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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令我无心学习(近代现代)——苏景闲

时间:2020-04-02 08:32:41  作者:苏景闲
  想起来,赵一阳问,“对了,你才转学过来,把你分哪个考室的?”
  闻箫:“最后一个考室。”
  “……”赵一阳下巴点点闻箫旁边那张空桌子,“我们整个班,就池哥跟你一个考室,唉,池哥是不能指望了。”
  闻箫的座位在最后一个考室最后一个位置,八点考试,他七点五十到,发现自己竟然是这个考室里最早的那一拨人。
  不过来的最早的,基本都没在复习,有吃包子豆浆的,有带馒头稀饭的,还有打包了杂酱面和煎饺进来的,一时间,教室里跟食堂一个味儿。
  闻箫屏蔽了附近吸溜吃面的动静,从书包里挑了张数学试卷写。没一会儿,教室里各种杂音一静,很快又响起窃窃的聊天声,跟之前有点不一样。
  一抬眼,闻箫就看见,池野手里抓着件校服,慢慢悠悠地从前门进来,刚经过讲台。
  教室里不少人都跟他认识,挥着手热情打招呼,池野反倒不冷不淡的,最多应一声“嗯”。
  停在倒数第二排,池野嘴角翘起笑,“同桌,有缘,这次是前后桌。”
  闻箫瞥了眼前面那张桌子上贴着的考号,发现确实写的池野的名字。
  用脚勾开椅子坐下,池野大方,“在芽芽她们学校门口买的豆浆,很香,分你?”
  闻箫:“你不喝?”
  一脸“就知道你要这么问”的表情,池野示意他看自己的左手,“买了两杯,一人一杯够了。”
  闻箫接了,没问多少钱。
  他们这一来一去倒是很自然,落在别人眼里,少不了打听,坐池野后面那人到底什么来历。
  “这人跟池哥分豆浆,哪条道上的大佬?以前怎么没见过?”
  “这清清瘦瘦的,不像啊,难道……是池哥的亲兄弟?”
  “有可能,两张脸都长得不错,说不定真是亲的。”
  闻箫早上没吃早饭,喝了口豆浆,温的,确实很香。正这时,一个声音窜过来,“你,就是你,我记得,你就是那个校服被狗叼走了的那个!”
  闻箫还没反应,池野被呛了,连着咳了好几声。
  见一个人站到自己课桌边,闻箫抬眼,从记忆里把人扒了出来——孔子像下面,一起罚站那个大个子,有朋自远方来,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池野背对着教室门,大个子没看见,走近了一看,“池哥,你又坐我后面?”
  “赵云豪?”池野缓过气,敷衍,“嗯,没错。”
  旁边有人扯赵云豪的校服,“赵云豪,你上次期末考语文多少分来着?”
  赵云豪:“七十八!”
  “厉害了!这分数牛批!选择题做完,记得扔答案,兄弟们可都靠你了。”
  “没问题,”赵云豪很积极,问池野,“池哥呢,我们坐得近,方便,要不要我扔你一份?”
  池野松开吸管,拒绝,“不用,我要靠自己。”
  闻箫接话,“这次还是六十?”
  池野:“嗯,六十,毕竟我专一又长情,对六十不离不弃。”
  闻箫顿了两秒,难得违背自己的一贯准则,多问了一句,“不试试考九十?”
  池野一双眼睛看着闻箫,意味不明。隔了会儿,眼里收了几分笑,“不了,分数太高,跟我不太搭。”
  这时候,监考老师进了教室,皱着眉头,“还在吃早饭的,走廊去吃,教室里什么味儿,你们谁吃韭菜饺子了?”
  闻箫刚好把一杯豆浆喝完,顺手接了池野的空杯子,一起扔了。
  等监考老师拆了牛皮纸试卷袋,开始数卷子,池野又转过身,“同桌,借支笔?”
  明南附中一个月考考两天,上午单考语文。闻箫写完作文抬头,就看见讲台上监考老师站在门口,戴着耳机,手上比比划划,像是在听京剧,讲台下正在上演——传话游戏?
  闻箫印象里,传答案都是用写纸条上的方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考室缺纸的原因,大家没有选择传纸条,而是选择了口耳相传。
  “选择题!AACDBDCD!”
  “好!……我跟你说,选择题是AACBBDCB!”
  “知道了,明白!……答案来了,选择题是ACBDDCB!”
  “写了!不对啊兄弟,怎么差了一道题?”
  “哦,没事儿,最后一道题选D!”
  “行,填上了,我这次语文肯定能考七十分!等等,作文呢,作文有答案吗?”
  “作文全是字,怎么有答案?你脑子里塞满石膏啊?”
  “那……那我写首现代散文诗吧,让阅卷老师感受感受文学的魅力!”
  池野跟清流差不多,开考没多久就搁笔,趴下开始睡觉。这之后,不管周边多少人叫他,他都毫无反应。
  赵云豪在喊了池野好几声没反应后,目光瞄准闻箫,“兄弟,你要答案吗?我把答卷给你!”
  “……”闻箫默了片刻,“谢谢,不用。”
  这时候,闻箫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似乎——池野肩膀抖了抖?
  还剩十五分钟交卷时,广播里传出教导主任的声音,“同学们,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请大家遵守纪律,不要交头接耳。”
  这段话在下午考物理的时候又重复了一遍,十五分钟后,打铃收卷,闻箫站在原位,问池野,“下场数学考吗?”
  池野双手揣口袋里,靠着墙,没骨头似的松散,不知道是不是考试时没睡够,嗓子有些沉哑,“嗯,要考。”
  闻箫:“那芽芽谁接?”
  “拜托了芽芽同学的家长——”池野止住话,看闻箫,“套我话?”
  闻箫:“我既不瞎,也不傻。”
  小学都是下午三四点放学,他这还是知道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池野突然想起赵一阳跟他转述的,闻箫怼李裴,说他有眼睛,会看。
  莫名来了兴致,池野身体往前倾了两分,靠近了他同桌问,“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
  靠得近,闻箫闻到一股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很清爽,他猜池野早上出门前应该刚洗过头发。这人脖子上还挂着一根细细的铜色金属链,因着姿势,在两人间晃来晃去。
  不习惯靠得这么近,闻箫忍着没往后退一步,回答,“是个人。”
 
 
第十三章 
  星期一早上,理一班教室安静一片,没人早读,不是趴课桌睡觉,就是有气无力地在聊天。
  赵一阳说话提不上劲儿,“昨晚熬夜刷完亚力新出的游戏,我废了。不过夙愿已经了结,狂风暴雨我都无所畏惧!”
  有人问他,“你月考考砸了?”
  “肯定砸了,”赵一阳握拳,悲愤,“我数学写完卷子都没来得及检查,就打铃收卷子了!这次考得不太理想,最后大题的最后一问还没做,我的理综算是完了。你呢?”
  “刚对答案,我英语完型错了两个,算了吧,这次考试就不指望了……”
  上官煜在一旁扶扶眼镜:“都说的跟真的一样。”
  明南附中的成绩出得慢,批卷子慢,分数录入也慢,很折磨人。
  赵一阳半天里总是转过身来扒着闻箫的课桌,不说话,就苦大仇深地叹口气。
  见闻箫跟完全当他隐身似的在写英语卷子,赵一阳出声找存在感,“闻箫,池哥今天是到现在还没来,还是来过一趟,只是我学习太专心,没发现?”
  闻箫抬眼,“还没来。”
  赵一阳纳闷,“我还以为池哥上星期几乎天天都来学校,是找到了学习的乐趣呢,结果又不见人影了吗?”
  直到第二天下午,池野都没来过学校。闻箫开始还有丝不习惯,但很快又适应了这种一人占两张课桌的宽敞座位。
  坐117路回家,三月中旬的天气,明南经常下毛毛雨,不至于让人打伞挡雨,可潮乎乎的又让人有点难受。
  闻箫单手拉了卫衣帽子戴上,没走两步,就看见一个戴白色毛线帽的小姑娘蹲在路边,不知道在做什么。
  “芽芽?”
  芽芽一抬头,眼睛亮起来,“可乐哥哥!”她扔开手里不知道哪里捡的树枝,嗒嗒两步跑到闻箫面前,似模似样地问,“你放学了吗?”
  “嗯,放学了。”闻箫问她,“你哥呢,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芽芽指指马路对面,“我哥哥在那边。”
  马路上正好有辆车开过去,等白色的车影经过,闻箫才看见,池野站在街沿,正在跟一个穿土黄色夹克的中年男人说话。那人左手拎着一个红色塑料袋,右手手指的位置亮着火星,应该是在抽烟。
  芽芽跟着闻箫往对面看,“哥哥带我去送货,送完了,还没到家,就遇到了那个叔叔。哥哥让我在这里等他,说那人是个……是个烟鬼,抽很多烟,小朋友闻了会变傻!”
  闻箫收回视线,“你不喜欢那个人?”
  芽芽的眉头都快皱出小褶子了,她摇头摇的小辫子跟着一起晃,“不喜欢,他每次都让哥哥跟他喝酒,喝了酒哥哥难受。”
  闻箫没说什么,站原地陪芽芽等。
  他不是爱说话的性子,好在芽芽会自己找事做,隔了半分钟,又重新蹲下去,捏着树枝看蚂蚁。
  晚上快十点,九章路不少店都关了门,一眼望过去,一片黑。路灯依然亮着,灯柱很旧,有的地方铁皮掉不少。
  在这里住了差不多一个月,虽然地方是眼熟了,但闻箫有时候会想,这些是不是其实全都是幻觉,他没有来明南市,没有跟外婆住到一起,也没有转学到明南附中。
  他应该在以前那个家,以前的房子,跟爸妈,还有他妹妹住在一起。
  可人总要分清幻想和真实的。
  这里的树是真的,人是真的,已经发生的事,也是真的。
  不存在任何丁点儿的侥幸。
  马路对面,穿土黄色夹克的男人从提着的红色塑料袋里,拿了两个方形酒瓶出来,跟池野一人一瓶拿着。
  那人自己没急着拧开盖,先跟池野说了几句什么,最后亮了亮手里的瓶子。
  池野两下拧开玻璃瓶盖,没什么犹豫,捏着瓶身就连喝几口。
  夹克男人拍了拍池野的肩,像是大笑着夸了句什么,自己也喝了一口。
  等人走远了,确定再看不见,池野才扶着旁边粗糙的树干,吐了。
  芽芽没再看蚂蚁,捏着枯树枝忧心忡忡,“哥哥是不舒服吗?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闻箫侧过身,挡住芽芽的视线,“我们不过去。”
  芽芽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去,但她听闻箫的话,站在原地继续等她哥哥过来。
  隔了好几分钟,池野才穿马路走近,见闻箫肩上挂着的书包,有一两秒的晃神,“下晚自习了?”说完,他唇角又勾起一贯轻松散漫的笑,“谢谢你看着芽芽。”
  “嗯,下了。”闻箫没问别的,从书包里摸出瓶矿泉水,“漱口要吗?”
  池野没客气,伸手接过来,喝了点漱口。
  芽芽悄悄从她哥手上把剩下的小半瓶酒抢下来,跑到最远的一个垃圾箱扔了。
  等芽芽回来,池野手揉在他妹妹头顶上,“扔这么远,担心你哥我又去捡回来?”
  他朝向闻箫,“一会儿回家有事吗?”
  闻箫:“没什么事。”
  “那一起吃个饭?那酒烈,胃里烧得慌,想吃点东西垫垫。”
  闻箫拉了拉书包带,“走吧。”
  九章路饭馆基本关门,仍然坚韧地开着门的,除了烧烤就是烧烤。
  选了家看着干净的,池野抽开塑料凳子坐下,朝里喊了句,“老板,先来盘蛋炒饭。”
  “好嘞!”
  池野起初还有点尴尬,也不能说是尴尬,就是心里有点过不去。但闻箫冷冷淡淡,什么眼神都没给过来,他心里反倒好受了些。
  拿手机出来,给芽芽找了一集教儿童英语的动画片看,确保她能安安稳稳地在凳子上坐上大半小时,他这才拎着沉甸甸的茶壶,倒了两杯茶。
  “这家店烤五花肉和烤茄子好吃,可以尝尝。”想起来,“你吃辣吗?”
  闻箫看了池野一眼,“吃。”
  池野觉得,自己在闻箫那双眼里,看见了诸如“你都带我坐下了,还问我吃不吃辣”这样的无声嘲讽。他笑起来,“你随便指指要吃些什么,我去点。”
  十七八的年纪,饿得快,闻箫本来没什么感觉,闻到烧烤那股孜然味道就饿了。他没客气,荤素都点了些。
  等闻箫点完,池野问芽芽,“给你来碗小汤圆要不要?”
  芽芽在塑料凳上坐得端正,眼睛黏在手机屏幕上,“要!”
  蛋炒饭上来得最快,池野从筷筒里捞了把银色的金属勺子,吃了好几口,胃里才稍微缓过来,没有一直疼得想吐。
  见闻箫一口一口喝着茶,视线从人的手指上扫过去,池野开口,“那人是附近一个包工的,我在跟他谈,他包下来的活儿,能不能从我家店里进货。我去套过别的几家店的报价,都比我高,他喜欢占小便宜,我把价格往下压了一分,应该能行。那人以前过得肯定不太如意,跟报复似的,现在有机会就灌人酒。”
  闻箫想问,知道那人喜欢灌酒,为什么吐成那样都还要去喝。但一想,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如果不是肩上有重担,谁会这样。
  池野换了话题,“今天作业是什么?”
  闻箫:“你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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