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求而不得的东西,有人却弃之如履,哈。”渝州关上窗子,“走吧,自寻死路的人永远不嫌多。”
“好,好。”李琳怕渝州触景伤情,也不想在此地多留,便启动车子,绕开车流。
途径车祸点,只能看见一地鲜血和扎堆的人群,死者被围在中央,不见其形。
“哎,最近股市也没高台跳水啊,怎么这么多人自杀?”李琳叹了口气。
“有很多人自杀?”渝州睫毛轻扇。
李琳皱着眉头:“可不是,我朋友圈里传的到处都是,今天这死一个,明天那死一个。也不知道现在这些小年轻 ,有什么想不开的。而且不止我们这儿,听说h市还发生了一起更诡异的集体上吊事件,10来个大姑娘,吊死在健身房里,就跟腊肠似的,警方一顿调查,愣是没发现他杀的证据,就跟中邪了一般的,吓死人了。”
自杀,中邪。
渝州心意一动,“停车。”
“怎么了?”李琳停下车,刚想要问些什么,却见渝州早就走下车,跑没影了。
渝州缓步走进了人堆,跟在一个胖子身后,挤进了人群中央。
死者是一个40来岁的中年男子,胡子拉碴,不修边幅,但他的衣服与手表却都是叫的上牌子的奢侈品,一身行头,大约在三四万左右,这样的人,有什么事想不开呢?
“不是我,不是我,是他自己冲过来的,你们也看到了吧!”一边传来了的肇事司机的声音。渝州抬眼看去,却见那人满眼血丝,疯狂朝交警解释,说着还向周围的人求援,一脸快要崩溃的样子。
交警一边安抚着他,一边给他沾满血的车子拍照。
渝州看着那个肇事司机,突然被一阵反光晃了眼。他仔细一看,却见车头下方有一张银白色的卡片,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有古怪。”渝州眯起了眼睛,那张卡很干净,不染半点血污和灰尘,与旁边惨烈的状况格格不入,它一定不是事发前出现的,而是事后有人掉落在那的。
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此显眼,旁人却对它无知无觉?
渝州起身朝车子走去,捡起了地上的不明物体。
你获得了【拟态-蜘蛛】(残缺)。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渝州一跳,他向四周望去,却没见到什么可疑人物。
这是十维公约里的东西,渝州了然。
新手模式,游戏……难道说这十维公约就像平时玩的网游一样,死亡后,会掉落自身的装备?
渝州心中隐隐有了推测,在十维公约中死亡的人,并不会凭空消失,他们会重新复活,出现在现实世界中,然后自杀身亡。至于复活的那个是什么东西,是否是空有皮囊没有灵魂的人形肉瘤,渝州就不得而知了。
但不得不说,或许正因为如此,这个社会才没有大乱吧。就在渝州沉思之际,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无关的人别聚在这里。”
是刚才那个交警。
渝州下意识地捏了捏手中的卡牌。
那个年长的交警似乎也发现了渝州的紧张,眼神一下锋利了不少,刀子般来回扫射渝州的手掌与眼睛,但很快就变成了疑惑。
渝州见状有了猜测,普通人看不见十维公约里的东西。于是他慢慢地摊开了手掌,像一个调皮的孩子朝交警笑了笑。
交警还以为他是来捣乱的,顿时被气得不清:“快走快走。”
渝州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也没必要在此停留,很快就离开了。
回到家中,李阿姨帮渝州打理好了一切就离开了,渝州躺在床上,掏出了那张卡牌,刚才没来得及仔细看,现在四下无人,可以好好研究一番了。
【拟态-蜘蛛】(残缺)
【类别】:功能类--特质型
【等级】:C
【属性】:变成一只大腹园蛛。
ps:无法在战斗状态中使用。如在拟态过程中受到攻击,亦无法取消拟态。
【说明】:剩余时间97分钟。
分解本卡得97尘。
合成完整卡片需903尘。
看了这卡片的说明,渝州总算是明白了尘的用处,感觉就和某推塔游戏中的精粹差不多。
只可惜他现在还只有25尘,这903尘不知得攒到猴年马月。他的精神力微微发散,突然于虚空中见到了一堆发着亮光的灰尘。
某种认知告诉他,那不是25尘,而是50尘。
奇怪,他什么时候又得了25尘,莫非是黏附在【拟态-蜘蛛】上的?渝州试着将它们转移到现实中,然而却失败了,它似乎只是一种虚拟货币,没有实体。
研究无果,渝州再次拿起了那张卡牌,这玩意要怎么用呢,莫非是要喊出来,那也太羞耻了吧。
他斟酌着在心底喊了一声拟态-蜘蛛。
说时迟那时快,渝州只觉房顶迅速拉高,视野急剧开阔,眨眼间他就变成了一只拥有黄褐色斑纹的大腹园蛛。
然而蜘蛛腹眼的位置与羸弱的光感让渝州极度不适应,剧烈的晕眩感向他袭来,几乎就在同时,他大声喊道:
“变回来。”
经历了变成蜘蛛的渝州双手撑在床上,冷汗出了一身,好一会儿才从那头晕目眩中恢复过来,他看了看那张卡牌,此时【说明】栏中剩余的时间已经变成了96分钟,分解所得也变成了96尘,合成所需则变成了904。
渝州能够确定他使用那张卡的时间至多只有5s,系统却给算了一分钟。
“跟中国电信一样坑。”
他小声抱怨了一句,就没有再纠结这事,反而思考起了另一个问题。
这张卡片是十维公约最后奖励中未翻开的那一张吗,如果是,那它除了拟态类,还有别的种类吗?
会有攻击型的卡牌吗?
渝州不清楚,但既然这张【拟态蜘蛛】能在现实世界里使用,是不是可以认为,所有十维公约中的东西都可以在现实世界中使用。
那可真是不得了了,渝州的手指轻轻弹拨着卡牌,光是这张非战斗型的,他就可以想象出100种利用方式,偷窥密码,盗窃珠宝,探听隐私,暗中下毒。
如果两个利益集团相互对垒。毫无疑问,拥有这种力量的人必将大获全胜。
渝州叹了口气,或许是十维公约出现的时间还不长,可将来某一日,它必将主宰这个世界。
慷慨者的晚宴,果然恰如其名啊,渝州的唇角勾出了一抹笑意,那个一手策划了所有事件只为从中脱身的人,或许有朝一日会后悔万分。
浩劫已至,何人得以幸免?
第9章 Windows的游戏世界(一)
“你好,刘赫先生吗?我是xx银行的顾问李明,打扰你一分钟的休息时间,我们公司正现在做一次市场调研,能否请您帮个忙呢?”
“没空没空。格老子的,都住院了还有这么多烦心事,信不信老子砍死你们。”手机被不耐烦地挂断了。
听着手机中传来的嘟嘟声,渝州却一点也不恼,这个电话号码是昨夜他在探查络腮胡子时,偷偷打开对方的手机记下的。
不止这个,他还特意记下了络腮胡子的身份证与父母的电话。当时这么做,是他心中还存有疑问,想要验证这些与他共患难的人是真的“受害者”,又或者是设局的“加害人”。
渝州沉吟片刻,又上网查了查号码的归属,与身份证上的信息相符,确实是在东北,东北h市。
至此,渝州才完全放心下来,他又上网查了查关于十维公约的消息,一片空白。
这怎么可能,莫非公约可以屏蔽关键词,让所有人都无法搜索到有关它的内容。
想及此处,渝州随意打开一个论坛,编辑了一个帖子:
“有关十维公约的问题”。
然而在他点击发送后这帖子就凭空消失了。
渝州不死心,又发了好几个,他将十维公约四字隐去,只隐晦提及神秘事件,然而这些帖子也很快消失了。
果然是神鬼手段,变幻莫测。
正当渝州沉思之际,眼前突然一黑。
又……开始了吗。
“hello everyone,欢迎来到Windows的游戏世界,我是你们的和蔼可亲的friends,Joe。想来大家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吧。”一个劣质奶油般甜腻的声音在渝州耳边响起,他睁开眼,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子正翘着兰花指,惬意地拨弄着他那螺旋型的小胡子。
渝州整了整衣服,这是一个纯白色的大厅,从地面到墙砖,找不出一丝白色以外的颜色。
大厅中既没有门窗,也没有桌椅,除了一个看上去像超市抽奖用的大转盘,几乎是空无一物。
大厅中已经三三两两聚了一些人,这回大家显然都有了经验,虽然有些紧张,但并未大吼大叫,只是报团紧惕地看着那名叫做joe的奇怪家伙。
渝州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便乖乖地走入人群,与大多数人报团取暖。
等了一会儿,大厅中的人越来越多。大部分一眼望去都没什么特别,除了两个背着蓝色背包的家伙。
这两人是同时出现在大厅中的,一高一矮,穿着同款式的水蓝色长袍,材质很特别,就像用了3d成像技术,将一湖清泉拓印在了衣服上,一眼望去,波光粼粼,细看,似乎还有鱼儿跃动的痕迹。这两人的神情完全没有常人的彷徨不安,反而显得极其轻松。
他们没有加入人群的意思,有说有笑的站在了其余人的对面。
渝州周围传来了一阵窃窃私语,似乎完全不能理解那两人的做法。
渝州随意附和了两句,便隐晦地打量起两人。
有古怪,一定有古怪。
随着第20位玩家到来,joe小拇指一翘,双手在空中划了一个休止符,“ok,人都到齐了,No more nonsense。就让我们to the point,来看看今天,大家要一起玩什么吧,嘻嘻嘻嘻嘻。”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Joe发出一串尖细的娇笑,拿出一根粉红色,像是地摊上买来的巴拉巴拉小魔仙变身棒,对着那个大转盘一指。
那个原本空无一字的转盘表面突然浮现出了几个大字,随即便疯转了起来。
渝州一愣神,就错过了看清上面文字的机会。
“stop!”随着Joe又一声高喝,转盘的指针慢慢划过“蜘蛛纸牌”,“空当接龙”,稳稳地停在了“扫雷”上。
“Minesweeper。”joe娇笑着拍了拍手,接着魔棒一挥,雪白的地面上就出现了一个25*20的矩形方阵。每一格都是一米乘一米的正方形。
叮-
【扫雷】这是一个500格,99雷的方阵,请大家齐心协力,共同推进。
说明:
1,人肉扫雷,有且仅有玩家踏足能打开格子,每人有15s时间决定所走格子。一次仅能打开一个未知格。
2,不允许使用攻击型道具。不允许踏入他人的格子。
3,在非本人回合,不允许随意走动。不能随意离开方阵范围。
4,打开401个安全格,游戏结束。
(违反规定者,即死。)
在说明下方,简单地讲述了扫雷的规则,渝州一目十行,发现与现实中相差无几,便不再研究,转身看向了那25*20的巨大矩形阵。
规则上写着走格子,想来是要肉身上阵,以这个游戏的尿性,要是不小心踩了雷,怕是得被炸上天。
渝州的眼神又朝着这个巨大方阵扫视了一圈,眼眸微沉,也不知道游戏开始后有没有投影,这个矩形的对角线大概有32m左右,以他4.9的视力,20m已经是极限了,更何况数字还是印在地面上的,看起来更加费劲。
“好了,我可爱的Little Lambs。”Joe的声音打断了渝州的思绪,“game马上就要开始了,公平起见,游戏的sequence就由大家自己决定。”
说着,他看向场中,见在场所有人都一脸紧张地望着他,Joe满意地捂着嘴,娇笑了一声。随即那粉色魔棒的顶端就喷出了20个小球,上面依次写着1~20的号码。
小球落在了众人面前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人群一愣,随即蜂拥而上,疯狂抢夺数字靠后的小球,谁也不愿意做第一个探路人。
抓头发,拉裤子,下鞭腿,就像抢购超市1折还满带送的商品般,无所不用其极。游戏还未开始,硝烟却已然弥漫。
渝州自然是没去凑这个热闹,不是他不想,而是以他的身体状况,实在有心无力。
要是硬挤进去,球没抢到,命恐怕先去了半条。
中间两个20来岁,一身腱子肉的年青小伙已经为20号小球打了起来,两人拳来腿往,搅得那些号数小,没什么人愿意捡的小球满地乱滚。渝州眼疾手快,随手抄起了一个滚过来的小球,7号,不大不小,算是凑合。
他将小球放入口袋,就假装无意,扫过那两个蓝背包兄弟,两人也没有进去争抢,手上拿的是2号和3号的小球。
好自信。
渝州眼皮一跳,目光却没有停留,不动声色地转向了另一边。
大部队已经瓜分好小球,众人偃旗息鼓,整理散乱的衣物,从那可怕的兽态中脱离出来,重新恢复了人性。
现场只剩下一个小球,静默地躺在雪白的地板上,正是众人弃之如敝履的1号。
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呆呆地站在旁边,肚皮鼓鼓的,看样子至少有7,8个月了,她还没有球。
女人摸着她的肚子,祈求的眼神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有些人冷笑,有些人则目露怜悯与踌躇,但最终还是扭过了头。
30s过去了,依然没有人伸出手,将自己的小球换给那个女人。
女人面露绝望,只能捂嘴啜泣,颤抖着双手,慢慢弯腰捡起了那个小球。
“ok,既然顺序已定,我宣布,game正式开始。”
Joe鼓着掌,向空中一跃,消瘦的身体像泡沫一样溶散开来,只有留下他的脸颊,像是让车辆轧过似的,压扁成了一个滑稽的时钟面,他那螺旋的小胡子,则变成了钟表上唯一的一根指针,开始有频率地转动起来,渝州观察指针每一次走过度数大概是24°,每秒走一格,走一圈应该就是15s。
当胡子扫过他鼻子时,joe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随着巨大的气流,那根胡子剧烈晃动起来,让人忍不住担心,它是否会向前走一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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