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有点好奇,陆选义要他微信干嘛。
耳机里传来一声怒吼,“霖狗,别划水!要他妈垮了!”
韩霖急忙放下手机,敲着键盘一阵猛烈输出。
他的团里装备顶尖的dps,一旦划水,直接影响进度。
手机又开始震动,他实在是烦的不行。
陆选义那家伙有什么好怕的,他从小和他干架干惯了,大不了学校小树林再约一次喽。
他一直被于尧骚扰,没到十一点就把账号给了亲友。
一想到这周末还要被迫回家,他索性跟亲友说,周末也记得帮他打本。
下了游戏,韩霖一鼓作气,跑出去敲了敲303的门。
很快,于尧就过来开门了,一见是他,仿佛看见了亲人,都快哭出来了。
韩霖进去,看见陆选义正坐在书桌旁写东西,手边的草稿纸满是椭圆。
他扫了一眼,他的东西整齐又简约,除了书包是gucci,基本用的没什么大牌。
还挺低调,要不是韩霖小时候和他住一个院子,也不会知道他家里有多显赫。
他们那一块儿,非富即贵,更别说陆选义他爸就是那片住宅区的创建人了。
不过似乎他妈妈工作调动比较频繁,当年他四岁搬来的时候,也是一群孩子口中的“外来户”。
不过韩霖可不管你家是当.官的还是种地的,看不爽照样杠。
他敲了敲衣柜的门,陆选义看了过来。
“喂,有什么意见冲我来,别刁难我兄弟,知道不?”韩霖扬眉看着他道。
于尧在他身后,防备地看着陆选义,仿佛怕他突然动手。
陆选义淡淡地说:“哦,要你微信是想把唐玉洁问的那道题发你,爱加不加。”
韩霖愣了一下,“发给我干什么,我五三一题都没动呢,再说,你不是说没有做的必要吗。”
他虽然表面看不上陆选义,但学霸的经验,谁不想效仿一下。
回来后,他就准备把那本化学五三扔了。
陆选义看向他道:“唐玉洁底子不错,对她来说没必要,但是你有必要。”
韩霖好一会儿才回味出这话的意思来,“操,你这是拐着弯儿骂我成绩烂呢?”
“实话实说而已。”陆选义诚实道,“不是烂,是烂透了。”
韩霖真不明白,这人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口不吐脏,就能把人气得血压飙升的。
他用手指着陆选义道:“看不起人是吧,那是小爷没好好学,我认真学起来,什么年级第一统统退位!”
于尧惊悚地看着他,觉得他家老大被气傻了。
陆选义竟然笑了一下,“你学啊,我等着让贤。”
韩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连月考都没考过,他就这么肯定自己一定是年级第一了?
接着,陆选义又说了一句让他差点当场抡凳子的话。
“别打也打不过我,考也考不过我,丢人。”
眼看着韩霖就要冲上去挥拳头了,于尧急忙一把抱住他腰往外带,“老大,该睡觉了,别担心我!我们相处的很好!”
他本来只想诉诉苦,去隔壁蹭一晚,但如果韩霖为了他打一架,惊动宿管再来个处分,那光是写检讨他就得写死了。
划不来。
韩霖被他拽回302,这才勉强消停。
于尧摇了摇头,看来往后的日子,不会太平了。
-
第二天,噩梦年级大会终于开始了。
下午下课后,广播通知大家自带小板凳,去操场集合开会。
因为是初中、高中一起开,大礼堂容纳不下那么多人。
韩霖在去的路上就收到了韩嘉宇的短信。
【哥哥,你等会儿做哪里呀?我能看见你吗?】
他连看都没看,直接删了。
韩嘉宇的微信被他拉黑了,只好借了朋友的手机发短信给他。
他有时候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这个小跟屁虫为什么非要一天到晚黏着自己。
韩嘉宇比他小四岁,今年读初一。
两人是在韩霖十四岁的时候第一次见面的,在那之前,韩嘉宇一直是他爸养在外面的私生子。
他十四岁的时候,遭遇了两次变故。
一次是他妈妈罗美楠去世,一次是韩嘉宇和他妈出现在他家大宅。
当时的韩霖正值叛逆期,虽然他现在也挺叛逆。
他第一次见韩嘉宇的时候,把他鼻梁打骨折了,当场送医院。
当然,他也被韩忠军拎着耳朵到祠堂跪了三天三夜。
韩嘉宇一开始怕他怕的要命,后来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第二次见面,就抱着韩霖的腿不撒手。
他说:“哥哥,我妈说你没有妈妈了,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亲人,让我不要不乖,惹你生气。”
如果换了现在,韩霖肯定呆住了,思考一番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十四岁的他,作为回应,是不过脑子地一脚把弟弟踢开。
自然而然,又是被一顿好揍。
后来韩霖品了品,觉得那女人为了稳固地位也是够拼的。
自己儿子隐姓埋名了十年,还被打成那样,却要叫他乖乖听哥哥的话。
但她大概没想到,最后真把儿子搭进去了。
韩嘉宇做了三年舔狗加跟屁虫,舔的真情实感,跟的毫无保留。
尤其是他六年级的时候,被小混混围堵,他哥从天而降,以一敌三。
从此,韩霖彻底成为了他心中的偶像。
但自古追星都是艰难苦恨的,韩霖也从来不理他。
好不容易拿小号加了个微信,还被拉黑了。
这时候韩嘉宇还不知道,他的偶像哥哥马上就要当着全校人的面,深情朗诵小弟给他写的检讨了。
“尊敬的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下午好……”主持老师开始发言。
韩霖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接下来是校长讲话、教师代表发言。
没多久,就到了高中部代表发言的环节。
韩霖看了眼时间,他那高贵冷艳的毒舌同桌发言完半个小时候,就轮到他了。
“老师同学们,大家下午好,我是本次代表高中部发言的学生,高二二班陆选义。”
他走了个神的功夫,人家已经上台了。
“啊,好帅啊!”
旁边起了不小的骚动,韩霖拿手机反光理了理发型,不屑地瞥了下那群女生。
老子等会儿上台,帅的你们合不拢嘴。
韩霖完全不想听那货说了什么,快到他的时候,便踌躇满志地去后台了。
“老大,加油!”于尧说。
李潇燃:“老大,你是最棒的!”
当他顶着一头卷发上去的时候,底下也起了不小的骚动。
主力军是他的兄弟们,于尧都快举着啦啦队的花球跳起来了。
韩霖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安静、低调。
邱老虎像瞪仇人一样瞪着他,校长也神色凝重地看着他。
“大家好,我是来自高二二班的……”韩霖看见“于尧”两个字,经验丰富地念出了自己的名字。
学生们在下面窃窃私语。
“怎么都是二班的,二班贫富差距也太大了吧。”
“喂,韩嘉宇,那好像是你哥啊!”
韩嘉宇虚着眼睛看了看,两秒后,得意洋洋地说:“帅吧?”
同学:“……”
韩霖读的都快睡着了,直到他读到了后面的一句,“作为李家的子孙,我非常愧对李家祖上的那么多名人……?”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遍了操场。
整个操场一片死寂,然后哄堂大笑。
韩霖唯一的念头就是,操了,这稿子还他妈是两个人拼凑写的。
作者有话要说: 校长:同学你到底姓韩还是姓李?
第7章
开学典礼结束之后,韩霖走在回教室的路上,都能感觉周围全是窃笑的眼神。
于尧刚才笑得呛到了气管,这会儿正揉着脖子走在他旁边,后面跟着面如死灰的李潇燃。
快到教室的时候,周遭已经没什么人了,韩霖转身抬起手。
李潇燃慌忙抱住脑袋:“对不起,老大,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韩霖拎着他的衣领,咬牙道:“没事你学陆选义拽什么文?还对不起李耳,你他妈逍遥游都背不出来,还好意思提老子?!”
“老大,”李潇燃战战兢兢地说,“逍遥游好像不是老子的。”
于尧忍不住放屁似的“噗”了一声,被韩霖一瞪,急忙憋住笑意。
韩霖气不打一处地指着他俩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潇燃看着他转身进教室的背影,不可思议地说:“老大会用成语骂人了啊。”
旁边一阵微风吹过,陆选义双手插着裤兜路过他们,轻飘飘地看了他们一眼。
“我靠,他那什么眼神?”李潇燃愤愤地说,“老大当众出丑,最高兴的人非他莫属了。”
于尧赞同道:“他刚才笑得比我还大声,这会儿装什么淡定,老大说的没错,这人就爱装逼。”
爱装逼的陆选义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了下来。
韩霖趴在桌上,动都懒得动一下。
一中的男生最讨厌在女生面前丢份儿,他也不例外,这回不仅是女生面前了,是全校初高中生面前。
唐玉洁担心地瞥了他一眼,一副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样子。
韩霖正埋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昏昏欲睡,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一道天籁般的男声。
“逍遥游是庄子写的。”
他顿时一个激灵,从桌上爬起来,看向自己的同桌,“陆选义,你非要找事是吧。”
陆选义淡淡地说:“这篇文言文还没学到,不丢人。”
韩霖哑巴了,他明明说的是“好心”的话,为什么自己听来就这么来气呢,阿西吧。
“喝水吗?我要去接水。”陆选义说道。
韩霖见鬼似的看了他一眼,“我不用,你自己接去吧。”
唐玉洁把杯子递过来道:“校草,能麻烦你帮我接一杯吗?”
陆选义自然地拿过她的杯子,走向教室最前面的饮水机。
韩霖震惊地说:“你叫他什么?”
“校草啊。”唐玉洁有点羞涩地低下头,“你都不看群的吗,大家都这么叫。”
韩霖像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凉水,很好,人家才刚转来一天,就被封上校草了。
他忍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你觉得这家伙帅?”
唐玉洁的脸更红了,说:“帅啊,一看就是学习又好又专一的那种。”
韩霖心想你这都能看出来他专一,眼睛装了X光?
说话间,陆选义回来了,越过韩霖把杯子递给了唐玉洁。
唐玉洁连脖子都红了,韩霖不屑地哼了一声。
下午又有化学课,韩霖觉得这个课表排的十分不合理,哪有连上两天化学的道理?
教室里的风扇吱呀呀的叫着,外面艳阳似火,这点风压根不足以消散热气。
天一热,人就昏昏欲睡。
从韩霖开始,后面的于尧、李潇燃、二丫等人都在打瞌睡。
纵观后排,只有陆选义坐的笔直。
他看了眼韩霖小鸡啄米似的脑袋,伸手在他课桌上轻轻敲了敲。
韩霖一无所觉,鼻尖都快碰到手臂了。
陆选义用手肘捅了一下他的手臂,韩霖正半梦半醒,突然被人打了一下,像被踩到尾巴一样猛地直起身子。
“你干嘛?”他下意识问道。
这一声不高不低,但刚好够旁边的同学听见,好几个人都吃吃的笑了起来。
陆选义压低声音道:“古老师叫你。”
韩霖这才反应过来,忙站了起来。
古老头注意到这一块的骚动,刚想点名,就见韩霖站起来。
他意外地推了推眼镜,说:“韩霖,你想回答这个问题吗?那行,你就给大家解释一下,什么是基态和激发态吧。”
韩霖茫然地看着他,叽太?啥玩意儿?
他的视线落在自己同桌身上,那厮的肩膀正微微颤抖,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古老头压根没叫他!
正在他准备不顾课堂纪律发火的时候,眼皮底下被塞了一本书过来。
陆选义修长的手指在课本上点了点,书本上有一行用红色水笔划好的字。
韩霖看了看,只得硬着头皮忍着气念道:“基态就是最低能量状态,处于最低能量状态的原子称为基态原子……”
回答完问题,古老头甚至还表扬了一下他的主动。
坐下后,韩霖不好再打瞌睡,将手放在唇边,小声说:“你想死啊?”
“不道谢,还骂人?你想死吧。”陆选义用同样的轻声说道。
韩霖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人真是表面正经,实际上一肚子坏水,耍了人还卖人情,太黑了。
“别睡了,还有二十分钟下课了。”陆选义说完这句话后,就没再看他,专心听起课来。
倒是韩霖,一直忍不住偷眼瞥他。
他很少在课本上记录什么,书上除了刚才那道红笔划的之外,就没有任何痕迹了。
其他同学都在埋头记笔记、记公式,他却动也不动,只听不写。
奇了怪了,韩霖想,他上节课、上上节课也是这样。不是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吗,他什么都不写,还能考那么好?
不可能,说不定下次月考他就栽了。
韩霖幸灾乐祸地想,肯定会栽,到时候等着看他笑话就完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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