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图图眨了眨眼,若是人型的话,能看到少年脸上泛着好看的晕红。
解了渴,常盛用剩下的水洗干净手脚后,对大花说:“我先去洗个澡,午饭晚点吃。”那野猪脏兮兮的还有一股子骚味,他身上又满是汗水泥土的,不好好洗洗没法做饭。
大花摇摇尾巴,常盛拍拍它:“去玩吧,饭好了我再叫你。”
闻言,大花直直跑到白图图面前,白图图瞅着常盛转身走进屋里,便小小声道:“大花你好厉害啊!”
“喵!”大花开心地咧嘴叫,白图图从它这张毛茸茸的脸看出了是在笑。
“你都没有好好修炼,为什么身手这么好?”有月亮的夜晚他都努力修炼,可是除了身体越来越凝实,和转换成人型后动作更灵活,其它的并没有太大感觉,反观没修炼的大花打狗抓蛇勇猛异常,他羡慕得不得了。
大花回答了他这个问题——亮出锋利的爪子,喵喵叫着在地上撕咬、抓挠,那凶狠的模样仿佛它不是一只猫而是一头虎。
白图图恍然大悟。撇开大花的种族优势不说,他比大花少缺少的最多的是实战!
就在白图图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得向大花学习些战斗技巧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白图图立马闭嘴,下一刻,面前多了些三叶草和一杯凉白开。常盛略低哑的嗓音在头上响起:
“吃饱后去睡会吧。”
刚洗过澡的男人身上带着一股清爽的皂角味,他半干的长发散落在肩上,深邃的黑眸静静地凝视着着自己,目光柔和,平日那股子冷厉都收敛起来,模样看起来随意又温和。
白图图愣愣地看着他,常盛忽然弯了弯嘴角,揉了他一把就起身进屋去忙活。
白图图:“……”
水汪汪的大眼睛目光闪烁,白图图低头一个劲地吃草。
“喵?”大花歪头看他,不太明白白图图怎么了。
常盛走进厨房杀鸡做午饭,等午饭做好出来叫大花吃饭的时候,白图图已经不在院子里了。
吃完饭进卧房一看,那小小的团子正挨着他的枕头边。常盛放轻脚步走过去,看到小兔子眯着眼,粉嫩嫩的鼻头微微翕动,显然已经睡着了。
看他睡得这般香甜,毫无防备,常盛眉峰蹙起,眸色沉沉。
果然是个小兔子,这般单纯无害。
自己只不过是顺手捡他回来,并按照自己的喜好照顾了他一些日子,其中并没有花多少心思,可这小东西却想方设法地要报答他,居然伙同大花给他找这么贵重的灵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长辈在身边教导才会这般鲁莽……
想到吃饱喝足跑去屋顶树荫下睡觉的大花,常盛心里叹了口气。
算了,大花平时就够闹腾的,多一个要操心的小东西也不算什么,自己多看着他一点就是。
心里有了计较,常盛轻轻退出去,转身拿了刀具去收拾院子里的野猪。
这野猪太显眼了,他不好拿去城里卖,打算送一些给张婶子,剩下的都留着自己吃。原主会做熏肉腊肉,到时候他去捡些松枝回来熏制一番,这肉就能长期保存了。
白图图醒来的时候常盛已经把猪杀好了,正提着水桶冲洗地面。
院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白图图不舒服地皱皱鼻子。常盛放下水桶,擦干手去抓了把艾草过来,把艾草点燃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艾草的清香很快覆盖过血腥味,再被轻柔的风一吹,淡淡的香气飘散开,屋里屋外皆笼罩在艾草的清香里。
“醒了?”常盛把艾草放到一边燃烧,洗干净手去抱白图图。
“我烧了热水,你要洗个澡吗?”常盛说着用木盆打了些温水放在白图图面前。张婶子养的肉兔肯定是不需要洗澡的,但白图图不是普通兔子,他不确定他是否需要用水清洁。
洗澡?白图图看着那清澈的水有些犹豫。
兔子是不用洗澡的,尤其他是很爱干净的兔子,每天都会梳理自己的毛发,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的。
白图图抬头看常盛。
是因为今天上山他把毛弄脏了,所以常盛才觉得他要洗澡?
那……那他洗一下也是可以的,毕竟他是和常盛睡一张床,如果常盛觉得他脏的话就不好了。
常盛默默看着他,也不催促,可小兔子看着那水一动不动的,就在他以为白图图不想洗澡的时候,白图图站起来,“扑通”一声跳进了木盆里!
水的温度刚刚好,可白图图刚下到水里就后悔了。
他想起常盛帮大花洗澡的样子。
如果常盛也要帮他洗澡,那岂不是相当于常盛把他全身都摸遍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白图图立马吓得跳起来!
“怎么了?是水太烫?”常盛皱眉问。
不、不是……
白图图心里羞得都不好意思看常盛。
“不想洗就不洗吧。”常盛拿了干布巾过来想要给他擦干身子,可小兔子却躲开了他。
白图图快要纠结死了。
他忽然想到就是常盛不帮他洗澡,常盛平时也时不时地在摸他!
作为一只宠物来说,被主人爱、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他是个兔子精!就算他有浓密的毛发,常盛摸他还是在摸他!
“喵呜!”
在屋顶上睡觉的大花醒了,在上头懒洋洋地看着他们。白图图看它悠闲地甩着尾巴,有点想知道它是怎么看待被人摸这件事。可大花的心智就像个小孩儿似的,又没化出人型,或许根本就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甚至大花就是明白也不会在意这种事情。
可他和大花不一样!他、他……
常盛可不像他想东想西的,直接用布巾把他包住。
白图图一惊,不由挣扎起来。
“别闹,不擦干会着凉的。”常盛沉声道,轻柔地用布巾把他还滴水的毛发擦干。
白图图还是感觉有些别扭。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这么多,明明之前他都不曾在意这种小事的……
“好了,去晒会太阳吧。”常盛把白图图放在树下的椅子那,午后的阳光穿过树梢轻轻柔柔地洒了一地,温暖怡人。
“喵!”大花瞧着觉得有趣,三两下跳到桌子上。正打算和白图图挤一张椅子晒太阳时,常盛大手一伸,把它捞过去:“小白不洗你洗吧,今天上山滚了几圈还和蛇打架够脏的。”
“喵——”大花对白图图伸直了手,看着他的猫眼盛满希冀。
白图图:“……”
低头趴在椅子上,白图图轻轻说了声:爱莫能助。
“喵!!!”鬼哭狼嚎的猫叫划破天际。
一刻钟后,毛发凌乱的大花被放在白图图隔壁的椅子上。
“喵?”大花对白图图委屈地叫道。
“常盛也是为你好,”白图图慢吞吞地说,“你早上玩得的确有点脏。”
“喵!”大花眼里满是控诉。
白图图安慰它:“我们是有毛,舔舔就能清理干净,可是常盛他是人,他觉得水才能洗干净……”
话刚说完,白图图自己就愣住了。
常盛是人,很多想法和他不一样。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个小兔子,摸摸抱抱再正常不过,如果自己不喜欢拒绝就是。问题在于他自己也是喜欢的,却一边享受着常盛温柔的抚摸一边责怪常盛冒犯自己,这也太矫情太无理取闹了!
惭愧死兔了!白图图窘迫得想找个洞钻进去。
“喵??”大花凑头过去看他,不明白白图图为什么突然把脸埋起来。
远处的常盛瞧一大一小两只头挨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挑了挑眉走进屋里背着背篓出来。
“我要上张婶子家,你们要去吗?”
张婶子?是那个对他耍流氓的妇人?
白图图一点都不想去,可常盛没给他反驳的机会,直接抱着他出了门!
白图图:“???”
第20章 往事
常盛把白图图揣在怀里,边走边道:“我小的时候受过张婶子的恩惠,现在她一个人住在村里无依无靠的,我得照看着她一些。今天早上采的野灵芝挺多的,我给她带一些过去。”
白图图眼睛微亮,常盛这是和他报备吗?
其实不用特意告诉他的,那些灵芝并不是他的。不过……
白图图抖抖耳朵,心里很高兴。
常盛愿意告诉他,是因为尊重他,是在用一个平等的身份对待他!
这样被人重视的感觉让白图图感觉前所未有的快活,直到看到张婶子也还保持着愉悦的心情。
“婶子,家里的肉太多了我吃不完,给你送些过来尝尝。”常盛把背篓解下,把里头的野鸡和野猪肉拿出来。
张寡妇年纪大了,牙口不好,他专门给她挑了适合上了年纪的人吃的脆爽的梅肉和猪心猪肝,还有几斤上好的五花肉及排骨,另外割了一条猪腿,打算让张寡妇带给燕姐儿。
“常盛,你、你怎么又上山了?”张寡妇看着那野鸡,没感到高兴反而忧心忡忡。
常盛点头:“山里的野鸡野兔没人捕猎都快泛滥了,我逮了几只,死了的自己吃,活的拿去买。”
“那这野猪肉怎么回事?”张寡妇神色紧张地问。她一眼就看出这猪肉颜色比普通家猪略深的是野猪的肉!
“自个掉进陷阱里的。”常盛如实回答,把用芭蕉叶包裹着的猪肉放在桌上。
闻言,张寡妇并未觉得放心,反而更担心了:“好孩子,婶子知道你本事大,但你逮些野鸡野兔就算了,这野猪可千万别去招惹!”说着张寡妇整个人都激动起来,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愤恨:“野猪这东西不但伤人,还吃人,当初你叔就是被这畜生祸害了!”
常盛和白图图都吃了一惊。
被勾起了伤心事,张寡妇悲从心来:“那年从大凉山上下来一群野猪,为首的公猪身形巨大,像座移动的小山似的,血红的眼睛瞪着跟铜铃一样大,那獠牙又长又尖,身上的鬃毛宛如根根竖起的钢针……”
“这畜生带领它的子孙来山下扫荡了一圈,不仅把地里的庄稼都糟蹋了,还把许多人家的房屋给损坏了!”
“偏偏那晚大伙干活累了睡得沉,野猪群来袭击村子无人察觉,直到大门被野猪撞得砰砰响!”张寡妇放在身侧的拳头猛地收紧,眼里迸出仇恨的光芒,“我家大门被那畜生撞开,你叔他为了保护我和燕姐儿,被那畜生咬了一条腿去!”
“你叔他是活活疼死的!”想到丈夫当时的惨状,张寡妇忍不住落下泪来,“最惨的还是家里只剩下孤儿寡母的刘二狗家,他家才三岁的娃娃被那畜生活活吃了!”
什么!白图图难以置信地瞪大眼,这时候他才明白常盛为什么对野猪群那么上心。
常盛神色越发凝重。这野猪的危害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那惨景历历在目,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村人惊恐的惨叫,张寡妇颤声道:“那畜生皮糙肉厚刀枪不进,村里的男人根本就打不过它,当时死伤了好多人也没能把它拿下,最后是老村长让大伙把家里的油拿出来,一路放火烧才把它们赶回山上!”
“有村民上山后就再也没回来这事不是谣言,有从山上逃回来的其它村村人亲眼看到那畜生在吃人大腿,那些失踪的村民极有可能都被那畜生吃了!”
白图图心下暗惊。他以前在别的地方流浪的时候曾听说过虎妖吃人的事,难道这野猪成妖了?
有些坏妖不想努力修炼只想着走捷径,通过吸食人的精元以助长自己的修为,这种方式极为伤天害理,他们这些勤勤恳恳自己修炼的妖精对此十分不耻!
张寡妇抹干眼泪,拉着常盛的手苦口婆心地道:“所以常盛,你日后还是少上山吧!”
常盛眉头紧锁:“我晓得了,只是因为有如此隐患在,我就更要上山去。”
张寡妇脸色一变,怒道:“你这孩子咋就不听劝呢?”
常盛拍拍她的手,让她稍安勿躁:“婶子,你听我说……”
男人低沉有力的嗓音在头上响起,沉稳的声线让人心安和信服。白图图扒着常盛的衣襟盯着他说话时滚动的喉结,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想要摸一摸的冲动。
张寡妇激动的情绪被常盛安抚下来,可还是不想常盛以身试险。“常盛啊,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范不着为此涉险,到时候别人还不领你的情!”不是她多想,而是这世道就是如此!出于为大伙的安全考虑,常盛只身一人上山勘察野猪群的踪迹,设陷阱预防野猪下山扰民,可别人只会把这当做是常盛偷偷上山狩猎的借口,只会盯着他从山上得到的好处,责怪他吃独食!
常盛表情冷漠:“顺手而已,我并不是只为此而去。若是他人见我从中获益也要上山,那不是我能阻止的,出事了也和我无关。”
知道他已经拿定主意,张寡妇无奈地叹气。
常盛把白图图掏出来捧在手心:“婶子,你家里还有小兔子吗?”
张寡妇的注意力一下子被白图图吸引,边轻轻摸摸他脑袋边回道:“有有,好几窝呢!”
“我的小乖乖,这小东西真是太漂亮了!”张寡妇看着大眼睛水汪汪,毛发像雪一样洁白又像云一样软绵的小团子,心情好上不少,“是要给它找个伴吗?”
“不是。”常盛捏捏白图图的小爪子,“上回进城,许多人瞧他长得可爱,都想要买他下来。我拒绝了后,问他们要不要普通的小兔子,有两位已经下订。你这刚好有小兔子,不如给我带到城里成双成对地卖,价钱定会比你卖兔肉的高。”
张寡妇有些犹豫:“这会不会太麻烦你?”
“不麻烦。反正我也要进城办事。”做烟熏肉得先把猪肉用盐腌制几天,家里的盐不够用,他明日得去买多一些回来。另外他想去药店里买些药材和打些好酒回来做药酒。
前世家里的长辈有风湿骨痛,找门路花费重金向国手求了方子,又专门请捉蛇人逮蛇来泡蛇酒饮用,蛇酒效果不错,除风祛湿,还强筋健骨。那时候他体弱,每天都要喝一小杯蛇酒来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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