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余瞪了一眼坐着看笑话的邵泽,安慰的拍拍蓝青的手:
“好孩子,到府邸了你下去吧,府里有官家会安排好你的,我就不陪着了,宫里还有事情。”
等两个人回到宫中,顾余跟随着邵泽回了邵泽的小院,看着焕然一新的小院,顾余了然的一笑。
恐怕这人接到圣旨等了他好久。
按照以往来说,他确实是会第一时间过来同他一起分享喜悦的。
今天心情不好没来,却没想到会有意外的收获。
“你这是打扫了好久?”
邵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讪笑:“是,我接到圣旨就一直在等你,谁知道你会去了那种地方。”
邵泽扶着顾余坐在椅子上,走到一直在火上的金色龙纹茶炉。
拿起来,倒出一杯上好的雪山雾水递给顾余。
搬了凳子坐在了顾余对面,一本正经:“我今天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不是一时冲动之下说出的。”
“我给你送那四个女子是为了让你对我死心,谁知道你会去那种地方。”
邵泽声音低落的下去:“我不想让你不开心。你一直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不想让你为了我的错,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顾余脸色一沉,‘咚’的一声把茶碗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冷笑了一声:“好啊你,你居然早就知道我喜欢你,你还那么作践我。”
“你在外面对着蓝青,一口一个卑贱的奴婢,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
顾余右手伸出大拇指指着自己,眼神讽刺:“我比他还卑贱,他最起码还是正常的男人,我都不是,你到底是在贬低他,还是借着他贬低我。”
邵泽慌乱的摆手,“不是,我不是在贬低你。”
“你不管是不是男人我都喜欢你,都觉得你好。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比不上你,你就是我的心脏,你受伤了我会痛死,怎么会还贬低你。”
抓着顾余放置在膝盖的左手,用力一挥,精确的打在了自己白皙的脸上:“你要是还不消气,你就打我几下,怎么打都好。”
顾余在顾不上生气,连忙抽回手。
身体微微前倾,着急地看向一侧脸颊上通红的手掌印,想要去触碰,又怕碰到红印使得伤更加的严重。
“你......你疼不疼?你干嘛突然这样?”
邵泽微微摇头,不在意的笑了:“不疼,这点小伤都没有破皮流血。你继续打就是,要是觉得手疼,我这里还有特殊的工具。”
“打什么。”顾余怒吼,眼中通红:“你这人有毛病,受虐狂么?”
邵泽委委屈屈的看了一眼又突然生气的顾余,低下头不语。
看着邵泽这幅样子就憋屈:“行了,我了解你的性子。”
“现在跟我说说你不是去就藩吗,怎么今□□堂之上突然说你要去打仗了,这是你安排的还是阴谋?”
邵泽一扫之前的委屈之色,恢复了夺定的笑容:“这是我找人安排的。我那天被父皇突然安排了一桩婚姻,为了解决这个我想到了这个方法。”
顾余皱眉:“边疆打仗那可是要死人的,你去了多危险,你又没有上过战场,这不是胡闹。不行......”
顾余突然站起来朝外走去:“我要去找皇上收回成命。”
邵泽赶忙伸手拉住顾余的身子,“你放心没事的,坐下我仔细跟你说说。”
“这事情早就计划好了,我要是去就藩,为了让皇上放心京城必定会留下一个质子,我在京城无依无靠只能仓促大婚才可实现。”
“所幸丞相家的嫡长女是个明事理的,她也不愿意嫁人。这事情就定了,我们只是挂个名字,等以后回来直接取消了就是。”
顾余眼睛一瞪,半响不可思议的说:“这么说你压根就没有想过娶妻生子?”
“没有。”邵泽笑了一声:“你那天亲了我之后,我知道我不厌恶你,我就自己想通了。”
“我恐怕早就不知不知觉的喜欢上了你,只是你的吻点醒了我。”
顾余脸色一红,笑的骄傲不已:“看来,我还是做对好多事情的嘛。”
“是。”
邵泽站起身来从架子上拿出异姓王当初给他的玉佩,递给顾余:“这个玉佩是当初在狩猎营地异姓王送给我的。”
“我走之后你要是有紧急情况,就拿着这个玉佩去北边最大的茶楼,找吴掌柜即可。”
顾余诧异的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玉佩,上面什么花纹都没有。
玉佩的质量也是那种烂大街的质量,这种东西真的能够联络到异姓王,不会是假的吧?
邵泽看着顾余的眼中的不信任,语气肯定的说:“这玉佩绝对是真的,至于我这么肯定,是有特殊原因的,以后再告诉你。”
顾余点点头,他无意窥探邵泽内心深处的秘密。
他愿意现在跟他说,他就听着,他不愿意他也不会追问。
总有一天他们两个会彻底的坦诚相待的。
“这么说异姓王也是你的人?”
“是。”邵泽抬头看着边疆的方向:“异姓王魏延,年纪轻轻就一身的战功,文韬武略皆是上乘,这种人结交自然是对我有好处的。”
叹了口气,语气中带了一些悲凉: “更何况,异姓王王府的情况也不是如外界看的那般风光。”
顾余一脸认同,笑了一声,随即笑容转淡,眉头死死的皱着:“皇上已经下定决心要收回兵权了。”
“从这次异姓王承上的奏折就能够看出来。我能够明显感觉到丞相张贺说战场容易死人之后,皇上一瞬间的开心,恐怕这次对你不利。”
邵泽想到他那位父皇,眼中阴霾闪过:“他确实高兴,不过不是为了收回兵权。”而是觉得他死在战场罢了。
要不是皇上还顾忌着他自己的名声,恐怕早就死在这个宫中了。
哪里还能够活这么大,遇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无妨,以后腰力不够,就让我来!
第65章
顾余看邵泽的脸色阴沉,明智的吞下了即将出口的为什么。
他能够看出来皇上对于邵泽是表面功夫, 可是应该不是邵泽想的那样吧, 要不然这也太寒心了。
“那你现在成了大将军了, 封地的事情怎么办?”
邵泽眼中的戾气一收, 撇撇嘴:“无妨,你且等着看就是, 封地也会有的, 边疆我也会去的。”
皇上的圣旨下达没多久整个京中贵族, 百姓之间, 就全部已经知道。
不日魏王将率领五万士兵前去支援异姓王,并得了宁远将军的封号。
一同流传开来的,还有魏王在教司坊门口的那一席话语。
听到此话的众人反应不管有什么不同, 但丞相府嫡长女显然被推到了明面上。
张明溪从春桃的嘴中得知此事时,只是楞了楞, 随即低低的叹息了一口气。
“小姐,魏王也太过分了。怎么说你们现在都是合作关系, 且现在还有皇上的赐婚圣旨。
魏王就是再不喜欢您, 也不应该光明正大的使您沦为京城贵族的笑柄。”
张明溪笑了一声:“有什么好生气的, 那天去见魏王就把话都说清楚了, 魏王不愿意娶妻,恐怕就是为了那个人吧。”
春桃狠狠的跺了跺脚, 一脸的不忿:“可是,小姐。要说是魏王因为一个孩子拒绝了您,奴婢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
春桃撇了撇嘴:“但是那顾公公也不会生孩子,奴婢想不明白。”
张明溪沉默了,她虽然从魏王口中得知他有了心上人,且看着魏王谈论起来的表情,分明是一副爱惨了的样子。
她深知自己身体上有毛病,退后了一步,愿意成全他们两个人。
可,谁知现在居然输给了一个家室地位都不如自己的?
耳边传来春桃狠狠的声音:“小姐,我们要不要找人教训一下那个顾公公。”
张明溪回神,眼神凌厉的盯着春桃,一脸的怒气:“春桃,我看你最近越发胆大包天了。现在你也能做我的主了?”
春桃脸色一变,低下头委屈不已。
张明溪顿了顿,语气重新温和下来:“春桃,我也不是那种阴狠的主子,这事情不可再提了。”
“王爷不管喜欢什么人,我们都应该祝福他......怪只怪我们从未有过相遇,而对方日日夜夜都能和王爷在一起。”
春桃张了张口,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看着张明溪那副样子突然转身跑了出去。
张明溪摇摇头,不在理会接受不了的贴身婢女。
这事情恐怕搁在谁身上都会接受不了,只不过接受不了又能如何,还不是得乖乖的让位。
她不是那种狠毒,霸道的女人。
既然当初说了对王妃之位不感兴趣,那就不会插手这件事情。
外面的风言风语怎么着也到不了她的面前,索性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就好了。
再说,她现在退后了一步,爹爹也达成了魏王想要离京的愿望。
也算是给魏王卖了个好,将来魏王也算是欠了他们家一个人情。
次日,当邵桀听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已经是午膳过后了。
看着面前巴巴的来分享消息的小太监,目露不满:“你是说这件事情外面传遍了。”
“是。”小太监一脸的献媚,不动声色的继续给顾余上眼药:
“是在教司坊门口传出来的这番话,当时顾公公正打算离去,谁知,谁知就突然发展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邵桀一挥袖子,满脸的怒火:“混账玩意!去,把顾余给朕叫来。”
小太监连忙点头哈腰,满脸的喜悦:“是,是,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小太监离开勤政殿之后,脸上一扫刚刚的献媚,挂上了一副小人得势的嘴脸,带着几个人大摇大摆的来到了顾余的面前。
“哎呦,顾大人,您怎么还在这里呢,也不看看这会子什么时候了。”
顾余放下手中的刚刚分拣过的奏折,转身一脸的讥笑:“啥时候了,你这小太监说的怪有意思的。在哪个人手底下当差的,竟训练出你这般不知礼数之人。”
“你。”
小太监伸手指着顾余的面容,胸口起伏,随后冷笑了一声:“你也不用得意,昨儿个你闹出来的大事,皇上可是知道了。”
小太监手往东边一抱拳:“皇上说了,让你去勤政殿觐见。”
一弯腰,手往前一挥:“请吧,顾大人。”
顾余面色一变,呼吸重了几分率先走了出去。
他想到昨天邵泽公开表白会引起轩然大_波,可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快知道这件事情。
顾余面色阴郁的往后瞟了一眼,眼中嗜血一片。什么东西也敢踩着他往上爬,不怕闪了腰!
“奴婢参见皇上。”
邵桀斜斜的靠坐在窗边的榻上,一手支着头,一手朝着顾余摆摆手:“来,到朕这里来,朕仔细瞧瞧。”
顾余起身,慢慢的走到榻边跪下,低垂着眼睛,不敢抬头看上方的邵桀一眼,模样乖巧顺从。
邵桀哼了一声,伸出手抬起顾余的下巴,仔细的瞧了瞧。
“这模样确实好,不怪乎魏王瞧上你。”
顾余面色一变,猛地跪俯在地:“皇上明鉴!”
“哦,你害怕什么。”邵桀笑了一声:
“魏王不就是跟你表白了,无妨。朕不介意,你是朕最贴心的奴婢,有个归宿朕也安心。”
反话,这肯定是反话!
顾余闷闷的声音从地下传来:“皇上,奴婢根本不喜欢魏王,是魏王强迫奴婢的。”
邵桀坐直了身体,眼中惊疑不定,“哦?具体说说,也好让朕开开眼。”
“魏王他,他看着奴婢颜色好,就……就把奴婢给收用了。”
顾余抬起眼泪汪汪的眼睛,膝行的上前,一把抱住邵桀的小腿:
“皇上,奴婢的命苦啊。奴婢只是宫中一个卑微的小太监而已,如何能够反抗的了位高权重的魏王,只得打落牙齿活血吞。”
顾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狠狠的抱住邵桀的小腿。
哭声渐渐大了起来:“奴婢昨天只是想着去教司坊玩儿乐一翻,因看上一个小倌想要带回府邸,谁知……”
顾余把脸上的眼泪鼻涕蹭在了明黄色的衣衫上,打了个哭隔:“谁知,不知道魏王哪里得来的消息,不但明里暗里的讽刺奴婢,还在大街上对着奴婢说那番话。”
“皇上,奴婢是真的苦啊,这事情要不是暴露了,奴婢恐怕有生之年都不会说出来的。”
抬起红彤彤的眼来盯着神色不明的邵桀:“皇上,您也是知道奴婢的性格的,奴婢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更何况……”
声音低了下来,带着羞涩:“更何况奴婢当初,您的邀约都没有答应,如果不是魏王强迫于奴婢,奴婢怎会答应。”
邵桀眼底出现了恍惚,他依稀记起以前他是问过顾余愿不愿意来服侍他的。
他给他出宫的自由,他记得这人坚定的拒绝了。
当时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宁愿死也要留在他身边伺候,不愿意出宫,也不愿意做一个男宠。
邵桀瞥了一眼还在小声啜泣的人,语气平淡下来:“在哪里强迫的你,你可回答仔细了,要是有一句假话,日后可是生不如死。”
“是在魏王接奴婢从别苑回来的那个晚上,在秦家酒楼。”
邵桀冲着空气中挥了挥手,闭上眼睛不语。
顾余抿着嘴唇静静的跪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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