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看着他,忽然开口说:“我们约好今晚在公寓见面的,你为什么不来?”
江潮觉得金风简直不可理喻,他呸道:“······那是你自说自话,约定是双方的事情,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金风沉默了,脸色纷杂。
江潮见状,继续插刀子,“再说现在才下午四点,没到晚上。”
金风:“······”
二人闹得动静极大,外面钓鱼的中年人都忍不住侧目偷看,楼上也传来了武萤的问询声,嗓门比江潮还大。
武萤没听见江潮的回话,他套上卫衣,打了个哈欠往下走,刚走到一楼就瞧见了金风的脸,吓得腿软,差点滚下楼梯,还好后面的何庭扶住了他,这才没出洋相。
四人在一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吴玉根本就不敢进去,他站在门口,沉默的像是雕塑。
何庭咳嗽一声,率先打破了这份平静,他张嘴:“金少爷······”
金风眼刀子顺过去,冷声道:“何庭,你不记得我之前的话了,我不介意再重复一遍。”
何庭腿软,他还想硬气一下,准备怼回去,哪知道武萤一把拉住了何庭的手,嘿嘿笑道:“金少爷您找江潮有事,你们聊你们聊,我们出去,不打扰你们。”
江潮:“······”
其实,江潮知道金风性子执拗,一时之间拧不回头,他顿来一回,耸了耸肩,“我肩膀疼,你放开吧,我不跑。”
金风半信半疑的松开了一点。
江潮立马挣脱开来,并且往后退了几步,他怕金风继续扣住他,举起双手说:“等等,我不跑,咱们找个地方说说话。”
金风觉得提议不错,点点头。
江潮指着外面的湖,“就那里吧!你要杀我我还能跑。”
金风:“可以。”
秋风瑟瑟,虽然还是白日里,但是山间温度低,不是一阵冷风吹来,江潮冻的打了个喷嚏。
金风脱了外套扔给他,随即望向湖面,午后余晖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有些耀眼,他转过双眸,看向了江潮。
江潮抱着金风的衣服,并没有穿上,他呆呆的看着远处的山峦,问:“你找我什么事?”
“穿上衣服。”金风的目光落在了衣服上,眉头轻蹙。
江潮闻言犹豫了一下,正准备要穿上的时候,脖子后面的刺疼让他有些清醒过来,下意识的顺遂金风的时候,毫无反抗之心的时候,被他咬过的腺体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面前的金风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忽然笑了起来,扔掉了金风的衣服。
金风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江潮。
江潮微微笑起来,“不用这么惊讶,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可能脱离掉你的控制?是不是觉得我一定会听你的话?不,你太小看人类了,你太小看我了,我也许是曾经被你驯服过,被你控制过,但是现在······不会了,我不会再被你牵着鼻子。”
金风:“······”
江潮等待着金风说话,但是金风好似陷入了什么情绪之中,一直沉默着低着脑袋,眼神阴郁且冰冷。
他鼓起勇气,没有后退一步。
江潮知道,在这里退缩,以后将一直受制于金风。
所以,今天他用了十二分的勇气去反驳金风,去和他抗争,在和他博弈里,至少不能输的一塌涂地。
过了许久,金风才抬头,低声说:“我不想听你这样的话。”
江潮捏住了拳头,“我才不想听你这种话,妄图用语言来控制我,你以为你是什么?神吗?”
金风一顿,觉得烦躁的心越加不受控制起来,来之前坚定着要杀了江潮的心,要完完全全让江潮消失的心,此时空的怕人。
他捂住自己的心脏,想起了胡呈生说的话,那一句意乱情迷,原来是这样。
江潮见他模样怪异,怕出什么幺蛾子,继续说:“够了,真的不够了,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计划,你想利用我做什么,现在都无所谓了,我不想牵扯进去了,也不需要你帮忙,我可以做好的事情,不希望你掺和进来,我想要离你远远的,以后就算是我求你,不要再找我了。”
金风愣愣的听着江潮的话,他的心随着江潮的话语跳动的越来越慢,到最后似乎停止了跳动,他望着江潮的脸,忽然走上前,伸手抱住了江潮。
江潮被他抱得懵住了,他立即挣扎起来,一边挣扎还一边破口大骂,声音刺耳。
远处的武萤扫了一眼,问何庭:“要不要去帮忙?”
何庭摇头,“帮不上,你看着吧。”
武萤象征性的哦了一声,抽出一根烟,死死的瞧着湖边两个人。
“格老子的,你个神经病你不是很能说吗?胡呈生和何庭都说你一张嘴就能杀人,怎么现在讲不过老子,就动手吗?”江潮狠狠的推搡着金风,他气的不行,推不动又挣脱不开,最后干脆在金风身上打了一拳。
金风也不恼,也不觉得疼,他低头看着江潮的脸,准备说话。
忽然江潮又恶狠狠地骂起来:“你踏马放开我,格老子比力气大是不是啊?”
金风准备了一腔话最后全部没了,他皱了皱眉,伸手捏住江潮后劲,强迫着他靠近自己。
江潮见状不好,歇斯底里叫骂起来。
金风却充耳不闻,手上加大力气,闭眼吻住了江潮的嘴唇,可是江潮偏偏不安生,扭来扭去,还妄图躲开。
这本是一件旖旎快乐的事情,在他们二人间,却变成了搏斗的场地,谁也不退让,似乎在争夺着主动权,江潮逐渐败下阵来,渐渐显出颓势,可仍旧不退让,最后拼不过,干脆咬住了金风的嘴唇,狠狠的咬破开来。
随即鲜血在二人唇间绽放开来,铁锈味夹杂着腥味窜进了两个人的口腔里。
金风终于感觉到有些不适了,他拧住眉头,推开了江潮,忽地咳嗽起来。
江潮见状连忙后退,害怕的问:“你又犯病了?恐惧症?”
金风摇摇头,咳嗽了两声以后,便止住了。
江潮松了一口气,随即垂眸,低声却强硬的说:“我就说这么多了,我走了,你别再找我了。”
“不能走。”金风挡住他的去路,僵硬的很。
江潮不知道金风要干什么,但是他看见了金风的双眼,就忍不住的难过,似乎有一把刀子割自己的肉一样,即使知道自己可能对金风有感情,但是没有想到这种感情竟然会让他如此难以割舍金风。
他忍住所有的不适,努力表现着自己轻松的模样,甚至扬起了一丝笑容,江潮顿了一会,坚定而又轻缓的说道:“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金风,你想和我在一起是不可能的,我不想受你控制,也不想沉沦情感······”
金风不知道为何慌张起来,他摸着口袋里的短刀,感觉烫的吓人,他一直在扳正自己的计划,骗自己找江潮是为了杀他,可是见到他的那一瞬间,他知道自己的欲望已经控制不住了,他要这个人活生生的在自己身旁,一直在自己身旁。
“如果······我放弃那些,你可以······”
江潮听到金风有些示弱的语气和那悲戚的语气,忍不住手指尖都颤抖起来,他张张嘴,又闭上了,嘴巴开开合合数次,最终淡淡的说道:“错了,不是要你放弃那些,是我们就从根本上错了,我想要的是复仇,不是在和你拉扯情感或者其他什么事,你利用我,我从没有恨过你,或许觉得你很可怕,但是并不是因为你是什么样的变态,而离开你,我的人生······只有复仇,我活下来只是为了报仇,感情的事在我的人生不值一提,我被你标记也好,被你利用也好,我都不想去计较,我真的不想再和你牵扯到什么关系······”
又冷又晦暗的秋天的傍晚,山林间的风吹来,冷意渐起。
金风忽然明白了一些什么,他望着湖面的光,侧头看着江潮离开的背影,他慢慢的掏出了短刀,扔进了湖里。
他看着没进了湖里的刀,从出生以来,第二次觉得自己可笑。
作者有话要说:《同学,介意多个金主吗?》这个文这个文呐······有些词戳到我们阿晋的红线了,文案都放不上来,我在想要不要开其他的文,比如《退婚后,前未婚夫后悔了!》,不知道小可爱们想看哪个,留言戳戳我
第42章 不听话
金风走的匆忙, 一句话也没有说,带着吴玉就回去了。
江潮看着他的车渐渐远去, 一哆嗦腿软直接跌在了地上。
武萤:“······就你这出息, 我还以为你踏马多英勇无敌呢。”
江潮缓口气,拉着武萤的手站起来, “那你多有出息,刚才一言不合就卖我?”
武萤嗤了一声, “那是识时务,给你们空间。”
“别扯了。”江潮推了一把武萤,摸到一个凳子就坐下来。
何庭走到他边上,低声问:“你们说了什么?”
江潮思考了一会, “没什么, 不过我们最好尽快离开这里, 保不准他又回头来。”
何庭点头,“不论说什么, 你都不要相信他, 你知道他是没有感情的,并不会因为你改变什么。”
江潮听了这话,不禁垂眸, “我知道,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走吧。”
何庭嗯了声,见他模样有些颓然,张嘴想说些什么, 武萤在一边却缓缓的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说。
········
金风开车驶入了市区,就把吴玉丢在了路边,自己开车走了。
吴玉心里有点苦,敢怒不敢言。
但是现在的金风,他是不敢招惹,搞不好说错一句话,那就彻底完了。
金风漫无目的的开着车,从城郊一直开到了城中心,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副驾驶上的外套还沾着灰,似乎染上了江潮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橙子味,很香很甜。
他微微失神,随即在路口转了个弯,朝着医院方向开去。
金风找了空位停了车,立即找到胡呈生的办公室。
胡呈生还没走,他惊魂未定还没缓过来,又看见了金风站在自己办公室里,实在是怕的慌。
金风面色十分难看,他知道肯定是在江潮那里吃了瘪,便咳嗽一声:“金少爷,请坐吧。”
“我想和你聊聊。”金风坐下,双手交叠,双脚并拢。
胡呈生看见他又出现了小时候的动作,不由一愣,慢慢的绷紧了神经,微微一笑问:“你想和我聊什么呢?是对江潮的感情吗?”
金风点点头,“我知道他是特别的,我想过杀了他,但是做不到,如何才能让我拥有他?”
对于金风抛出来的问题,胡呈生没有急着回答,他知道金风是在试探他,自己的话就算说破了嘴皮子,金风也只会有选择的听,既然这样,不如不给他答案,由他自己去找。
“金少爷自己觉得呢?是想要控制他?还是想要一个正常人的关系?”
金风对胡呈生的答案不满,他拧着眉头,“我想如何做,怎么做,我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我现在不知道如何做了,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他的话很强硬,带着命令的语气,让胡呈生有点心慌。
但是胡呈生很快就冷静下来,他沉吟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能一蹴而就的,它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去改变的,你可以尝试着去做一些正常的事情,极端的手段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金风听着,只是浅浅的嗯了一声,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胡呈生不由松口气,接着说:“人和人的关系是相互的,对于你来说是想全方面的掌控,对于江潮来说,是信任和爱·······”
金风的脸隐在晦暗的夜色里,脸色怪异,听着胡呈生的话,不由轻轻笑出来。
这笑声轻且浅,和往常一模一样,和正常人也一模一样。
只是这个再正常不过的笑声,让胡呈生彻底慌了。
“胡医生,你的建议一如既往,对我没有一丝用处。”
·······
昨日一场雨下来,今夜里又下起来雨丝,又细又冷,落到人的脸上,和冰刀子似的。
金风却和没有什么感觉一样,从医院门口缓缓走出来,抬头迎着夜空,脸上浮现了古怪的笑容。
他回到车里,找到了之前安定的药瓶,反手扔出了窗外。
这瓶药他一直待在身上,怕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可以来得及制止自己做出一些让人害怕的事情。
从童年开始,他就在胡呈生这里治病了。
从他杀了一只狗开始,他的母亲就疯了一样认为他病了,强制性的要求他变成一个正常人,在长长久久的岁月里,在那些无法忍耐的夜晚,在母亲重复的话语里,他变成了一个正常的人。
没有再动手杀过任何一只动物,他也觉得自己病了,按照母亲的话去一遍遍的吃药,和胡呈生说话,医治着自己的大脑。
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能可以做这样的事情,不可以做那样的事情,他努力的成为了一个正常人。
但最后他的母亲还是因为害怕离他而去。
在母亲离开的那瞬间,金风明白了,就算变成了一个正常人,该失去的东西,依旧会失去。
就算他是一个冷漠残忍的人,就算他没有感情,就算没有道德法律观念,但是他有在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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