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以后,他再没有找过胡呈生,相反的开始不再控制自己的暴力欲望,逐渐地,解剖动物也渐渐满足不了心里的那只怪物,他开始操纵人,控制人,享受着他们厮杀的乐趣。
金风在口袋里找到自己摔坏了的手机,点开了一个号码,拨过去。
那边很快就接了电话,但是声音压的很低。
“少爷······”
金风看着倒车镜里,“你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都在计划中,您是否要继续?”
金风嗯了一声,“快一些吧,我等不及了。”
··········
从风景区酒店搬出来的江潮和武萤他们,搬进了何庭的住宅里。
好在何庭有钱,在市中心有自己的房子,一个两室一厅的套间,江潮一间房,武萤何庭一间房。
江潮觉得很完美。
他缩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电视剧,一会想金铸,一会想金风,最后实在是乏了,他跑去找武萤聊天。
没聊两句,何庭就烦了。
江潮吃人手短拿人嘴软,不敢得罪何庭,他抱着枕头又回到了沙发前。
结果没坐半小时,门铃忽然响了。
这时候已经晚上十点钟了,这附近安静,住的人少,门铃的响声把江潮吓得一激灵,等回过神来,何庭去开了门。
来人是苏钧。
江潮一愣,看向何庭。
何庭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说有事找苏钧,别烦武萤。
江潮摸摸鼻子,站起来喊:“苏钧······你来了。”
苏钧嗯了声,对何庭说:“谢谢。”
何庭客气的回话:“不客气。”
苏钧更客气,“真的感谢你告知我江潮的下落。”
“真的不客气,你们聊,我去休息了。”何庭指了指沙发,然后转头回了屋里。
江潮有些局促,他瞧着苏钧,嘿嘿笑。
这几天事情发生的多,他一直没顾上联系苏钧,他和金风的事情,也没多和他提起,现在想想倒是有一点对不住苏钧。
江潮酝酿了一会情绪,准备演苦情戏,可眼泪还没有挤出来。
苏钧就往沙发上一躺,说:“上面准备重新开始调查你妹妹的案子了。”
江潮一愣,脸色变得煞白,“现在才开始吗?”
“这是我最大努力能做到的了。”苏钧显得很疲惫,他靠在沙发上,声音懒散,“你可以停止那些蠢事了,没必要送了命。”
“确实蠢。”江潮自嘲一笑,他想了想,还是谨慎的问:“怎么这个时候忽然又重新调查?金铸没有阻挠吗?”
苏钧楞了一会,“阻挠有什么用?他能只手遮天吗?”
江潮哦了声,“就是有点好奇,正好这个时间点。”
苏钧知道他不信,便解释:“有人匿名举报,留了一点证据。”
话刚落音,江潮就激动的喊道:“是谁?什么证据?”
苏钧注视了江潮几秒钟,见他因为激动,双眼泛红,但是没有什么难过的神情,暗自松口气,说:“是一份尸检报告,自杀的尸检报告。”
听到这话,江潮的手指颤抖起来,他呆呆的坐回沙发,然后呵呵笑起来。
苏钧被他笑的发虚,“你笑什么!?”
江潮笑了一会,强压住内心的怒火,答:“笑自己。”
苏钧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立即反应过来,问:“你是不是知道是谁?”
江潮的手攒在一起,指甲在手指上留下了很重的印记,半晌之后,他缓缓开口说:“我知道······是金风。”
“什么!?”苏钧惊得直接站起来了。
江潮顿了会,“是他,当年他参与解剖了姜暮的尸体,并且有最原始的尸检报告。”
“不可能!”苏钧怒道,“他不可能会······”
“他会!”江潮望着苏钧的双眼,“为了他自己,谁死他都不在乎,他们父子并没什么感情,他们俩早就筹谋互相弄死对方了,这一招金风恐怕准备了很久,大概······从我进金家以后,他就计划好了吧?”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很抱歉没有和你说这些,我从来没有想过把你牵扯进来,只是我不牵扯你,金风却把你拉进来,我早就该知道金风那种人,怎么可能乖乖听人话。”
江潮望着窗外,不由笑起来。
“·······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别掺和了。”苏钧有些焦急,他还是努力的控制着情绪,“案子已经走上正轨了,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的,你不要再做那些事了,不值当。”
江潮出奇的没有反对,他点点头,“好。”
苏钧惊愕,“你······”
“我详细你。”江潮抬起头,“以前都是我太过固执和自负,总觉的自己能够做到一切,但是很抱歉我错了,我一直被金风耍的团团转,还自以为聪明,也一直不接受你的帮助,我真的很抱歉。”
“·······没事。”苏钧狐疑的看着江潮的双眼,只看见了满眼真诚,苏钧自惭形秽,羞愧于自己的狭隘。
江潮又问:“接下来需要我作什么?作证吗?”
“嗯,接下来是有一些程序要走。”
两个人一聊,就聊到了夜里。
苏钧从何庭住处出来已经是两点多了,江潮送他到了地下车库,有些生疏的道别。
好似从那件事以后,二人没有好好的面对面过了。
苏钧鼻子发酸,他顿了顿,忽然拉住江潮,拥住了他。
江潮也有些触动,他反手抱住苏钧,微微哽咽的说:“谢谢你。”
苏钧只是摇头,“对不起。”
江潮的眼睛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他推开苏矜,埋怨道:“你总是这样讨人嫌,非叫我伤心才行,下次再道歉,我不客气了。”
苏钧低头,“嗯,不道歉了。”
江潮抹掉眼泪,“再道歉,我就不认你做朋友了。”
“这件事情过去以后,我绝不会在道歉了。”苏钧拉开车门,“你回去吧,早点睡。”
“嗯······路上安全。”
江潮看着苏钧的车缓缓驶出车库,这才转头回去电梯。
晦暗的车库里忽然传来车打火的声音,格外刺耳。
江潮被吓了一跳,他缩缩脑袋,赶紧快步走入电梯,在电梯合上以后,金风的黑色越野车从暗中驶出来,跟着出了车库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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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利用价值
江潮这一夜睡的很不错, 一觉醒来已经中午了,何庭似乎出去上班了, 只有武萤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电视。
“你吃过了?”
武萤目不斜视, 盯着电视剧,“吃过了。”
江潮打了个哈欠, 洗把脸套上了衣服,正准备下楼找点吃的。
武萤嘶了一声, “你去哪?”
“出去吃饭啊。”江潮疑惑,“干嘛?”
“你现在出去?”武萤放下零食袋子,“你最近脑袋不太好用是不是?现在重新查你妹的案子,你又要上庭作证, 那你不是已经暴露身份了?现在出去, 给金铸机会宰了你吗?”
江潮:“·······那我饿。”
“自己叫外卖。”武萤又坐回去。
江潮眼珠子乱转, “那我手上的伤得换药吧?我总要去医院啊。”
武萤哼了声,“我就是医生, 自己去拿药箱来, 我免费给你换。”
“那······”
“别这······那······你想去哪里就直说。”武萤瞥了他一眼。
江潮立即臊眉搭眼起来,有些颓然的说:“不想去哪里。”
武萤哦了一声,转头回去看电视。
江潮坐到他身边, 悲伤的开口:“三年了······”
“嗯?”武萤没反应过来。
“我妹妹······”
武萤的心一沉,“今天是你妹妹的······”
江潮点点头,眼中敛着悲戚,“我就想去看一眼。”
武萤极不好受,他叹口气, “可是外面不安全,他们也迟早会查到这里来,你该清楚的。”
江潮哪里不清楚,他就是太清楚了,现在才不敢在这里呆着。
“我······会注意的。”
武萤垂眸,“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别,我想自己一个人。”江潮苦涩的笑,眼眶红红的,似乎马上就要哭的模样。
武萤看的十二分的难过,他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那你要小心,快点回来。”
“好。”江潮转身,从衣帽架上顺了一顶黑色的渔夫帽带上,又穿上了何庭的高档夹克外套,心满意足的出门。
武萤目送他离开,见电梯门合上才收回眼神,他关上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头搓搓手觉得有些冷,忽然一激灵,像是记起来什么似的,转头怒骂:“妈的!江潮你妹踏马是夏天出事的!!!”
江潮下了楼,就出门找了辆车,直奔武萤诊所。
他那天走的急,就没有收拾什么东西,现在回去虽然危险,但可以探探虚实,到底金铸对自己是什么个态度。
他还未到武萤诊所,在街口就停了,在便利店买了个小榔头,然后慢悠悠的晃回去。
江潮走上楼梯,见上面还有一些雨天留下的泥巴脚印,不由皱眉,看来有人在前两天来过了。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二楼,低头看门上的印记,确确实实有人来过了,但是又锁上了门,十分怪异。
江潮把手揣进兜里,捏住小榔头,环视周围一圈,除了烧饼摊子没有出街,其他都和平常没啥区别。
他定了定神,心想总不能那群人还没走,在屋里埋伏他不成!
江潮找出钥匙开了门,刚刚踏进房门,就看见厨房的反光板上映照出一个人影,那个人缩在厨房冰箱后面,面目狰狞。
“操蛋······”江潮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抽死自己这个乌鸦嘴。
他立即反手带上门,转头撑着栏杆就往楼下跳。
结果他刚跳下来,停在路边的一辆金色面包车,哗啦啦的下来了一群人,冲着江潮跑过来。
江潮吓得一大跳,缩缩头就往巷子里面跑。
他猜会有人在这里埋伏,但是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他转头数了一下,没数过来。
这里是旧市区,街巷复杂混乱,江潮在这住了两年,比他们熟的很,三两下钻进黑漆漆的巷子里,没一会就把他们甩的远远了。
他谨慎的很,虽然甩开一段距离,还是在巷子里窜了几分钟,才从一个死胡同巷子翻墙出去,到了金水桥下面。
他刚刚从金水桥下面爬上去,抬头就看见吴玉带着几个人站在坝上等着他。
江潮气喘吁吁的直起腰,举起手:“嗨!吴队长!”
吴玉冷着脸,“江潮,老爷请你走一趟。”
江潮双手插兜里,“不行,这我都辞职了,你要强行带走我不好吧?”
吴玉威胁:“江潮,你还是乖乖的为好,如果你不想受伤的话。”
江潮喘了几口气,“吴玉队长,你知道我要上庭作证的,你现在是公然藐视法律,想要强行禁锢我,杀了我这个证人吗?”
“江潮,我不说第二遍,你最好乖乖和我去见老爷,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
吴玉有些不耐烦,他转头对边上的几个彪悍保镖使了眼色,他们立即把手放到腰部,似乎准备随时抽出武器。
江潮立即嬉皮笑脸起来,他一边侧眼打量自己和金水桥的,一边把手捏住了小榔头,“别生气,吴队长。”
“抓住他。”吴玉见他手动了,立即喊道。
吴玉话未说完,江潮就跳起来,将手中的榔头一把砸向他,然后转头就往金水桥上爬。
金水桥上不少来往车辆,他手脚并用,好不容易趁着吴玉他们不敢开枪的档口,爬上了金水桥,随即猫着腰,准备爬车。
追来的保镖见他要跑,也不管不顾了,从后腰抽出枪,就射向江潮。
江潮手上有伤,从诊所跑到这里,手上的伤口早就崩开了,此时血弄湿了纱布,殷红一片。
江潮也不敢看,只能死死咬着牙,一边躲着枪,一边爆头鼠窜。
周围的车辆瞧见这种情况,一个开的比一个快,速度快的江潮一个车都扒上,而后面还没有上桥的车也不上了,掉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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