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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方思(古代架空)——素光同

时间:2020-04-04 14:21:40  作者:素光同
  最后一句话拖了长音。
  沈尧却没有吱声。
  他搬了个板凳,坐在一旁分拣草药,暗忖:云棠的名声太臭了。瞧她那样真不像是杀人不见血的疯婆子,她自己不也养了一只雪貂?按理说,她该知道人命关天吧……武林高手到底是怎么个厉害法?
  无人为他答疑解惑。
  日上三竿之际,沈尧跟着众位师兄去厨房吃饭。
  在这里,他见到了卫凌风。
  卫凌风忙碌不已,甚至没空坐在椅子上吃一顿好饭。他端着瓷碗,站在墙根处,与一个负责煎药的厨娘说话——那厨娘是楚开容手底下的人,沈尧见过她好几次。
  卫凌风嘱咐道:“你家公子大病初愈,仍需养伤,近期药方以温补为主,饮食切忌大鱼大肉,更忌菰笋冬笋,以防催发之相。”
  厨娘诺诺点头,连连称是。
  卫凌风筷子一搅,扒了两口饭,还没咀嚼,那一厢的魔教左护法又缓步行来。
  左护法年纪轻轻,内力深厚,鞋底不沾尘、不留痕,被他踏过的树叶没有一丝一毫的摇动,仿佛静止了一般。
  他腰间佩剑,眉目冷肃,对卫凌风还算有礼有节:“卫大夫,可否借一步说话?”
  卫凌风爽快应好。
  旁观这一幕的沈尧却跳脚了。
  沈尧非要探听左护法与卫凌风的谈话内容。但他的吐息与脚步哪里瞒得过一个武功高手,还没靠近墙侧,一把未出鞘的长剑就横在了沈尧面前。
  “左护法大人请息怒,”沈尧赔笑道,“我并无恶意,手无寸铁,你杀我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何必如此草木皆兵?”
  长剑回旋,竖立于左护法手中。
  他抱剑而立:“我家主人命我前来,请一位合适的大夫,回房诊脉。”
  沈尧追问:“你家主人是云棠教主……今天早上,为云棠诊脉的人。乃是我师父。全门派上下,没有比我师父更好的大夫。那你现在来这边找人,是不是因为,你们之中又有一个同伴身体抱恙了?”
  左护法点了点头,却不详说。
  卫凌风沉思片刻,面露难色:“午时之后,我须得去一趟东厢房,楚家的人都在等我。”
  从小到大,沈尧最看不得卫凌风为难。所以,即便他对西厢房的魔教众人心存戒备,他也忍不住自告奋勇,在左护法的面前卖弄医术,希望他能带着自己去给那一位生病的魔教人士诊脉。
  然而,左护法是相当墨守成规的一个人。他表示,沈尧年纪太小,且举止轻浮,油嘴滑舌,他信不过。
  沈尧逼不得已,只好又拽过了师兄许兴修。
  最后来到西厢房的三个人,就分别是沈尧、许兴修、以及那位几乎没有表情的左护法大人。
  进了院门,许兴修方才开口:“敢问病人在哪儿?”
  左护法为他们指了一条路。
  小路的尽头,门扉半掩,杂花生树,一位光着膀子的壮汉静坐于台阶之上,身侧摆了一壶酒,背后是一堵墙,交叉叠放着两把银光闪闪的镶环大弯刀。
  许兴修不愧是闯荡过江湖的人。他一眼瞧见那把刀,脱口而出道:“黑面判官萧淮山!”
  那壮汉爽朗笑道:“正是在下!”
  他起身抱拳:“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正是东灵教的萧淮山!”
  若不是他提起了“东灵教”的名头,沈尧都快忘了他们这个魔教的大名。
  萧淮山其人,也与传闻中有差别。据传萧淮山十恶不赦,力大无穷,平素一贯以杀戮为乐,喝人血,食人肉,真像地府阎王爷的走狗,因此被称为“黑面判官”。
  但据沈尧亲眼所见,萧淮山这人……有点儿晕血。
  而他所患之病,更是让人惭愧——原是他此前受过一次重伤,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调养好了,但是每次如厕时,总会滴滴漏漏,尿不干净,沾到自己的裤子上。
  男人嘛,最恨自己的那根东西出了问题,而一旦出了问题,他们又总是讳疾忌医,闭口无言,只字不提,巴不得一辈子保守这个秘密。
  萧淮山之所以愿意吐露心声,则是因为,他听说丹医派的大夫们专攻隐疾,妙手回春。
  这个“春”字,是别有深意的“春”。
  是以,他将情况禀明了云棠……
  沈尧听完前因后果,第一反应是:“你把自己那地方的毛病说给云棠听了?哎呀,你也是,这种事情还要告诉一个姑娘家,羞不羞。”
  萧淮山涨红了一张黑脸,说话结巴起来:“没、没……没。我没有同教主说具体的病因,只盼着能从你们丹医派随便找个管用的大夫来。”
  “随便?这种事可不能随便。”沈尧奉劝道。
  他打开药箱,端正地坐在萧淮山面前,敛了面上的笑,仿佛一瞬间沉稳了十岁:“左手给我,我替你搭脉。”
  萧淮山道:“只要搭脉?”
  沈尧反问:“不然还要怎么?”
  萧淮山嘟哝:“不用我脱裤子吗?”
  “暂时不必,”沈尧道,“我先瞧完你的脉相,你再同我说一说你的饮食与作息。此后,你去床上躺好,我来为你验伤。”
  萧淮山一脸难为情,捂紧了自己的裤绳,仿佛一位不愿屈从恶霸的贞洁烈女。
  沈尧马上握住他的手,温和体贴,语重心长道:“你在我眼里,只是一个寻常的病患,我从十二岁起跟着师兄们望闻问切,见过的病人数不胜数……你何必同我扭扭捏捏?若是耽误了病情,反倒害了你自己。”
  萧淮山紧抿的嘴唇有所松动。
  沈尧再接再厉道:“你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武功高手,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想必知晓其中道理!你姑且掂量掂量,是面子要紧,还是身体要紧?”
  萧淮山沉重地点了点头。
  *
  沈尧在屋内忙活时,许兴修与左护法都站在外面。
  微风荡漾,枝头鸟雀清啼,树下的两人却闷不吭声。
  还是沉默寡言的左护法率先开了口:“沈尧年仅十八,是你们丹医派最小的弟子……”
  许兴修笑着回话:“平日里,我师父常说,沈尧有些天赋,假以时日,定能成大器。”
  左护法重复一句:“假以时日?”
  语气上扬,似是不信。
  恰好,沈尧背着药箱,跨过门槛,从屋内出来了。
  许兴修问他:“小师弟,你诊治得如何?”
  沈尧道:“我开了两副药方,一副药用于内服,一副药用于坐浴。坐浴的药方子是,鱼腥草、马齿苋、丹参、灵芝草、白花蛇舌草……”
  “灵芝草用光了,”许兴修笑道,“今天早上,我检查库房的存药,发现那装着灵芝草的盒子已经空了。”
  沈尧蹙眉:“真的吗?”
  许兴修敲了他的头:“你这是什么话?师兄还能骗你不成。”
  沈尧负手背后,来回踱步。
  须臾,他便说:“我现在要去深山采药。脚程快些,今晚便能回来。”
  许兴修脸色一变,扯着沈尧的袖子,把他拽到了院子的角落里,压下声线警告他:“你的脑子里装了浆糊吗?深山是豺狼虎豹聚居之地,你一个人去就是送命!”
  话音未落,左护法闪身而至。
  “豺狼虎豹并无可怕之处,”左护法道,“我陪你一同前往。”
  沈尧随口应道:“好啊好啊。”
  许兴修却在气头上。他挽起袖子,不假思索:“我还是不放心。沈尧,你去厢房里等我,待我回房拿上叉子和火.药……”
  他们几人站在草木繁盛的墙角,一只绿色翅膀的飞虫“嗡嗡”地经过,飞得极快,几乎只是一瞬间,左护法折下了一片叶子。
  沈尧没看清左护法是如何出招的,他只看到,那只飞虫被一片叶子钉死在了围墙上。
  沈尧浑身一冷,仿佛自己就是那只飞虫。
  左护法依然波澜不惊:“你还要带上叉子和火.药吗?”
  作者有话要说:  飞虫:我做错了什么?
  ——————————
  【下集预告:近距离探秘!魔教众人的行事作风】
 
 
第8章 深山
  午时三刻,沈尧一行人向着深山进发。
  起初,沈尧背着一包干粮、一只药箱、两袋水囊。行至半路,左护法包揽了所有东西。他将那些袋子挂在剑柄上,再负于左肩,脚步悄无声息。
  沈尧问他:“你累不累?要不让我也扛一个?”
  左护法瞥他一眼,却道:“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沈尧一听这话,有些愠怒:“你是没见过我杀鸡!我杀鸡才快呢!手起刀落,见血封喉!”
  许兴修咳嗽一声,拽了拽沈尧的袖子。沈尧这才反应过来,他在魔教左护法的面前炫耀“见血封喉”,是不是有点儿班门弄斧的意思呢?
  一时之间,沈尧下不来台。
  他只好装作没事人的样子,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通往深山的那条路,沈尧一贯是烂熟于心,但他之前每一次去深山,都是跟随着众位师兄,大家伙背负着沉重的行囊,从没有哪一次旅程如此轻松。
  走到某一处转弯路段,沈尧兴致勃勃:“前面有一个茶肆,卖茶的姑娘叫青青。她家的糕点很不错,我师父爱吃。”
  左护法脚步一停。
  沈尧猜出他的心思,忙道:“青青家住清关镇,祖上都没有出过远门,她肯定不认识你们这些江湖中人……你莫要担心。”
  左护法却道:“听你话中之意,你带了这么多干粮,还要去买那糕点。”
  沈尧道:“不行吗?”
  左护法略微抬头,眉眼不见喜怒:“酒囊饭袋。”
  酒囊饭袋这个词,出自汉代王充的《论衡·别通》,暗讽一个人只知道吃,什么都不会做。
  沈尧正准备与他争论两句,却见左护法一言不发,沿路绝尘远去,让沈尧和许兴修追得十分辛苦。
  山外地势崎岖,树影幽寂,来往的过客都是清关镇上的人,其中又以柴夫、农户、猎户居多。他们几乎都在丹医派治过病,认识沈尧,其中几个甚至停下来,与他寒暄。
  沈尧一度以为左护法跑没了影,然而,当他抵达青青姑娘的茶肆时,他却发现,左护法早就站在这儿等他们了。
  而且,左护法买好了糕点,用一张干净的黄纸包着。他瞧见沈尧与许兴修,眼皮子都没掀一下,语气寡淡地问:“走哪条路?前面有个岔口。”
  拽什么拽啊?沈尧腹诽。
  会轻功了不起吗?
  他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了不起。再看左护法替他买的那包糕点,心里顿时慰藉,他走到左护法跟前朝他一笑,应道:“右边那条路,是进山的捷径。”
  他一边说话,一边往茶肆里看了看。
  茶肆乃是一处凉棚改建,门前放着两座树桩,给客人们拴马、拴牛之用。屋内布局更是狭小,除了青青姑娘的竹木柜台,藤编桌椅不足三套,此刻称得上人满为患。
  都是一些陌生脸孔。
  那些人膀大腰圆,头戴草帽,面色凶神恶煞,腰间配有匕首,难免有寇匪之嫌。但他们呼吸粗重,嗓音嘶哑,缺乏阴阳调和,显然学的是一些刚猛蛮横的武功。
  其中一人注意到沈尧的目光,便将茶碗一放,吼道:“你小子,瞧什么瞧!”
  沈尧拱手作揖,转身,与另外两人一同踏上右边那条岔路。
  半晌后,茶肆内的男人面朝青青,喊了一声:“掌柜的,再来一碗茶。”
  青青姑娘身着布衣长裙,皮肤雪白,眉眼素净。她弯腰给那些汉子们斟茶,冷不防被某一人握住了手腕。男人粗糙的五指像冰冷的蛇,在她手中蜿蜒爬行,她吓了一跳,骂道:“客官这是做什么?耍无赖?”
  “小娘们手还挺嫩,”那男人流里流气地笑道,“走路还扭屁股,怕不是个骚.货。”
  青青的父亲是武夫,她性格活泼,能耍两手功夫,斗得过一般的男人,却不是练家子的对手。
  她旋身纵跃两次,劈头就是一个扫堂腿。但她的对手捉住了她的脚腕,将她绊倒在地上。几名莽汉中有人脱掉了上衣,露出赤膊,后颈刺有蜘蛛状的纹身,狰狞可怖。
  青青的裙子被撕碎。
  她毛骨悚然,尖叫出声,宽厚的大掌便捂住了她的嘴。
  男人们赞不绝口:“瞧瞧这把小蛮腰,真没想到啊,乡下还有这等货色。她还能劈叉,空翻打斗,你们瞧见了吗?这不比一般柔弱女子有滋味。”
  茶壶侧翻,水流一地,藤椅东倒西歪。
  属于壮汉们的粗布衣裳铺在地上,带来呛鼻的汗味,青青含泪死命咬住嘴唇,咬出了血。谁能在这个时候救她?谁有这个能力救她?沈尧他们大概早就走远了,她今天注定要备受屈辱。
  绝望与恐惧不断滋生,像蛛丝一般包裹了她。
  她恨自己软弱可欺,无从反抗,更恨自己不是男人。
  *
  山路上,沈尧忽然驻足。
  他说:“我刚才好像听到女孩子惨叫。”
  许兴修道:“你四处看看,哪有什么女孩子?只有叽叽喳喳的鸟雀。”
  沈尧犹疑不定。
  他拽了一下左护法的衣袖:“你不是武林高手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察觉什么动静没?”
  左护法缓缓收拢五指,衣袂连风地站定。他说出口的话,让沈尧一头雾水:“那女人,和那六个男人,只有一方能活命。”
  沈尧道:“什么女人?”
  左护法淡声问道:“她叫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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