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铭简直要为难死了,他当然不可能让贺惜朝在自己的府邸出事,先不用天乾帝训斥,哪怕擦破点皮,他那护短到人神共愤的大哥就能把这里给拆了!
可是就这么放贺惜朝走,那贺明睿怎么办?
这没和解不说,还谈崩了,岂不是更要命!
萧铭看着笑盈盈地站在一边,好以整暇的贺惜朝,心里直叹气,这样的人哪儿是一般人能够降服的,放在自己身边估计也够呛。
这个尴尬的局面,贺惜朝还闲闲地说:“动手吗,再不动手太子殿下可就来了。”
这人居然还拱火!
萧铭一个头两个大,眼瞅着贺明睿的理智就要崩断的时候,忽然管家上气不接下去地跑来:“殿下,太子殿下来了!”
萧铭:“……”真是说人,人就到。
接着他立马转头呵斥道:“明睿!”
“怎么回事?”
管家的身影没到多久,萧铭都还没来及去迎接,身高腿长的萧弘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不悦的目光从萧铭转到贺明睿,视线在贺明睿攥紧的拳头上停了停,眯起了眼睛。
“明睿!”萧铭不得不再一次提醒,示意贺明睿将拳头放下来,然后抬起笑容对萧弘道,“大哥怎么来了,有失远迎,恕罪。”
萧弘一边看着贺明睿将拳头松开,一边说:“你把我家小惜朝给带走了,我不得过来看看?万一他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萧铭:“……”
他看着理直气壮一点也不心虚的萧弘,突然觉得那俩人真是般配。
萧铭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勉强笑道:“大哥说笑了,惜朝是贵客,好好招待都来不及,谁敢欺负他?”
反倒是贺明睿被逼得差点失控。
“是吗?”萧弘回头瞧了一眼自家惜朝,后者除了眼里带着遗憾,全须全尾没乱一根头发丝,顿时放下心来。
“饭吃完了?”他问贺惜朝。
后者嗯了一声:“吃完了。”
“那走吧。”
话音落下,萧铭下意识地喊道:“哎,大哥。”
萧弘回头:“还有事儿?”
萧铭看看贺惜朝,看看贺明睿,终究叹道:“既然来了,不如坐下一起用些,开了坛好酒,不喝太可惜了。”
萧弘瞥了一眼桌上的酒杯就知道这是在做什么,既然杯盏依旧是满的,三人都离了席,可见是谈掰了。
于是他诧异地问道:“惜朝没把话说明白吗?”
“可是这也太……”
“说明白了就好,照做便是。曾经的宽容大度不珍惜,如今就别奢求旁人再以德报怨,小铭儿,《论语》你可比我精通,对吧?”
啪啪啪,旁边一阵拍手,贺惜朝道:“说的对极了。”他侧目看着不发一言的贺明睿,再次好心地提了个醒,“在我动手之前,想明白了随时派人来说一声,我给你停止的机会。”
贺惜朝随着萧弘缓步离开,从头到尾从容不迫。
只有贺明睿自己望着满桌未动的酒菜,心中充满了悲凉。
其实他不想动手的,他是来求和的。
萧铭坐了下来,想了想劝道:“表哥,我觉得你不如就照做吧,不然就是这次贺惜朝没对你下手,等他从西域回来,也不会放过你,这提心吊胆的日子还不如一劳永逸。他既然这么说,定然就一笔勾销,不会再追究了。”
其实别管贺明睿,单萧铭自己,西山围场一事就像心底的一根刺,若不尽早拔去,他也总是坐立不安。
贺明睿可是他的心腹,万一帝王迁怒于他,认为他也参与其中可怎么办?
贺明睿瞧着泄气的萧铭,不禁动了动唇,眼神里的光就这么暗了下来。
*
“皇上居然这么快就放你回来了。”
贺惜朝坐在一艘小船上,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打开遮住略微炎热的阳光,目光怀疑地看着萧弘拿着桨支开了岸边。
“哪有那么快,我都等得心焦死了!他老人家是故意的,就知道我要跟你单独出来游乐,才死活不放人,我哄了很久才能脱身呢!”
萧弘等到船离了岸,才坐下来拿着桨一下一下地往水里划。
贺惜朝稍稍正襟危坐,看着船只慢慢随着水波往前道:“你知足吧,皇上这样都没训斥你,他对你我的容忍,已经出人意料了。”
“嘿嘿,翻来覆去就那点话,我都会背了,父皇估摸着也说得没意思,反正他也不舍得拿我们怎么样。”
瞧这人有恃无恐的模样,贺惜朝抬头望着远处的湖岸,目光微微暗了暗,低声道:“这点小小的试探根本不够,我去西域之前咱们得再探探皇上的底线。”
萧弘点了点头没意见,这方面他向来听贺惜朝的,指哪儿打哪儿。
如今,他便吭哧吭哧卖力地划桨。
这乌篷船不大,不过船舱能躺下两个人,中间还放个小几,想要划动,真得费些力气。
不过萧弘劲儿本来就大,船就顺利地驶离岸边。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贺惜朝回过神,但很快他惊讶道,“你居然真的会划船?”
萧弘抬了抬胸脯,给了贺惜朝一个得意的眼神:“那当然,你哥我是谁啊,为了今天我可是准备很久了。”
贺惜朝忙,他也不闲,两人能抽出一个悠闲下午来,也算是不容易了。
萧弘哪儿能让闲杂人等蹲在旁边碍眼,船夫也不行,他特地选了这么搜不大不小的船,这是有深意的。
显然贺惜朝也似乎明白他的意图,于是意味深长地瞧了他一眼,就不问了。
初夏的天气还不算炎热,但衣衫穿得却单薄了起来,特别是萧弘,袖子都挽到了臂弯上,露出结实有力的胳膊,每用力一下,肌肉微微鼓起,看得贺惜朝有些眼热。
他俩毕竟是男子,真去外头游湖还得小心翼翼藏着情愫别让人发现了。
所以这个湖还是在太子府里,好在封建时代的储君府邸,真的是相当的大,而且修葺的美轮美奂,细细欣赏起来哪儿都是景致。
贺惜朝一手打着折扇,一手支着下巴,瞧着萧弘划桨,心说去哪儿无所谓,就跟这人在一块儿就好。
不知是掌握不好方向,还是故意为之,小小的乌篷船直接闯进了一处荷花从里。
接着就停下了。
萧弘握着船桨,没什么用力地划拉两下,故作苦恼地说:“惜朝,好像出不去了。”
贺惜朝瞥了一眼周围,只见新荷已经盛开,露出水面亭亭玉立,大大的莲叶,尖尖的花苞,将这艘小船完全藏进了这方世界。
除了头顶的一轮太阳,外头根本窥见不了里面。
“你的水平也太臭了。”贺惜朝虽这么说着,但是脸上的笑意变浓,言语之中带着一抹嗔意。
这点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然而不就是这点情趣吗?
“那下次我再练练。”萧弘说着将手里的桨放开,支在船头,然后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往坐在乌篷下的贺惜朝走去。
船小,很容易晃动。
贺惜朝随着船身微微摇晃,不见任何忐忑,反而戏谑道:“可要走稳了,若是翻了船……”
萧弘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也不说话,只是深幽的眸子里蹿着小火苗,越烧越旺。
人终于到了贺惜朝跟前,他蹲下身体,明显地喉结滚动了一下,说:“惜朝,我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
贺惜朝眨了眨眼睛,然后这人就凑上来……亲了一口。
贺惜朝呆住了,就这?
可没等他做出反应,更加凶猛的亲吻随之而来。
萧弘一边亲一边心说,他才不傻呢,自然要伸舌头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萧弘:我傻吗,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要亲个够!
第298章 想不想要
萧弘心满意足地枕着自己的手臂, 双脚搁在船舱里,人平躺在船头, 摘了一片荷叶,挡住了斑驳的日头。
他舔了舔唇, 有些意犹未尽, 然后拍着身边的甲板道:“惜朝, 你也来躺着嘛, 咱们睡会儿?”
贺惜朝的唇上还带着水色,微微有些红肿,发丝稍许凌乱,神色却颇为古怪地看着萧弘。
见他没反应, 萧弘起身问道:“怎么了?”
贺惜朝往他某地方瞄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萧弘瞬间夹了腿, 有些尴尬地说:“那个一会儿就会下去了, 咱们刚那样,我有些忍不住……得缓一缓。”
贺惜朝自己也有些激动,然而听到这个,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能面色复杂地看着这个人。
都这样了也能中途停下来, 是该赞他君子之风,还是怪他榆木脑袋, 不懂风情?
贺惜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有些皱和乱,除此之外连腰带都没扯开……
或许还是自个儿魅力欠缺, 没让他理智崩弦吧。
想到这里,贺惜朝的脸色顿时阴晴不定。
而萧弘见贺惜朝不说话,瞬间就紧张了,连忙解释道:“惜朝,我不是要唐突你,真的,实在是情难自禁,控制不住。你别生气,没等咱们光明正大在一会儿,我是不会乱来的。”
可你不乱来,我想啊!
贺惜朝又不是姑娘,还得留着贞洁到婚后。
情到深处来一次鱼水之欢不是很正常的?
亏这人又是学划船,又是闯荷花丛,他还期待来个大动作。
他的目光从萧弘体态颀长,结实有力的身体上飘过,眼里微微带了丝遗憾,要不是方才双手被这人压住……
贺惜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没继续想下去。
算了,这种事还是自个儿安排吧。
贺惜朝于是带上一张矜持的脸,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依言在萧弘身旁躺下。
一只手伸了过来,将他的手牢牢牵住,只听到萧弘面朝着蓝天说:“若是今后的日子每天都能牵你的手,我知足了。”
贺惜朝弯了弯唇,直接将手反握回去问:“马上就是你生辰,想要什么礼物?”
“嗯……按照往年一样吧。”
往年,便是长寿面,小礼物。
贺惜朝送的都不贵重,都是些小心意。萧弘能用的都带在身上,不能的都收藏起来。
贺惜朝笑起来,转过头看着这人:“要求这么低,今年可是及冠了呢。”
及冠,意味着成年了。
太子殿下及冠,可是一件大事,内务府早就已经准备起来,今年必然特别隆重。
然而按照智禅的卦象,过了生辰,他就可以成亲了,而贺惜朝就得离开。
简直是再悲惨的生辰都没有了,所以萧弘一点也不期待。
他闷闷地说:“及不及冠也没啥区别,还累人。”
贺惜朝轻轻地一笑,然后他凑过去对着萧弘的耳朵低缓地说:“那今年就送你个特别点的礼物吧,让你高兴高兴。”
淡淡鼻息喷洒着,萧弘耳朵瞬间热了起来,“什么?”
贺惜朝的手跟随着在他的脸上逡巡,游移在唇边:“想知道吗?”
萧弘整个人的注意力都被那跟手指吸引走了,麻麻痒痒的很想张嘴咬住。
“想。”他老老实实地说。
然后就眼瞅着那根手指慢慢地往下,划过喉结。
咕咚一声,他听到自己在咽口水。
贺惜朝感受到他的喉咙发紧,不禁吃吃笑起来,唤道:“萧弘。”
“在……”
“这里没人。”贺惜朝的手指依旧往下,然后大胆地干脆从外衫的斜襟里伸了进去,贴着单薄的里衣感受着那震颤有力的心跳。
“对,对啊……”这有些刺激,萧弘刚才吻得激烈都没敢探手进去,就怕太唐突了挨打。
可是反过来,贺惜朝这么做萧弘觉得自己好像被缚住了手脚,压根不敢动弹,只能握紧船舷,随他施为。
萧弘脑子有点晕,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贺惜朝不单单只是将手放在胸膛上,而且还不老实地到处摸,跟点火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惜朝……”
“嗯?”
“你别乱动。”萧弘的语气一点也不严肃,而且还发虚。
自然贺惜朝根本没当回事。
“我在找……”他说。
“找,找什么?”
“奇怪了,里衣口子呢,怎么伸不进去?”
握着船舷的手顿时捏紧了,萧弘瞪着眼睛,就看着贺惜朝几乎趴在他身上笑眯眯地将这话顺口说出来。
于是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那地方又蠢蠢欲动了。
“别……别闹了。”他结巴道。
至于这话到底是口是心非还是真情实意,等贺惜朝依言将手抽出来的时候,萧弘发现他还挺失落。
然而没想到下一刻,贺惜朝干脆一把扯了他的腰带,手直接往下:“你真的不想要吗……”
萧弘:“!!!”
结果贺惜朝调戏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萧弘终于受不了面红耳赤地跳开去,他连忙大喊一声:“回来!你别乱动!”
然而晚了,萧弘压根没想到这是在小船上,结果太激动,大动作引来船身一阵剧烈摇晃,立马就站立不稳。
贺惜朝还在他身边,被他连带着拉到了船沿,终于失了平衡的小船往一侧……倾翻了……
“惜朝!”
“你这蠢货!”
……
魏国公府
贺祥匆匆地跑进了三松堂,神色间是罕见的凝重。
他进了门之后立刻关上,然后对魏国公道:“国公爷,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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