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在村里当大夫半辈子了,现在这样,村里人都多少除了一些份子钱,争取让老人家最后的日子里,过的再好一点。
敖木也给老村医的儿子发了五百。小时候吃过他的药,虽说印象已经模糊了。
第16章
这一场瘟疫不光带走了很多人的生命,还制造了更多大脑方面的残障人士。
这影响何其大。可当前,还是没有太有用的方法。
又过了半个月,已经进入一月份了,敖木看到了敖珍发来的微信。
“木木啊,你姐那小姑子的儿子被传染上来,还传染给你姐公公了。眼下她婆家都让他回去再看看老公爹最后一眼。可那情况你说……”
这事儿是真的没办法解决。
敖木皱着眉毛回复道:“人不是不给卫生队的人带走了吗?”
“带走了啊!可你姐他老婆婆非说她有关系,一家人能过去看最后一眼!”
“胡闹!那个地方全是被感染的人,到处都是感染源。嫌自己命长才会过去!”敖木这个正经八百的医生都怕死没去,竟然还有人往跟前凑。不光自己要去,还要带这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和才八岁的小女孩去!这种人,蠢到家了,也坏到头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啊!可那是人家公爹,咱不让去,就显得咱们多无情似的。你人家姑娘都去了咱这坐儿媳妇的……”敖珍有些为难
“她去是因为这病是她儿子传染的,她心里有愧我姐没有。”敖木道,“大姨你是怎么了?怎么脑子也不清楚了。你说是脸面重要还是你闺女命重要?得了那病不死也傻了。而且谁知道会不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这事就算闹得离婚也不能去,哪边轻哪边重你都看不明白了?就为了给你姑娘搏个贤明,那等人没了直接殉葬多好听?”
敖木不明白她还在犹豫什么,说出来的话也难听起来。
敖珍听他这么一说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当即点头道:“对对对!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去!她生气就让他骂两句。谁家闺女谁家不心疼,那病又不是我姑娘给传染的。那两个人也是他们自己家非要接回来的,要不是我接走我闺女,说不定我闺女就被传染了。错儿怎么也落不到小雅头上。还是木木你脑子清楚。你说这话赶话的功夫,要没你说两句公道话我这一为难说不定就让你姐回去了。”
见他听进去了,敖木的语气也软了下来:“这种事咱们占理,那有什么好犹豫的?退一万步讲,就算不占理又怎样?你疼闺女还疼出错来了?说真的,能让孕妇往那边去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姐就先在你家待着别回去。等瘟疫过去了,我姐夫什么时候想起有这么个媳妇了等着他自己接!”
有敖木给出主意,敖珍这心里头是有底了。二人又聊了半晌的话,这才结束了这个话题。
再有一个多月过年了。敖木已经好些年没再家里过年了。小时候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了。他没见过父亲,或者说在他记事前父亲就死了。这些年来,也从来没跟父亲那边的亲戚有任何来往。
只是小时候隐约记得有人说过,他父亲刚死的时候,父亲的家人曾经过来闹过一场。说说好好的高中毕业的帅小伙,入赘进敖家才几年人就一头碰死了,肯定是敖家瞧不起人把人逼死的。
而事实上,恰恰是敖木的父亲高中凤瞧不起敖家,尤其瞧不起傻傻的敖玲。而他的死,也是他在家暴敖玲的时候,自己脚滑碰死自己的。可现场只有敖玲一个人,那高家人以傻子的话信不得为借口,便是一番打闹。还要抢走小敖木,说这是他们高家的种。
后来怎么解决敖木没听过。只是这么多年了高家在了没来过。
初中那会儿正式叛逆时期的敖木曾经想过去找他们,因为那时的他眼里并不喜欢傻傻笨笨的妈妈和总板着脸恶言恶语的爷爷。他想要有更“正常”一点的家人。
他曾经假装是自己的同学,去过那个村子打听了一下情况。
却听到高家族人对他的妈妈一口一个傻子;对他一口一个杂种;对他那个家一口一个死人窝的时候,对那些人的恨意,远远超过了对自己的爷爷和妈妈。
后来过了那个叛逆期,敖木大学进了医学系,跟家里越来越远,倒是跟敖玲、敖珍交谈越来越多,也就认同这个家了。
其实当初的敖木自己也没发觉。他虽说不喜欢自己的爷爷和妈妈,但听见别人言语侮辱的时候,他依旧会气上心头。
因为当时,他曾今打掉了那个骂他一家的那个人两颗牙,人推进臭水沟里转头就跑。
敖木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嘴臭的男人有没有猜到揍他的人就是他口中的那个杂种。
村里断电以后,就之一没有通上。那晚高压的雷电直接报废了几个电力重要设备,而来不及抢修的时候,天上又下起了大暴雪。当前,勉强维持各个村子的相通就已经十分吃力了,电力方面更是没办法维持。
很快,群里就很少有人说话了,朋友圈也几乎没有更新了。
家家户户都没了电。小卖部早就关门了,现在连蜡烛都买不来。少数人家买了太阳能的提灯,夜间照明还能用,更多的是没有的了。
再后来,敖珍家里也失去了联系。敖木一家三口足不出户,唯一接触道的外人,也就只有卫生队了。
卫生队的人知道敖木是医生,所以每次来例行检查都是走个简单程序。没有谁比敖木更清楚防疫方面需要做的事情。所以每次都给他们做个抽血,再留下一点消毒药品人就走了。
也是因为敖木专业对口,平时能跟卫生队的人多了解一些有用的消息。
当前已经有几款疫苗问世了。可具体使用效果还要等充足的实验数据支持。这个需要时间。
而当前因为防疫工作做得越来越好,被传染的人也越来越少的。渐渐的,被送过去的新人少于被救活的人,这一场近乎屠全球人口的瘟疫,终于开始步入尾声了。
年前的半个月,疫苗终于正式发售了。而治疗方面,也找到了治疗方法相对较好的方法普及下去。幸存者越来越多。虽说依旧没办法挽回对大脑的损伤。但人活着,就终归是一件好事。
卫生队的人再来的时候,过来打了疫苗。告知等下次再过来再打一针加强以后,只要打过疫苗的,就可以相互走动了。不过还是要多注意卫生,家里要经常消毒。尤其是衣物和房间地板。
有了这句话,也就代表着瘟疫即将彻底过去。
而网络上,也有了官方公布的消息。
当前疫苗研发出成品的,只有中国、M国和Y国。M国疫苗发布早于中国五天,而Y国的疫苗是在中国的三天之后。
而治疗方法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方法,国际医学做了几次研讨会,最后根据各自国家的情况,吸取别国的经验进行调整。而疫苗也在开始安排出口适宜,而究竟用哪个国家的疫苗,那就看各个国家自己的决定了。
瘟疫结束后,政府也开始安排对电路进行紧急抢修,争取在新年到来之前让每户人家都恢复用电,而对于那些实在没办法短时间内恢复的人家,也批下来大功率的发电机给村子里。只要家庭电压控制在五十左右且不超过两百瓦,发电机就可以勉强支撑。
这个电压,绝大部分电锅都没办法使用,但最基本的照明已经没问题了。而且这种发电机用电,不会花费任何电费。
而通讯方面,各大运营商也开始检修基站,有短期难以修复的,就安放临时基站确保信号和网络畅通。
有了这些努力,村子里的用电和网络都恢复了。群里恢复了热闹,敖木也跟敖珍重新联系上了。
敖木表姐的公公没了,但小姑子的儿子救了回来。只是烧坏了脑子,以前学的都不记得了,人傻傻的,耳朵还有些听不清。
小姑子母子俩依旧在表姐家住着。他们家在城里买的三层复式,多两个人也住得下。
只是他们一直没接表姐和她女儿回去。敖珍也想到他们肯定是生气了。
“他们不接就不用回去了。养活不起我给你掏钱。真要是一年半年的不接,就回去办个离婚。省着你一个人过日子怪没意思的。”敖木在餐桌上剥着虾,通话放了扩音。
“看你这话说的。你姐好歹肚子里怀着他们吴家的种,她老婆婆再不是个东西,也舍不得孩子在旁人那。我就是怕你姐回去了受他们欺负。她小姑子出嫁前他们俩就不对付(不和睦)。没生丽丽的时候,她婆婆还知道帮着你姐说两句话,这孩子以生出来就不管了,还总让你姐少说两句话。你姐还跟我念叨,肯定是嫌弃丽丽了。”
敖木略皱眉,道:“我姐夫呢?”
“他能说什么?那怎么也是他妈他妹子。一开口岂不是两头不落好?”
“你错了大姨,这事要的就是男的开口。但凡男的开句口两头都不至于太僵。算了,我姐家事我也说不明白。你们家那边能买着东西吗?买不着带着我姐娘俩来我家过年吧。”敖木结束了这个话题。
这时候胳膊被杨芜戳了一下,转口看过去,杨芜指着自己张着大嘴巴。
敖木看着手里刚剥好的虾,将虾扔进杨芜面前的蘸料碗。
第17章
敖珍还真买不来什么好东西了,因为瘟疫闹得,大部分粮食都被哄抢一空。家里还有能吃饱饭的粮食,就已经很幸运了。这年货,自然是没办法买了。
可虽说这样,敖珍还是没舍得答应,只是笑道:“买是买不着,不过以前的还有剩。这大老远的就不穷折腾了。你们家怎么样啊。”
听这话敖木就知道他们是有苦说不出:“我们没事。只是办席的剩菜还没吃完,盖房子以后又买了不少吃的。”
听他们这样,敖珍也能放下心来:“那就行,可别舍不得吃。你这大小伙子,吃饱了才有力气。还有你妈,玲玲他能吃着呢,你别限制她啊。”
敖木抬头看看对面剥虾手速飞起的敖玲:“放心吧,数她吃的多。”
敖珍笑一笑,又说了几句闲聊,就挂断了。
杨芜喜欢吃虾,但是懒得剥虾。自己慢腾腾的剥着,什么时候敖木吃了两三个的时候,杨芜就跟他要最新剥好的虾。给不给看敖木的心情。心情好了两三个都给杨芜,心情不好杨芜要个几次都不给。
杨芜两盘虾几口人吃完了没过瘾,饭桌上其他的菜还没吃几口。杨芜有些失望的趴在桌面上,这时候发现蘸料碗里多了一颗虾,抬头看见敖玲对他笑。
“吃吧。”
杨芜忙将虾子沾了沾料塞进嘴里,还不忘跟敖木算一句:“阿姨比你好多了。”
吃着饭的敖木筷子一僵,他算是知道什么叫白眼狼了。
温室里的新一批野菜又收获了。上一次就没吃光,大部分都便宜牛羊了。今年眼看着又要过年了,敖木跟杨芜商量了一下,就干脆换给村里人吧。现在钱的幅度太大,没办法更好的定价。敖木干脆用以物易物的方法交换。
有鸡鸭鹅种蛋的,可以用种蛋叫唤,没有的,鸡鸭鹅换也行。若是这些都没有的,还可以过来帮一天工,或是用家里的种子、粮食。
敖木二人最不缺的就是钱,不过其他物资还是越多越好。
敖木将商量好的价钱发在的群里。大过年的,有肉的人家光吃肉也少了什么。其他人家的大棚因为之前的冰雹全部报废,眼下冬季想要吃口菜,就只能依赖敖木家硕果仅存的几个温室大棚了。
消息发出去半个小时,就有人上门来换菜的,用的几颗鸡的种蛋。这些虽说现在不容易买到。可村里养活的人家还是不少的。算起来没有菜值钱。不过敖木也不是趁火打劫的人,一斤蛋换三斤菜,省着点吃年夜饭是够了。
很快,家里就换来了五只鸡、两只鹅和各类种蛋共一百多颗。外加五十斤大米,和三十斤的玉米碴。
只是来的人越来越多,敖木家里剩下的蔬菜已经见底了。叶菜还要留下一点自家吃,然后是黄瓜、西红柿此类不容易得的,买的贵的。愿意买的不多。有的只用几两粮食换一颗柿子,给家里孩子解解馋。
年关将至,过了小年儿距离年三十儿就不远了。
敖木空间里有着相当丰富的食材,家里这个年,过的不会太枯燥。甚至会比往年都好。往年家里只有敖天国和敖玲两个人,敖天国节俭了一辈子,舍不得,买什么吃的。而敖木常年工作,对过年没太大感觉,最多是叫外卖的时候,多点两个菜。
这一次,是三口人正经八百的过一年。
敖木也没忘记敖珍。跟杨芜借了车,准备点不太扎眼的年货去给敖珍送过去。敖珍家里是养鸡鸭的,所以不用带。敖木就将家里的羊肉给带去一些。还有蔬菜、草莓以及瓜子坚果一类的零嘴都准备一些给送过去。
往年家里过年没少受敖珍的帮衬,今年轮到敖木帮衬敖珍了。
杨芜非要一起去,敖玲只好留下来看家。但他可以跟敖珍视频,姐妹俩见见面也是一样。等年后敖珍会带着女儿、外孙女一块过来吃顿团圆饭。
车子开进敖珍的村子,敖木对这边不熟,还下车跟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敖珍家的位置。
敖珍家里提前得了信儿,还在做饭,敖珍听见院子里有声音,忙迎出来。
将大门打开,车子开进去。
敖木下车,先被敖珍从头到脚好好看一看。
敖珍看着大外甥稀罕了好一会儿,才拉着二人进屋坐。
敖木跟杨芜拎着带来的年货一块进屋了,敖珍看着最里头还嘟囔着:“你这也是,你家里两个大小伙子的,吃的肯定多。还给我们送这些东西。好东西只怕打春之前都买不着了,你们也不知省着点。”
其实敖珍也是看不上自己父亲敖天国的。因为每次逢年过节带东西回去的时候,都要听敖天国批评一顿浪费钱。只是时间长了,她自己也学会了。眼下批评起敖木来。
敖木撇嘴笑道:“我说大姨,我这带东西过来了,你这嘴里还不说我两句好。谁心疼你。这不是给我姐和我外甥女的吗?长这么头一回当舅舅,自然买点好吃的。”
这话听进敖珍心窝里头了,忙脚敖杨二人进里屋拖鞋上炕,祛祛这一身的寒气。
敖木进了里屋,坐炕上将带来的包都拿出来。
“我家里有温室,菜种出来不少,鸡也下蛋,攒了二斤鸡蛋过来。前几天把羊杀了,过来带了两块,其他的都是之前家里剩下的,我们仨也吃不了。”
这里头有敖木的,也有杨芜的。敖木用杨芜的东西时候,都会跟他打个商量。只是杨芜不喜欢讨论这些,只跟敖木说凡是自己拿,别问他才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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