃离她，逃离不受自己控制的一切。但是现在也不知道陶言怎么样了？是跟上次一样又重感冒了吗？但上次意外跌倒时的一瞥，让她惊觉陶言怎么瘦成那个样子，黑色的风衣像是搭在根衣架上。
夏成蹊放下包，踱步到寝室外的走廊上。周润芝暗想；就知道你会担心，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陶言看着来电显示的界面，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接。手机响了一会后屏幕暗了下去，陶言的心也跟着往下坠，只是几秒后，手机铃声又再次响了起来。
“喂？”陶言的声音有些病怏怏的。
“是又感冒了吗？”
“不是。”
“那是哪里不舒服？”
电话那头静了下来。
“陶言，你还在吗？”
“在”陶言不知为什么，听着夏成蹊关切的声音，她的眼角有些湿润。
“旁边有人照顾你吗？”
“没有”
“那……不需要找个人照顾你吗？”
电话那头又陷入了静默，夏成蹊只能听见陶言有些浓重的呼吸声。
“夏成蹊，你这样算什么？”
夏成蹊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是自己三言两语斩断情丝，推开陶言，如今打电话假惺惺关心又算什么呢。
“对不起。”夏成蹊放下耳边的手机，点下结束通话的按键，站在走廊的夜色里，任发丝在风中飞舞。
陶言听着戛然而止的声音，眼角的泪终是忍不住滑落，滴在枕头上，在静谧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也不知道自己就这样睁着眼睛，躺了多久，屋内突然响起了门铃声，而且没有要停的意思。陶言掀开被子，捂着肚子，有些艰难地移向玄关处，拉开房门。门外立着夏成蹊，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
“可以进去吗？”
第23章 在一起了 甜一下
陶言只是静静地望着夏成蹊，没有欠身让夏成蹊进门的意思。夏晨蹊只好主动走向前，把门带上后，搀扶着陶言回了卧室床上坐下。陶言双手抱着弓起的双腿，蜷缩在床上，眼睛看着面前的被子。
“我带了粥，想着你应该没有吃饭。你现在有胃口吃吗？”
“你可以不用管我的。”
夏成蹊露出一抹苦笑，“我知道我不该过来，但不来的话，怕是今晚也睡不安稳。”
陶言闻声转过脸。夏成蹊正看着自己，脸上无奈的苦笑还没有散去。
“先把粥吃了好不好？暖暖胃或许会好一点。”说着解开了塑料袋，端起袋子里的粥。
“要我喂，还是自己来？”夏成蹊看着陶言没说话，便端起勺子在嘴边吹吹，送到陶言唇边。陶言僵了一会儿，顺从地张开了嘴。
陶言许是真的饿了，一碗粥很快便见底了。陶言靠在床上，双手放在胸前，等着夏成蹊开口。夏成蹊牵过陶言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抬眼看着陶言逐渐转过来的眼睛，“陶言老师，我们试试吧。大四那年我还是会去青海实习，如果那时感觉不合适，也许分开还得及。你愿意寒暑假有时间的话去看我吗？”
陶言看着眼前算是表白的夏成蹊，她看出后者的眼里有很多的东西，有迟疑、有不确定也有着期待。
“那以后呢？”陶言也是个对感情很认真的人，可是如果夏成蹊坚决不会回厦门的话，她们之间是没有未来可言的。
夏成蹊俯身抱住有些憔悴的陶言，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好想你。”
陶言伸出手紧紧抱住了眼前的人，感受彼此体温传来的温暖。她又何曾不想念她呢。
夏成蹊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儿陶言后，收回拥抱，认真地看着后者，“答应我好吗？”
陶言望了望真诚的夏成蹊，有些迟疑，她也不想轻易地开始一段感情，可是自己好容易才喜欢上一个人，这样跟夏成蹊明明互相喜欢，却不能在一起的感觉，实在是令人遗憾痛苦，终还是向自己的感情妥协了，“那你要乖一点，我才答应你。”
夏成蹊轻笑起来，“怎样叫乖一点？”
陶言凝神想了一会儿，“你在青海，不能和别的女人玩暧昧，一点暧昧都不能玩，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暧昧不能玩，那是能红杏出墙咯？”夏成蹊看着陶言算是答应下了，有些开心，便开起了玩笑。
“你敢。”陶言一把揪住夏成蹊的脸，恶狠狠地说道；“你要是敢劈腿，我就把你阉了。”
“阉了我？你会吗？”夏成蹊挂上调皮的笑容。
陶言愣住了，好像是不会，是哦，阉女人怎么阉的啊？她还真不知道，“说得跟你好像知道怎么阉似的。”陶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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