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看到席卓的我在几把钥匙里找着进别墅的房门钥匙时按了几下门铃,想着他能来开门也好。
失望跟着我一起在钥匙转动后进了门。
门口地上的鞋子让我确定席卓是住在这里的,我快速走进里面,站在偌大的客厅里找不准该向着哪个方向去。
仰头向着楼上喊了两声卓哥没有得到回应,门中有门的格局是我转向的基本原因。
当余光里出现一闪而过的人影,便立马追过去,穿过客厅的雕花双扇门,走近后看清我错认为的人影只是浅灰色窗幔被风簇拥着飘舞。
视线所及里个别家具还罩着保护袋子没有摘下去,明显是全新并未使用。唯一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莫过于卧室床头柜上还有些水的玻璃杯。
我走近后在那暗色光滑桌面上看到了一粒白色的药丸,心瞬间钝痛,他是又开始吃药了么。
不排除席卓躲着我的嫌疑,我也相信他就在这房子里。
从没有过的白痴举动,我从一楼走到二楼,再到三楼,各个楼梯上都留下了脚步声。
“卓哥,我知道你在,你出来。”
“你把钥匙留给我,不就是等有天我做好准备么,我准备好了卓哥,”我大声的对着空气说,“我来找你了,你出来啊!”
“我知道因为严亿昀的事你跟我生气,我错了,我不该玻璃心,不该除了你以外还为别人着想,这一个多月我一点都不好过,我每天都想你,特别想你,可我找不到你,”我深吸口气继续边走边说,“你早就说我笨,我现在不反驳你了,我就是笨,所以到现在才找过来。”
我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站在二楼通往三楼的旋转楼梯上放轻了语气:“你是还在生我的气,还是不要我了,你总要当面告诉我,你让我留我一定会留,你让我走我一定会走,只要你开口说出来,你别这样躲着我了好么。”
我坐在了楼梯上,胳膊搭上膝盖,看着楼下油绿的盆栽:“我不要当什么知名服装设计师了,我也不想要全身心发展卡康司耀了,我现在只想要你,去他妈的狗屁梦想吧,没有你我的余生都不成立。我说真的卓哥,我们过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吧,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去虚度光阴去浪费生命,只要是跟你在一起的,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刻意留下的间隔完全没有任何回应,屋里的安静能将钟表的声音听的特别清。
“你不是说过我们多谈几次恋爱直到最后成功为止么,怎么你说话不算数了呢。”
“卓哥,这次换我追你吧,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
我就像个疯子,一会儿大声一会儿小声,一会儿笑着一会儿悲着,到最后说的累了,就傻坐着,感官视觉变得极度敏感,等待着席卓暴露在某个方位我就扑过去。
可他没有动静,我甚至开始害怕他一个人住在这这么多天会不会抑郁到做傻事。
胡思乱想的源头永远是未知,我起身快速的查看整个别墅里或是关着门或是开着门的房间。
觉得自己的做法很滑稽,尤其是在顶楼窗口看到院子里开进来的车上副驾驶下来的是席卓的时候。
席卓怀里抱着购物袋子,笑着跟司机说了两句法语,然后那辆正黄色的车子便倒退调转车头开出了大门。
他站在院子里抬头看楼上,阳光刺的他睁不开眼,他便抬起一只手遮光,白色的休闲衬衫袖子挽到了肘部,袖扣亮晶晶的。
他抱着的纸袋子里的几根长面包跟他的视线一个弧度对着站在窗口向下看的我。
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般,我不动他也不动,彼此锁定的眼神却是流转的。
“喂!”席卓冲着我喊道,“你进院子都不关门的?”
我鼻子发酸,抿嘴浅笑。
然后我们几乎是同时动身,一个向着别墅里面跑一个向着楼下跑。
我怨楼梯台阶太多,我怪自己跑的太慢,与席卓相拥在二楼的中厅,他脚边购物袋子里的东西滚落到了一层。
我没问他还生我的气么,他拥抱我的力度说明了一切。
他没问我是怎么找过来,我出现在这里是最好的答案。
也许真正相爱的人就该是这般姿态,话不必说开也能在再见面时毫不犹豫的用百分百的真情对待。
很长很长的一个拥抱,长到胳膊发酸也不愿松开。
“喜欢这里么?”他用极轻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我用力向他怀里钻了钻:“嗯。”
“我让人找了好久,才找到如此类似的。”
我懵,从他怀里仰起头:“嗯?什么类似的。”
席卓放下环着我腰的双臂,改为了搭上我的肩膀,他侧过头问道:“你不觉得这个别墅的样子与你梦里面的那个很像吗?”
我的身子僵住,思维努力的向他的话语靠拢,然而无果。
“你那个本子的最后一页上画了一幅画被我撕下来了......”
得他提示我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我那丢失的最后一页是什么了,是那副我一次做梦梦到过的场景,醒来后梦的内容不记得了,却将场景记得十分清楚,当时特别喜欢那种生活环境就画下来提醒自己以后要努力过上那样的生活。
后来,那便只是一幅画,后来,我把它的意义都忘了。
席卓却在最开始就记住了,着实让我惊讶不已,毕竟那时候我们也就才只是刚认识没多久而已。
我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你竟然在那时就想跟我走到这一步了吗?”
他笑着弯腰将遗落的物品一一捡拾放回购物袋里:“差不多吧,从对你动心的那刻起,就想到了以后要跟你住在哪里。”
我看着不停的沿楼梯走下去的身影,站在原地唏嘘:“我却从来什么都不知道。”
“这和你坚持的梦想是一个道理,在还没达成的时候就想好了未来可能会辉煌后的每一步,我也是,”他转身笑道,“还没跟你真正在一起时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想到我们之后的生活,并且花心思尽量让它在可控的范围内,但有一点我要承认,我们能一起走到这里,并不是我有心,而是你省心。程名,你作为一个爱人,真的很让人省心,你从不会让我觉得累,不用我刻意去维护关系也不用我刻意是花时间陪,你太过懂事。”
这和我想的不一样,我以为过来后痛彻心扉的道歉是免不了的,席卓却在真心实意的夸我?我甚至胆战心惊的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说那么多语无伦次毫无逻辑的话,到头来席卓在表示他很看好我?
“这段时间我一个人在这里别提多没意思了,天天想着你能过来陪我,却又希望你能晚点来。”
“为什么?”
“我还没有把这里收拾好,”席卓轻声叹气,“家具没有全部购买完,甚至有的房间还没开始装修,一个多月的时间下来我只弄好了一半,书房地毯的颜色定不下来,厨房天花板的样式还没选......这里气候和环境都很好,杂草长的很快,早上我刚修理过......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了,我去买东西的功夫回到家你就来了,远远的看到大门开着心里激动的很,”席卓靠在了楼梯口的柱子旁抬头看我,“站在院子里看着楼上窗口的你对我笑,我想最幸福的事不过一回家就有你在等了......”
这男人在不停的说着,他虽然说的条理分明可我还是能觉出他情绪的混乱,依然是掏出整颗心诉说心情,此次我却觉得他与以往不同,他很不自信。
他像是怕我是假的,像是怕我会离开,像是怕我对这里不喜欢......
是的,他的确在怕,我感觉得到。
我不要他害怕,我必须把心里话告诉他。
“卓哥!”
我大声叫住他,却停下声音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想说的很多,多到无处开口,仿佛咧开一个小口,全部的全部就都会砸过去,变成没有重点的废话。
于是我在停顿后将所有想倾诉的汇成了极其郑重其事的一句话。
“我不走了。”
第123章
这次过来找席卓之前,虽然思考时间短又很匆忙,但我的确是要留下来陪着他柴米油盐的。
可才过来没几天,卡康司耀就遇到了麻烦,让我变得进退两难。
接到毕恭电话时我正与席卓粉刷侧面院落的低矮栅栏,在外面久了越来越害怕毕恭来电话,总会在看到来电显示时脑中就涌现出了不好的想法,要么是我妈她老人家出事了,要么是卡康司耀出事了,因为毕恭这小子从不会没事跟我通电话闲聊的。
我特意避开席卓去接电话,走了十几米站上前门口的台阶,边听毕恭说边看着不远处一身工装还在阳光下忙活着的身影。
“阿名,你又去哪了,顾姐说你没在国内,”毕恭的语气有些埋怨,“你这几天肯定没关注工作室的事吧,否则不会不管不问的。”
这点我必须要诚实回答,我确实在过来这边后都没有再参与任何工作上的事,我每天跟席卓晚睡晚起,置办东西收拾房子,当真是把这里当成了我们的避风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谈恋爱。毕恭这么一说,我十分心虚,却也还是故作镇定的问:“出什么状况了?”
毕恭没有追问我在哪,而是简单明了的说了网上出现多起卡康司耀假货事件,导致人心惶惶,认为旗舰店真假货掺和着卖为获取暴利实施欺骗,新老顾客盲目从众退货退款,后勤和客服忙的鸡飞狗跳,公关和宣传愁的焦头烂额。
我揪着心听完他的每句话,问道:“齐一呢?”
毕恭叹气:“他?平时看着挺能的,关键时刻掉链子,什么都解决不了,在死撑呢,大家都说暂时先别打扰你,可现在情况越来越不乐观,我怕闹的一发不可收拾,想着打电话联系你,他们都怕得罪你,我不怕,你赶紧想办法。”
齐一在国外呆了那么久,积累了才华忽略了人脉,这算是他回来后面临的工作室第一次大事件了,他没有盲目采取措施的保守做法反而是明智的。
“这样吧,”我思考片刻后对毕恭说道,“我先仔细了解下情况,晚些给你回复。”
我挂了电话重新戴好手套拎起刷子走回席卓身边去,心里矛盾至极,明明下定决心放弃一切陪着席卓却又不甘心卡康司耀被毁下去。
现在的我很可耻,只会说好听的,将决心夸大千倍万倍,到头来什么都做不到。
“谁的电话?”弯腰粉刷着木质栅栏的席卓扭头看我,“出什么事了?”
我笑笑:“毕恭打来的,没什么事,日常胡扯。”
席卓沉默了两秒后继续着手上动作:“你说谎的时候眼睛会快速眨两下。”
他的话让去蘸漆料的我心一颤,我很少说谎,但说谎时的习惯性动作确实如他所说,我妈这么多年就是凭着这件事来判定我话语真伪的。
一个生我养我,爱了我将近三十年的女人能够总结出来没什么值得惊讶,席卓准确捉住这个规律不禁让我背后生风,难不成我跟他在一起这么久,还有别的地方骗了他我却自己不知道的?
“工作室的事?”
他举止态度并没表现出急切等我答案,却给了我一种让我必须如实回答的逼迫感。
我深吸一口气:“卡康司耀遇到了点麻烦,我恐怕要回去处理。”
席卓将刷子扔进拎桶里,摘掉手套,抹了抹额头的汗,而后单手叉腰站在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为什么不跟我直说?”
蹲在地上的我尽量用轻松语气回道:“答应你不走了,却还放不下工作室,我就觉得自己特混蛋。”
席卓笑了,抬脚轻踢了下我的后腰:“看来你和我将不走了定义的不太一样。”
“嗯?”我抬头看他。
席卓继续道:“我希望你不走了是想你能把这里当成家,既然是家的话,哪有死守不出门的道理,家是在奔波劳累后随时可以回来的地方,工作还是要继续的。”
我猛地起身,一把抱住了嘴角带笑说着话的人:“那你等我回来。”
席卓摇头:“我不等你回来,我跟你一起回去。”
“一起回去?”
他叹口气:“公司也有事要我回去处理。”
计划没有变化快的现实早就让我们磨出了善于随机应变风风火火的行事作风,说了回国就收拾东西锁门走人,速度快的没用上一个时辰我们就已经乘车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来接我们的司机是个当地人,三十多岁的样子,挺健谈的,他笑着与席卓说什么我也听不太懂,便专注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我挺喜欢同席卓单独出行的,身边没有任何工作人员,拎箱子拿水杯等等一系列小事都亲自处理感觉特别有意义。
我们几乎是一路睡到了目的地,在飞机即将到达前的一个多小时才是清醒的。
席卓详细的问了我工作室的事,我耐心的回答。关于为什么市面上会有卡康司耀的高仿出现,原因不难猜。
卡康司耀创立至今两年多了,小风波时有大风波不断,单单是靠着绯闻也名声大起了,前有严亿昀的力荐,后有席卓的信赖,它已经是个不容忽视的自创品牌。
有人想模仿我们的服饰赚点小钱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反而我还要说这是间接证明了我们有实力的事。
如果不够优秀,谁又会模仿。
“在服装圈子里仿制也分很多等级,只能看样子照葫芦画瓢是弄不出来大动静的,可怕的是那些仿到真伪难辨的高手,他们中不乏专业服设人士,能将所有数据复原最后合成相同设计图投放制作然后以假乱真去达成销售。当然,如果是这样还好,怕就怕又是自己人动手,”说到这里我想起了季铭,停顿了一下才继续,“但也不排除是服装厂那边出了问题,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没有精力去排查引发问题的原因,而是要把所有很能出现的错误都解决,这样才能贴近一劳永逸。”
说到最后我感慨道:“卓哥,原创不好做,哪一行都是,总有些人想不劳而获窃取你的劳动成果,明目张胆理直气壮,大不了道歉认错,有什么用呢,这些人杀不尽骂不完,我能做的就是走好自己的路,尽力去捍卫属于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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