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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暴君后我每天都想守寡(古代架空)——浮白曲

时间:2020-04-02 08:40:09  作者:浮白曲
  他眼下还得沉住气。
  这亡命之相,总不能是折在这毒药上罢?
  _
  银针试完,并未显出异状。卫敛扫一眼便知,这桌饭菜并无问题。
  试吃太监准备执筷时,卫敛突然出声道:“陛下,臣来试吃罢。”
  他语气说得温和,却惊了一殿的人。
  ……居然还有上赶着送死的?
  谁不知道秦王招人恨,他们陛下排在七国暗杀名单之首,很受刺客青睐。
  试吃太监就是个高危职业,隔三差五就要换人,因为前任已经死了。
  宫人们看卫敛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傻子,还在想这么好看的一个公子,怎么年纪轻轻脑袋就不太灵光。
  唯有试吃太监看他像个救星。
  ……或者说像个替死鬼。
  姬越“哦”了一声:“你可知,这试吃实为试毒?”
  卫敛道:“臣知。”
  “你不怕死?”
  “为陛下赴死,是臣之幸。”这话秦王信不信不知道,反正卫敛自己是不信的。
  姬越微笑,心道孤信你个鬼。
  你就是想吃东西。
  当孤看不出你盯着那道玛瑙糖醋鱼很久了么?
  “孤怎么舍得让卫郎冒险。”姬越道,“卫郎一道坐下罢,陪孤一起用膳。”
  卫敛嘴上说着“臣不敢”,坐下的速度倒是很快。
  也不说什么试毒了。他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吃饭。
  不然等伺候完秦王用膳,他自己再用那点残羹冷炙,他把自己整到养心殿的意义是什么?
  姬越见他坐得干脆,眸中划过一丝兴味,很快了无踪迹。
  只是不着痕迹地勾了唇。
  试毒的工序还是没省。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试吃完,回头发现自己命还在,才大松一口气。
  谁不惜命呢?上至君王,下至奴婢,都想要好好活着。
  卫敛也是一样。
  楚国王族用膳有“食不过三箸”的规矩,无论什么菜式都不得动用超过三筷,不得展露喜好,为防被有心人利用。
  但秦国没这样的规矩。
  他们没忘记需要演戏,通过这些宫人之口传到大臣耳中。
  他们同坐一桌,秦王对他言辞宠溺,不时给他夹一块玛瑙糖醋鱼:“卫郎太过瘦削,多吃点鱼补补身体。”
  卫敛也把一个水晶虾仁饺放到秦王碗里,柔声道:“陛下也多用些。”
  这一切都被养心殿中伺候的宫人看在眼里,传到外头,便是公子敛如何得圣宠了。
  他离妖妃就差一个直接坐秦王膝上嘴对嘴喂饭的距离。
  不过卫敛自问还做不到那程度。他和秦王那都是表面功夫,看起来互相喂饭恩恩爱爱,实际上用的都是公筷。
  他们都嫌弃对方的口水。
  卫敛也不敢胡乱夹菜送到秦王碗里,免得触了霉头。
  珠翠诚不欺他,秦王的口味挑剔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何止是不食葱姜蒜,酸咸苦辣,荤腥油腻,清汤寡水,他一样都碰不得。但凡味道浓淡一分,那是打死都咽不下去。
  得亏他是秦王。若是个寻常百姓,迟早饿死。
  秦王口味奇特。除了水晶虾仁饺,竟然还爱吃甜糕。尤其是那种软乎乎的、甜腻腻的、做成小白兔模样的糕点。
  谁能想到赫赫有名阴晴不定的暴君,是个吃甜糕就能开心起来的青年。
  姬越吃的一本满足,卫敛看的面无表情。
  古往今来,但凡被冠以暴君之名的,哪个不是骄奢淫逸,酒池肉林,甚至有生吞人肉的荒谬传言?
  这位呢,更荒谬。
  不仅爱吃甜糕,还非要吃长得可爱的。
  真丢暴君界的脸。
 
 
第11章 沐浴
  待用膳完毕,宫女撤下一桌残羹冷炙。卫敛用白色锦帕擦拭唇瓣,动作斯文优雅。
  冬季日短夜长,外头天光已暗,月色朦胧。
  寒意袭人。
  卫敛从养心殿出来时差点被夜里的温度给逼退回去,姬越及时牵住他冰凉的手,将掌心热意传递过来。
  当着随侍宫人的面,姬越对他嘘寒问暖:“冷就抓住孤的手。”
  卫敛抿唇一笑,低头似是羞赧。
  两人气氛融洽。
  入夜后姬越会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若朝中无大事,批上小半个时辰即可;政务繁忙时,挑灯夜读至天明也是有的。
  往日有内侍在一旁研墨,而今自是由卫敛这个新上任的“男宠”红袖添香了。
  御书房与养心殿离得不远,绕过几段九曲回廊,推开门,里头便是一阵暖风。
  姬越留了卫敛在身边,还有四名伺候的宫人。
  姬越早些年太过励精图治,如今六国皆以秦为尊,四海之内太平盛世,又无天灾,以至于朝臣们都闲得慌。
  就比如此刻姬越书案上堆的,不是各地民生概况,也不是国家军事布防,而是一摞美人画卷。
  不用想都知道是那帮想要他纳后宫想疯的大臣干的。
  姬越打开一副,随意扫了眼,就将那一摞画卷一股脑儿全丢给卫敛:“挑出比你好看的再呈给孤。”
  不是什么人都能入得了他的眼的。平平无奇之辈,姬越看一眼都嫌多余。
  卫敛道:“诺。”随即接过画卷,一幅幅认真看了过去。
  一炷香后,卫敛将画卷都安放回去,语气谦逊有礼:“臣挑不出。”
  姬越玩味:“这意思是,你最好看?”
  卫敛顿了顿,更谦逊道:“是。”
  姬越眸光微动,眼角薄薄的褶上挑,带出几分笑意。
  这人怎么就能以一副谦谦君子之态说尽狂傲放肆之言。
  他真是……喜欢的紧。
  姬越将那些画卷尽数扫落于地,让桌面空出一片位置。画轴哗啦啦落地,声音不小,屋内四名宫人以为秦王动怒,吓得立马跪下。
  唯有卫敛面色淡然。
  姬越拉过卫敛的手腕,将其抱到面前的空桌上,语气极宠:“那孤不要她们了,孤只要你可好?”
  卫敛:啧,好大一口锅。
  屋内跪伏着的四名宫人可不是聋子。卫敛已经可以预见到他被秦臣指着鼻子骂祸国殃民的景象了。
  卫敛垂眸笑:“好啊。”
  姬越修长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倾身过来,似是在亲吻。
  四名跪着的宫人战战兢兢,把头埋得更深,根本不敢往上方瞟一眼。
  陛下对卫侍君真是宠爱……他们不约而同地想着。
  只有卫敛听到姬越停在他唇边,一声极低的赞许:“演得不错。”
  卫敛喘了声,做出被亲吻后呼吸不稳的模样,央求道:“陛下……臣,臣喘不过气了。”
  他卫敛呢,貌是人间第一色,戏乃七国第一流。
  他不介意在秦王面前展现出自己会演戏的模样。面具一层复一层,总归都不是真的。
  卫敛便是如此,再装出一副恭谨谦卑的模样,也掩不住骨子里的傲慢张狂。他不是不可以尽数收敛,只是不愿。
  适当伪装有利于平安活下去,装得太憋屈,苦的是自己。
  卫敛不想吃苦。
  姬越轻笑了两声,笑声极为好听。
  他低语:“卫郎,孤想把你的面皮都扒下来。看看你里头到底是什么样子。”
  卫敛不动声色道:“一副想活下去的软骨头罢了。”
  姬越挑眉,对四名跪伏在地的宫人命令:“都退下。”
  宫人连忙应诺。
  退出去合上门的瞬间,门缝里可以看到陛下迫不及待地褪去卫侍君的衣裳,将人压在书桌上。
  陛下竟是打算在御书房就幸卫侍君么?
  最后掩门的宫女红着脸,将大门紧闭。
  _
  大门一闭,姬越瞬间就离卫敛远了些。
  卫敛不紧不慢地将外衣重新穿上拢好,甚至还将桌上摆放凌乱的笔墨纸砚也一一整理好。
  姬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等卫敛开始收拾地上的画卷时,姬越才道:“孤瞧卫郎,却是一副硬骨头。”
  卫敛捡画的动作一顿。
  “他们都怕孤。”姬越慢条斯理道,“可你不怕。”
  装得再像,他都没有在青年身上感受到一丝真正的畏惧。
  青年和那些人都不一样。
  卫敛抬头,望他不语。
  青年半跪在地上,微微仰头。烛光明灭下的眼眸静得犹如一汪深潭,又似清泉澄澈动人。
  良久,他说:“陛下,君王令人生畏,夫君不会。”
  姬越知道他在睁眼说瞎话。
  可他心情莫名就因这句瞎话变得很好。
  公子敛,卫敛。
  当真是个极有意思的人物。
  _
  今日要处理的政务不多,从御书房出来,便该沐浴就寝。
  汤泉宫不止一座池子,卫敛没有跟人共浴的爱好,显然姬越也没有。
  都是防心极重的人,怎么肯就此坦诚相待。
  似秦王这样谨慎之人,沐浴从不让人在旁伺候,是以汤泉宫内唯有姬越、卫敛二人。
  卫敛极有眼色道:“臣去另一侧。”
  汤泉宫内池子多的是,卫敛特意绕到最远的一处。隔着数道屏风,无论如何也听不见秦王那边的动静。
  秦王不喜与人过分亲近,他又何尝不是。
  卫敛不能让秦王等他,是以速度很快。等他回来,姬越也已沐浴完毕。他刚出浴穿上中衣,一头墨发散落着,脸庞淌着水滴滑入领口,透着丝慵懒,明艳又妖冶。
  卫敛见了,觉得秦王本身也担得起“男色祸国”这四个字。
  姬越抬首:“过来。”
  卫敛听话地走过去。
  “再等一会儿。”
  卫敛颔首,没有问是在等什么。
  他心里清楚——在池子里做那事儿,总归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卫敛低着头数时间,等时间差不多了,姬越突然打横抱起他,在他耳畔低言:“知道待会儿该怎么演?”
  卫敛被汤池热气蒸腾得耳根泛红,勾住秦王的脖颈,埋在他怀里轻声:“臣明白。”
  等汤泉宫大门一开,守在外头的宫人就看到这么一副景象。
  他们的王抱着羸弱的青年,目视前方,神色平静。
  青年把脸埋在王怀里,看不清容色,只是从脖颈到耳根都泛起淡淡的潮红。
  分明并未展露什么,场面却旖旎又绮艳,引得众人遐思。
  陛下刚刚和卫侍君在里面待了这么久……
  瞧这样子,这鸳鸯浴洗的怕是有够香艳,竟让卫侍君都走不动路,需要让陛下亲自抱出来。
  其中一名宫女更是面红耳赤。
  她叫珠玉,正是之前御书房走在最后掩门的那位。
  陛下在御书房便已幸过卫侍君,如今池子里又幸了一回……
  太刺激了,她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分享给宫里的小姐妹!
 
 
第12章 彤史
  姬越将卫敛抱回寝宫,安放到榻上,而后坐在床边脱自己的鞋履。
  室内熏着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鼻尖很是安神。龙床很大,容纳五六人绰绰有余。卫敛不着痕迹地挪到里头,顺手扯过被子卷住自己。
  待姬越回头,就看见他和青年中间空出的一大段距离:“……”
  很好。对方很自觉。
  对于领地意识极强的秦王而言,他确实不喜欢与人过分亲近。昨夜青年生病,下意识寻找热源依偎着他是没办法的事。今天卫敛清醒了,自然懂得分出一条楚河汉界。
  ……可还是有点微妙的不悦。
  姬越不清楚自己这份不悦从何而来,也许是从来只有他嫌弃别人的份,不允许别人对他避之不及。
  姬越拉下帷幔,俯视卫敛:“你把被子卷走,让孤盖什么?”
  卫敛呆了一下,慢慢松开被褥,恋恋不舍地扔给他一角。
  姬越毫不客气地把被子全部拿走。
  他是秦王,断没有跟人分享的道理。
  昨晚那是不跟病人计较。
  卫敛很乖巧地跪坐着:“陛下,能分臣一点吗?”
  姬越心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故意刁难:“不能。”
  卫敛想了想:“那还能加一床被褥吗?”
  姬越强调:“不——能。”
  卫敛:“?”
  这不是秦王。这个不知道在生什么闷气的幼稚鬼是谁?
  姬越余光瞥了他一眼,自己盖好被子,翻了个身背对他,竟是不打算管他了。
  卫敛着一身单薄的中衣,在夜里瑟瑟发抖。
  ……那倒没有。屋内烧着地龙,暖和得很。可到底外头是深冬寒夜,不盖被子睡一晚肯定要再着凉。
  卫敛思索一瞬,二话不说,扑上前去抢秦王的被子。
  卫敛扑过来的一瞬间姬越便察觉到。他这般谨慎之人岂会轻易把后背毫不设防地留给对方。时刻防备已成了习惯,几乎是在立刻就要反手扼住卫敛的咽喉。
  卫敛的声音却更快:“陛下不给,就恕臣自个儿来抢了。”
  姬越手一顿,卫敛顺势就抢过去一半的被子。
  姬越凤眸微敛:“卫敛,你不要命了么?”
  从没人敢在他面前这样放肆。
  卫敛抱着被子,言辞恳切:“臣昨夜风寒未愈,今夜若再受冻,恐病气过给陛下,臣万死难辞其咎。便是为了陛下周全,臣也得顾好自己的身体。”
  他抬眼真诚道:“臣都是为您着想啊。”
  姬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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