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佳佳听完他鼓励的话,然后踌躇地看着他,“我打听到你现在是单身,高考以后可以考虑我做你的女朋友吗?”
简素听到这里才突地瞪大了眼睛,这时候才意识到原来这女生是来向他表白的。
面前的女生长相可爱而乖巧,是很容易讨得男生喜欢的类型,况且她对简素十分仰慕,按理说是个不错的交往对象。
简素收敛了笑容,对她说道:“抱歉,我暂时不打算谈恋爱。”
到底是不想谈恋爱还是不想和我谈,刘佳佳也知道这可能是简素为了顾及她的自尊心而说出口的托辞。
她嗫嚅着望着简素,说道:“那你以后想谈恋爱的时候,能不能把我列在优先考虑的范围内?”
简素一时语塞,摸了摸鼻子,才对她说道:“不要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刘佳佳却大哭起来,“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她哭的伤心,简素只能伸出一只手去拍她的肩膀。
她抽抽噎噎地问:“你真的一点儿也不喜欢我,我们可以先了解一下的。”
简素心想这会儿你知道要先了解了,正常人谁会对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立即产生好感,并成为男女朋友。
他点头道:“是,你忘了我吧!好好学习,明年考个好大学。”
女生的哭声更大了,简素一阵头疼。半晌那女生才将手里的信递给简素,说道:“信你收下吧,这是我对你的心意。你收下了我就不再喜欢你了。”
简素只好把这烫手山芋接下来,女生见他接了,才哭哭啼啼地跑开了。
顾谨在楼下见那女生哭着跑走了,才上楼来找简素。
简素见他走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等很久了吧!”
顾谨无所谓地摇摇头,他欲言又止地看着简素,最后还是开口道:“你都对她说了些什么,我看她最后都哭着跑开了?”
简素喃喃道:“这样啊!那她估计是对我彻底死心了,这样也好。”
不料那头顾谨却大为感兴趣,问他:“你同我讲讲,下回我也这样对那些女生说。”
简素听罢哈哈大笑,摆手拒绝道:“阿谨,我虽然不喜欢她,但是也要顾及人家女孩子颜面的。你........”简素又笑了笑,“你在她们心中人气高的很呢,不是我这样三言两语就能轻易让人死心的。”
顾谨不以为然,心想你知道咱们学校贴吧里那些无聊的女生把你选成了什么一中七大校草之一么,而且人气极高,一点都不输给自己。不过顾谨也就是随口一问,简素都这么说了他也不会非要死缠烂打的去穷究一个明恋失败少女的可怜故事。
回宿舍之后,简素将刘佳佳给他的那封信从兜里拿了出来。那信封上用娟秀的字体写着“简素亲启”,简素叹了口气,将这封并未拆封过的信和顾敛送他的那些礼物一起放进了收纳箱。简素有一张不错的脸孔,这他自己是一直知道的,今天刘佳佳向他表白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怎么说呢,算上前世向他亲口表过白的人有女有男,面对着他们的时候他想得都是如何在顾及到对方自尊心的情况下拒绝掉。他一直这样,所以毕业参加工作了同组的码农兄弟们都难以置信他居然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简素回想起上辈子的事,摇头笑着想可能自己就是生性凉薄吧,他几乎无法对人产生太过浓烈的感情。他还记得那会儿班上有个女生男朋友谈了无数,上一段恋爱结束后立即无缝连接下一段,有时又能听见她向好朋友们哭诉自己的男友们是如何的渣。当时简素就在想既然你这么痛苦,那为什么还要不停地沉沦在这些混乱的关系中呢。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原因,他一直对女孩子敬而远之,觉得她们仿佛是像菟丝花一样,一定要依附着旁的什么东西才能生存,而每当这种念头浮起的时候简素都感到一阵窒息。
那男生呢?男生就可以作为备选的对象了吗?简素想了想,又摇摇头,他遇到的同龄男生中最出类拔萃的无疑是顾谨。然而他对顾谨非但没有朋友之外的妄念,还多了些自忖是长辈的爱护,总之情感很纯洁。说到长辈,他不知怎的想起顾敛来,那张坚毅的,英挺的面容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难以想象顾敛这样的成功男性居然喜欢的是同性,简素一直以为他会喜欢那种温柔美丽的富家千金。不过他想起之前顾谨成人礼上听来的事,顾敛将将成年家中的长辈就俱都不在了,只留下他和幼小的顾谨支撑门户。顾家这样家大业大,他当时自己都还是个半大小子呢,何况他之前是在爱和关心中长大,却突遇这样的巨变。简素又想起他同自己说话时那清冷又温和的样子,这样的人想来一般的人也难以入他眼中。雄性动物都是充满征服欲和慕强的,顾敛性向为男,想必也要是个像他一样万中无一的人才能入他眼中。
简素甩甩头,自己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吧,少去操心人生赢家的生活。
年前简素分别去拜访了顾敛和纪先生,去顾家时顾敛正在花园中喝茶。他难得没有穿正装,身上只一件黑色的毛衣,头发并未梳起来,却并不耷拉,反倒有些蓬松,仍是衬得他一张俊脸面如冠玉。
简素上前叫了声顾先生,顾敛放下手中的茶杯,冲他招手道:“阿素来喝茶。”
简素捧起杯子浅浅地啜了一口,分不出好赖。
“阿谨说你腊月二十五回家,我还想着今天都腊月二十四了,怎么还不见你来。”他看了眼简素被茶的热气氤氲着的脸,说道:“既然来了,今晚就留在这里吧。明天让司机开车送你去火车站。”
“谢谢顾先生,只是我一会儿还要去纪先生家里,便不好再打搅了。”
顾敛说道:“这有什么?你在他家里做事,要走了和他打声招呼也是应该的。让家里司机送你过去,你说完了话再接你回来不就是了?”
“顾先生悉心为我着想,我本该领情。只是我有同村的同学还在学校里,我们约好了明天一起回去的。现在学校里几乎都没什么人,我要是丢下他一个人在学校里实在不好。”
顾敛看他说得忐忑,想是怕自己生气,顾敛心想我有那么可怕和不讲道理么。
他点点头,说道:“阿素有情义。”
被他这样夸着,简素倒是十分不好意思。
顾敛出声叫了位阿姨,同她说道:“麻烦将我书房里的东西拿来。”然后又转过脸对简素说道:“一早替你备下的,原本想着司机送你去车站时再给你,也是一份惊喜。不过现在你提前知道了也不打紧。”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我真的好多虫,改掉啦。
第17章
阿姨将一个盒子拿到顾敛跟前,顾敛对简素说道:“阿素打开来看看。”
这是一个青色的饰品盒,简素猜顾敛送他的应该是饰品。他将盒子打开,在黑绒的盒内躺着一枚平安扣。那平安扣是青绿色,色泽圆润而光滑,铜钱样式的平安扣上面还串着同材质的一个珠子,平安扣和这颗串珠被一根黑色的绳子串起来。
顾敛说道:“白当了你这么久的长辈,没送过什么像样的东西给你。这个玉坠却是不错的,寓意好,也适合你们小孩子戴。”
“顾先生哪里的话,我自从和阿谨相熟以来受了您诸多馈赠,我脸皮比一般人要厚一些,您送的东西全都不推辞的接下来了。我又没有像样的拿的出手的东西来回报您,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顾敛温声说道:“你小孩子家家不要有那么重的心思,只管好生读书。”他看着简素,轻笑了一声又说道:“以后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自然不会忘了你。”
那阿姨像是在顾家的老人了,她开口对顾敛说道:“这平安扣虽然没有别的玉饰那么讲究,但也还是最好由长辈亲自给小辈戴上比较好。先生既然送了平安扣,还是亲自给阿素戴上吧!”
顾敛点点头,说:“是这个理,小时候便是大哥给我戴的。”
他说罢,便站起身来。简素见状也连忙站起来,却被顾敛走过来按住,叫他仍旧在椅子上坐着。
简素只好低低地说了声,“劳烦顾先生了!”
简素穿着一件短款的黑色羽绒服,里面搭着一件黑色的低领毛衣,那青绿色的平安扣服帖的挂在他胸前。他肤色极白,黑色的挂绳称得他脖颈越发修长白皙。
顾敛低头看了他一眼,对他说道:“玉坠才戴的时候凉得很,等它温了些你再让它直接挨着你的皮肤,到时候就是它养着你了。”
简素伸手摸了摸那玉坠,确实入手冰凉。
简素戴着玉坠出了顾家,顾敛叫司机开车将他送到纪先生家里去。他在车上将那青色的玉坠盒打开,发现盒盖的内侧写着“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他受顾先生连番馈赠,是越到后面内心越平静了。
今天去纪先生家里,也不是为给繁星讲课,而是来拜个早年,也告知他们自己要回老家过年了。这是十分正当的理由,纪先生没有什么意见。他递给简素一个红包,感谢他对繁星的帮助,纪奶奶也给他拎了个礼品盒。简素能接受顾敛的礼物,他却不能没有丝毫负担地接受纪先生给的钱。
“您给我的工资已经很多了,额外的钱我不能收。您不是还在看房子吗,多余的钱我不能收您的。”他态度坚决的很,纪先生拗不过他。
纪奶奶却把他叫住,“礼品盒你收下,这个不值当什么,是繁星他爷爷单位上给的,给了好多呢,家里留着也是白白占地方。”
简素最终拎着礼品盒出了纪家。
乡下过年爱赶集,简素和程嘉豪坐着王怀璋的车到了镇上。王怀璋和简素他们祖孙俩一道过年,他没什么额外的东西要买,只要找个地方洗车。
“怀璋哥,你去找地方洗车吧,我和嘉豪去买东西。”
他们两个也都快成年了,是大人了,王怀璋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他一走,程嘉豪就靠在简素身边说道:“怀璋哥过年怎么不回家啊?”
简素料想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楚,简素也不想打听。
“可能是因为放心不下村里吧。”
他这么说,程嘉豪却信以为真,说道:“是了,怀璋哥当村长以后大家的日子都越过越好了,大家都很感激他。”
简素看了这程傻白甜嘉豪一眼,对他说道:“咱们买东西去吧,买好了再给怀璋哥打电话。”
邓玉珏大年三十的晚上来了简素家,这回王怀璋没有给她好脸色,等她吃过饭后王怀璋把她拉到一边,两个人吵了起来。
不是简素要偷听,实在是邓玉珏非常激动,简素依稀听见什么“叔叔,阿姨”,“战争”,“爸妈”之类的字样。
最后只听得王怀璋很大声地冲邓玉珏说道:“你别再来找我了!”
邓玉珏却不依他,她转头来找简家祖孙,表明想在这里叨扰一段时间,还从包里拿出了一沓百元大钞来。简素自是不会收她的钱,他说道:“玉珏姐,我很佩服你的,家里简陋的很,只要你不嫌弃,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邓玉珏见他坚决,也不勉强,说道:“佩服我什么,厚脸皮的死缠烂打?”
简素摇摇头,笑道:“参军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和决心的,像我就办不到,只能佩服你们。你和怀璋哥……你们总有自己的故事,不是我好评判的。”
邓玉珏扬起英气的眉,说道:“他能结交你这样的朋友,倒是不错。”
简素摇摇头,“是怀璋哥照顾我们。”
白日里邓玉珏都不在,简素料想她应该是去找王怀璋了,只是估计两人谈的并不愉快,因为邓玉珏每日晚间回来话并不多。简素想起关于女生像菟丝花一样需要依附人而生存的言论,显然邓玉珏并不在此列。有时候这种依附并不是指物质上的,实际上在如今的社会女性完全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乃至一个家庭,但是她们当中有不少人从精神层面和心理上总认为自己需要一个“伴”才能将人生过下去。他记得前世上大学那会儿,班上就有个挺优秀的女生为了男朋友和自己分手而割腕自杀。最后抢救下来人是没事了,可是她那整只手也废了,后来直接退了学。可能他对于女性这种带有偏颇的成见就是那时候埋下的吧。
简素年后初十上学,初八的晚上他就早早睡下,免得明天舟车劳顿而觉得辛苦。他睡眠质量一向很好,通常睡下便一觉到天亮。大概半夜的时候他房门被敲得砰砰作响,他揉着眼睛醒来,听到奶奶和邓玉珏的声音。
邓玉珏喊道:“简素,快起来,发洪水了!”
奶奶焦急的声音也在说道:“阿素,阿素啊!”
发洪水了?淇水村镇整个都被河流围绕,这要发起洪水来还得了!简素这下睡意全无,他火速穿好衣服,将房门打开,见着邓玉珏和简奶奶都衣着整齐地站在门外。
邓玉珏见他出来了,便对他说道:“你照顾好简奶奶,我出去看看情况。”
简素还没来得及拉她,就听见她“蹬蹬蹬”地下楼去了。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哗啦哗啦像瓢泼的一样。二楼是木质结构的,算不上多结实,简素扶着简奶奶往楼下走。供电已经断了,好在家里两把手电筒,几只蜡烛。
他们祖孙二人坐在屋中,只听得简奶奶叹息一般地说道:“好些年没遇过这么大的雨了!”
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邓玉珏估计是找王怀璋去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简素正准备把院子门打开看看外面,就听得有敲锣的声音响起来,边敲边喊:“发洪水了,大家快起来!”
简素连忙将门拉开,见着正是村里的一位干部,便问他:“村里情况怎么样了?”
那干部一边敲一边回答简素的问题,:“河水暴涨了好几米,临河的房子都被淹啦!王村长带着人去河那边救人去了。”
那干部一边走一边喊,简素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王支书是王怀璋。简素望着这倾盆大雨,忽然天空中咔嚓一道闪电,顿时把路面都照亮了。简素这才看见路面上也积了水,将将快淹过他家门槛。
村里干部少,有好几位还是女同志,王怀璋也不敢叫她们和自己一起去临河的地方救人。他带着几位男干部分头去了临河的那几户人家,淇水村几百户人家,家家他都是去走访过的,基本情况也都知道。王怀璋率先来到了一户人家家里,这家房子全是木质结构,经不起水冲。王怀璋记得这家人的儿女全去外地打工了,只剩八十多的父母在家。河水从房屋侧面灌进来,一楼的水估摸积的有他膝盖那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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