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泽背着手大步往前走,“不了,父皇交给本王一些东西,得连夜弄出来。你们去就是,银子从本王私库走。”
管家闻言眉开眼笑,“唉,唉。奴婢在这里替他们谢谢王爷。”
“记住不要让人打扰到本王,银子管够。你看着拿就是了,不用知会。”
管事不屑的嗤笑,转身离去。
这种主子最好糊弄,这些皇家子弟,他们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银子有多少。
这个时候他就是多拿一些,恐怕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想到这里,管家的脚步加快,几乎是一瞬间就消失在了邵泽的眼中。
邵泽走进书房换了一身衣服,从窗户翻身而出。
施展着轻功的快速略过一个又一个的屋顶,朝着北边的茶楼而去。
“扣扣。”
茶楼里响起一道粗犷的声音,带着不耐烦:“谁啊,这是后门有事情走前门。”
“是我,梅花。”
“吱吖——”后门打开,从门内伸出一个络腮胡的彪形大汉,左右警惕的看了看。
这才一把拉住邵泽的手腕拽进来,砰的一声再一次落了锁。
“公子,您可算是来了,今天咱们可是收到好东西了。”
邵泽眼睛闪了闪,歪头:“什么好东西?”
彪形大汉一拍脑门,憨厚的尴尬咧开嘴笑道:“瞧咱这脑袋,公子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拿过来。”
“嗯,去吧。”邵泽坐在屋子里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
这是茶楼的后面,在外人的眼中这就是一处废弃的宅子。
从外面看上去破破烂烂,茅草掉落,恐怕京城中的乞丐都看不上这样的屋子。
可,这样的屋子内里却大有乾坤。
屋子后面紧挨着茶楼,传递消息极为方便。
别看这小小的不起眼的屋子,这可是异姓王在京城最大的窝点。
里面人数众多,培养着一大批孤儿,以及各色各样的人物,每天兢兢业业的为异姓王搜集着各类情报。
得到的消息,会用一种特殊的联系方式,快速使人送出去。
邵泽想到他第一次拿着牌子来找吴掌柜,当时看见这样一个几乎可以称为机密的地方,就觉得异姓王这人可交。
就因为他的一句话,就给予他这么大的势力。
江家的事情自然也是这些势力调查出来的,可想而知异姓王府有多大的野心。
想到皇上视异姓王府为眼中钉,恨不得直接下令斩杀,他就觉得好笑。
恐怕皇上这会儿还瞒在鼓里,还认为异姓王也就是那些兵权呢。
殊不知只要异姓王想要造反,绝对可以成功。
要不是他跟异姓王府斩不断的关系,恐怕他现在也是异姓王府名单上要下手的目标。
“公子,您看。这是今天有一个小娃娃送来的印章,一同送过来的还有一封信。”
邵泽回过神来,伸手接过彪形大汉手上的一枚小巧的印章,对着天空仔细的看了看。
又伸手撕开信封,扫了一眼。
面色一变,声音严厉:“送信人可是扣下了,这东西经过多少人的手?”
彪形大汉看着邵泽的这副模样,一收之前的样子,气质变化浑身杀伐之气溢出:“公子,送信的小娃娃咱们没有留下,这封信没有人看过。”
“你看看吧,这可是个好东西。”邵泽把信封递给对面之人,开口:“信上说这可打开废太子的大部分私库,自己号令暗卫。”
“这……”大汉想到暗卫,目光越发的警惕:“公子,咱们不缺这些个暗卫。”
“我知道,这些暗卫我们不用,以防混进来什么不干净的人。”邵泽食指在膝盖上一点一点:“只是这个私库是个好东西。”
迎着大汉不解的目光,邵泽缓缓解释:“异姓王府虽然财力雄厚,家大业大。可异姓王养着无数人。”
“这些人包括远在边疆的士兵,士兵的家属,你们这些情报搜集者,孤儿等等等等。这些都是钱财。”
“更何况一旦打仗,相信你也知道朝廷不会给予多少,一切的花销都需要异姓王自己承担。”
大汉目光变了,一脸认真:“公子,您说得对。那我这就集合上去把这个私库搬光。”
邵泽微微一笑,“不急。这事情需要谨慎小心,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把这些给我们弄过来,用不着兄弟们出手,等着就是。”
大汉眼中的钦佩越来越浓厚,应了一声以后就悄然退出了房间,独自留下邵泽一个人在房间里。
他今天晚上过来就是为了确认杨初有没有做出选择,看来他是赌对了。杨初这人果然不是什么忠心耿耿的。
他也是接触到这家茶楼,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杨初换了好几个地方,从小就进入宫中摸爬滚打。
刚开始的时候是服侍宫中太妃的,后来不知怎么的被太妃举荐给了皇后。
皇后考察了一番,发现杨初的能力出众,头脑灵活,见人说人话,这才留下他。
这一留就留到了现在,杨初的年龄已经大了,那个小娃娃估计就是他收养的干儿子。
既然他这般聪慧、识趣,他也不是不能保他和他干儿子一命。
次日一早,邵泽穿戴上厚厚的盔甲,带着五万人马和几十车粮草迎风站在城门外。
身后迎风飘起一火红色打底,上面书写着大大黑色字体的魏字。
耀眼明亮,大气磅礴。
前方是整齐划一的骑兵,一个个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脸的意气风发。
后面则是步兵,每人穿着最新的盔甲,腰背挺直,双手紧贴两侧,眼神坚韧。
邵桀看着这些精神抖擞的兵,目露骄傲。
这就是他治下的兵,一个个面色红润,少年之气喷薄而出。
亲昵的拍着邵泽的肩膀,打量着一身银灰色盔甲的人,露出满意的笑容。
嗯,不得不说邵泽长的实在是不错,越长越能够看出来,他脸上其实像乔美人的地方不多。
乔美人的面容有些柔和,妖媚。
他则不同,精致的脸上布满了坚韧,阳刚之气。恐怕是像那个男人多一些。
“不错,给朕好好的争气,务必杀的前朝一个不留,朕在京城等你得胜归来。”
深吸一口气,扬起声音,中气十足的声音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只要你得胜归来,朕封你为镇国大将军,王爵世袭,不降等。”
邵泽呼吸一窒,大声喊道:“是,儿臣必定不辱使命。”
“嗯,好儿子。”邵桀大笑,“朕等你归来,要知道这朝中缺乏人才,尤其缺乏太子!”
邵泽脸上激动更加,单膝跪地:“儿臣必定扬我大魏国威,扫除异族。”
“好,好,好!”邵桀一挥手,点头:“去吧。京城还有朕。”
“是。”
邵泽抬眼扫了一圈神色各异的朝臣,不在意的一笑。
他站起身,来到一匹黑马身侧。
双手一拽缰绳,动做潇洒的跨上大马,眼神扫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顾余,微微一笑。
回头举起马鞭,大声吼道:“出发!”马鞭猛然甩下,率先冲了出去。
为首的骑兵一个个对着皇上一抱拳紧随其后,一时之间五万人马动做起来。
地上尘土席卷而来,伴随着人群的走动越发的显得精神抖擞。
顾余眼睛始终盯着最前方那匹独特的黑马,一动不动。
直到黑马成为一个小小的圆点这才收回视线,轻声对着邵桀开口:“皇上,这里尘土太大了,我们回宫?”
“嗯,回宫。”
邵桀扶着顾余的手,踩上一旁的鎏金马车。
规规矩矩的跪坐在马车之上,面色严肃,腰背挺直。
声音低沉,“回宫。”
马车浩浩荡荡的启程,顾余跟随在马车旁边,敬职敬业的扮演着一名恪守规矩的奴婢。
眼睛看着周围围着的百姓,和百姓脸上激动的神情。
又看看努力维护秩序的京城守卫军,无语了一瞬间。
这场面就跟后世追星一般。
百姓好比粉丝,而偶像恐怕就是此刻端坐在四面透风中的皇上了。
其实这车坐的一点都不轻松。
由于它四面透风,空间极其小,只能够跪坐在上面。
外面仅仅围着一层纱,隐隐约约的能够遮挡皇上的面部表情。
但是动做姿势是一点都不能遮挡的。
如果里面的人有一丝的不规范,恐怕会沦为整个天下的笑柄。
是以只能挺直腰背绷的紧紧的,双手规矩的放在双腿之上。
这还不如他这走路的呢。
城门口到宫中这才有多远,完全走回去不成问题,他觉得要是他坐到上面恐怕得憋死。
忽然人群一阵的动_乱,远处传来一声凄惨的哭声,声音之大瞬间穿透空间,传进在场所有人耳中。
顾余默不作声的靠近马车,低声询问:“皇上?”
“停下。”
整个队伍轰然停下,场面安静下来,普通百姓面面相觑,左右看看皆是一脸的茫然。
“放她进来。”邵桀淡淡的发话。
看着守卫军撕开一个小口,一个穿着破旧、头发散乱、满脸泪痕的中年妇女哭丧着脸,一把扑倒在马车之下。
声音凄厉:“皇上,求皇上为民妇做主。”
邵桀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耐下心来出声:“有何冤屈说出来,朕为你做主。”
那妇人一听喜极而泣,抬起满是血痕的双手抹了一把眼泪。
恨恨的说道:“民妇是京城郊区人氏,家里有两个成年的儿子。就等着娶妻,好开始过上好日子。”
“可是前段时间村里的村长,突然把民妇家中的两个儿子全部抢夺了过去。美名其曰的说照顾我的儿子。”
“刚开始,民妇也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可是就在昨天,我的两个儿子被发现死在田地里,浑身……”
中年妇女眼泪流的更加汹涌,声音越发的凄厉:“浑身满是被人凌虐的痕迹,简直是死不瞑目啊!!”
“民妇恳请皇上做主,铲除这些不正常之人。”
中年妇女说完,一下下的往地上磕头,很快那一片溢出了鲜血。
场面变得混乱,周围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邵桀面色一变,挥手,扭头厉声呵斥:“还不去把她拉起来,成什么体统。”
顾余面色苍白,低低的应了一声。
走上前去缓和了一下心中的情绪,弯腰欲拉起来地上的妇人。
谁知手还没有碰到地上的妇人,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懵在了原地。
“你这肮脏之人不要来碰我,都是你,都是你。”
看着妇人猛然起身伸手去够顾余的脖子,旁边的士兵赶忙上前紧紧的拉住,以防她伤了这位皇上身边的宠臣。
中年妇人被人禁锢住身体,恨意越发高涨,眼珠子突出:“都是你勾引魏王,使得京城中流行起男风,你怎么不去死去啊。”
顾余望着手背上泛红的一片,眼中暴虐之气深起,冷笑一声:“这怎么能怪我,是我让你儿子伺候男人的,还是我派人抓了你儿子强迫他伺候男人了。”
“你……”妇人扭头呸了一声,满脸的鄙夷:“你这不男不女的玩意,只能够勾引男人满足自己的欲_望,恶心!”
顾余猛然伸手,一巴掌扇上还在喋喋不休的妇人脸颊。
看着妇人嘴角流下的鲜血,嘲讽一笑,靠过去低声说道:“可惜你只能在这里跟狗一样的叫唤,你看看你弄的多狼狈。”
啧啧两声:“要不是这次皇上出行,你恐怕此生都见不到皇上,我到要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
直起腰来,不管妇人的反应,径直走回马车旁边弯腰,“皇上恕罪,刚刚奴婢激动了。”
邵桀撇了一眼顾余手上仍旧泛红的手掌,微微摇头:“无妨,回去了上个药别留下疤痕。”
“是。”顾余直起腰笑了起来,笑容得意,眼睛上挑。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最得圣宠的,皇上如此的信任他,他到要看看是谁敢害他。
邵桀微微闭了闭眼睛,沉下声音宣判:“这件事情现在证据不足,不能够直接定罪。等待查清楚自然会给天下一个交代。”
眼睛扫过底下的妇人,“至于你说的勾引魏王一事情,严重不符合事实。”
“魏王未来的正妃乃是丞相家的嫡长女,不是任何人能够代替的。”
扭头,看了一眼顾余,沉声:“这件事就交给顾余和刑部一同查案。”
顾余同身后的刑部尚书一道应是。
“你两个留下,其余人回宫。”
“是。”
马车继续启动,顾余和刑部尚书站在一边。
看着场面恢复刚刚的热闹,又看着马车渐渐消失,这才两个人对视一眼。
“高大人,久仰。”顾余一抱拳,笑的满面春_风。
刑部尚书看着顾余跟他打招呼,嘴巴里越发的发苦。
这事情明摆着就是皇上偏向顾余,这还查什么!
刚刚大厅广众之下公然动手殴打百姓,这么大的罪名都被皇上揭过了。
现在他留下的最大作用,恐怕就是协助演好这么一场戏。
高阳勉强勾起嘴角,拱手:“顾大人久仰,久仰。您看这次的案子应该怎么审问?”
老狐狸!居然现在想做甩手掌柜。
顾余扫了一圈仍然围观的百姓,没有回答高阳的话语,径直走到妇人面前,眼神打量了一翻,摇摇头。
声音怜悯:“大娘,我知道你儿子死了心情不好,想要发泄,这些我都能理解。可你不应该随便攀污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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