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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造物者难辞其咎的败笔(穿越重生)——姑苏剪剪

时间:2020-04-15 09:10:03  作者:姑苏剪剪
  这段时间厉延庭没有进宫就是在处理萧权的事,就现在结果来看,萧家已经完了,这本是曜预料中的事,他没有预料到的是羽环虚对萧明燕的态度。
  萧明燕虽然是萧家人,却对羽环虚用情至深,羽环虚本可以留她一命,随便找个偏殿养着,但是他没有,一尺白绫赏下去,干净利落的堪称冷酷。
  曜无意于同情萧明燕,萧明燕手上的人命都不知道有多少条,现在不过是轮到她自己,也对羽环虚的手段不在意,所以只是在最初诧异了一瞬便恢复了正常,这种表现让羽环虚有些失望,又很愉悦。
 
 
第14章 生不如死
  曜捡起地上的‘人不归“,指腹抚摸过琴角开裂的地方,可惜了这一把好琴。
  “你若喜欢,我让人修好了送过去。”
  “这乃是你母妃的遗物,岂能随便赠人?”
  “死物而已,送与知音总好过蒙尘。”
  玉环虚的声音很平淡,带着一股漫不经心,分明方才才因为萧明燕摔坏琴赐死了她,现在却又说出这样的话,这个人还真是……
  曜目光看向羽环虚,总觉得此时羽环虚的表情说不错的古怪,似嘲弄又似悲凉,最终皆掩埋与玩世不恭。
  曜无意于揭人伤疤,所以什么也没问,只是将琴放回琴案上。
  “多谢殿下美意,只是无功不受禄,且它的归处也不该是我。”
  羽环虚眼神幽深的注视着曜。
  “你便是一心要与本殿下划清界限了,可知你已经没有出宫的机会,或许这一辈子都要陪着本殿下了。”
  羽环虚本以为曜经历了前段时间的冷落,就该知道在这宫里讨好主子才能活得舒坦,没想到曜还是如此冥顽不灵。
  “罢了,你既然不识抬举,那便算了,回去吧,这段时间就不要离开落雪轩了。”
  这就是禁足的意思了,好在曜性子喜静,也不是什么大事。
  “……是,曜告退。”
  离开了若虚宫,萃雪终于松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慨,方才萧明燕被拖下去的模样实在吓到她们了,至今心有余悸,而这件事也很快传进了整个若虚宫的人耳里。
  萧明燕这般飞扬跋扈的性子,在若虚宫作威作福多年,谁能想到仅仅是摔坏了一张琴就被处死了,她们自问没有萧明燕的份量,所以个个战战兢兢,唯恐撞上羽环虚的枪口。
  接下来这段时间,曜即便被禁足在落雪轩,也感受到若虚宫人人自危的气氛,而这种气氛在羽环虚处死两个宫女之后达到了顶点。
  说起来这两个宫人曜还知道,正是瞅准曜不受宠从落雪轩离开的的红樱和绿桃,两人倒霉的原因也很简单,在背后议论六皇子母妃,被六皇子听个正着。
  可见嚼舌根这种习惯在宫里活不长,曜不跟她们见识,别人可不一定。绿桃和红樱的下场极惨,被人生生拔去了舌头,挑断了经脉,洒了毒粉,扔在牢房里等死。
  “听人说这两人哀嚎了三天才断气,有宫女偷偷看了一眼,回来之后就病倒了。”
  萃雪在若虚宫做了多年事,还是第一次见到羽环虚发这么大的火。曜一边将药丸倒进玉瓶里,一边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那宫女可是你朋友?若是就去看看吧,你似乎很担忧的样子。”
  萃雪惊了一瞬,有些慌张的摇了摇头。
  “不,不是的,奴婢只是担忧侍人您被牵连。”
  ”两人已经离开落雪轩,有什么好牵连的,况且我如今尚在禁足中,羽环虚怕是想不起我这号人。”
  话刚说完,院中就传来一连串的行礼声,随后房门被人推开,醉醺醺的羽环虚出现在门口,步伐虚浮,红着眼睛走向曜。
  “都下去,没有本殿下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萃雪简直不敢相信面前的醉鬼是她运筹帷幄不动声色的六殿下,一时愣在了原地。
  “听不见吗?还不快滚!”
  萃雪匆忙朝外走去,出门之时飞快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羽环虚将曜压在床上,心被刺痛了一瞬,离去的脚步凌乱了许多。
  *
  曜触不及防被一个醉鬼扑倒,这会儿倒在床上还有些懵,从羽环虚身上传来的酒味熏的他难受,偏偏这人还像是空旷了好久一样疯狂拉扯着他的衣裳。
  回过神来曜一把推开羽环虚,刚从床上坐起来就又被羽环虚压了回去,羽环虚从背后环抱着曜,嘴唇凑到曜的颈侧,吻的毫无章法。
  曜皱起了眉,声音也冷淡下来。
  “羽环虚,放开我,我知道你没醉。”
  羽环虚仿若未闻,大力扯开曜的衣襟,露出半片背后的皮肤,曜的皮肤极白,沾一下就发红,羽环虚从脖子沿着脊椎一路吻下去,留下一连串雪地上盛开的红梅。
  曜没有再说话,他垂着头,无人看得见他的表情,墨发披散在肩头,虚虚实实遮掩露出的肌肤,长长的白色衣摆垂落床沿,被冷白的月光照耀着,滴落出的寒意像水一样沉在地上。
  羽环虚看着曜,近在迟尺,却又如此遥远,心口被压的喘不过气,他放开曜,从床上站起来,声音多了几分嘶哑。
  “抱歉。”
  曜立起身,如玉的手指捏着衣襟拢上肩头,缓慢而又细致的规整了衣裳,他看起来平静极了,连衣裳上一丝褶皱都不忘抹平,羽环虚有时候爱死了他这幅冷清的模样,有时候又恨不得撕碎他这层表皮。
  “既然清醒了,殿下请回吧。”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羽环虚迫不及待吩咐人准备好马车,伸出手想托他起身,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
  本以为有了进一步接触他便会厌倦,谁知道一时放纵后更加不敢沾染,怕亵渎了他,也怕更加遥不可及。
  两人并肩走出房间,侯在门口的赵公公诧异羽环虚这么快就出来,目光在曜身上顿了一下,也看不出丝毫异常,难道殿下不是来找曜侍人侍寝的,是他想茬了?两人就是单纯的友人关系?
  夜已经深了,两人乘着马车离开皇宫,出了京城,到了京郊一座宅邸停下来。曜发现这宅邸修的极大,布置的也好,应该是羽环虚在宫外的一处居处。
  而在这宅邸之下,竟然建着一座守卫森严的地牢,地牢口被一堵厚重的石墙封着,依靠机关打开,地牢之中还布置着不少危险的陷阱。
  曜本以为关在地牢中的是个极危险的人物,却没想到见到的人双眼被挖,手脚被砍断,肩胛骨上穿着锁链,因为关的时间太久了,锁链和肉都长在一起。
  任凭曜怎么看,这都是个残的不能再残的废人了,不可能逃的出去,羽环虚为何要废这么多心思搞座地牢?而且看被囚之人的伤口,有新有旧,有的甚至是今天才留下的,羽环虚一直在折磨他。
  “这人是谁?”
  “废太子。”
  曜惊了一瞬,传闻太子因惹怒皇帝被废,囚禁宗庙,怎么会在此处?
  “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你与他似乎有极深的仇恨。”要不是深仇大恨也做不到这个地步吧……
  羽环虚走到地牢前,目光注视着牢中的废太子,脸上流露出奇异的微笑,一字一句说起他的过往——那些几乎被埋在深宫的事情。
  “我的母妃乃是宫里的乐妓,弹的一首好琴,因一首曲子被皇帝看中,赏下了那张‘人不归’,可一夜宠幸后就忘在了脑后。
  母妃胆小懦弱,不敢去争宠,就在其他嫔妃的欺凌下过着困苦的日子,直到我出生了,就是那么凑巧,那一夜宠幸她怀孕了。
  宫里的女人再也容不下她,想方陷害她,很快她就被皇帝彻底厌弃,带着我搬进了宫里最冷僻,残破的宫殿。
  我长大的那几年很艰难,宫里任何一个太监宫女都敢欺凌我,母妃除了躲在屋里哭,连出来说上一句话都不敢。
  我不怪她,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能保护我?我只希望自己能慢慢强大,于是我学会了笑脸示人,获取周围人的喜爱,如此可以少受些折磨。
  有一次,年幼的太子踢飞的蹴鞠落进了小院,宫人冲进小院掀翻了所有东西,还是没有找到,太子生气了,怀疑是我私藏了蹴鞠,要惩罚我与母妃。
  我为了保护母妃,在廊下跪了三天三夜,那时的雪冷的刺骨,母妃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当我晕倒被送回去之后,我听到母妃在哭泣,她说如果不是我的出生,她就不会被其他娘娘针对,还怪我私藏了蹴鞠,惹怒了太子,以后她在宫里更加没办法过日子了。
  那时候我才知道,母妃不仅不信任我,她竟然是恨着我的,恨我这个亲生儿子给她带来了厄运,多么可笑,本来是她将我带来这个世界,却怪我害惨了她。
  这次事情之后,我膝盖差点废了,太子却依旧不放过我,带领宫人以折磨我为乐,我生不如死,但咬着牙不让自己死掉,这样的日子我一过就是许多年。”
  羽环虚叙述的声音平静无波,就是这种平静才让人觉得可怕,接着,羽环虚转过头,对着曜笑了笑。
  “对了,你知道吗?那个蹴鞠,其实是太子自己藏起来的,他只是想捉弄我们。”
  “……”
 
 
第15章 半斤八两
  即便已经将太子施加的痛苦系数奉还,羽环虚却没表现的多么畅快,他这二十几年都活在冷漠里,没有感受到丝毫善意。
  父皇高高在上,从没想起过他这个儿子,甚至任由其他儿子欺凌他。相依为命的母妃视他为拖累,连他的出生都当作他的过错,对他遭受的欺凌冷眼旁观。
  背负了太多仇恨,就养成了戴面具的习惯,以至于对谁都是一副风度翩翩笑意吟吟的模样,下起手来却毫不留情。
  曜不想评价羽环虚的经历,只是有一点颇为在意。
  “你的母妃,怎么死的?”
  “你以为呢?”
  羽环虚脸上又浮现那抹奇异的微笑,想起那个女人卑微的一生,还有她在雪夜里的哭泣,字字句句像针一样刺入他心脏。
  “既然活得那般痛苦了,为什么还要活下去呢?于是我送她去解脱了。”
  “……”
  说实话,曜并不相信这一点,越是孤独的人就越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最后一点依靠,即便知道靠不住,没有玉石俱焚的勇气,剩下的就只有自欺欺人,羽环虚恰好是后者。
  “你看,我本来就是一个薄情的人,谁拦了我的路我便除掉谁,你亦如此,在这宫里不薄情就活不下去。”
  曜再次沉默了下来,这沉默让羽环虚有些烦躁,这人为什么就不能有一点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曜盯着羽环虚的眼睛,漆黑如镜的瞳仁似乎能看穿一切。
  “殿下随心就好,不要再为难自己。”
  “为难……”
  羽环虚呢喃着这两个字,忽然笑了起来,从小到大,旁人皆叫他隐忍,叫他蛰伏,叫他记住仇恨,第一次有人告诉他不要为难自己。
  “你这是在同情本殿下吗?”
  “殿下已经今非昔比,不需要任何人同情,况且曜与殿下的情份也没到那个地步。”
  别说情份了,经历先前的事,曜应该对他还有不少厌恶,羽环虚却被他这毫不留情的一句话愉悦到了,压在心底多年的怨气忽然散去不少。
  ——都是死人了,他确实不该再为难自己。
  “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去吧。”
  曜没有异议,两人离开地宫,推开门,夜风呼啸,明月高悬,羽环虚站在庭院中,抬头端详着头顶的月牙,站了许久,羽环虚忽然转头看向曜。
  “你说,皇宫里最高的位置,能不能摘下天上这轮清冷月?”
  “殿下说笑了,月亮隔得远才看着小,真正落下来怕是人间浩劫。”
  “……”
  羽环虚发现曜这人聪明的时候敏锐的一塌糊涂,装起傻来也是一套一套的,挺风花雪月的氛围能被他搞的乱七八糟。
  算了,这种事急不得,已经半夜了,羽环虚没有再带着曜回宫,反正这处府邸什么都有,干脆便在此处休息一夜。
  “只是客房没收拾出来,今夜恐怕要曜公子与我将就一夜了。”
  “好”
  “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你说什么?”
  羽环虚已经做好了被曜拒绝的打算,却没想到曜答应了这般干脆,幸福来的太突然,一时竟有些难以置信。
  “我说好。”
  然后曜就转身回房间了,半晚而已,他不是矫情的人,不想委屈自己,又不能让羽环虚睡地上,所以挤一挤也就过去了。
  *
  第二日,曜本以为自己会被羽环虚叫醒回宫,却没想到在此之前就被吵醒了,身边的羽环虚已经不见了,院子里传来了两人的说话声,其中之一,正是羽环虚,而另一个……
  厉延庭听说羽环虚带着曜出宫了,两人还在宫外留宿,一大早就火急火燎的赶了来,并且不管侍卫的阻拦闯了进来,将羽环虚吵醒了。
  “襄王世子这是做什么?”
  羽环虚嘴角虽然含着笑意,但不难看出他已经生气了,他知道厉延庭这么迫不及待赶过来是为了什么,正是因为知道才不爽。
  以前他乐意让厉延庭跟曜接触,好方便他更好的牵制厉延庭,如今他自己也对曜存了心思之后,情敌见面,就不是那么和平了。
  “臣记挂殿下安危,一早赶过来护驾。”
  虽然这样说着,厉延庭的目光却不断往羽环虚四周的房间瞄,寻找曜的身影,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样子不要更明显。
  恰在此时曜换好了衣裳,拉开门走了出去,一眼就看见了院子里对峙的两人。
  厉延庭为了处理萧家的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曜,见他出现,还没来得及高兴,猛然想起曜出来的房间正好是方才羽环虚出现的地方,厉延庭的瞳孔剧烈收缩。
  “你们昨晚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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