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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不服(古代架空)——天堂放逐者

时间:2020-04-02 08:41:21  作者:天堂放逐者
  大家各自都有一套说辞,各信各的,还煞有其事地给各路神仙划分了管辖范围跟职责。听起来特别热闹,其实什么都不存在,墨鲤叹了口气。
  堂屋的桌子上放着一盘菜包,用碗扣着,怕跑了热气。
  墨鲤自己去厨房盛了碗稀粥,等他回到堂屋,发现只有秦老先生在慢条斯理地吃东西。
  “小糖吃过了?”墨鲤扫了一眼桌上的吃食,按照秦逯的习惯,每餐吃多少都是有数的。
  秦逯点点头。
  食不言寝不语,秦老先生放下筷子之后,这才探究地问:“你在山里看到了什么,地动发生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危险?”
  墨鲤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在心里斟酌了一番,咽下最后一口粥,又漱了口,这才低声说:“学生安然无恙,只是龙脉的事情,我完全不懂,想要再去衙门请教李师爷。”
  “适之,你有心事。”
  秦逯一眼就看出墨鲤没说实话,平常他不会追问,可是现在异象频出,他这个学生又是有病的,秦老先生不得不问。
  “适之啊,像你这样聪敏好学,天赋过人的学生,品性又好,按理说几乎没什么值得担心的,可是为师一直都在替你发愁。”
  “老师?”
  “我建议你在竹山县做一个大夫,你答应了,也做得很好,这里的人都很尊敬你,连薛令君也不例外。两年前,我忽然想收小糖做弟子,他年纪小,我没精力也没时间教他,就把他放在药铺里,你也把他照顾得不错。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吗?”
  秦逯是个重礼的人,每次他改用“我”来跟墨鲤说话,墨鲤就知道这是一次认真的谈话了,自他成年之后,虽然跟老师还有师徒之名,但是秦逯会像对待平辈一样跟他谈话,不再把他看做一个没有主意、又不懂事的孩子,凡事也只给建议,不会强制地命令他必须做什么,所以墨鲤发自内心的敬重秦逯。
  有些东西,可能生来就有。
  但有些东西,却是秦逯言传身教,让他明白的。
  “老师对我恩重如山,看待世事也比我通透,您做这些安排,必然是有原因的。”墨鲤确实不知道秦逯的用意,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猜想,“歧黄之术,本就需要不断地治病救人,才能精进。人有生老病死,疾病一事,在所难免,医者可以见世间百态,锤炼心境对内功修为也有好处。至于小糖,老师不愿看他荒废了好天赋。”
  秦逯听了听门边的动静,确认唐小糖不在附近,这才摇头道:“你说的都对,但不是全部。小糖天赋虽好,但比起你差多了,而我年纪大了,不知能教他几年。”
  墨鲤前几天还给秦逯搭了脉,很是不信地说:“老师身体康健,总还有十年八年的好日子,活到给薛令君写墓志铭都没问题。”
  秦逯哭笑不得,这话要是被薛知县听去,薛知县又要失眠了。
  “适之啊,我做这些,是希望你平安无忧地过这一生。你小时候性子闷,不爱跟别的孩子玩闹,长大了还是个闷葫芦,如果你不去行医看病,我怕你根本不知道怎么跟陌生人说话。”
  秦老先生长吁短叹,“现在呢,你在竹山县有了一个家,有自己的生活,我还留下了小糖……医者难自医,你们是师兄弟,互相照顾就很好。可是适之啊,你总是特别孤单,好像你拥有的这些都不能让你融入,你有很多话藏在心里,还有很多顾虑,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
  秦逯特别心疼自己学生现在这种茫然无措的表情。
  早年他以为墨鲤的孤独是因为无父无母,也不知道该如何活着,所以他费心为墨鲤安排了现在的生活,不需要他操心,墨鲤自己就能做到最好,可是墨鲤身上的孤独与落寞从未消失。
  墨鲤坐在桌边,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
  他喜欢歧懋山,喜欢竹山县,喜欢这里的人跟这里的事。
  小糖很好,老师也很好。县衙的每个人都很好,包括薛令君与李师爷。
  可是——没有人能永远陪着他,墨鲤会用化形之术让自己一年年老去,然而总有尽头,他不能永远不“死”。
  老师会走,小糖也会走。
  因为他们是人,而他是妖。
  他想找到同类。
  作者有话要说:
  墨鲤不止想找到妖怪,还想跟他们一起生活在歧懋山
  但是同类是龙脉就不行了,大家各自有地盘
  这就是墨鲤执着妖怪并且继续执着妖怪的原因
 
 
第12章 便疑是梦中
  窗外忽然坠下一块碎冰,太阳升起了,积雪开始融化。
  墨鲤垂在衣袖里的手缩了缩,他抬起头,正好对上秦逯关切的眼神。
  “……”
  看到秦老先生的满头白发,墨鲤又卡壳了。
  他该怎么用词,才能含蓄委婉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又不吓到老师?
  墨鲤心里很乱,他在房里看来看去,想要找个东西作为借喻,然而他诗词歌赋学得很一般。虽然苦思冥想一番也能做出几首诗,但是张口就来这种本事他是没有的,现在情急之下,更是不知所措。
  秦逯看到墨鲤眼神游移,心中叹息。
  每次墨鲤想要岔开话题,或者他觉得有什么事没法直接说的时候,就是这般神情。
  秦老先生不知道是该继续给学生施压,还是让墨鲤一个人好好想想,他们改日再谈,正在两难之际,只见学生忽然站了起来。
  “适之?”
  “老师,请你等一等。”
  墨鲤说完就走到卧房的屏风后面,把浴桶搬了出来。
  秦逯看得一头雾水。
  墨鲤也不解释,又去院中打了一桶井水,全部倒在了浴桶里,然后就开始关门关窗。
  秦老先生目瞪口呆,这寒冬腊月的,井水虽没有冻上,但也是冰寒刺骨。就算内家高手不畏寒暑,也没有大冬天洗冷水澡的,除非练什么特殊的功法。
  不不,就算要洗澡,为什么要当着自己的面洗澡?
  秦逯正要阻止,忽然又看到墨鲤拿了一个瓷瓶重新走到自己面前坐下来。
  于是师徒两人就这么对坐着,中间有个大木桶。
  “……”
  秦逯摸不着脑袋,不知道自己学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轻咳一声:“适之,你拿浴桶来做什么?”
  墨鲤打开手里的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双手奉上给秦老先生。
  秦逯莫名其妙地接过来,习惯性地闻了闻。
  “冰片、红花、赤芍、川芎……这是你新制的护心丹?”秦逯细细打量,只见药丸表面光洁,通体微褐色,忍不住赞赏的点点头。
  熬制的药汤虽好,但要救急的时候,就来不及了,护心丹正是这一类的药丸。
  秦逯说完,发现学生默默地看着自己,他一愣,难道是让自己吃吃看?
  “适之,为师没有心疾。”秦逯很是不解。
  墨鲤差点就把“有备无患”四个字说出了口,他也不能让秦逯先服一粒,没病的人吃药总会不舒服的,对内家高手来说,这类活血通脉的药物更要慎用,以免气劲流岔,走火入魔。
  “……老师,可否让我封脉?”
  “封脉?为何?”秦逯更加疑惑了。
  墨鲤深深吸了口气,恭恭敬敬地说:“因为老师修为深厚,内息绵长,一旦走岔,危险也成倍增加,学生不敢冒险。”
  说得很有道理,可是——
  “我的内力为什么会走岔?”秦老先生茫然地问,他每天早睡早起,饮食有度,杜绝大喜大怒,更没有强敌跑过来切磋较量,好端端的,内力怎么可能不听使唤?
  墨鲤觉得老师说得也有道理,秦逯年轻的时候走遍天下,见多识广,当年听说自己是妖怪时,也只是发愁了很久,并没有把自己当做异类,更没有吓晕,也许这次能撑住呢?
  ——不不,还是以防万一。
  墨鲤打定主意,小心翼翼说:“因为学生想要给老师看一样……东西。”
  他闭上眼睛,心一横,直接说:“这关系到老师方才询问的答案。”
  秦逯吃了一惊,他看了看手里的护心丹,又想起墨鲤封他穴脉的要求,脑中顿时生出了万千揣测。墨鲤是他看着长大的,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难道问题出在身世上?墨鲤不是竹山县的人,也不是山民的孩子,而是另有来历?
  也对,他捡到娃娃的时候,那皮肤白白嫩嫩,看着就像娇养大的。
  只是后来墨鲤一不叫苦,二不喊累,也没有抹过眼泪,秦逯就把这个细节忽略了,毕竟乡野人家也有几代单传的娃娃,十岁以前都不叫干活的,只因孩子夭折率高,怕养不大。
  秦逯又想起墨鲤小时候不会说话,不会用筷子,甚至连穿衣都不会,还不记得以前的事——是不记得,还是不能说?那些显赫权贵之家的孩子,自小就有侍女伺候起居,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不会也不稀奇,可是不会说话这点就很奇怪了。
  秦逯越想越多,越想越乱。
  想到自己学生终日闷闷不乐,其实是因为有家难回/有亲难认,秦老先生眉头紧锁,历来这些家族纷争最是耗人,庶出的暗害嫡出的,主宗的打压分枝的,多少世家因此败落,又有多少有识之士英年早逝?
  “适之啊……”
  秦逯长长一叹,对上墨鲤认真的眼睛,顿时败下阵来,默默地自封穴脉。
  墨鲤将护心丹的瓷瓶放在桌上,对着瓶身上的鱼纹,低声道:“老师,庄子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所以鱼的困境,人也不知道。”
  秦逯心里咯噔一跳,这是犯病了,还是借鱼喻物?
  如果身陷家族斗争,外人确实难以援手,内里的仇恨,也非善恶那么简单,有时甚至牵连数代人,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明白的。可是他这么好的学生,要是被这样的事耽误了,一生都不快乐,岂不是造孽?
  秦逯沉声道:“鱼生于水中,它以为那片水便是世界,有天地万物,其实不然。何不跳出去,困于一隅,反而误己。”
  墨鲤一顿,原来老师也支持他离开歧懋山?
  “适之,你可曾见过潭水之外,是何模样?”
  “……见过。”
  秦逯心里一松,以为墨鲤说的是他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放弃姓氏不问血脉,潜心修文习武、治病救人的生活。
  孰料墨鲤话锋一转,张口道:“昨夜我神游太京,见一龙脉,覆天蔽日。”
  “这天大地大,风景各有不同……等等你说什么?太京?龙脉?”秦老先生一脸茫然,难道他们不是在打机锋?好好的比喻,怎么忽然冒出了龙脉?
  “你梦见了龙脉?”
  神游,在文人墨客这里就是做梦的意思,秦逯本能地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墨鲤看着秦逯手里的药丸,心想老师还不知道自己是龙脉呢,要一步步来,不能急。
  “非是梦见,而是有灵气化形,带我神游太京,那龙周身金色,体型似山岳,胜过……我们昨日所见的黑龙千万倍。”
  “……”
  秦老先生如坠梦中,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毕竟那条黑龙,他是亲眼所见。
  “老师,我不明白自己为何是条鱼。”墨鲤很苦恼,龙与鱼之间究竟缺了什么?
  秦逯欲言又止,其实他想说适之你为什么好好的人不做,总是跟鱼过不去呢?
  “其实我早就想问,老师当年云游天下,有没有见过像我这样的鱼。”
  墨鲤站起来,直接脱了外衣跟靴子,别的实在不好当着老师的面直接来,索性靠近浴桶,俯头栽进水面,在秦逯先是疑惑随后惊恐的目光里直接化为了原形。
  衣服轻飘飘地搭在了桶沿。
  人不见了。
  秦老先生目瞪口呆。
  随后他感到一阵胸闷气短,丹田气息翻滚,如果不是气穴都被封住,这会儿内力就会像狂奔的野马,在奇经八脉之间肆意乱窜,根本控制不住。因为脑中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停顿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这又是怎么回事。
  “啪。”
  水花四溅,一条黑色的鱼跃出水面,然后探出脑袋,眼巴巴地看着秦逯。
  秦逯在这条鱼的眼里看出了催促之意。
  催促?秦逯下意识地低头看到手里的药丸,立刻反应过来,抬手吃了。
  没多久,药力上涌,秦逯胸闷气短的感觉消失了,他连连咳嗽,挣扎着站起来,走到浴桶边,木然地看着里面的鱼。
  墨鲤还以为秦逯是过来辨认自己的外形,于是一圈圈地游,还游得特别慢。
  秦逯目光放空。
  ——好好的学生,说变鱼就变成鱼。
  为什么一个大活人变成鱼了啊?!
  所以当年他在洪水里救上来的是条鱼?从水里救鱼?!
  ……墨鲤,真的是一条黑色的鱼!
  所以他的学生没有病?
  不不,这比有病还要糟糕!病可以治,鱼怎么办?真的去跳龙门吗?
  秦逯倒退一步,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墨鲤在水中看见倒影,感觉情况不太对,连忙钻进了挂在桶沿的衣服里,然后化为人形。衣领跟袖子湿漉漉的,这倒没关系,灵气做内力用,转眼就能烘干。
  “老师?”
  秦逯有气无力地看着墨鲤,他希望学生是个变戏法的,可是桶里有没有鱼,他还能不知道?想要欺骗自己也做不到,只能一个劲地咳嗽。
  墨鲤心中有些后悔,连忙说:“都是学生莽撞。”
  秦逯抬手制止,努力喘匀了气,摸着墨鲤的手,神情复杂地说:“不,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是说,你应该早些给我看你的原身。”
  “担心吓到老师。”
  墨鲤忍不住低头,因为秦逯抓着他的手摸了一遍又一遍。
  “早吓晚吓的,迟早有这么一遭的。”秦老先生没好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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