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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有一天会走的，总有一天。”贲晓喃喃道。
“我不会走，除非你不要我了。”敬书池心疼地看着贲晓，恳切地说道：“你是不是心里难受？你对着我出气好不好？你骂我打我都成，你出出气，我不想看着你这样。”
“你有病啊。”贲晓苦笑道。
“我爱你啊，贲晓，你可以对着爱你的人任性的，知不知道？”
贲晓的神色太颓了，整个人就跟去了骨似的，软绵绵的。他的身子慢慢向前倾斜，把头抵在敬书池的胸膛上，嗓音颤抖着说道：“任性吗？可是，我真的好怕啊。”
敬书池抱着他，恨不得把他整个人都塞进怀里。
敬书池吻了吻他的发心，“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你不要骗我，你要是骗我，我会恨你的，我到处说你坏话，到处抹黑你，让大家都不要和你做朋友了。我还会，还会带着林桐去打你。”贲晓靠着他，浑身都没有力气，敬书池的怀里太暖了，暖地让他不想起身。
可就是怕啊，好怕连这个唯一留下的人也离开了。
他想推开，可敬书池却偏偏要抓住他，怎么甩都甩不掉。
敬书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空的，要想去证明，就要倾注感情陷进去才可以。
对于贲晓来说，要是再失去一次，可能就真的整个人都没了。
“就这点就够了吗？你还可以说的更狠一点，反正我不会离开你的。”敬书池抱着他的手又紧了紧，“我知道你怕，我可以花光我剩下的所有时间来让你不怕的，我会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
贲晓就这么一直由着他抱，不想说话，不想回答任何问题。
他的内心痛苦又纠结着，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自己已经被亲情这个东西抛弃了的现实。还是怕的，他不是怀疑敬书池说的话，他就是怕，本身就怕，现在更怕了。
可敬书池一旦抱紧了，就一丁点也没松过，这么抱着会累的，手会酸，可他就是不肯松手。
也许是真的呢。
余生还有那么长，失去了的东西总要有另一些东西来填补吧。
有的问题也许一辈子都想不通，想不明白，自己的人生是怎么糟糕成这样的呢？
如果，只是说如果的话，会不会否极泰来这个词是真的？
“敬书池，你知不知道，今早晨林桐骂了我。”贲晓抬头望向他。
“他为什么骂你啊，我等下帮你骂回去。”敬书池理了理他的额发。
“他骂我占着茅坑不拉屎，让我不要吊着你，还说我是个渣男。”贲晓委屈地说道。
敬书池笑了笑，“别理他。”
“我也不想理他，可我觉得他说的也没错。你就不要去骂他了，林桐好歹也是帮着你说话的。”贲晓道，从敬书池身上起来，愣愣地看着地上。
地板上映出电视里的光，一片红色的，贲晓看也不看就知道这一定又是一个充满喜气的小品，每一个人都在笑。
“我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以后我会狠心一点，那些要来的又要走的，我不会为此伤心一丁点了。”贲晓这么说着，却很清楚自己就是说的个表面话，
他咬咬牙，继续说道：“敬书池，我可能不会像你喜欢我一样那么喜欢你的。”
“没关系，我足够喜欢你就行了。”
...为什么要那么温柔啊，贲晓的鼻子又酸了，在地上映出红光上摸了摸，“那我们...”
“等等。”敬书池像是知道贲晓接下来会说什么，但却突然打断了。
贲晓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敬书池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斟酌了一下，说道：“你父亲的事，你知道了吗？”
“他好像被抓了，你什么意思？”贲晓看向敬书池，却发现他的目光有些闪躲，“不会是你做的吧。”
敬书池点了点头，“我拜托了家里，那个，没事先和你商量，但当时我真的不希望他再找上你了。”
“你担心我怪你？”贲晓心里有些丝丝的暖意。
“毕竟还是你父亲。”
贲晓的腿有些酸了，他扶着地，慢慢站起来，电视里是一个以前看过很多遍的小品，台词他都能背下来，很好笑，就算是现在没有声音，光看着演员们的动作，贲晓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敬书池，你看着我，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消息了，要不是当时我和我妈在吵架，我可能当场就笑出来了。”贲晓在茶几上坐下，背后堆成小山一样的糖果被他碰倒了一些，哗啦啦地掉下来，“我能不能当做是你给我的新年礼物？”
敬书池松了口气，站到他身边，一起看着那个小品，“你喜欢就好。”
“仔细想想，他们的离开其实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我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挽留，要走的，一定会走。”贲晓说道：“他们是这样，总不代表我往后永远都会是这样吧。”
“也许你可以尝试一下。”敬书池低头看向他，外面的光线已经很暗了，客厅的灯还没有开。
贲晓目不转睛地看着小品，就快要结局了，这是个大团圆的结局，“林桐说我是个渣男，这是我以前骂他用的词，我还不想被他这个老渣男说。”
他伸出手，说道：“也许，可以从牵手开始尝试。”
看着那只颤巍巍悬在半空中的手，敬书池想也没想，五指分开，牵了上去，心里憋着笑意，“尝试什么？”
贲晓的脸不知道是真的红了，还是因为电视里的光，他抽了抽鼻子，感受着敬书池手心中的暖意，嘟囔着道：“别想我会说出来。”
“那就我说好了。”敬书池忽然压下贲晓的手，两手撑他身边，以一个极近的距离，浅浅说道：“谢谢你啊，愿意尝试着让我来爱你。”
贲晓忍住想要后退的动作，咬着下唇，不清不楚地说了句，“不用谢。”
作者有话要说： 哎哟，又傲娇起来了嘞~
第59章 新年快乐
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玻璃门被浓烟掩盖已经还看不出里面的情景了，啪的一声，贲晓将门重重地拉开，猛冲出来，扶着墙就一阵咳嗽。
“我要呛死了！”贲晓捂着嘴往厨房看去，喊道：“敬书池你快出来，别死里边了！”
“你别进来了！”敬书池也咳嗽了几声，“你离厨房远一点，一步都别踏进来！”
“要不要我叫消防车啊！”贲晓又喊道，神色紧张地望着厨房里面，抽油烟机正在呼啦啦地运转，敬书池应该打开了窗子，浓烟散地比刚刚快了些。
“不、用！你离远一点！别靠近！”厨房里又传出敬书池咳嗽的声音。
贲晓仔细回想了一下，事情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呢？
昨天敬书池牵住他的手后，贲晓就觉得两个人应该就算是在一起了吧，对于这一切没有丝毫经验并且还有点害怕的他，与敬书池约定好了要慢慢来，除了牵手，更近一步事要往后再说，并且除了林桐，他们在一起的消息暂时还不能告诉别人。
对于不告诉别人这件事，贲晓想的是，毕竟敬书池高三了，要是他们两个谈恋爱被人发现，会有些麻烦，不知道会钻出些什么神神鬼鬼的事，低调一点总归是没错的。
两个人在客厅里什么话都没说，愣愣地牵了半个多小时，直到手心全是汗了，敬书池才松开。后来又给贲晓套上了他的衣服，然后两个人一同去了菜市场买菜，为年夜饭做准备。
期间敬书池总想牵他，但贲晓不是很愿意，毕竟和两个人男孩子走在一群大爷大妈中间就够显眼了，牵了手，还指不定迎来什么指指点点。
再后来的事好像就很平静了，吃完饭，睡觉，没什么特别。
直到现在。
贲晓站在厨房门前，想走进去却又不敢。不就是炸了条鱼吗？怎么就搞成那副鬼样子了？本来是说想尝试着做道菜，都说年年有余，他决定做鱼。
鱼倒是扔进油锅了，就是忘了开抽油烟机，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烟特大，油又溅起来，吓得他满厨房乱蹿，幸好敬书池及时过来，这才救他于水火，不然贲晓觉得整个厨房都得炸。
他踟蹰良久，最终还是决定不进去。就隔着玻璃门，把脸贴在门上，一脸无辜地看着敬书池做菜。
敬书池做菜的样子总是让他特别地着迷，就算现在只是把鱼从油锅里捞起来，然后...扔进垃圾桶。
贲晓觉得这件事不能怪他，毕竟他是求了敬书池教他做的，可敬书池就是不肯，说什么也不肯，他才会趁着敬书池去上厕所的时候偷偷动手。
本来以为真的不难，因为那鱼看起来都已经抹好料了，就等着下锅炸了，结果炸的不止是鱼，连人带厨房都给炸了。
厨房里一片狼藉，锅铲都被贲晓不知道给扔哪去了。
敬书池看了一眼贲晓，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满灶台的油污，最后走到门前，啪地一声，给上了锁。
贲晓原以为他是来放自己进去的，实在是太无聊，待在外面就只能看电视，虽说自己刚刚搞砸了一点，但不至于是个废物吧，递个盐的能力还是有的。
结果看到门被锁了，他顿时就来了气，摸出手机就往里打电话。
敬书池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给挂了。
“敬书池！”贲晓暗骂一声，气急败坏地拍着门，“我要进来！”
拍了十来分钟，手都拍酸了，敬书池还是没有放他进去的意思。
贲晓实在没办法，只好走到沙发上去坐着，目光空洞地看着电视，看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无聊。要不就去打游戏好了？可是今天过年哎，过年都打游戏，而且是还是单排，岂不是显得太可怜？
于是他还是忍住了那颗渴望打游戏的心，抓耳挠腮地坐着。
眼睛在茶几上四处搜寻，想从那一大堆年货里找个东西来打发时间。
桌子上摆着一个特别可爱的烟灰缸，五只小猪围成一圈进食，总之当敬书池求着让贲晓给买一个新年礼物的时候，贲晓一下子就在文具店挑中了这个。
其实，对于贲晓来说，买这个是用来找乐子的，主要是想看着敬书池一脸嫌弃却又不敢扔掉的样子，可敬书池并没有一脸嫌弃，而是一脸欢喜并且害怕一不小心给摔了，给抱在怀里捂得严严实实带回来的，虽然这玩意儿才二十块钱。
贲晓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提着烟灰缸就往厨房走。
还有一会儿就该吃年夜饭了，敬书池系着粉红色的围裙，正翻炒着锅里的菜。
贲晓拍了拍门，敬书池没理。
又接着拍，直到敬书池把锅里的菜铲进盘子里，这才瞥了一眼门口。
贲晓用两个指尖捏着一只小猪，前后轻轻晃动，敬书池一看，眼睛都睁大了，飞快冲过来把门打开。
“放下，快放下，摔了可怎么办！”敬书池伸手去抢，贲晓却偏不给他，笑着侧身进了厨房。
“谁让你不准我进来的！”贲晓一脸得意地说道，把烟灰缸放在灶台上，伸手就夹了块肉来吃。
“脏！”敬书池无奈地说道，但贲晓的动作实在太快，刚一说话他就把肉给扔嘴里了。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知不知道。”贲晓毫不在意，又夹了块来吃。
“你就是仗着我宠你，不敢凶你是吧，嗯？”敬书池从后面抱住他，将贲晓的手握住，不再让他夹第三块儿。
贲晓惊了一下，敬书池的气息在他耳边霍地痒痒，浑身的汗毛就像竖起来了似的，一动也不敢动，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你昨天还说了我可以任性的啊。”
“我是说过，可你还是不许用手夹东西吃。”敬书池从旁边抽出一张纸，轻轻地替贲晓擦去指尖的油污。
抽油烟机还呼啦啦地响着，厨房里满是香气。
贲晓动了动，但随便一动，都能碰到敬书池的身体，他忽然就觉得自己不该进来的，咬了咬下唇，厉声说道：“你走开，说了别挨这么近的！”
“我还说让你不要做菜，不要进厨房呢？”敬书池笑道，拿起一双筷子，夹起一片肉，喂到贲晓嘴边，“张嘴。”
贲晓不情不愿地张了嘴。
“好不好吃？”敬书池问道。
贲晓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可以出去了吧。”
“刚刚是谁一定要进来的？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啊？”敬书池的指尖轻轻滑过他的脸。
贲晓咬咬牙，胳膊肘重重地向后一顶，让敬书池吃痛地后退了两步。
“痛~”
贲晓看也没看，愤愤道：“说了别碰，活该！”继而大步跨了出去，把门关地震天响。
餐桌上九道菜，本来是十道的，就可惜了那条鱼。
还没到跨年，外面就已经有小孩在放烟花了，楼下那些做生意的铺面也开始噼里啪啦地放着鞭炮，声音大到让他们要把电视音量调大最大才听得见。
他们两个都不喜欢看春晚，但为了个气氛，也还是把电视打开了。
菜是吃不完的，虽说是有些浪费，但要是过年还弄那么一两道菜，就实在是太寒颤了。他们准备把没吃完的都好好冻到了冰箱，准备后面两天都吃剩菜。
敬书池挨过一下，仍旧是没老实，时不时往贲晓身边凑，贲晓只要是被挤得难受了，又是一拳挥过去。
总算是能再消停一会儿。
就吃个饭而已，硬是被敬书池搅地吃了两三个小时，期间时不时会受到朋友发来的消息。
尤其是林桐过生日那天建的群，现在热闹的要死，几秒就会收到一条新消息。
现在群里还开始发红包了，谁是运气王就发下一个红包的那种，贲晓不知道自己是手气太好还是手气太差，反正一次运气王都没当过。
-“出卖我的爱”：我觉得贲晓该发个红包！
- 贲老板恭喜发财！
- 老板发发发发财！
-“你们的爹”：你们的爹说他没有钱，就只好祝各位老板恭喜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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